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2铁血中华-第5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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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想护着省里面的同志,不想把太多事情交给他们来做。不过现在看只怕是挡不住了。”
“他们能干就让他们干呗。”祁红意对此很是不解。
“呵呵”韦泽干笑几声,“部委我们已经整顿了好几遍,那些人也可以说是直接由中央管,处置起来很容易。而且也会被认为是个人问题,反弹不大。可省里面一旦处置起来,那就是一抓一窝,搞不好一动就是一个山头。老兄弟们也都快到了退休的年纪,我总想着拖几年,等他们这两派都退休了,就能进行大动作。不过我也不是说什么就算什么。不愿意这么干的可多得很呢。”
一起退休?这话让祁红意忍不住眼睛一亮。祁红意读过很多史书,自然知道杀功臣是每一个王朝开国时代几乎不可避免的行动。这也没办法,那些开国功臣们羽翼庞大,互相之间盘根错节,如果不收拾了这帮人,王朝就无法把功臣拥有的封建特权收回来。如果能让现在互斗的两派一起退休,那韦泽这位并不算老的君主还能充分规划新的体制。
祁红意曾经觉得韦泽对功臣们未免太过于优容,不过现在看韦泽的谋划可深着呢。十几年前开始就在布这个局。她连忙问道:“那现在为何又要同意?”
韦泽叹道:“有些事情挡不住,他们一定要做,那就让他们做。出了问题,那就该承担什么责任就承担什么责任。如果没有血淋淋的事实,说什么都不管用。当然了,我从个人角度是很希望这些人能够奉公守法,能够善始善终。但是人性这东西很难说的,到了利益摆在面前的时候,到底是认为利益才是至高无上的价值,或者是最终认识到自己本身才是无价之宝,这种选择的结果往往让人感到遗憾。”
“他们难道会贪腐不成?”祁红意对此很是好奇。
韦泽摇摇头,只是有妻子坐在怀里,摇头的动作既怪异又夸张,“我担心的不是这个,虽然有人会这么做,处置了就处置了。但是各省里面的经济运营才是最麻烦的,到时候地方上搞的盘根错节乌烟瘴气,那就很难收拾。这里头牵扯的东西太多,我以前实在是不敢这么放权。但是现在看,不放权是不行了。有些地方因为自己乱搞,财政预算画完之后还有窟窿,于是巧立名目收起了人头税。这些事情调查之后,省里面虽然也表面上处置一番,可更多的是叫屈叫苦,说地方政府没钱。我原本认为这些人在我面前玩这个把戏行不通,可实际上一斗争,我才知道竟然是我搞不过他们。要么就怠工,要么就硬抗。换上去的人想保住官位,干得比之前的更糟。嘿嘿,有意思。”
这等事并没有让祁红意有太多兴趣,她听韦泽说完后笑道:“还请陛下注意身体。”
1885年11月的三会终于如期召开,所有大佬一致到了南京。在国外几乎跑了一年的外交部长李新回到南京,迎接的是总理李维斯。李维斯想总理汇报有关欧洲的局势,没想到李维斯只是简单听了欧洲错综复杂的局势之后竟然没有要继续听这方面的内容。
“欧洲的金融业会不会对中国开放?”李维斯直截了当的询问起经济问题。
李新虽然是商务部出身,不过他一来离开商业部很久,二来对金融业并不真正了解。见李维斯如此在乎金融业的问题,李新心里面一阵失落,“王明山同志很快就要从欧洲回来了,他负责这方面的工作,找他问更合适。”
李维斯叹口气,“我也只是着急而已。此事牵扯大量的资金走向,不急也不可能。你挑重点说,让我心里面有个底。”
见李维斯如此激动,李新也只能答道:“这件事看来未来两三年里面才能有效果,现在我是看不出能达到什么样的数量。”
王明山的电报内容和李新说的一样,李维斯也只能暂时满足这样的回答了,他叮嘱道:“李部长,明年你就要辛苦些,多到欧洲抓抓此事。很多问题还是得外交部出面才行。如果别人提及这块,你们外交部就得把责任承担起来喽。”
