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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一曲定江山-第73章

小说: 一曲定江山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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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悚然抬目。捧着药碗的手剧烈一抖,险些摔到地上:“主子,您已经下定决心了吗?”她的声音是难以自抑的颤抖。

含妃冷冷一笑,斜飞的眼角扫过杜若:“我再不下决心行吗,不止腹中的骨血等不了,就连表哥也过几日要离京,若不能赶在这之前,一旦表哥离京。府中便成了阮梅心一人独大地局面,她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便是日后表哥回来,事过境迁,又如何能说得清,所以我必须赶在表哥走之前办成此事。”

“主子,您当真舍得……”不等杜若说完便被含妃给打断了:“舍得,我如何不舍得。明知道保不住,难道还要硬保吗?倒不若趁此时机扳倒阮梅心,表哥不在这段时间内,我还不知道要怎么受她气呢!”

“孩子……”含妃地脸上闪过一丝温情:“他虽然不能来到这个世上。看这世间一眼,但能为自己的娘亲做这些事,想必他也会很高兴的。说不定这便是他投胎来我这里一趟的目的。”说到这儿她挥挥手:“按我原先说的,你下去准备吧,务必要赶在十五之前。”

杜若深深地低下了头,不敢看含妃的目光,不是因为那目光冷,也不是因为她心狠,而是那藏在冷与狠之后的极度痛苦!

夜,缓慢而平滑地过去了。当杜若再度来到含妃面前的时候。一切已经准备妥当,属于正月十四的最后一刻时间。终是缓缓逝去,来到了热闹的元宵佳节。

这日一早起来,阿妩起身换了一袭浅绿绣竹叶的长衫,外面则罩了件厚实的玄色狐毛披风,略用了几口点心便由流意几人扶着准备去明心院向阮梅心请安,这一日是元霄节,不论中午还是晚上,府里的各个主子都要留在明心院里陪无惜与阮梅心一道用饭,所以阿妩走之前多嘱咐了陈小几句,让他和其余人好生看顾风华阁以及吊在各处的灯笼,莫叫风雪给吹熄或吹落了。

待阿妩到得明心院时,里面已经坐满了人,无惜与阮梅心并坐在上首,底下左右两排莺莺燕燕,娇声软语,府里大大小小地主子差不多都到齐了,便是已经失宠多时的李肃仪也到了,经上次闹鬼一事后,她变得胆小而懦弱,什么事都不敢沾边,不过这样也好,总比以往兴风作浪来得太平。

阿妩嘴角含笑瞥过,上前请过安后,倚着兰妃坐下,彼时赵肃仪带了宁儿来,无惜久不见这个长子,倒也欢喜,抱在怀中逗弄,看宁儿张着只有几颗牙的小嘴甜笑,他亦不觉开了颜。

阮梅心眼波一转,笑吟吟道:“这次宁儿能从道观中归来可真亏了曲妃,要不然还不知要过得多久,殿下才能这样抱着宁儿呢,对了,殿下,宁儿已有半岁,又是殿下的长子,是不是该取个正经地名了。”

坐在底下的赵肃仪身子一动,流露出几分渴望,唯有取了正经的名,孩子才能被记入宗册,成为名副其实地皇室子弟。

无惜沉吟一会儿道:“也好,宁儿这辈排的是则字,我瞧这宁字便很好,安宁素雅,就叫他辜则宁吧。”

宁儿挥着胖乎乎的小手,好像在赞同无惜的话,底下赵肃仪已是含泪跪谢,无惜将宁儿交到赵肃仪手上后,左右瞥了一眼问道:“怎么含妃还没来吗?”

阮梅心从容道:“殿下不必着急,妾身已经派人去请了,应该很快就会到。”正说话时,含妃已经领着侍女到了,人刚走进殿,便听得她笑道:“可是贪睡起晚了,还要劳烦王妃派人来请,妾身实在是不该,还请表哥和王妃责罚。”

阮梅心得体地一笑:“含妃有孕在身,嗜睡乃是常情,说什么责罚不责罚的,人到了就好,先坐下吧,再有一会儿便可去看戏了。”

待其坐下后无惜亦道:“瞧你精神倒还好,不像前几日我去看你时,浮白的可怕,叫人瞧着忧心仲仲。”

含妃掩帕一笑:“有表哥来看我,什么不好都没了,若是表哥肯天天来看我,那我的精神肯定比谁都好,而且什么病痛都没有。”

这话一出底下纷纷笑出了声,便是无惜亦忍俊不禁:“听你这意思,以往你精神不济,身子不爽,倒都是因为我没来看你的错了?”

