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2铁血中华-第8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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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英国士兵们开火前,加菲尔德总统与小林肯部长隔着窗户就开火了。为了这一天,两人准备了好久。先是接连打光了考尔特左轮里面的子弹,两人立刻从隐蔽的地方抄出了长枪,对外面乱成一团的英国佬开火。边开枪,加菲尔德总统还继续哼唱道:都到哪里去了,信誓旦旦的人?他们向往的是能在战争中幸存。家乡和祖国,不要抛弃他们,他们自己用血,洗清肮脏的脚印。这些奴才、佣兵,没有地方藏身,逃脱不了失败和死亡的命运。但是星条旗却将要永远飘扬,在这自由国家,勇士的家乡……
美国的子弹还是黑火药子弹,这么一通开火之后白宫的门厅里面立刻充满了烟雾。加菲尔德总统想看的更清楚些,就向前走了两步。一排子弹从被打破的窗户中呼啸而入,击中了总统的胸口。
“阁下!”小林肯一声惊呼,连忙弯下腰扑了过去。看到仰面躺倒在地的加菲尔德总统胸口上好几个弹孔,他本能的就想尝试施救。加菲尔德总统张开嘴,还没说出什么,就咳嗽起来。鲜血从他的嘴里喷出来。看着很是恐怖。然而这张被鲜血染红的脸颊上竟然露出了笑意。又是几声咳嗽,一股鲜血呛在喉咙,加菲尔德总统一阵抽搐后就不再动弹。
“射击!射击!”白宫外面响起的声音已经大多数是英国口音。那种舌头前半部发声的英国腔和舌头后半发声的美国口音是完全不同。
小林肯部长站起身来,端着长枪继续向外面开火。加菲尔德总统的死让他突然感到一种寂寥,即便他深知总统追求的就是死亡,但是小林肯部长现在还孤零零的活着,这种感觉让他格外的渴求踏上能与总统再次相遇的死亡。
满腔的情绪在胸膛里面沸腾,只有喷吐着子弹与火焰的枪口可以稍加疏散。然而没能完全发泄出去的情绪又凝聚成哼唱的歌声。玉碎还是瓦全,摆在我们面前,自由人将奋起保卫国旗长招展!祖国自有天相,胜利和平在望;建国家,保家乡,感谢上帝的力量。我们一定得胜,正义属于我方,“我们信赖上帝。”此语永矢不忘。你看星条旗将永远高高飘扬,在这自由国家,勇士的家乡……
突突突突……机枪吼叫起来,子弹切开白宫前厅的木门,把玻璃窗残存的木质窗棱打断。在这样凶猛的扫射后,里面再也没有子弹射出。即便如此,英国佬也没有立刻停手,机枪枪口继续对着白宫猛烈喷吐了一阵弹雨后才停下来。
“犯得上这么大动静么?”石谦上校在远处的观望位置上对旁边同来的光复军同事说道,“直接几颗手雷扔进去,大概早就解决战斗了。”
“那是你这样经验丰富的老手才能立刻采取的战术,英国人多少年没打过巷战了?”旁边的上校笑道。
英国人最终还是同意了中国的建议,由殖民部部长塞西尔·罗得斯装模作样的与民朝谈判,达成了瓜分美国东海岸的协议,然后英国军队就出动兵力南下。在他们出动之前早就和美国地方势力联络,在光复军强大的压力下,大票的地方豪强接受了英国的招降。当然,为了避免一些误判,民朝在英国这边派遣了联络员。石谦上校和其他几名指挥员很幸运的被选中了。
听到自己同志的称赞,石谦上校谦逊的笑了笑。这时候他看到几个英国兵已经爬上白宫的屋顶,居高临下的防备有忠于美国的部队发动突然袭击。然而周围并没有这样的威胁,他们百无聊赖之下,一把拽下白宫门厅上方屋顶的美国国旗,顺手就从上头扔了下去。
看着飘落的星条旗无声无息的低落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石谦上校觉得心脏仿佛被莫名的东西勒了一下,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
第474章 兄弟登山(五)
“战争……结束了?”恩叔坐在韦泽对面,用很是怀疑的语气阐述着最近发生的事实。
“只要英国佬和我们签署在澳大利亚与新西兰的投资协议,战争就基本结束了。”
“投资协议?”恩叔立刻警惕起来,与韦泽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后,恩叔对韦泽的选择有种强烈的质疑感。如果一人总是以超出正常人想象的思路行事,还能达成他的目的,警惕这样的家伙很容易就成为一种习惯。
韦泽走到世界地图边,用手指在澳大利亚中部靠西的地方划了一条由南到北的竖线,“从这里靠西,我们要200年的探矿以及采矿权。”
恩叔对澳大利亚的地理情况不熟,看着韦泽如此狮子大开口,他嘲讽地问道:“英国人肯答应?”
