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行者-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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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听完,回头望向那名大将,猛然拔出腰间宝剑,还未等他砍向那名大将,戴德孺的火炮已经打了过来。
同一时间,徐琏和胡尧元也发动了攻击,点燃火的草船借着风势,与宁王的舰队相撞,宁王舰队被连在一起,顿时变成一片火海。
“庸才误我!”宁王气得全身哆嗦,喷出一口鲜血,便倒在地上。叛军顿时没了主心骨,有的弃船逃走,有的跪地投降,有的还顽强抵抗。
这场晨曦出现的战役没有深夜那场血战来得激烈,呈现一边倒的态势,叛军被大火烧得灰头土脸,一方面忙着救火,另一方面还得应对射来的飞箭,早就无心恋战,纷纷投降。
到了最后,宁王军被王守仁几路大军包围,宁王被生擒,昏迷中的李士实和痴痴呆呆的刘养正也一并被捆绑着押到王守仁军帐前。
宁王看着王守仁,眼中含有杀意,怒道:“本王是藩王,你一个巡抚竟敢以下犯上,你不怕株连九族?”
“王爷拥兵自重,下官食君之禄,不得不为君分忧。”
“此我家事,何劳费心如此,王大人陷我于不义,究竟意欲何为?”
“是非对错,自有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审讯。”
宁王终于慌了,他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再怎么装腔作势也难以恫吓住眼前的王守仁,他语调凄婉的问道:“王先生,我愿意削除所有护卫,做一个百姓,可否?”
“有国法在,未敢徇私!”
宁王苦笑着,被士兵押解进了监狱,留给王守仁一个落寞的背影。王守仁看着作茧自缚的藩王,自顾自说道:“为了狼子野心,让生灵涂炭,如今兵败被擒,悔之晚矣。”
京城虽然已经获知了宁王叛乱的消息,可没有想到叛军已被王守仁打败,就连罪魁祸首朱宸濠都被生擒了。
京城许多官员称病在家,有的还以各种理由回家,他们惧怕宁王会挥师北伐,一举攻入京城,毕竟当今皇上的表现太让人失望,京城笼罩在一片惶恐不安的情绪中。
兵部尚书王琼对于那些鼠辈的行为嗤之以鼻,对一同上朝的同僚说道:“只要有伯安在,宁王的野心就不会得逞。”
面对众多同僚的质疑,王琼偷偷说出自己已将旗牌借给了王守仁,并且相信王守仁的才能。在天子脚下,习惯了太平子日的官员们没有当面让王琼难堪,只是露出意味深长的苦笑,让王琼特别尴尬。
接到大臣的奏章,皇帝朱厚照当下哈哈大笑起来,还没等大臣们反应过来,他便开口说道:“准备兵马,朕要御驾亲征!”
大臣们面色惨白,纷纷上书阻止,可是君无戏言,朱厚照对于大臣们的上书充耳不闻。一些性子刚烈的大臣只得冒死直谏,用头在地板上磕出了血,朱厚照只是命人将受伤的大臣带下朝堂,让御医好生诊治,依然不改变亲征的想法。
大臣们无计可施,只得推出老杨廷和,希望他出面劝解皇上,不要让万金之躯犯险。
杨廷和苦笑,执掌内这么多年,真当他这个首辅白当的,他收受了宁王的贿赂,当今皇帝哪里会不知道?他很清楚皇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用意,君臣之间心照不宣,哪里是这些言官所能理解的。
皇上除了护龙卫,还有更广泛的消息网,锦衣卫遍布天下,宁王叛乱的消息,只怕早已经在掌控之中,而皇上选择密而不发,隐忍了这么久,城府之深,这些立于庙堂之上的学士真的就一无所知。
今年二月皇上就下诏要巡幸,南下山东、江南,被他上疏谏阻,说东南为国家财赋所出之地,近年大水为灾,徭役繁多,赋税严重,民不能堪,若再加上军旅经过,百姓如何生存?又说水道狭窄,不适宜大船经过,还会干扰漕运,让皇帝放弃南巡。
在他上疏之后,部、寺大臣以及科、道也一同附议,连续上疏,谏止南巡,皇上不是赌气没有采纳吗?
而到了三月,科道官纷纷上奏谏阻,还有以死相谏的人,陛下不是龙颜大怒吗?不是廷杖了修撰舒芬等一百零七人于午门,很多都被打死了吗?
这件事一直闹到四月,皇上才放弃南巡,而今之时,要让他放弃亲征,他杨廷和哪能做这样的蠢事?
