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冠边上的几何币-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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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即便是将瘦弱的我再次浓缩,甚至是灼烧之后的粉末,狭窄的空间也会出现拥挤的排斥。”
“哦?伯爵已经迫不及待的想感受一番了么?是逃脱命运的束缚还是自我的解脱?然而都很遗憾,这个盒子是用来填装灵魂的,既然伯爵只剩下驱壳,那就当做是纪念逝去青春的灵柩。”
“语言上的煽情动人,在这焦躁的空气中似乎也拒绝提供干涩的眼泪。至于我的使命,在我亲耳听到丧钟之前,就会一直延续,无论痛苦,还是欢乐。自我解脱的逃离,就像是在命运迷宫中处处碰壁的绝望,那里没有终点,也没有出口,唯一可以穿过的洞穴,便是再一次的。然后轮回,就那样,一直跑,一直跑,直到精疲力尽,然后再次被拖回痛苦的深渊。”
阴云密布的惆怅,黑压压的沉淀下来,倒数在心跳上的时间,已经快要达到饱和的停滞。但却觉得意外轻松。
“伯爵,你忽略了很重要的桥段。”
“哦?那是什么?”
“有关于棺材的真正用法!一场葬礼的宣誓礼仪上,为什么会出现欲哭无泪的超然不群?”
“恩,可能是因为他在日常中会是一个擅长搞笑的演员,或者是死者的仇敌什么的。”
“很准确的分析,然而还有更为致命的一点,他就是死者!”
“哈?”
我可以感觉的到,瞳孔放大的倍率已经超出了我所能控制的范围,嘴巴都不由自主的张开了,僵硬在那里不能动弹。
“怎么可能会有死者参加自己的葬礼而不被发现呢!啊?不对,”
“呵呵,伯爵发现了么?如果想要摆脱世俗的纷争却还没有走到时光的终点,棺材不就是很好的伪装替代品么?重新置换身份之后,就像是重生一般,以新的姿态,新的理想存活着。至于观摩的群众,都是卓绝演技的演员,只要付出代价,便能收获完美的演技。活在死亡架上的人类,没有责任感,没有意志力,他们变相的存活只徒自己的安详享乐,亲情友情都是可以被遗弃的对象。”
“那么,说了这么多,只是为了证明一下我思维上的疏忽和活人的死亡意义么?”
“当然不是,我只是说靠着棺材能够大发横财,尤其是在炮火打响的那一刻,英灵总需要高昂的祭奠,到时候即便是翻倍的明码标价,也总是有庞大的市场。”
“哼哼,恐怕战斗打响的那一刻,你就需要为我准备一口棺材,然后将我安放在内,送回比尔特的皇宫,交给国王亲手点燃焚烧我这样的失败者!”
“那不必担心,我已经按照斯其的吩咐为伯爵做好了,十分宽敞,并且也十分舒适!”
眼前的这个灵魂,让我一次又一次的震惊,不,真正让我惊恐的是斯其,他到底可以预知什么样的未来。
“伯爵并不需要担心,活人可以站在棺材之外,当然也可以躺在棺材之内!这是斯其先生交代我的话。”
入境,交易,棺材!原来是这样,都活在斯其预谋的鼓掌之间,包括我!
“特拉斯,走,陪我去那边最高的山头之上,喊上所有的人!”
“哦?去哪里做什么?”
“看一场声势浩大的猛烈暴风雨,和燃烧在其中的烟花!”
第三节 袭破阵(三)
熟悉的旋律,那是一首经常萦绕在耳畔的寂寥曲子,孤单灵魂的伴舞,魂不守舍的潜逃,恍若敏感的手足无措,却又甘之若饴。
“被火海湮没的淡水湖畔,我似乎已经听到了哀嚎!那是比雷声更加薄情的绝望!却只能享受,不能同情!”
“欧米里洁大人,虽然不知道您整天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感慨,甚至是小鸟的孵化都要意外欣喜而表现得足够弱智,不过这一次却也是在下认同的感叹。”
普兰特啃了啃大拇指,然后轻轻的一吹,那是在传达着不屑的信息,自我陶醉的美感。当然,每个人关注的重点都是各异的,比如说不知为何正在心潮澎湃的特拉斯。
“吼吼,葬礼师降临的地方果然就是奄奄一息的垂死挣扎,死亡的气息诱引着我完成最后的收割!甜美的鲜血已经蔓延到我的心房!”
那就是第三火炮营的威力,眼前的残缺着实让人震惊,要比想象的更加恐怖。坚硬无比的磐石也将遭遇熔为粉末的毒手,打破结境阵中的静谧。如果某一天调整了角度,想想也真是毫厘之间的闪躲,成功的几率近乎为零。没有情感的炮弹,却可以夺取灵魂绚丽的心态,只是因为它的操纵者,不,是幕后指使者,名为灵魂收割者!