韦泽见到自己可以用知识显摆一下,他收起笑容,正色说道:“这条线以西的地方,是大沙漠和无人区。靠着海,却没有水源。英国人在这大概两百万平方公里的地界上的总人口不到十万人。您觉得英国人会为了这样鸟不拉屎的地方和中国翻脸么?”
恩叔对此也不再评价,大英帝国的问题用两个字就能解释,那就是“人少”。民朝八亿人口,尚且感觉劳动力十分不足。大英帝国有四千万人口,却还分为好多并不统一的族群。即便内部如此分化,大英帝国却还觉得自己的国家废人太多。资产阶级对待人口的尿性是从不会改变的。既然注定守不住,英国同意中国的看法也不稀奇。
视线在世界地图的上半部慢慢的扫过,恩叔看到了一个空前庞大的民朝。她地跨亚洲与北美,将半个太平洋握在手中。向西控制印度洋,向东已经进入大西洋。虽然英国拥有了原来的美国东北部分,然而民朝拥有了纽约之后,就有了北美最好的港口之一。在整个大西洋沿岸,大概也没有哪个国家能够与民朝的舰队抗衡。
“美国人为什么没能实施人民战争?”恩叔的思路最后还是落在这个问题上。
“因为美国人民相信,美国政府以及权力机关都是高高在上的老爷。而我们中国人民相信,我们的所有战利品都会成为人民的财富。不是成为极少数或者某一批特定人民的财富,而是属于全中国人民所有的财富。所以也不能说美国完全没有人民战争,而是我们中国的人民战争比美国的人民战争更彻底,更真实。”韦泽做了个盖棺论定式的评价。
这样武断的解释让恩叔有些气短,他承认韦泽是个非常进步的人,而且到现在为止也没有露出反动派的嘴脸。但是韦泽的所有正确选择中唯独没有兔死狐悲式的怜悯,这种感情是人类都会有的反应,但是恩叔在韦泽身上并没有看到这样的情绪。韦泽对事情的看法更像是数学公式。
无视恩叔的感叹,韦泽率直地问道:“恩格斯先生,您对我们这两年内推行的企业管理系统怎么看?”
企业管理是国家营运的支柱之一,欧美的工业发展进入高速通道是从企业普遍开始采用泰勒制管理开始的,那时候走在先端的是美国的企业。韦泽很清楚近现代战争能以何种程度推动全民就业,他也很清楚现代战争结束之后,又会引发什么样的经济冲击。那些几乎是不计成本的强制生产一旦结束,大票的企业就会倒闭。苦思冥想之后,韦泽想出的解决办法就是在全国范围内推行新的企业管理模式。
“这样的管理模式的确能推动生产力发展。”恩叔对这些推动社会进步的措施从来都很支持,“我对里面有关新生产模式下的人际关系很有兴趣。”
在资本主义制度下,人们已经被天然分了三六九等,资产阶级天然就占据了决定性地位。在中国的社会制度以及新管理模式下,劳动者与管理方则是双向选择。这样全新的模式到底是产生出新的天然决定阶层,还是会产生出全新的社会形态。恩叔对此真的很感兴趣。
看到自己居然走到了恩叔“前面”,韦泽心中其实很是泄气。倒不是他认为恩叔的水平有限,恩叔水平很高,而且恩叔是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态度,绝不会搞什么臆测。
现在的问题在于,韦泽本人是竭尽他的能力退出了认为最适合现在的决定。这个领域对于韦泽是全新的,在一个非资产阶级统治的国家,通过完全的优胜劣汰模式来提升企业水平,韦泽真不知道历史上哪个国家有过这方面的成功尝试。失败或者甩包袱的案例倒是罄竹难书。
从恩叔这里得不到帮助,韦泽只能依照事情发展的正常规律,也就是走一步说一步。当下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大退役的同时选择出一票未来十年内的骨干。现在的民朝能有180万的常备军就足够了。这180万的常备军不仅是要守成,更要在这个和平时期里面打造出能在下一场战争中获胜的军队出来。
所以韦泽把沈心找来,“沈心,你准备好了退役审核委员会的成员名单了么?”
