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种田-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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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把马车上的家当搬下来,她想生水做点饭吃。庙外门应该有不少荒草树枝什么的,但桐月心里发怵,不愿意到外面去,就随便找了点引火的东西,然后把庙里的破窗给拆了当柴烧。
火终于燃起来了。桐月的心也跟着愉悦起来。她几块大土坷垃把小锅支起来,再把竹筒里的水倒进锅里,往里头扔进几片山菇,两块干肉,一点盐巴。煮开后,两人一人一只木碗,把干馒头掰开了泡进汤里吃。桐月赶了一天路,早就又累又饿,她吃得飞快,简直如风卷残云一般。柳栖白吃得很慢很斯文。
桐月觉得这样先吃完似乎有些不太好,吃到最碗底时便放慢了速度,柳栖白也察觉到了,他有意识地加快了速度。
桐月吃饱喝足了,心情也好了不少。两人挨着灶火的余热坐着,先是相对无语。最后还是柳栖白先找了话说:“饭很好吃。”
桐月笑笑:“我也觉得很好吃。”
因为在黑暗中,她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但感觉他好像笑了。
桐月站起身,把驴车的毯子被子拿下来,两人一人裹上一床,蜷缩在火堆旁睡觉。
桐月虽然身体已经累极,但脑中的思绪却不肯停歇,她不得变换了两种姿势。
柳栖白也没睡着,只听得他轻声说道:“你本可以不必如此。”
桐月默然半晌,只好说道:“大概是看在我姐夫的面上吧。——睡吧。明早还要赶路。”
桐月本以为他们的话题到此结束了,她闭上眼,朦朦胧胧地正要睡去,却听到柳栖白又似叹息又似感慨道:“你跟你姐夫真是……造化弄人。”
桐月心下明白,他还是误会了什么,她张口想解释,但又觉得会越描越黑,索性什么也不说了,只好含糊回答道:“我最近新添了一个小目标:不跟人共夫,谁也不行。”
“哦。”柳栖白的语调微微上扬,这次轮到他催睡了,”睡吧,明早赶路。”
桐月轻轻打了个哈欠,她是真的倦了。但愿今晚能睡个安稳觉,明天还有力气赶车。
可惜,老天像没听到她的祈愿似的,又或许是她烧了寺庙的窗户遭了报应。
就在她即将入睡时,她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异响。有狼在嗥叫,毛驴比他们先听到这种叫声,显得极其焦躁不安。
桐月霍然爬起来,黑暗中,她什么武器也没找到,只摸到一只做饭的锅,她紧紧地攥着锅的把手,手在微微颤抖着,嘴里却强开玩笑:“我跟你讲,狼最怕平底锅,尤其是公狼。”
柳栖白似乎没听懂这个冷笑话,他只是用平静而又淡然地声音道:“没事的,咱俩一起跑,你只要跑过我就安全了。”
桐月想笑又笑不出来,因为狼已经在扒门了。
☆、第一百零三章 峰回路转
第一百零三章峰回路转
在寂静的夜里,荒郊野外的破庙门上传来一阵“刺啦,刺刺啦”的声音,那是狼在抓挠破门,它们每抓一下,桐月的心就跟着颤抖一下。
身边的毛驴也感觉到大祸临头,浑身颤抖,不安地哀鸣着。
两人有别的办法,只能用力的顶着石头,挡住狼的进攻。桐月对自己的这个英明决定十分引以为豪,若不是有大石头挡住,这个破门根本就不堪一击。
柳栖白也挣扎着过来陪她一起顶着,庙里的窗户其实也坏了,但这座庙宇当初建造很高大,窗子开得很高,狼应该不好窜进来,他们只需守住门就可以了。说是只需守住门,但真要守起来又谈容容易。那门经过数年的风吹雨打早就已经开始朽坏,这些狼又在拼命地抓挠撞击,看来攻破是早晚的事情。桐月怕石头抵挡不住,只好把驴车也推过来挡住,她接着又点了火,再找些木柴烧着,屋里有了火光闪堂了许多,她看到里面还有一座半倒地佛像,也想推过来。她试了几次仍是挪不动,柳栖白想了办法,把驴的缰绳解下来,两人拴住佛像的两头,慢慢地往上拖,终于艰难地拖到了门边,再小心翼翼地竖起来。
桐月这时候发现,柳栖白的浑身像注满了力量似的,尽管,他的面上仍无血色,但却十分精神,双眸亮如寒星。桐月见他如此,心底的恐慌竟也莫名地减少许多。