渐渐延伸的巨响,终结在山林之中,一刻钟的喧嚣丧钟将要结束了,等待的,是棺材的亲切安抚。
“特拉斯先生,说说你的安排吧,从现在开始,你将是主角!我自然也相信自己独特的审美眼光。”
权利并非是难以割舍的,对于政治家来说,只要可以牢牢执掌权力,凝结集聚着的力量,暂时放弃的利益也终将可以得到轻而易举的救赎。况且我并没看到计划的预案,模糊的轮廓也让我无从下手。唯一看破真相的只有犯罪者凯利斯·斯其,还有他请来的配角演员,鲍尔·塔拉斯。至于旁观者,都是尚未荣耀结业的侦探,空有热情,却不能追赶智商的速度。
“是!简单的阐述一番,现在被通缉的,贝尔伯爵,斯其先生,欧米里洁大人,所以得委屈你们在棺材中安稳的度过一段行程,至于菲莉大小姐,沙雅公主,还有,还有,”
“啊,作为配角总是容易被导演遗忘,这便是英雄期许美人迟暮的陌路么?大家好,请记住我们即将逝去峥嵘岁月,流浪青春年华的,配角普兰特!”
“恩,哼,对,还有普兰特先生,你们充当我的驱神童子!”
“驱神童子?”
小伊忽闪着的眼神,充满对未知事物的迷茫,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当然,这样生僻的词汇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却情不自禁的心生鄙夷。
“正常死亡的归宿是在诞生的源头,而毁灭在意外中的生灵则被定义为恶魔猎捕的美餐,只有恶魔享用后才准许升华到地狱之门的另一端,即为天堂。这是民间的传说,扰乱秩序的破坏者,即便是神,也将被处以极刑,所以需要实行裁决的护卫,就是驱神童子。”
“啊!没想到我又能在神意的帮助下恢复年轻,这样的感觉真是舒畅!我一定不辱使命!”
“不,这位普兰特先生,基于你的容貌散发着沧桑的朦胧美感,你将作为我的助手。”
“啊!没想到短短的几秒钟之后,我被肯定的灵魂便被再次得到升华,那真是我莫大的荣幸,那么,助手被赋予什么神圣的使命?”
“助手的话,负责赶马,就是车夫!”
“多么美妙的职业啊!赶马,什么?赶马!”
“不用重复你的价值辨析观,即便是反抗也扭转不了任何局势!驱神的任务,就由我代替贝尔,用伯爵府的血液洗刷灵魂的罪恶!”
“菲莉姐姐。”
菲莉踩在悬崖边的断石之上,却没有畏惧,瞄向远端的眺望,一定是在月夜下咆哮的独狼。只是那声轻叹,完全被淹没在黑夜的寂静之中,我自己都没有听清楚。
急促的暴风雨,总不会拖泥带水的久留,找寻旅途中下一个短暂栖息的目的地。放晴的天空,折射其中的阳光,映射出斑驳的彩虹,小伊就像孩子一样欢呼着,像孩子一样,但很快便会消亡。一朵阴云可能阻挡不住圣洁的温光,但一片黑暗的笼罩终将带来寒冷的绝望体验,那里看不到曙光,甚至是没有光亮。
宽敞的空间,并不幽暗,对于习惯夜行的蝙蝠,倘若完全依赖几乎失明的双眼,那将陷入饥饿的窘境。但,一切总有意外。
“贝尔,什么都看不清,我有点害怕。”
“没关系的,闭上眼睛,静下心来,沿着心灵飘荡的方向,就可以感觉到我的存在!”
轻轻地挪动,顺着畏怯的空壳但填充着信任的气息。菲莉的慷慨陈词之后,便将小伊托付给了我,还给出了我不能拒绝的理由,当然,我也不会拒绝,或许是出于私心。就是这里,可以停滞了。
“贝尔,你在这里吗?我好像能感觉到你的呼吸了。”
“恩,只要你想要找我,便一定能找得到!我就在你的左侧。”
“诶?是一堵坚硬的墙?”
