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个皇子容易么-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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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从锦总觉得珞瑾看谢二爷的眼神色眯眯,又瞥见谢二爷腰间系着的玉佩正是那天珞瑾街上拍卖得来,心里不由得多想,钱珞瑾真的只把谢恒心当舅舅?不可能,她并不是真的是个孩子,再往深入想,慕从锦就能想出珞瑾利用自己小孩子的身体钻进谢二爷怀里占便宜的画面,以她的品性,绝对干得出来!
一个人瞎猜是没用的,慕从锦不怕,他还有谢谡元这个天然的眼线呢,借口去谢谡元房里玩,把谢谡元叫到身边问:“你表妹……和谢二爷挺亲近的?”
谢谡元对钱珞瑾一百个不满意,逮着机会就一顿数落:“我表妹一定是马屁精转世,哄得祖母团团转,以前祖母就疼我一个人!拍祖母马屁就算了,二叔平时连门都不出,她也不放过,三天两头往小竹轩跑,哄得二叔好东西都赏了她。”
果然!慕从锦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钱珞瑾果真如此色胆包天,仗着自己穿越到小女孩身体里就能明目张胆地套近乎,等身体长大指不定要干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六殿下,您能不能以皇子的身份命令她离祖母远点?”
“我能让她离你二叔远点。”
最开始,珞瑾和谢二爷走得近确实有点占便宜的意味,突然穿越的大龄剩女,前面放个风姿绰约的尤物,谁能把持得住?
但一段时间相处下来,被真心实意地当成外甥女宠爱着,珞瑾已经习惯了抬头看长辈的姿势,倒也想不起他其实是个跟她同龄的男性了
。
慕从锦进屋时看见谢二爷正教珞瑾认字,珞瑾咿咿呀呀地念着,谢二爷则在旁边充满慈爱地纠正她,一大一小两个椅子并排挨在一起。
慕从锦走过去,一屁股坐下就把钱珞瑾挤走了:“这篇我也不会,也教教我吧。”
钱珞瑾被挤得站在旁边还一脸茫然,慕从锦什么时候这么好学过?
慕从锦要做什么,可不像谢谡元是小打小闹,只要几句言语的暗示就能让珞瑾被列入小竹轩黑名单。
含翠叹气:“哎,奴婢劝您的话您总是听不进去,连六皇子都嫌你吵,要是夫人知道了,还不定要气成什么样。”
慕从锦怎么可能真嫌她吵!这家伙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大家都是穿越者,何必彼此伤害呢,好端端的把她撵出小竹轩,丢死人了。
说什么她太吵了对谢二爷的病不好,谢二爷多喜欢跟她说话啊,珞瑾装装傻就能把他逗得乐不可支。
不行,珞瑾一定要找慕从锦问清楚。
慕从锦是被珞瑾直接架走的,福鲤都看傻了,从没见过有人敢对他家主子如此无礼,而且乖僻的六皇子竟没生气,六皇子对谢家的孩子也和蔼过头了吧?
“你什么意思?”珞瑾气哼哼地问慕从锦。
“虽然是男人,被吃豆腐还是很可怜。”
珞瑾马上明白了慕从锦话中意思,涨红了脸,就算是大龄女青年,被人想象成色狼也太过分了。
“你!你才吃豆腐呢!”
“我看过你们女生的穿越文,穿越之后就找个谢二爷这样的男人,做个肥皂牙膏再缝点内衣什么的,让他觉得你很特别,你别忘了,你的身体和他有血缘关系,我是在救你。”
珞瑾有种被小瞧的感觉,瞧不起谁呢,她都这么有钱了还用发明牙膏赚钱?反唇相讥:“当我没看过你们男生的穿越小说么,仗着古人没受过九年义务教育,各种偷看女人洗澡,左拥右抱征服世界。”
慕从锦冷哼一声,也不生气,反正他是投胎小能手:“总之有我在,不会让你对谢二爷胡作非为。”
钱珞瑾意外地沉默了。
许久,拉住慕从锦的手不让他走。
“他活不了多久了,我只是想让他没有遗憾,我用了他真外甥女的身体,那我就要做好他的外甥女。”
钱珞瑾的眼神非常坚定,就算在小小的身体里也充满了爆发力,这是她给自己下的决心。
穿越的责任感是什么?胎穿而来的慕从锦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他用的本来就是自己的身体,轮回一般来到这个世界,一出生就带着二十多年的记忆,对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归属的感觉。
“我想要家人。”
钱珞瑾的这句话一直徘徊在慕从锦脑海里,她要的东西真是平常,白瞎了她身为穿越女的光环,可就是这份稀松平常的愿望,连慕从锦心里都有一点柔软。
珞瑾扯着慕从锦的袖子摇来摇去:“慕从锦,都是老乡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么。”
慕从锦哭笑不得,对她还不够好?换了别的皇子,光她拉拉扯扯这一条就够推出去斩了。
慕从锦突然对钱珞瑾说:“我想起来了,通常你这样的是不是被叫做傻白甜?最后都会惨死?”
