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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大明行者-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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窄,最后只容一人通过,朗长老放开三哥,先行游了过去,然后示意我推一把,他在前面拉,总算将三哥拉过了石洞。”

“过了石洞,我们实在憋不住气了,便往水面游去,刚冒出头,便被一群飞鸟袭击,它们并非猛禽,攻击的地方也并非眼睛等要害,只是不停地啄头顶,弄得人头皮发麻。”

“一声犬吠将它们驱散开,在岸上出现一只大黑狗,对着我们三人狂吠,大有跳下水的架势。而不远处传来袅娜的琴音,如怨如慕,轻柔婉转,扣人心弦。”

“大黑狗迅速跑开了,我们循着琴声向翠竹掩映的小径中走去,步行数十步,看到一间小屋,琴声便是从里面发出来的。朗长老恭敬的问候道:‘在下丐帮八袋长老朗阔云,求见云中先生。’”

“琴音并未停止,三哥出声说道:‘在下赵三水,拜见云中先生,求先生一见。’而琴声依然没有停止,浑然没有察觉到外面的访客,我心想这云中先生的架子好大,没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不过世外高人脾气怪异一些,也是情有可原,便陪着三哥朗长老一同在原地等待。”

“过了不久,两名小道童左摇右晃的奔跑在小径上,看样子似乎受了严重的伤,他们的后面是那四个少年,四人中有一人的左手被划伤,另一人右肋处有血迹,在后面紧追不舍。”

“曲到末尾,琴声戛然而止,两名小道童从我们身边飞速跑过去,他们刚跑上茅屋的台阶,便一掌劈到了一个木刻雕像上。原本伫立在茅屋外面的十几个木雕,顷刻间活了过来,向我们发动了攻击。”

“朗长老双手环胸,左掌朝天,右掌覆地,要以全力迎击那些木雕,便在此时,我们脚下的石板却也开始移动起来,速度之快,令人咋舌。那是一个巨大的机关,整个竹林似乎是千军万马,茅屋就如同一个巨型的怪物,我们在它们的攻击下显得无比渺小。”

“那四名少年一开始只是用拳脚抵挡,后来渐感吃力,终于亮出了隐藏的兵刃,竹林阵法变换太快,四人的出招也太过迅捷,根本无法看清。朗长老带着我们飞跃而起,被围拢过来的四个木雕合力包围,就在我们走投无路之际,横空飞过来一根巨大的木头,击中了我们三人,我们被撞入了茅屋之中。”

“我忍着疼痛,抬眼去看弹琴的云中先生,却不免大吃一惊,因为坐在古琴前方的,竟然是一个木头人,他全身被无数的红线串联,每一处关节都有木钉相同,造型精巧,鬼斧神工,让人叹为观止。”

“两名小道童在丹炉前,小心戒备着,似乎怕来人夺取丹药,寻遍整间茅屋,就是不见云中先生,让人捉摸不透。”

第一百二十九章 错综复杂

太阳出来,山间的白雾渐渐散去,能够更加清晰的看到山下的风光。只见农田交错纵横,作物欣欣向荣,而青山绿水点缀,更增怡然风光。

听到王阳明说起他们那段经历,冯牧由衷感叹道:“那个云中先生好生了得,不仅精通奇门遁甲的阵法,更懂得机关术,木头人竟然能够弹琴,当真是巧夺天工啊。”

在他的理解中,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后世的机器人都难以做到的事,在明朝的一个隐士竟然做出来了,简直匪夷所思。

王阳明说道:“我起初的惊讶比起你要强烈百倍,可后来见到云中先生之后,才明白过来,若是这世上还有人能够做出这么精妙的机关来,那一定就是云中先生。”

冯牧开口问道:“那位云中先生如此厉害,想必一定是见多识广的老前辈吧,他是不是仙风道骨?”

王阳明摇了摇头,意外的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平静的说道:“云中先生非但不老,更让人意外的,他竟然是天残脚,左脚只有手臂大小,他虽然能够正常行走,却喜欢坐在轮椅上。”

听到王阳明说起那位云中先生竟然是天残脚,冯牧有些遗憾,听到他提起了轮椅,脑海中又想起了步东流,步东流平时也要依靠轮椅,虽然摆脱轮椅也能够飞跃,可他对于轮椅十分依赖,似乎已经成了身体的一部分。

冯牧有些疑惑的问道:“那位云中先生阵法机关如此了得,武功想必也很深,而且他的茅屋中还有炼丹炉,以此可以看出来他对于医药也很有研究,他有没有治好他的腿?”