这一个夜晚真是过得惊心动魄,狼在外面拼命的挠门撞门咬门,想尽办法要进来,两人拼了命阻拦住不让进。时间一点点地流逝,狼大概也累了,消停了下来。
桐月整个人要虚脱了,她的胳膊酸软,身上汗津津的,是累也是吓的。
柳栖白看上去还好,他哑声对桐月说道:“你先歇一会儿,我来抵挡,狼很狡猾的,它们不会善罢干休的。”
桐月并没有停下歇息,她知道累极的人一旦放松下来就再也没有力气了,她必须强撑到一口气坚持到天亮就好了。
她继续咬牙硬撑,柳栖白说得很对,外面的狼只是消停一会儿,便又开始了进攻,这次进攻比上次更猛烈。破旧的木门摇摇欲坠,眼看就要倒下了。还好他们有巨石还有驴车挡着。
狼群进攻一阵停歇一会儿,有的间歇时间特别长,长到桐月甚至以为它们已经离开了。但两人仍不敢放松。
这不但是体力的较量,更是意志和耐心的较量。他们你在估计狼群在等他们放松警惕,再一举进攻得逞,但两人偏不如它们的意愿。
人与狼就这么对峙着,从天黑到夜半,到渐次到黎明。这一晚的时间仿佛停滞了似的,显为极为漫长,然而再慢,黎明还是姗姗来临了。
当看到破窗里射进来的第一缕曙光时,两人不禁相视微笑。
黎明降临了,黑暗渐渐散去,朝阳缓缓东升。
野狼极为不甘地低嗥一阵,又徒劳地抓挠了几下门,然后离开了,遁入了四周的山林中。
两人不确定它们是不是真走了,也不敢出门查探。
直到这时,桐月也发觉原来这门有的地方已经被抓得只剩下薄薄一层木片,用手一戳就破了。她从门缝里往外看去。她从觉得清晨的景色是如此的美丽,薄雾将散未散,太阳如一个羞涩的仕女,在云层中躲躲闪闪,树叶上、草地上一片晶莹。晨风凛冽清新,让人的头脑格外的清醒。
她扭看向旁边的柳栖白,用轻松而欢欣的声音说道:“天亮了。”
柳栖白牵牵嘴角,用极轻的声音说道:“今晨的秋色真好。”
桐月有些想笑,都这种时候了,他还在想景色美不美。
然而,她的笑意还没铺展开便僵住了。她赫然发现,柳栖白的衣服已经被血水渗湿了。他的伤口由于过分用力早就裂开了,但是他一直忍着没说。
桐月心中不觉一恸,她似是责怪又似心疼:“你——”
她的话没说完,就见柳栖白微微冲她一笑,身子便往后倒去,桐月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他。
她在想,她怎么把他抱进驴车上去,尽管,他被折磨得极瘦,但要抱上驴车还是有些难度。如果能有个过路人帮忙就好了。
她这个想法刚刚闪过,就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桐月心中既高兴又紧张,紧张的是怕秦家的人追来。
她没有轻举妄动,而是抱着柳栖白趴在门缝里往外张望。
当她一看清来人时,激动得要险些要大叫起来。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荷月和她的四个伙伴。
“荷月,我在这儿!”桐月激动得大声叫喊。荷月猛地一回头,立即滚下马来朝破庙奔来。
她刚走两步,就听见其中一个伙伴紧张地说道:“老大,你快听!”
荷月霍然停住脚步,侧耳倾听,果然,树林那边又传来一阵如奔雷一般的马蹄声,有人来了。
她朝破庙望了望,低声说道:“姐,你先在里面呆着。”
桐月刚刚燃然的兴奋之火又忽地熄灭了。她扒在门缝里往外望着,默默地关注着事态的进展。
马蹄声越来越近,转瞬间就到他们面前。
来的人正是衣甲鲜亮的秦世容和他的七八个侍卫。
秦世容端坐在马上,望着桐月,阴阴一笑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荷月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荷月倚靠着马,习惯性地翻了个白眼,懒洋洋地说道:“怪我今日出门没看黄历,这倒霉摧的。”
秦世容纵然大笑:“哈哈,我真是觉得你越来越有趣了。”
桐月毫不领情地说道:“我一直都知道我有趣,这还用得着你说吗?”
若是往常,秦世容可能还有闲情跟她斗嘴,但此时,他有更重要的事做,突然把脸一沉,厉声问道:“我们闲话少说,我只问你,你把柳栖白藏到哪里去了?”