“……你不要仗着会投胎就诅咒我。”
慕从锦还是解了钱珞瑾的禁令,珞瑾迫不及待地就跑去谢二爷顺便撒欢,看舅甥两人在一起有说有笑,慕从锦却想着不愉快的事情。如果珞瑾真的把谢二爷当成了家人,等谢二爷过世那一天,她该怎么办?
☆、第26章 二爷病
入冬的第一场雪来了,满天满地都是一层白色。
古代文人最喜欢下雪时泡一壶热茶,约上一位至交好友在亭中赏雪对弈。
钱珞瑾作为一位优雅的大家闺秀,当然也要效仿,让丫鬟备好蜜茶,热情地邀请慕从锦前来,两人在亭子里全神贯注地下着五子棋。
谢梦曦走过来,坐在两人旁边看了一会儿,又默默地走开,垂头丧气地跟冬菓说:“二叔还总说我下棋学得好,都是哄我的,六皇子和表姐对弈的路数我竟一点都看不懂。”
谢梦华远远地在看见珞瑾和六皇子在亭子里,远远地绕开,快步走着。
谢梦华的丫鬟春燕跟在她后面:“小姐,您不过去跟六皇子打招呼?”
“你懂些什么,宫里的传闻你都不知道,跟在六皇子身边的人都没好下场,珞瑾表妹……找个机会我也该劝劝。”
春燕抿嘴笑了:“小姐您总这样,总说表小姐拖累了咱们府里的门第,心里还不是放不下?”
“哼,既然已经是亲戚,我不过是怕她拖累我更惨而已。”
春燕无可奈何地跟着谢梦华,她家小姐呀,刀子嘴豆腐心的毛病是改不了了。
谢梦瑶姐妹情深,端了一盘子点心来看珞瑾,可里面的东西怎么都是慕从锦爱吃的?
谢梦瑶根本就不会下棋,也没看出慕从锦和珞瑾下棋的古怪,珞瑾就喜欢跟这种没文化的人做朋友。
“我又赢了。”慕从锦面不改色地放上最后一个黑子。
看着亭子里人多,谢谡元和花逸文也来凑热闹。
一看是下棋,谢谡元头都大了,马上嚷嚷着要走:“下棋有什么好看的,二表叔,我们还是去跟猪打架吧!”
谢谡元口中的二表叔自然就是花逸文,谢家的孩子们已经习惯了管花逸文叫叔,珞瑾每次都要鼓起好大的勇气才能对一个小孩子喊出一声:“二表舅。”
“没劲,你府里的猪都被打了个遍,一点都不刺激。”花逸文拒绝了谢谡元的提议。
自从那次谢谡元跟猪比游泳得到了慕从锦违心的赞赏后,谢谡元越战越勇,先后跟猪比了赛跑,跳高,打滚和拔河,就连吃东西的速度也比了,现在连珞瑾也想不出还能让谢谡元和猪怎么玩。
花逸文的老爹以前是太学生,花逸文多少还遗传了老爹的文艺细胞,看了一会儿慕从锦和珞瑾下棋,说:“我还没见过这么下围棋的,这叫什么招数?”
“我们下的叫五子棋。”
“五子棋?那是什么?”
“讹……一种卫陵的棋法,你们都中人不懂。”
来自乡下有一个好处就是你可以把所有你“不爱解释”和“懒得解释”的东西都归类到地方特色上去,反正交通不方便,大部分人一辈子都不会走出自己居住的地方。
珞瑾没料到,七岁大的孩子身上正流淌着满身的好奇心,兴奋地缠上来:“教我!我也要玩!”
