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品封疆-第1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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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上地位很高,咱们把它掌握住,却比高拱掌握一个邵大侠有用多了。”
紫幽兰的反水,给天女门带来的简直是灭顶之灾。她作为天女门掌门,对于整个门派的秘密全部清楚,由她出面剥皮,天女门就成了一个脱光的绝色佳丽,任人为所欲为。而她也比所有人都清楚,天女门元老会,是个怎样拖沓、陈旧的机构。其办事效率之低下,反应速度之缓慢,超出所有人的想象之外。
别看她被擒到进京过了不少时间,参考消息传送速度,怕是天女门那边,也无非刚知道一个大概信息。等到信息确认,再选举新掌门,平衡各方利益关系,安抚各分支机构,这又是一个漫长的时间。这段时间内,官府随便动一动手,就能把天女门连根拔起。此时的天女门,简直就是个不设防的城市,完全没有反抗能力。
天女门以往倚仗的无非是神秘,以及超然世外的态度,以及那显赫的出身,才在武林中占据了一方诸侯的位置。这次由锦衣卫出手打击,加上紫幽兰提供的翔实情报,这个门派的覆灭,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
紫幽兰又道:“监狱里那些人,都是我的心腹。姑爷可以把他们放出来,我保证,他们都能为我所用。这些人还是有些本事的,若是使用得当,自可立有大功。”天女门的掌门印鉴在她手里,考虑到天女门的行政效率低下,这印章多半还没被宣布作废。
她利用这个时间差,疯狂盖印,把门派存在几处寄存的银子全部提空。又盖了百十来张空白的介绍信交给张居正,任他写上自己需要的名字,把大明的间谍派往四川都掌蛮、广西韦银豹两处,埋上自己的耳目。
她又以天女门掌门的身份发布密令,要求原属两处的天女门人员,服从新前往人员安排,从支持两路义军武装起义,改变为配合官府剿灭匪。这种前后颠倒的命令,李炎卿十分不解“这能行么?若是别人看到之后,认为是乱命不受,又该如何?”
“姑爷放心,这些人都是拿钱办事的,哪有那么多的想法。他们在乎的,是天女门的资金能否及时到位,其他问题,一概不予考虑。再说起兵是要他们上阵撕杀,协助官府剿匪,却只要他们带路就有钱拿。不管是真命令还是假命令,他们都只会当真命令执行。再说,这命令前后矛盾的事,天女门干了不是一次两次,也没什么奇怪。”
柳叶青等人从张若兰口中得知了紫幽兰的身份,也只好给张若兰个面子。又想这段时间给紫幽兰身上用的刑罚也够多了,因此她成为通房丫鬟这事,在李炎卿的内宅居然没引起什么反弹。只苦了谢云裳,本以为自己的姨娘身份板上钉钉,谁想到半路杀出个天女门掌门来夺位子。这回慢说姨娘,就是通房丫头的位置都不稳当,不免每天以泪洗面。
这边李炎卿的婚事既成,下面要解决的,就是他的官位问题。大明朝的阁臣由于本身只是大学士,官衔不过五品,位分太低。在强化了内阁作用之后,阁臣一般都会加一个尚书衔,既是为了定待遇,也是为了抬高身价。可是这个加衔仅仅是虚衔,不会实任部事。真正的部事,由本部的掌印官执掌,这也是官场定例。
可惜这个规矩在高拱的时代被打破了。高拱不但身为首辅,同时还真的拿住了吏部的印把子。吏部尚书对他而言不是加衔,而是实职。
这首辅兼天官,算是开了大明官场的坏头,一时间让人议论纷纷,未来的首辅,是不是也会把这个兼职继续下去。要果真如此,还有别人的活路没有?
不过不管怎么说,眼下大明的人事权力,牢牢的掌握在高拱手中。吏部的其他人,都只有俯首听命的份。高拱今日破例没在值房,而是在吏部召集了本部所有堂官。他双目扫了一圈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天官老爷,这些人在外省官面前颐指气使,眼下却连大气都不敢出,这种感觉……非常好。
会场十分宁静,在高拱发言之前,没有一个人敢出声。即使是呼吸,大家都努力与高阁保持同调,避免破坏气氛。过了良久,高拱才道:“今天叫你们来,是要问你们一件事。香山县令刘朝佐的官职安排,你们拿出章程了没有?”