荷月眉毛一挑,朝她身边的伙伴努努嘴:“喏,我的人全在这儿,你倒是去找啊,你找出人来,我让你跟姓。”
秦世容冷冷一笑,“你少跟我耍花招,同样的当我不会再上。若是你们心里没鬼,为何走得那么匆忙?为什么要杀我的人?还有,你姐姐在哪里?”
荷月一边揪着马背上的毛,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我们做生意的,起早摸黑的你不知道吗?至于为什么要杀你的人?你可别冤枉我,我路上是杀了不少人,可那都是强盗。我是干什么的,我是押送货物的,你说一帮人跟着我们,他们想干什么?我不杀他们,等着被抢劫吗?最后一个问题,我姐姐去哪里跟你有关系吗?她是你奶奶还是你老娘?你这么这样关心她干吗?”
荷月句句有理,呛得秦世容脸色变了几变。他阴沉着脸,刷地一下抽出长剑,“我已经给过你几次机会,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桐月像听到一句天大的笑话似的,拈起一根马毛,对着秦世容轻轻一吹,呵呵笑道:“说得你对我客气过似的,你想抢我的钱就直说,何必非要给我安这么大的罪名?”
秦世容怒极反笑:“我抢的你钱?我秦家会看上你那点钱?”
荷月慢悠悠地说道:“哦,你看不上人家的钱啊,那你家的钱都是哪来的?难道是你们全家自己生的?”
秦世容已经不想再跟这种满嘴歪理的人说话,他满面狠厉咬牙吩咐道:“都给我上!”
荷月满面轻松,拍拍手,翻身上马,抬抬下巴冲秦世容道:“我给你来讲临终关怀,你说你想怎么死?”
☆、第一百零四章 同伴
第一百零四章同伴
荷月挥剑直指秦世容,冷喝一声:“你说你想怎么死?是五马分尸,还是被剁成肉泥?”
秦世容勃然大怒,拍马持剑来直取荷月。他手下的七八个侍卫也是齐刷刷地亮出刀剑。
这真是一场恶战。
秦世容自幼习武,功夫自是不弱,他的侍卫也是一等一的高手,而且他们的人和马都养足了精神,又不像荷月他们已经奔驰数百里、经历数次厮杀。乍一看,秦世容这边是占有优势的。
秦世容本已有十成的把握,他且战且叫嚣:“只捉一个活的回去问话,其余的格杀勿论!”
荷月本想下令把这些人全部杀光,忽又想起姐姐的话,她自己是无所谓,天大地大哪儿都能生活,但还有她姐姐,还有江星月呢。如果杀掉了秦世容,他那个老不死的老爹肯定不会善罢干休。
因此,她立即改口道:“只留这个姓秦的一个活口,其他的全部杀掉!”
秦世容听到荷月的话愈发愤怒,下手愈狠。两人先是在马上对战,接着下马再战。刀光剑影,你来我往,兵器铿锵相撞。
荷月虽然历经大小数战,又饥饿困倦,但她来自末世,从血山尸海中胜出,即便精神力全无,仅凭单纯的武力和格斗技术,对付一个秦世容也不在话下。她是愈战愈勇,秦世容则渐渐体力不支,他的侍卫见状急忙上前援助。那些侍卫跟荷月的同伴相斗倒勉强好些,一到了荷月面前就跟瓜遇到刀似的,来一个砍倒一个。不多时功夫,秦世容已折了四个侍卫,死的死,伤的伤。
秦世容又怒又急,想逃跑又觉得没有面脸。他是左右为难,荷月渐渐放缓了攻势,专攻下三路,这一会儿功夫,秦世容的臀部、大腿、腰间连挨数剑。
秦世容没料到荷月一个姑娘家会如此下作,他已经气极,连连骂道:“你、你这个——”
荷月悠然一笑:“听说你男女通吃,我就让你两个都吃不着。”
她说着话便又挥剑向他大腿上刺去。秦世容大惊,急忙闪避。他思忖着,如果再战下去,他即便不死,也会残了。如果残了,那简直是生不如死。到时即便能寻仇,即便灭了林家九族,他也无法挽回了。
这么一想,他也顾不得脸面了,且战且退,边退边大声吩咐:“撤!”
他的侍卫早已吓得心惊胆战,一听到主子的命令,个个逃得飞快。
秦世容一边退却一边放狠话道:“林荷月,你等着,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荷月慢悠悠地答道:“好,奶奶我等着你,终于有一天,我把你变成我兄弟们的玩物,一天抽你三回。”
马蹄哒哒响起,他们像一阵风似的离开了。留下了几个尸体和几匹无主的战马在哀鸣。
荷月检查了这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