“准备好了。”沈心立刻答道。即便是没想到战争竟然如此简单的就划上句号,沈心办事从来都是有条不紊,绝不会因为个人的看法而提前或者滞后。
“把名单交给军委,让军委对这些人员进行全面审核。”韦泽算是大大松了口气。
1891年8月15日,祁睿接到了让他离开前线返回新乡的命令。北美的战争并没有完全结束,但是祁睿一分钟都不想多待。他交接完了工作后立刻上了最近出发的火车,如果是以前的话,祁睿肯定要拿出笔记本,记录心得,并且对之前记录下的一切温故知新。这次祁睿并没有这么做,他所有的东西都打了包,除了毛巾、茶缸、肥皂和简单的换洗衣服之外,祁睿只带了一个空白的小记事本以及一个小小的只放了铅笔钢笔钢尺与橡皮的文具盒。终于得以脱离战场的祁睿把战场完全抛诸脑后。
之后的三天里头,祁睿每天在车上都是睡觉、发呆、看风景。第一天的时间,祁睿睡的昏昏沉沉,好几次他突然感到一阵紧张与不安,从睡梦中醒来后立刻就想去解决军务。然而看着狭小的卧铺车厢,祁睿费了好大劲才让自己确信,他已经离开了战场。
第二天,祁睿的心情开始莫名的低落起来。一整天什么都不想吃,就是傻乎乎的躺在卧铺上看着上面的床板。虽然脑子里面很想去想点什么,但是祁睿发觉不管是什么东西都没办法进入他的脑海。不管是什么念头都会很快引发祁睿对自己已经脱离战场的确认。有了这么一个确认之后,祁睿对一切立刻就意兴阑珊,毫不在意。
到第三天,祁睿发觉跟随他的警卫员脸色显得很紧张。想张口说话,祁睿发觉自己居然没办法说出点什么。身体仿佛与意识脱节,好像连如何说话都忘记了。回想一下,祁睿发觉从三天前确定自己要走开始,祁睿始终一言不发。其实不仅是这三天,之前的好久,祁睿都不记得自己上次因为个人想说话原因而开口说话是什么时候。他也说话,开口说话的目的完全是为了完成工作而已。
祁睿能够清楚记得的自己上次生出想说话的冲动,还是老爹韦泽到北美视察,那时候祁睿问了好多问题。同时也受益匪浅。那已经是一年半前的事情。至于那之后,祁睿就完全进入了被迫的阶段。为了赢得战争,祁睿全身心的投入到其中。直到现在才能够脱离那个世界。
“我没事。”祁睿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这个声音有些干涩和沙哑,和祁睿对自己声音的回忆大不相同。
“政委,我给你倒泡杯茶。”警卫员连忙答道。
祁睿只是点点头,就再次躺在硬邦邦的铺位上。仰面向上,双手抄在脑后。祁睿静静的想,战争结束之后我要干什么呢?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但是以前的一幅画面浮现出来,那是一个夏季的午后,太阳暖暖的晒着。湖畔的水里面,美丽的天鹅父母带着它们毛茸茸的灰色子女在水面游泳。没有风,湖面平静的如同一面镜子。天空映照在湖上,都是那样的湛蓝,躺在斜坡上,脚放在高处,脑袋在低处。两种蓝色同时映入眼帘,祁睿甚至不知道哪边是天空,哪边是湖水。
那是大奴湖。祁睿终于清晰的回想起了一件有着清晰回忆的过往。然后,就如在湖面中投入一粒石子,在现实和回忆之间那道透明的壁障波动起来,更多的回忆闪动起来。
在大奴湖畔,有铁路有木屋,那是祁睿和战友们一起修建的。大奴湖港口的吊车从湖上行驶而来拖轮上吊起大量的钢轨,放到了铁轨上跑的架设车辆。这种车辆不是火车头在前面拖,而是在后面推,为的是让钢轨能够更方便的卸载到枕木上。安装好的铁轨被吊起来,铺设到道砟的碎石上。而祁睿也是在那时候第一次生出在战场上大规模使用卡车的念头。
整个人还是躺在那里,但是祁睿开始不时擦拭一下眼角和脸颊。记忆就这么一股股的自行冒出来,不用费力气去回忆。这样轻松的过程却不知为何会让祁睿忍不住流泪。回想起以前那个多愁善感的年轻小子的时候,祁睿就能看到现在这个冷漠空虚的自己。两种对比之下,祁睿发觉自己不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