锦衣王侯-第3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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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会有一个提高,这两人,也是该谢谢你的。”
他边说边捉住了冷飞霜的手,态度倒是很诚恳,举动上依旧像是借机吃豆腐。冷飞霜无奈的笑了笑“要庆功,回家找你的女人去,别跟我这费力气。你这次做的是好事,我当然帮你了,临阵指挥,也不过是为百姓除害,你犯不上谢我。再说,我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呢,别想赖帐。先回城去吧,别让你的女人们等的太急了,到时候你又要倒霉。”
虽然大仗打完了,但是零星的小仗,还在继续。包括小股海盗的追击,扫讨,残匪的追剿等等,各路赶来的援兵,以及城内的部队,又去追击残敌。大仗已经打完了,追击的事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战利品清点,死伤统计等等,繁重的工作才刚刚开始。杨承祖带冷飞霜出来看大船加谈恋爱,其实得算是忙里偷闲。
短时间内是不会有大仗打,下面主要的事,其实还是文牍往来,帐目修订再加上整人。杨承祖对这些工作能够指导,真正上手就不大灵光,还是要靠那些女记室,及几位妾室才能把事做好。
家中女眷里,李家姐妹留在杭州打理生意,文墨上,一把手要数刘五儿,其次就是几个女记室。不讨好她们,最后倒霉的还是杨承祖自己,早早回去,也确实有着必要。
等回到家里,九姐正拉着郝青青大谈自己如何威风,一马一枪,杀的倭寇望风而逃。仿佛城外的战功,都是自己立下的一样。她投入战阵的时候,正面战场上已经变成了追亡逐北的追击战,她身边有两旗得力亲兵以及玉环这个真正有手段的丫鬟护卫,单纯就是去虐菜。
这种一边倒的战斗,最合郭九姐的胃口,她手上也连刺死了几个人,格外的兴奋。在杨家,是不怎么讲大妇体面这类东西的,唧唧喳喳的说个没完,手舞足蹈的,很是没个样子。
郝青青与郭九姐,都喜欢骑马拉弓,也都是性格开朗的女人,在内宅里,还是算比较投缘的。但是郝青青一想到自己武艺比郭九姐高的多,却只能留在家里看家,对方却可以撕杀对垒,心里就不痛快。
再一细想,那就要想到造成这种区别待遇的原因,就是大妇的名分,妻妾之分,郭九姐在自己面前说这个,到底是夸耀武艺,还是在炫耀又或者是故意的找事?不管你这个妾室再怎么厉害,大妇始终是我,你终归只能跟我后面吃灰之类,想的越来越多心情就越发的难过。
九姐缺心少肺,加上人还处在高度兴奋里,并没注意到青青脸色的不悦,依旧是在那里指手画脚。直到杨承祖回来,才拉着青青到一边去安慰。
好在郝青青的性格直爽,倒是存不住话,有什么不痛快的说出来,也就没有事。归根到底,青青等人纵然谋略有高低,但终究没有白痴,想要在大宅门里生存,就得守规则。发发脾气,闹闹意见是可以,搞到彼此都下不来台,那其实还是让自己吃亏。
不过杨承祖原本大捷之后心情很好,闹了这一回,就多少有些低落,等来到刘五儿房门外时,就听里面传来阵阵琴音,琴声悠扬悦耳,倒是让他的情绪略微好转了一些。等到进了房里,一股清香袭来,烦乱的心绪,很快就归于平静。
刘五儿穿了一身鹅黄宫装,显的雍容大气,这衣服还是从豹房带出来的。由于她深居简出,这房间除了杨承祖,其他人不能随意进来,偶尔穿一穿,倒是也不怕被人发现。端坐在那,聚精会神的弹着琴,仿佛没看到人进来。直到一曲终了,才将琴一推,甜甜的一笑
“恭喜承祖一战成功,杀了人之后,情绪难免浮躁。先帝上阵杀人之后,怕是处理政事时,就会过于激动,而失去平常心。我就会为他点上一炉香,再弹上一段曲子,帮他平复心情。怎么样,有没有感到好一些?”