这个要求实在是意外,李新一时竟然理解不能。身为外交部长,面对总理如此要求,李新也只能暂时点点头。
第110章 你要掀桌子么?(一)
三会的第一会就是政府工作报告,第二会是光复党全国代表会议,第三会则是全国人大会议。1885年的三会第一会就引发了激烈的对抗。
李维斯对去年的工作做了总结,整体经济数据大概还好,不过国务院总理认真的提出有关取消农业税的问题。“就调查的情况来看,一部分省份对取消农业税态度消极,对取消农业税和义务教育挂钩的问题更是执行的很糟糕。中央的决议在地方上的执行不容打折扣,这是纪律,也是秩序。如果地方不能执行中央政府的决定,那就是失职……”
“那中央不管地方死活,又算是什么?”一声好喊从中间靠左的位置传了出来。一众人都扭头看去,却见喊话的是江西省省长吕定春。稀稀落落的叫好声与鼓掌声在一些席位上响起,虽然人不多,却也表达了一部分意思。
吕定春既然说话,也不藏着掖着,他站起身大声对台上的李维斯继续喊道:“中央在经济上只管部委,只管国有企业。地方上的企业根本得不到扶持,中央对此为何一直不肯说话。反倒是揪着地方上的工作说事,这不公平。”
李维斯知道这次会议上只怕是要出事,没想到这么快就出了问题。他事前也有些准备,对于吕定春的问题,李维斯说道:“对于义务教育的财政支出,中央已经如数拨款。就中央检查的结果中,这部分拨款被截留了不少,江西省截留的大概得有最起码三成吧。吕省长,你不说话我还得去找你谈这个问题。你现在说了,我就请你先坐下。等政府报告结束之后,咱们好好谈谈这个问题。”
这也是李维斯准备的杀招之一,乱收费是各省都有的问题,拿出来的话打击面太大。不过义务教育的拨款问题却是行得正的大事,截留义务教育款是大事,完全调查起来之后足以撸了吕定春的官帽。居高临下的看着吕定春,李维斯摆摆手,“现在你坐下吧。和江西有关的问题我们是一定要谈的,到了谈的时候你想避开也避不开。”
吕定春也是豁上了身家要当这个出头鸟,此时哪里肯退让,他不仅不坐,反倒是用更大声音喊道:“中央根本不管地方上的死活,根本不管地方上的发展,只管国有企业。所谓的逐渐退出,也只是把那些赚不到钱的行业扔给地方承担,我这边是截留了一些款子,可这些款子都是用在挽救省里面的企业上。省里面的事情这么多,要钱根本要不到。难道就只有部委是国家的亲儿子,我们省里面的企业都是后娘养的不成?各位兄弟们,把我吕定生罢免了不算什么,罢免了我吕定生之后,后面又该罢免谁了?我江西省被收拾一通,下一个又该轮到收拾谁了?你们就不想想么?”
很多话不是想说不想说,而是敢说不敢说。吕定春这摆明是豁出去了,把现在各省遇到的最大问题都给挑明。中央政府的拨款的确到位,用处和计划也算是合理。可是在近十年以来,随着国有企业退出很多产业,省里面曾经无比热情的争夺着这些产业。而最近几年,很多产业在互相之间的竞争中问题极大。就如吕定春所言,剥离的国有企业都是那些技术含量低,利润很低或者利润总体规模不大的产业,各省一窝蜂的挤进这些产业里头,只要有丝毫的经营不善,立刻就出问题。各省很多截留的钱都用在挽救自己省直属的企业上了。
吕定春把话挑明了,各省主官也清楚,若是让李维斯轻轻松松把吕定春干掉,那其他人以后再也没机会来解决这些问题。湖南省委书记刘步凡也腾的站起身,“我觉得吕省长说的有道理,现在不是国家拨钱的问题,而是太多省级企业经营不善,中央政府根本不管我们省级企业的死活。中央政府除了批评我们之外,的确没有拿出任何实际的办法。这些省级企业都是各省那么多钱投资进去的,不能让这些钱打了水漂。”
两个省的领导干部起来了,李维斯也并没有感到特别的压力。现在民朝五十省,站起来的不过是二十五分之一,百分之四。李维斯继续说道:“按照计划,经济问题会在之后进行专门讨论。你们现在就蹦起来说这些,这是要把这个问题提前讨论么?”
“我们就是要提前讨论这个问题!”吕定春梗着脖子喊道。
“很好!”有麦克风,李维斯声音比吕定春大出去好几倍,“现在投票,决定此次会议是按照原先的计划进行,还是先讨论省里面的经济问题的。准备投票吧!”