第386章远大前程(二)
李炎卿不过一个小小的知县,在场这些都是吏部大员。他们决定的,往往是三四品大员的前程命运,这些地方上的父母官升降荣辱,兴衰成败,也不过是他们一句话的事。让这些人聚在一处,专门开会探讨一位知县的前程问题,未免有牛刀杀鸡之感。
可是这些大员,没有一个人敢露出半点不满之意。这会是谁召开的?那可是高阁啊。高阁的安排,一定是深谋远虑高瞻远瞩,这个会议一定是意义深远,影响重大。自己必须做好记录,体会精神,否则就是有负圣恩,对不起朝廷的俸禄和高相的栽培。
高阁的话,要深印在脑海里,铭刻在记忆中,回去细细体味,品味精神。再说这刘朝佐也不是普通人,他这知县也就是一过渡,后面肯定要有重用。
这人的出身不好,按规矩说,到了四品也就是顶天了。可他又是张相的姑爷,把规矩用在他身上,似乎不大合适。这人怎么安排,确实是个难题,安排高了安排低了都不合适,这些天,也确实让这些吏部的老爷们深感为难。
在场的众位大佬心里有数,高阁别看问的是大家,其实心里早就有了章程。做了这么久的下僚,也知道自家长官是个什么脾气。
高拱向来是喜欢抓权的,做他的手下,自然要知道揣摩上级心思,但更要学会装傻。若是完全猜不透上级的想法,这官是没法做了。要是让高阁知道你完全能揣摩明白他的想法,杨修就是榜样。
大家摸透了他的脾气,自然知道什么话应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高阁与张阁,那是什么关系。当初在国子监时,就一起搭班,算的上老伙计。后来又联手做了几件大事,在朝堂上同进共退,是一对好战友。
眼下两人一个首辅一个次辅,在内阁里继续搭班子,那关系必然是好的很。刘朝佐既是张阁的乘龙快婿高阁自然也是将其看做子侄,必然当做重点培养对象,要好好栽培一番,才对的起那多年老友。
只是不知像这样的栋梁之材,是用在辽东苦寒,还是用在云南远瘴,才能实现培养锻炼的目标。听说这刘朝佐与云南昭通的那个县令关系不错,要不让他两换换?
有一位堂官试探道:“这刘朝佐私离辖地,来到京师讨老婆,已经是大大的胡闹。再说,他在京师听说闹的也很不成话。还混迹教坊司,与那些勋贵纨绔混在一处,放浪形骸,这样的人,似乎不宜重用。依下官之愚见,不如就将他锁拿下监,严加审问。前者他在香山那事,不是还没完案么……”
他话没说完,高拱已经把话接过来“愚见,果然是愚见。刘朝佐是咱们国朝少年英才,在任上立下无数功绩,本阁正要重用他,你居然还想把他下狱,你长了几个脑袋?本阁和张阁是什么交情,难道你不清楚?你眼里还有没有张阁?拿他的姑爷,你让他的脸往哪放?真是官越做越回去,回去坐着,不要再说这种蠢话。”
他冷哼一声,手不轻不重的在桌子上拍了一下,那位堂官立刻就把嘴闭上。高阁的脾气向来如此,讲的就是不留情面。不过他骂人骂的越狠,就代表他对你越满意。
往往他重用一个人之前,就会把这人臭骂一通,因此这位大臣非但没有任何畏惧,反倒心内十分欢喜。看来自己的话,说到了高阁的心坎里。只是高阁看在张居正的情分上,不能如此而已。
别看高阁骂的凶,其实心里高兴着呢。他骂自己越凶,说明高阁越满意自己,说不定过几天,自己就要升任了。
又有人道:“高阁高见。只是刘朝佐年纪轻轻,已经加了从五品衔,依下官看,他这晋升速度也算快了。这人又是个杂流,不过是个举人出身,到了这一步,已经算是快了。依下官之见,不若就把他转到腹里地方,做一任府同知,将来接掌一府,也算是对的住张阁了。”
“一派胡言!”高拱这回更不客气“你们的差使是怎么干的?天天在吏部做官,怎么这官越做越回去了?我再说一遍,张阁是我的朋友,好朋友。他的女婿,就是我的晚辈,咱们一定要重用。至于出身,那算的了什么?西杨先生是什么出身?本朝海笔架,又是什么出身?”