“确实是好多了,五儿姐,多谢了。我方才确实有一点不太舒服,现在感觉很好。”
刘五儿贴着他坐下,双手在他的头上、颈上、肩上轻轻揉着“你待好别动,我帮你揉一揉,估计是和你的老婆们生气了吧?其实犯不上的,她们在家里闷的慌,总是要斗一斗,才能解闷的。当初豹房那么多女人,斗来斗去,大家不还是活的好好的。你不要总是刻意求全,想让大家都高兴,那样最后就谁都高兴不起来。你就放着她们去斗,只要不出圈,不碰底线,就一切都好,我会帮你看着她们的。如果感觉累,就歇一歇,我出身行院,行院的女人就是让男人放松的。在我这里,你不会感觉到累,也不会感觉到辛苦,所以你什么时候不高兴了,就来找我,我会让你高兴的。”
暗香浮动,按摩的力量不轻不重,杨承祖只觉得周身舒泰,不多时,竟是枕着刘五儿的腿沉沉睡去。
第七百九十六章情定(上)
杨承祖这一觉不知睡了多长时间,醒来时,见刘五儿正看着自己,而自己的头,压在她丰腴的腿上。从自己躺下到睡醒,似乎没动过姿势,她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待着?、
他不好意思的一笑“五儿姐,我睡了多长时间,是不是把你的腿压麻了?”
“没多久,还不到半个时辰,不算什么。你今天撕杀了半天,本来就乏了,又跟家里人闹了闹脾气,睡一觉也好,不开心的事,就都过去了。那些找你的人,都被挡了驾,没人知道你在这,也没人知道我,别担心。想来是没有什么急事的,总归是胜仗,不会出篓子,钱粮抚恤,战利缴获的事,慢慢处置也来的及。事是做不完的,人的一生却很短暂,所以要学会休息,学会对自己好一点。”
杨承祖这时已经坐起身来,刘五儿如同关心丈夫的妻子一般,安慰着他的情绪。“你家里几个女人,其实还算不多的,至少闹不出人命,也没搞到鸡飞狗跳不是么?我跟你说,当初我在行院里,可是真听说过杀人的。做人,一定要知足,知足才能长乐,这些道理,你一定比我懂的。”
“是啊,我过来本来是想和五儿姐说说话,这段时间忙着军务,忙着灭倭,五儿姐这边来的少了。没想到一过来,反倒是五儿姐开解我,怎么样,压的麻不麻,我帮你揉揉?”
刘五儿眼流转,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麻当然是麻了,你只压一个头在我的腿上,我当然很辛苦了,可你要是整个人压在我的身上,我就一点也不辛苦,还会很高兴呢。”
见杨承祖没答,她微微一笑,伸手将几份文稿拿饿过来,看她那费力拿东西的样子就知道,腿肯定被压的发酸。杨承祖心内生怜,猛的从后抱住她“五儿姐,我……我其实是不想对不起先皇。不过算起来,先皇下世,也已经两年了,或许……时间已经够了,我有点想……”
“想什么,也给我好好待着。”刘五儿俏皮的在他头上一戳,将那叠文稿拿过来“这是弹劾你的奏折,回头你交给你的老把兄张嘉胤,让他发起对你的弹劾就是。我估计,他一带头,南京都察院的人,肯定都会群起响应,巴不得把你搬倒。如果说之前他们还有所忌惮,现在倭患既除,没了外敌,再除掉你这个功臣,真的不会有任何顾虑,可以放手去做了。”
“不但是这些,杨记控制的宣传机器也会开足马力,在民间散布舆论。明确这次大胜,全是因为天子洪福齐天,天恩浩荡。圣天子百灵相助,才能把盗贼荡平。至于几位主事官员,并无尺寸之功,沿海村镇所受荼毒,则是主事官员指挥不利,有负圣恩所致。总之,一切荣誉归于天子,一切责任归于下僚。不过在民间宣传层面,这些责任会分摊一下,万一脏水泼的太猛,有些不明真向群众或是正义路人,拿起刀来行刺我,终归会很麻烦。”
刘五儿微笑道:“你还怕行刺?以杨记当前的声势,江湖上稍微有点名气的,就会怕你了。敢来行刺的,不是没有,但总数不会太多。至于那些一无所有的亡命徒,也敌不过你部下的护卫镖师。说起来,你与天子情同手足,还是他的便宜姐夫,何必搞这些手段呢?”