投票结果让吕定春大出意料之外,政府会议50个省每个省派遣5名代表,中央政府50名代表。300人的无记名投票,3张废票,194人赞同按照原先的流程继续会议,97人赞成先讨论各省经济问题。6票弃权。以简单半数决定的投票中,认为应该按照旧有流程的接近三分之二。支持吕定春和刘步凡的不到三分之一。
吕定春与刘步凡两人也知道此时虽然鼓起了一些支持者,可这些支持者并没有占优势。三分之二支持李维斯的票数中,排除掉中央政府的50票,还有150人左右,达到此次会议半数的省级人员支持李维斯。这种力量对比实在是有些悬殊。他们也只能暂时继续听下去。
这消息传得飞快,一个多小时之后,消息就到了韦泽这里。韦泽忍不住微微叹口气,斗争的激烈程度虽然比他想的要低些,可斗争也已经到了如此地步。这次的事情是不会善了的。
果然,政府会议结束之后,立刻就有好多人来求见韦泽。韦泽毫不犹豫的把这帮人见面的请求都给推掉了。省里面的事情若是先捅到韦泽这里来解决,李维斯是不用干了。哪怕是韦泽的态度和李维斯一样,也没什么不同。
阮希浩跑来见韦泽,韦泽倒是见了。阮希浩激动地说道:“都督,现在事情闹到这么大,你总得出来说句话吧。”
哪怕是明知道阮希浩在里头起了大作用,韦泽也得装作不知道的模样。他坦率地说道:“按照制度,我不管各省与国务院之间的争端。一旦我出马,那李维斯就不用干了。他还干什么啊?决定权已经不在他手里了。”
阮希浩知道韦泽是个明白人,却没想到韦泽在此事上的态度竟然是如此强烈的支持李维斯。的确,韦泽出面调停李维斯与各省矛盾的话,那意味着李维斯无论如何都要很快下台。可韦泽不出面调停的话,按照制度,李维斯就是各省的上级,他完全可以用强硬手腕来弹压地方上的事情。例如,他可以免去很多省长,并且提出免去省委书记。那时候,抓着党务的韦泽就可以表示同意或者不同意。韦泽同意和不同意已经不重要,只要韦泽支持现在政府的上下级关系,那李维斯就处于不败之地了。千夫所指无疾而终,这是个说法,那也得是千夫能指到李维斯才行。李维斯已经不可能再连任总理,他在这最后一个任期还有什么好怕的。
到了此时,阮希浩也只能继续往下干。他说道:“都督,到了此时你总得出来说个话吧!”
韦泽点点头,“希浩,你从我第一次到梧州,在吴家镇的时候就跟着我,到现在三十几年了。我们一起打仗,工作,你对我办事也见过很多了。应该说,对我是有一定了解的。”
听韦泽提起过去,阮希浩有些安心又有些心焦。的确,他对韦泽有比较深的了解,所以深知韦泽的力量与能耐。别的不说,韦泽并非是一个容易被骗的人,而且阮希浩也不得不承认,哪怕韦泽是看着某些时候走了些曲线,可总是能最终证明韦泽在解决问题的时候走的是当时最直的选择。所以阮希浩从来没有能够欺骗韦泽的自信。
韦泽继续说道:“咱们这些兄弟们既然当了兄弟,做了同志,那这辈子就是兄弟,就是同志。相处起来注定有矛盾,也一定会有很多看不上对方,甚至觉得对方对不起自己的时候。在这种时候到底是桌子一掀,兄弟不做了。那是说这些矛盾的起因是因为出现了一些问题,我们要好好坐下来解决问题。我这个人呢几十年来都是这样,我不主张掀翻了桌子,兄弟和同志不做了。我从来都是主张要解决问题。所以在这个时候我不能出来,我出来了就说明这桌子得重新来过。你觉得呢?”
听了韦泽的话,阮希浩突然想起一段话。那段话是谁说的,他一时也记不清楚,那话的大意是引用了西游记的话,二师兄遇到困难,在大家争论不休几乎谈不下去的时候,就会做出“散伙散伙,大师兄回花果山称王,沙师弟回流沙河吃人,我回高老庄回家看浑家。把白马卖了,买口棺材给师父送终”的发言。而韦泽都督这一生从来不会这么做。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