含妃娇笑不语,直到阮梅心轻轻一咳道:“殿下明日便要出京办差,你眼下说这些,岂不是让殿下挂心,不能好生办差嘛。”

她这话令含妃敛了笑颜:“妾身不过与表哥开个玩笑而已,哪有王妃说地这么严重,既是如此,那妾身不说就是了。”

这样似赌气地直言令阮梅心有些难堪,不知如何说是好,倒是辜无惜安慰了她几句,令得其重又展了笑颜。

如此笑闹一阵,看时辰差不多,无惜方在阮梅心的提醒下起身携众女前往戏阁听戏,在经过一直没说话地阿妩时,握住她笼在袖中的手,捏了捏她的腕骨轻语:“怎么不见你说话,可是不高兴了?”

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与话语,令得阿妩的眸光倏然一亮,抬眼望进无惜的眼中,在那里她看到了自己的身影,顿时什么不高兴也没了,含笑摇头:“殿下把妾身想的也太小心眼了吧,才没有呢!”

无惜赦然一笑,不再言语,牵着她的手却未曾放开,并肩而行,这一下阿妩的位置倒是比含妃还靠前,与另一侧的阮梅心成并排之势,这让后面那些不喜欢阿妩的妃妾咬紧了银牙,莫非碍于无惜在场,只怕还有得说了。不过这次含妃倒是出奇的安静,半点怨言也没有,不像她往日的作风。

众人踏雪而行,尽是天色已然放霁,那白茫茫一片的天空也总有一种随时会有飘雪落下之感,好似永无落尽之时,无端得生出一种苍凉之感。

戏阁中已经搭好了台子,穿备好了衣服物件,待得他们尽皆落坐后,三声炮响,戏台之上弦乐声起,粉墨登场,水袖翩然。

两出戏和一套杂耍班子在波澜不惊中落下了帷幕,彼时已是夜暮初临,明心院里摆下席面,一应菜式尽皆备下,只待主子们落坐便可开席。

在这大冷的天里,酒是自不可或缺之物,各人杯中均是注满了琼浆御液,唯有含妃及阿妩二人因怀着孩子不适宜饮酒,所以阮梅心特意命下人备了奶子。

含妃刚抿了一口便推说这奶子有些凉,让杜若拿去再热上一热,与她隔了几个位置的阿妩微微恻目,略有些诧异,这奶子已经够热了,怎的含妃犹嫌不够吗?

待得杜若将奶子重新拿回来时,有那么一瞬间,不知是否阿妩的错觉,竟觉得杜若的手在颤抖,便是含妃接过的手亦抖,仿佛那碗奶子有千钧之重,难以掌握。

网友上传章节 第二十九章 祸事(2)

更新时间:2009…4…17 17:08:30 本章字数:3323

含妃一口接一口地将奶子喝过,又过了一会儿,她抚着额头道:“表哥,陵儿身子有些乏了,能否先去里面躺会儿?”

无惜怜其有孕在身,特别突然乏困,便允了其请求,转眸道:“梅心,你带陵儿进去吧,到底是你住的地方,她不熟悉。”

这样的话,令含妃眼里迅速滑过一丝窃喜,快的没有人捕捉到,阮梅心依言起身让人扶了含妃进去,在站起来的时候含妃身子微微一颤,脸色急转为骤白,仿佛受了什么痛苦,然她却只咬着牙不说,随阮梅心转入内堂之中。

身影消逝不过一刻钟的功夫,便见随含妃一起去的两个侍女之一杜鹃发疯一样的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嘴里还大叫:“不好了,殿下,不好了!”她的出现让原本欢颜笑语的前厅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

无惜浓眉一皱,放下筷箸轻喝道:“毛毛燥燥的做什么,到底什么不好了?”

杜鹃被无惜一喝有些畏缩,但想到刚才看到的事立刻又慌张的大叫:“殿下不好了,我家主子被王妃给推倒了,流了好多血,您快去看看!”

此言一出,顿时全场皆惊,无惜猛地站了起来,因用力过猛,竟碰倒了身后的椅子,他顾不得杜鹃,快步离席往内堂跑去。

阿妩与兰妃赵肃仪等对望了一眼,也急急跟了进去,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真看到那场景时,仍然被吓了一大跳。含妃倒在地上呻吟不止,在她的身下满是让人恐惧的鲜血,将她的下身满得一片血色,阮梅心则满面惊恐地站在她旁边。忘了说话忘了动作。只怔怔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含妃,明显是被吓坏了,两人的侍女亦都是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随无惜进来地那些个女眷,平日在这王府里都是养尊处优之人,哪曾见过这种血淋淋地场面,几个胆小的都吓得晕厥过去了,阿妩身子亦有些摇晃,亏得流意紧紧扶住。虽然她自己也吓得不清。

“这,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兰妃喃喃地说着这个所有人心中同共的疑惑。

无惜在短暂的失神过去,立时抱起含妃,迭声呼唤:“陵儿,陵儿,你到底是怎么了?”