“我搞这个,不是为了给天子看,是为了给群臣和百姓看。历来功臣易遭害,不能光看做是天子的问题,也要看自己。如果把自己搞的功高盖主的同时,还是民心所向,那不杀你,就只能等着你造反了。即便是你自己不想反,身边的人,也会把你推上去,到了那时候,自己说话也许都不算数。可是自污这种事,也要讲个力度,万一用力过猛,自污变成自杀,也一样是蠢。我与万岁彼此知心,不怕被清算,也就无所谓自污。我在东南打这么大胜仗,不知道多少人不开心,那好啊,就让他们骂骂我,以为可以把我搞死,他们就开心了,我也开心,万岁也开心,三全其美。至于这上面的东西,有天子护着,不算个事。一个权臣,若是什么错都不犯,那才叫可怕,我犯的这些错,没有哪条是致命的,由着他们去写了。”
刘五儿也知,要说杨承祖身上致命的短板不是没有,比如自己。他肯将自己收容在府里,始终是在刀锋上跳舞,心内大为感动“当初先帝用人时,没有这么多道道,他也没想过,有人能篡他的位子。他手下的大臣,也没有这么多想法,倒是你,确实想的是多的。”
“不能不多想啊,杨廷和如日中天,俨然是朝中中泰山北斗一般的人物。如果我这个武臣再去收拢人心,文官要人心,武将也要人心,那么这个人心从谁手里出?我是给天子做事的,不是要与天子共天下的,所以还是先把名声砸下去,免得将来麻烦。除了这些东西,战报、抚恤、后面的清点,都是累人的活,五儿姐,你怕是要辛苦一阵了。”
“我不怕辛苦的,至少做事的时候,能让我觉得自己还是有用之身,不是在你这里白吃饭。如果你只是让我住在这里,每天供我一日三餐,又不来看我,那我跟坐牢又有什么区别呢?像现在这样,能为你做些事,你就可以多来看看我,我就已经很高兴了。那个曹小婉总是过来,跟我学东西,我知道,她的心大。想着把我们的本事学去一些,不管是理财管帐,还是侍奉男人的手段,她都要学。等我们这些老女人年老色衰之后,她在内宅里,就可以和郭氏分庭抗礼,不相上下了。想想,其实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她年轻呢,过几年,我们就没人要了,而她这个年纪的,却是风华正茂。在我又老又丑,没人愿意理之前,能多和你见几面,我就很高兴了。”
“五儿姐,不会的,我保证不会如此。”杨承祖边说边站起身来,随手在旁边找了个帷笠给刘五儿戴在头上“走,我带你出去转转。虽然你的身份尴尬,不过现在整个宁波都在庆祝大捷,到处都是人,没人顾的上你。我们借机去转转,不用担心被发觉。还有,我决定了一件事,今天晚上我要住在这里,赶都赶不走。”
“那我要不答应呢?”刘五儿挑衅似的说了一句,不过随即,唇就被杨承祖封上,半晌之后,后者才霸道的宣布着“这里是我家,我说了算,你同意不同意,都休想逃的掉。”
“不逃,我才不逃,我已经忍了两年多了,为什么要逃?今天晚上,我要让你知道知道,我刘五儿的手段!我要……要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第七百九十七章情定(下)
仗其实还没打完,零星的铳声,偶尔在郊外的田地间、树林间、溪流间或是山地里响起。不过这并不影响,宁波百姓狂欢的热潮。
舞狮舞龙的队伍,在各条街道间都能看见,鞭炮声比起过年放的还要响。并不需要人动员组织,就有商人带着仆从伙计,抬着酒肉,送到军营外面犒赏。由于防范下毒的关系,这些酒食,其实未必真的能落到士兵口中,但是民心所向,有人肯来送这些东西,总是一个好的现象。还有人更直接一些,送的全是雪花白银,给有功将士发份辛苦钱。
当然,在喜悦之下也隐藏着哀悼,有的人在刚刚的战斗里失去了亲人,号啕着为亲人办丧事。还有的则是在街上烧着纸钱,大喊着“孩他娘,你的仇已经报了,我今天杀了一个人,我真的杀了一个人!”
书生们,志得意满的做着一些金戈铁马,讴歌热血,讴歌战争的诗文,挺胸抬头,挽着手向清楼走去。今天宁波所有的清楼,都打出了显眼的横幅,为新军将士慰劳,军兵今日免费。
在这种纷乱的环境中,刘五儿与杨承祖这一对,确实就不大显眼。事实上两人还得紧拉着手,免的被人群冲散了。见到本地锦衣百户刘光祖,插花披红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游街,还不时的向两边拱手,被一群本地员外簇拥着向一间清楼走去,杨承祖摇摇头“这孙子也威风上了?整场仗他光负责盯梢和抓人来着,就没砍过人,也成英雄了。去清楼不叫着自己家长官,像话么?早晚收拾他。”
刘五儿微笑着“宁波的清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