“啊嘞?抱歉抱歉,是右边。”
黑暗中唯一可以欺骗我的,便是我天生缺失的方向感。光明中这样的困惑已经因为刘先生赠给我的神奇磁石迎刃而解了。轻轻的倒在我的肩上,那是要比世界更加沉甸甸的重量。
“我好像听到贝尔的心跳了,一,二,三,”
也许是黑暗中的我要更加自信,或许是因为黑暗遮住了别人的眼睛。环绕过的右手,轻轻的跨在了腰间,感受到了瞬间的颤动,然后又恢复了平静。
“贝,贝,贝尔,”
略带娇羞的喘息,却没有丝毫责怪的意味,就那样,近近的依偎在一起,就像沉默的小世界,没有声响。
“谢谢你,可以一直陪着我。从我可以断章取义的那一天起,我的血液里就流满了伯爵府的奸诈与背叛,我自己都觉得很奇怪吧!某一天,我没有了母亲,世界上总有离奇消失的人类,或是作茧自缚,或是无辜罹难,就那样没有消息的,不曾靠近便是远去。我恨,恨她的自私,自私的选择了逃离这个世界,悄无声息的逃离!”
“贝尔,”
“某一天,菲莉姐姐也用叛逆再次宣誓了贝拉家族高傲的血统。疼爱我的父亲也变了,变得凶恶,变得严厉,变得不爱我了,却还每天假惺惺的观望着我的成长,每次听到鼓励的话,我都恨不得将他击倒,让他感受一下内心的煎熬。”
“贝尔。”
“是因为伯爵府的继承权么?我不稀罕这样的权力,可每当想要放弃的时候,眼前却是弱者遭受凌辱的景象,强者百般嘲弄的丑陋笑脸却被宽容原谅,那是一股我喜欢的盛气凌人,我讨厌这样的自己,却不能拒绝这样的自己,矛盾中的挣扎诉求,就像是无限膨胀的气囊,块要爆炸了!”
“贝尔?”
“那一天,你走进了我的生活,带着阳光光着脚丫子跑进来了,那里曾经只住着我,甚至是斯其都不能踏足的禁区。我还记得你第一次的笑颜,被我定义为傻乎乎的小孩,却不断的在心中回味。不能照亮我的世界,却传递出了温暖;不能拯救我的灵魂,却萌发出了希望。抱歉,儿时的欢乐记忆我已经完全忘却,心口的伤痛也让我不敢再想起,我只想把握好现在的每一天,直到某一天,我彻底的腐烂,都要守护在你的窗前,滋润那颗不会凋谢的花蕾,就那样一直看着你,看着你笑,看着你哭,谢谢你,光脚的小女孩!只有你才能让我坦然面对自己,让我看清镜子中的我,也只是一个尚未成年的孩子。沙雅·伊,贝拉·贝尔喜欢你,超和平的喜欢!”
世界还在转动,颠簸感更加强烈了些,某些世界已经东倒西歪的崩塌了。忽然觉得胸口被紧紧的抓着,空气也变得稀薄起来,心脏,不再跳动了!
“贝尔,好狡猾!”
肩上,不知道什么东西流下来了,浸湿着我的薄衣,粘黏在我的肌肤之上,永久的融化进了血液。双手,变得温暖起来了。
突然,空间在晃动,然后彻底瓦解。控制不住的身体,在摇晃着,失去了平衡力的重心,一阵炫目,然后摔落!
第四节 袭破阵(四)
上一秒还在天堂清爽的温泉,下一秒便是地狱泥泞的沼泽,倘若能感觉到不自在的疼痛,那就应该感激上帝的宽恕,并且向死神的原宥致谢。毕竟只要还有伤痛的知觉,就证明着我还活着,在扭转空间的巨变中。
“小伊,没事吧!”
“嗯,只是突然觉得麻木棺材的底部变得酥软而且温暖了!”
这就是胸口被钉在十字架上压抑的原因么?看起来并不是死神照面之后的依依不舍,至少他不喜欢舔吻已经初露的存温。
“那个,那个,该怎么说呢,我现在应该在承载着你的重量。”
双手慢慢的环绕,舒缓了手舞足蹈的节奏。彼此贴近的距离,我甚至都能清晰感受到小伊脸上传达的温度,就像沸腾开水般的滚烫,并且传染给了我。
“贝尔,又在欺负我!”
“嘘!”
密不透风的墙,也总会出现彼此嫌隙的裂痕,况且是更加松软的木头,更无法阻止空气的自由流动,当然包括其中夹杂的聒噪杂音,还有马匹倦意的喘息,火焰燃烧的焦霉气味也在膺惩着我的嗅觉。
“你们是什么人?”
很是稚嫩的声音,大概是为某些崇高理想而生的年轻士兵吧!沸腾炮击的蒸发之后,虽有杯弓蛇影的迟疑,却并没有把慌乱写在话语中,已经十分难得。
“我们是过路的商人,正如您看到的,尸体的交易,灵魂的买卖!”
“哼,我是在问你们的国籍,听口音并不像是图兰国的商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