含妃痛苦的张开了紧闭的眼眸,刚一看到抱着自己的无惜。眼泪立时扑漱落下,无力地道:“殿下……咱们的孩子……孩子……”那样多地血,任谁都能看得出,这孩子恐怕是保不住了。

含妃的脸是苍白的。神色是痛苦的,不止是身体上的痛,还有精神上失去孩子的痛。这一点无惜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他顾不得血是否会沾到自己身上,横抱起含妃放到床上后,转头冲还愣在原地的众人大声喝道:“大夫,还不快去叫大夫!”他地怒喝终于惊醒了魂飞魄散的众人,在短暂的停顿过后,所有人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成一团。

阿妩抚着胸口定定神,转头不敢再去看那滩悚目惊心的血。深吸一口气后对还有些脚软地画儿道:“你快去我院里将卫太医请来。”

“我……哎!”画儿揉了揉腿。快步跑了出去,赵肃仪抱了张嘴大哭的宁儿到外面哄。阿妩与兰妃来到阮梅心身前,紧张地问:“王妃,含妃她到底……”

“我,我不知道!”阮梅心不住地摇着头,神色恍惚:“刚才我带含妃进来,还没等让她躺下,就见她弯了身说痛,然后身下就开始不断有血流出……”

“胡说!”阮梅心的话被守在含妃身侧地杜若所打断,她一脸忿恨地道:“明明就是因为我家主子跟王妃你顶了几句,你一气之下就推了我家主子,害她跌倒在地上,所以才会这样,你……你好狠地心啊!”

纵是刚才杜鹃已经说过此话,但眼下再由杜若详细道出,依然令所有人的心狠狠震惊了一下,无惜更是满面诧异与痛心,定定地盯着阮梅心:“当真?当真是你吗?”

言语中的无比失望令阮梅心倏得流下了眼泪:“不,不是的,殿下,您相信我,我什么都没做,是含妃她自己跌倒,然后流血的,我当真没有……”纵是她一味否认,无惜眼里的失望依然只有扩大而没有消融的意思,更有厌恶从失望中蔓延,当阮梅心看懂那丝厌恶时,她只觉得浑身发软,眼中的泪像关不住地水闸一样,源源不断地流出。

一直跟在阮梅心身边的玲珑看情形于主子不利,旁为自家主子说话,可惜,她是阮梅心地人,她的话又能抵什么用。

钱大夫和卫太医匆匆赶来,各自在含妃的手腕上搭过脉,结果均是一味的摇头,事情,也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而这个已经四个月大成了形的孩子也未能保住。

阮梅心像被人重重击了一下似的,踉跄着站不住往后退,幸而有阿妩在后面扶住了她,她回过头来,止不住委屈地轻语:“妹妹,我没有推她,也没有想害她的孩子,你相信吗?”

阿妩捏紧她湿冷的手:“我相信!我相信王妃不是这种人,殿下他……也一定会明白的……”话虽如此,心中却一点都没有底,此情此景,阮梅心想敝清关系,显然是不可能的,刚才内堂之中除了她与含妃及几个下人外,便再没有其他人,要说她没有推,难不成含妃当真是自己跌倒的?呃,自己跌倒……四个月,胎气当已经稳固,纵使摔上一跌,也不一定会小产,难道当中另有隐情?阿妩想到这个可能,不由得苦苦思索起来。

那厢,被疼痛折磨的生不如死的含妃,在听得两位大夫一致的诊语后,终于忍不住晕了过去,当即又惹来一阵忙乱,好不容易将她救醒,睁眼的第一刻,便是嚎啕大哭:“孩子!我的孩子!我可怜的孩子,你死的好惨,甚至都不曾来这世上看一眼!”说到这儿,她不知哪来的力气,不顾无惜的劝慰,挣扎着撑起身,死死盯住阮梅心,那目光似要吃人一般:“是你,你这个杀人凶手,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我要你偿命!”

“陵儿,冷静点,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真的是梅心吗?”无惜的心里还带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只是底下人看错了,他不敢相信在自己的府里居然有这么恶毒,残害别人胎儿的人存在。

这句话令含妃安静了下来,她好像不认识无惜一样定定地盯着他,继而狂笑起来,好半天才歇下笑声,恨恨地道:“不是她,还会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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