这一回皇帝陛下是铁了心要去江南了,谁敢劝阻,只怕丢官是小,满门抄斩都有可能。杨廷和宦海沉浮数十年,连这点揣度人心的本事也没有,哪能有今日之荣耀?
老谋深算的首辅自然也有自己的情报网,皇帝陛下一心一意要前往江南,哪里是游山玩水那么简单,根据可靠的情报,皇帝陛下似乎为了一个人而去。
出了正阳门,杨廷和看着穿戴盔甲,雄姿英发的皇帝,沧桑的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笑意,言辞恳切的说道:“陛下此番亲征,万望保重龙体,一切以社稷为重。”
“朕知道了,杨卿家不必多虑,朕活捉了乱贼便回。”
说完,皇帝陛下在宠臣江彬的护卫下,出了紫禁城,向江南而去。
皇帝回望了一眼帝都的繁华,在心中暗自感叹:此番出京,不知是否还能活着回来?
他要引蛇出洞,不惜以身犯险,为了整个帝国的未来,他必须寻找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第一百九十五章 挟持
战事告一段落,王守仁率领的平叛军大获全胜,庆功宴上,几个知府和一众官员,纷纷向王守仁敬酒,表达对他的钦佩之情。
王守仁静坐首席,缓缓举起酒杯,将酒泼散在地,平声静气的说道:“这杯酒,敬那些为国捐躯的将士们,没有他们的浴血拼杀,我们不会战胜敌人。”
在王守仁的带领下,手下的官员也都纷纷将酒泼洒在地,冯牧没有与那些官员同桌,他还不够资格。
酒鬼华青峰,还有萧楚材和梦白和尚,自从上次救了他之后,也都留在了王守仁的衙门中。
只是战争无论多么惨烈,只三人也没有冲到前线与敌人厮杀,冯牧在想,若有他们助阵,带头冲锋,一定能够震慑敌人,加速获胜。
他始终陪在王守仁左右,并不清楚身处后方的三人暗中做出的贡献,自古战争就是阴谋诡计迭出,宁王在正面对敌的时候,自然也会派出死士刺客,执行暗杀的任务。
只是暗的堂主,还有四剑侍被诛杀之后,江湖门派中就有些忌惮王守仁身边潜藏的高手。
当然也有些不成气候的江湖游侠,经不住宁王高额悬赏,冒死前来暗杀王守仁,都被华青峰三人不费力的给打发了。
第二杯酒,王守仁的语调有些感叹:“当初我逃出南昌,孙大人本有机会逃跑,却选择留下牵制宁王,为我们争取了时间,这杯酒敬他。”
众人附和王守仁,再次将酒洒在地上,第三杯酒王守仁举起来,朗声说道:“这杯酒敬在座诸位,大家竭忠尽智为国效力,实乃社稷之福。”
他说完,就将酒杯凑到了嘴前,戴德孺当先说道:“大人言重了,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养兵千日不就是等着用兵之时吗?”
伍文定声调粗犷,他本是知府,可是五大三粗,倒更像冲锋的武将,他举起酒杯,道:“王大人,下官经此一役,对大人的用兵之道,打心眼里佩服。我敬你。”
伍文定说完,官员们纷纷举杯,王守仁微微点头,众人将酒一饮而尽。冯牧在旁边看着,觉得这些文人出生的官员,倒也有几分江湖豪客的爽快。
他自顾自吃着东西,因为跟他同桌的是一些乡绅名流,在远一些就是一些官员家属,冯牧与他们没有多少共同话题,吃饱喝足之后,就独自走出了大厅。
这些天他一直在寻找华青峰等人,有时候看到他们的身影一闪而逝,等他追上去时,又没了踪影。
冯牧回到自己的房间,发现木门上的锁掉落在地,看样子是有人打烂了他的锁,进入了他的房间。
冯牧以为是华青峰,因为这个酒鬼半醉半醒的,做事情有些糊里糊涂。
冯牧正想找他们询问清楚,他们为何还留在军营中,当初不是说过要走的吗?
难道华青峰还不死心,还在为赵蘅芜的死耿耿于怀,迁怒王先生?冯牧想到这一层,兀自摇了摇头,在心中否定了这个想法。华青峰这几日虽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可并未对王先生出手,由此看来,他的目的不是王先生。
轻轻推开房门,冯牧觉得华青峰在等他,他也正好可以询问清楚,谁知推开门之后,竟然是一个少年正襟危坐在椅子上,见他进屋,对他微微点了点头。
冯牧有些错愕,打量着眼前的少年,这人比他要大上几岁,眉目如画,样子清秀,很是俊朗。茫然的抬了一下眼,冯牧出声问道:“少侠是何人,不请自来,不知有何见教?”