他说的这两人,西杨先生是曾历五朝的华盖殿大学士兵部尚书杨士奇,这人头上没有功名,而是在私塾当教师的主。后来是靠着史才参与了编撰实录的工作,才得以成为翰林,最终入阁为相。
而海笔架,就是赛庞德的海瑞海青天。当初抬着棺材骂皇帝的主,眼下已经做到了通政司的左通政,成了小九卿。而他的功名,与刘朝佐一样,也不过是个举人。如果说举人不能重用,则海瑞显然也是破坏了这个规则。
这位大员连忙打躬道:“下官思虑不周,高相恕罪。”等回到坐位上,他头上已经出了一层冷汗,自己今天实在是太大意了,怎么把出身提了出来?这海瑞可是高阁立主要用的人,而他的出身也不过是个举人。自己以出身否定刘朝佐,在高阁听来,不是等于自己说他用人无方,不在意出身规矩?
不行不行,自己没有这个意思,可不能让高阁误会自己对他不敬。今天散班之后,自己还是得备份厚礼,去高阁的几位管家那里转转,托他们说说人情才好。
接连两人触了霉头,也就没人再敢说话。高拱又等了片刻,才开口道:“你们啊,真是不让我省心。你说你们这个样子,让我怎么放心把吏部交给你们?朝里总有人说,我掌握吏部,是坏了规矩。可谁知我的苦心,若不是我掌着这吏部,这官员任命的大事,不知道要被你们搞成什么样子。”
“高阁明见万里,远胜我辈百倍。您千万不能交印,咱们吏部可不能离了您的带领。若是您不在吏部,我们可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回这些大臣倒是异口同声,步调一致。
“哼,不成气的东西。这刘朝佐的任命本官已经有了个计较,只是这个计较,我也不知道是对是错,你们帮本阁参详参详吧。”
第387章远大前程(三)
高阁的意见能错么?高阁的意见,那必然是正确的,是有远见的,是看到了普通人所看不到的地方的。他的指示,我们只要服从,并且坚定不移的贯彻执行它,谁敢反驳?所谓的参详,倒也简单的很,意见总结起来不过就是“高阁高见”“高阁英明”“高,实在是高”这几条而已。
高拱神态里带了几分得意道:“我跟你们说,你们不能总坐在衙门里,坐井观天,这是不行的。必须要张开嘴迈开腿,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收集各处消息,这样才能做到通盘考虑。老夫最近就是从兵部那得了个消息。大佛郎机人,炮制了一份出兵计划,意图入侵我大明沿海地方。”
众人都是吏部大员,消息也自灵通,对这消息也不是一无所知。只是一时没想到,这种消息,跟张居正的女婿任命有什么关系?那大佛郎机在什么地方,只有鬼知道。想那种偏僻小国,能有多少人马,还敢来进犯大明?这也真是夜郎自大,估计也不过是说说而已,当不得真。
高拱却道:“据我手下幕僚说,这大佛郎机比起真倭还要了得几分。他们这话,恐怕不能等闲对待,若是一个不查,就是又一场祸事啊。”他说的严重,可是脸上却没有什么凝重之意,反倒十分轻松。
“既然这大佛郎机人不可不防,咱们就得委个得力干员,派到广东坐镇才行。再说朝廷近日要在香山开海通商,如果这边刚一开海,那边大佛郎机贼上岸烧杀抢掠一番,不是害了那些商贾,损了我大明颜面?”
“高阁,您的意思是?”
“刘朝佐少年英雄,文武双全。上任以来,先破广东乱兵,又擒倭寇巨酋。捉拿白莲法王,擒拿广西悍贼。又曾经大破过大佛郎机贼数千人,可见是个谙熟兵事的能员。年轻人,有闯劲,做事放的开手脚,我看把他放到广州去防范佛郎机贼,最合适不过。”
这几位大员,此时总算听出了一点味道,原来今天把众人召集到这开会,是为了这个意思啊。换句话说,就是高阁想了个办法要害张相的女婿,却又不想自己承担这个责任,把这个个人的诡计,弄成大家共同的责任。这想必,也是出自那位幕僚的手笔吧。
大家都知道,高阁最近新得了一个张良。这位幕僚出身不清楚,但确实是有主意。高阁自得了此人,就如刘备遇诸葛,文王得姜尚,倚为干城。
那幕僚也甚有谋略,听说还献过很多妙策,是个上马击狂胡,下马草军书的高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总是爱说什么大明没有时间了,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