珞瑾看了慕从锦一眼,只见慕从锦仰起头,跟谢梦瑶聊起了雪景,意思是“自作孽,我不管”。
“二表舅……其实一点都不好玩。”
花逸文眯起眼睛:“好,你不教我,我去告诉表嫂上回谡元跟猪比赛在泥里打滚是你出的主意。”
“谁说不教了!我这不、我这不就谦虚了一下,你还当真了。”
这场大雪来得极好,连一直猫在屋里的谢二爷也难得出来透气,远远地就看见几个孩子都挤在亭子里,吩咐身边的丫鬟:“去看看他们在闹什么。”
丫鬟很快就回来回话:“花二爷缠着表小姐和六皇子学下棋呢。”
谢二爷点点头,又说:“把我的香妃木棋盘和那套琉璃云子送过去。”
丫鬟呆了一下:“那可是当年先帝赏的,您得了赏识老太爷才赏您……”
“我现在又不下棋了,留着做什么,那套棋子温手,大冷天用着正合适……咳咳咳。”
谢二爷猛地咳嗽起来,丫鬟忙将他身上的斗篷系得更紧,另一个丫鬟机灵地搀住谢二爷:“二爷,咱回去吧,天冷您受不得。”
许是受了寒气,谢二爷回去就咳嗽不止,喝了两碗驱寒的药也不好使,反倒被药顶了似的,整个人昏迷不醒。
“不成了,不成了,二爷的病不成了!”最先赶来的是都中药坊的大夫,给谢二爷扎了几针后直摇头。
谢老太君气得拐棍敲在地上梆梆响:“要你胡说?不中用的赶出去!请些庸医来有什么用?太医呢?孟二丫头呢?”
谢老太君急起来,谢夫人也哆嗦,忙解释:“太医院要先签文,就先请了都中城里的大夫来瞧着,没用的东西!谁请的一并给我罚了!还不再找人接孟二小姐去!”这种时候反而先安抚老太君的情绪最重要,谢夫人也是满头的汗。
几个孩子都已接来在另一间屋里坐着,如果谢二爷真的不好了,至少孩子们能见叔叔最后一面。
谢梦曦吓得缩在奶妈怀里,怯生生地问:“二叔会有事么?”
奶妈拍着她的后背安抚:“不会的,等太医来了,二爷的病马上就能好起来。”
谢谡元在屋里踱着步,急得说:“孟二姐姐怎么还不来?下人都不中用,我去接!”说着就要出去备马,被丫鬟拦腰抱住:“小祖宗,够乱的了,您再走丢了,找太医的人还得找您去。”
“谡元!不许胡闹。”谢梦华喝住谢谡元,她一向沉稳,情绪很少如此激动。
谢梦瑶默不作声,只用手帕轻轻擦去眼角湿泪,她和谢二爷接触并不多,但要说镇国公府没把她庶女看过的人,谢二爷大概是唯一一个,她这位二叔从来都怪怪的,和别人不一样。
钱珞瑾脑中斑驳一片,二十多岁的她已经能完全理解死亡的概念,她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她还没准备好,不能接受!
“孟太医到!”外面的下人大声通报。
谢大爷亲自去请的孟二娘,引领她进门,孟二娘没心思多客套,一言不发,径直进了谢二爷的房间。
谢二爷的房间现在不可能让珞瑾进去,珞瑾喊来秀喜:“去门口听着。”
孟二娘看见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谢二爷,连她自己的嘴唇都变得发白,除了尽力,她没有一点把握。
煎药的、换水的、取物的、下人们进进出出地忙活着。
这一晚的镇国公府,每一道门都点亮了灯笼,领了命令的下人一个接一个地在园子里奔走。没有一个人能合眼睡觉,除了那个躺在床上的风姿绰约的男子,他紧紧闭着眼睛不肯醒来,仿佛将他一生的风骨都带去了梦中。
☆、第27章 新年气象
一套银针扎下去,一根挨着一根扎在谢二爷的胸膛,谢二爷的手指动了几下,嘴唇轻微蠕动,似有回魂迹象。
一屋子的人又惊又喜。
“太好了!二爷醒了。”谢夫人扶着惊魂未定的谢老太君坐下,她自己额头也渗了细密的汗珠。
谢大爷也忙宽慰自己的老爹,谢老太爷久经沙场,经历过多少生死,此刻却也是双眼有浑浊之色,松了口气的同时连一向硬挺的身板也佝偻了许多。
“先别喜,二爷这口气一定要吊住,再煎二两雪参来。”孟二娘全神贯注地施针,两鬓的汗水直淌下来也顾不得。
“雪、雪参没有了。”丫鬟怯生生地回话。
“怎么会没有?明知二爷随时要用,怎么不及时采买?耽误了二爷的病情就让你来陪着去!”
负责药材的下人跪下把头磕得梆梆响:“夫人明鉴,整个都中的雪参都进贡给了宫里,小的跑遍了都中的药铺,实在是一个都没有了。”
孟二娘想了想:“太后最近病情加重,正用雪参调养,他说的许是真的……既是太后用的,那可不好办了,我就是求了主簿也不管用。”
“取我的朝服来,”谢老太爷说道:“我要进宫面圣。”
“这么晚了,皇上岂会见你?你以为……当今圣上可不是先帝。”
“母亲!”连谢大爷都吓了一跳,他娘说的话传出去可是大不敬。
屋里大人们正心烦意乱,却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