少年霍然起身,冯牧抬眼看去,这人比他高出小半截,若非脸庞稍显稚气,倒比成人矮不了多少。那名少年向他拱手施了一礼,道:“无礼之处,还望不要怪罪,只因你实在太难请,我们才不得已而为之。”
“我们?意思是不止你一个人,还有谁在这里,不妨请他出来说话?”
冯牧有些惊慌了,他完全没有察觉到另外一人的气息,而且对眼前这名少年的气息,也未能完全掌控,对方的气息若有似无,就跟喝醉酒的华青峰一样,所以他才会误以为是华青峰在等他。
“小友误会了,这间房间里,只有你我二人。在下的同伴为了让我能够顺利与你交谈,正在设法与你的朋友交涉。”
“怕是将他们引诱出去了吧。”
少年点了点头,说道:“蜀山的人当真难缠,这些天让我们吃足了苦头,不过好在有三位长老和多名护法在,倒也能平分秋色。”
听到对方出动了这么多人,看来他们此次目的不简单,而且势在必行。冯牧淡淡说道:“敢问少侠如此大费周章找我,所为何事?”
那少年语调平静,说道:“既然小友明白了,那我也不卖什么关子,小友身上有我们感兴趣的东西,还请到寒舍作客一段时日。”
冯牧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轻哼一声说道:“少侠来者不善,想必一定身手了得,我若不肯答应,免不得要受皮肉之苦,对吧?”
少年同样微笑,没有回答冯牧的话,他的笑带着极度的自信,已经是最好的回答。
“嘶”的一声,冯牧便拔出了袖剑,袖剑好似灵蛇吐信,寒光乍现,瞬间便已经刺到了少年的胸前。
冯牧对自己这一招也很有自信,况且为了准备这一招的攻击,他故意与少年说话,渐渐拉近距离,以达到十成的把握。
他相信在那样短的距离,这位少年是难以避开的,冯牧没打算要他的命,可是却攻其要害,只求一招制敌,然后审问这少年的目的,是被何人指使。
冯牧自信满满的攻击却被少年挡下了,那少年不躲不闪,只不过是伸出两根手指,便夹住了冯牧那纤细的袖剑,手腕一用力,便听得“铮”的一声脆响。
那以坚韧柔软著称的袖剑竟然被他折断,这让冯牧感到彻底的惊愕,若说他使用的是坚硬的利刃被折断,他还能够理解,可是他的袖剑重在偷袭,剑身柔软,弯曲一个半圆都没问题,怎么这般轻易就被折断了。
少年两指夹着断刃,抵在冯牧的脖子上,微笑道:“我赢了,现在你该跟我走了吧。”
武功相去竟然有这么大的差距,冯牧心中颇感无奈,只得在少年的挟持下,跟他离开了房间。
第一百九十六章 追踪
冯牧不会吃眼前亏,可并不意味着能够任凭那少年摆布,他被少年挟持,却总在找机会脱离他的掌控。
可惜,少年似乎早就知道冯牧是个不安分的主,所以在制住他的时候,就给他服下了一枚药丸。冯牧能够感觉到药丸入口即化,然后五脏六腑便是一阵刺痛。
少年飞掠上屋顶,冯牧跟在他身后,悄无声息的飞离了重兵把守的衙门。王守仁去了监狱,他给朝廷的奏疏已经快马加鞭传到了京城,可是皇上却迟迟没有圣旨下来。
如何处置朱宸濠,王守仁不敢擅作主张,当他听闻到皇上要御驾亲征的消息,并且那爱玩的主已经在南下的路上,饱经沧桑的王守仁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隔着牢房,他看着沦为阶下囚的宁王朱宸濠,这个人曾经是高高在上,身世煊赫的王爷,而今就连做一个庶民也不可能,他为了自己的野心付出的将是生命的代价。
朱宸濠坐在监牢的地板上,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平静,自从萌发了造反的念头以来,他每天都在谋划算计,患得患失,而今虽然被站在面前的男人击败,可他的内心,反而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安宁。
“我已将你战败的消息上书朝廷,可皇上获知后,竟然决定御驾亲征,你说他是不相信叛乱已平,还是另有目的?”
王守仁语调平静的询问朱宸濠,丧失了宁王这个封号,沦为阶下囚的朱宸濠,听到王守仁的话,只是哂笑道:“那昏庸之君能做出这等荒唐事,我不奇怪,我只恨遇到了你,若非你阻止我,我早已经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