对于这个问题,冯牧心中有数,因为所谓的天残脚就是小儿麻痹症,很难被治愈,既然云中先生被描述得神乎其技,他应该也能治好自己才对。

王阳明摇了摇头,回答道:“云中先生试了许多中方法,都未能成功,也不知道他从那本古书上看到一个方子,便从南蛮之地抓回来三条玄色大鱼,养了十几年,只等最后一味药找到,便用它们做药引,谁知竟然被那拜月山庄的两名少年给杀死了。”

冯牧不由得摇头叹息,说道:“看来这一切都有定数,上天赐予他惊世绝艳的才华,偏又剥夺他健康的身躯,敢问先生,他未能在茅屋中,是不是去寻找最后一味药去了?”

王阳明点了点头,拍着冯牧的肩膀说道:“你猜的不错,他正是去寻找最后一味药材‘紫玉蟾蜍’,相传那种蟾蜍世所罕见,远在天竺,后人在整理三藏法师著作中发现过相关记载,只是在悠长岁月中佚去,却不知云中先生从何而知。而‘紫玉蟾蜍’虽然罕见,可最关键的却不是它。”

冯牧出声说道:“最关键的还是那三条玄黑色大鱼,只可惜它们都死了,看来云中先生绝不会轻饶了那四人。”

王阳明没有点头,他看了看冯牧说道:“其实他未能将那四人怎样,因为他回到终南山,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情。在那期间,我们在茅屋里中了‘离魂引’、‘酥骨香’和‘软筋散’,全身松软,如同风中残叶般无力。”

冯牧感叹的说道:“那些迷香混合在空气中,无色无味,让人防不胜防,难怪老江湖朗长老也会着了道,只是那‘离魂引’是什么迷药?”

王阳明说道:“‘离魂引’便是之前那一曲琴音,按理说琴音没有内力辅助,很难穿透人的筋脉,可妙就妙在琴音响起时,人不自觉的侧耳聆听,心念一动,便让那之后的两种迷香有机可趁。我们被迷倒之后,两个小道童将我们三人关在一间木笼中,另一边关着那四名少年。”

“怎么会有木笼子?”冯牧问道。

“这是他们早就准备好的,在茅屋的后面,便是大山的腹地,崖壁上有十多个大小不一的石洞,远远望去黑压压的一片,看不清楚。而山谷中就是十几个木笼,里面关着老虎云豹之类的猛兽,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冯牧出声问道:“难道那些猛兽也是药?”

王阳明摇了摇头,说道:“并非如此,那些猛兽只是玩具。”

冯牧讶然问道:“玩具?谁的玩具,云中先生的?”

再次摇了摇头,王阳明说道:“也不是,听两个小童子说,那是云中先生为即将到来的贵客准备的玩具,那名贵客最喜欢和猛兽玩,为了让对方心甘情愿来这里,他才找来了这些猛兽。”

“好怪异的人,竟然喜欢拿这些猛兽当玩具,后来那人来了吗?他又是什么样的人?”冯牧疑惑的问道。

王阳明微微摇头,说道:“那人没有来,云中先生虽然带回来了‘紫玉蟾蜍’,却没有找到那个关键之人,所以他终究还是功亏一篑。”

“云中先生苦苦寻找的人又是什么人?”

“那便是神医世家的传人,云中先生所精通的‘鬼门十三针’还不足以治好他的病,还需要配合安家的‘回春丹’和‘化雨神针’才能够起到奇效。”

冯牧再次听到神医世家,心想神医到底有什么传承,让人如此推崇,江湖传言,说得天花乱坠,可谁也没有见过安家人,也不知其中有几成是真,几成是假?

“云中先生回来之后,怎么惩戒那四名少年的?”这是冯牧所关心的问题,因为那伙人有求于云中先生,竟然还杀了他的药引,任谁也不会轻饶了他们吧。

王阳明说道:“早在云中先生回来之前,他们便被人带走了。四人被关在木笼中有五天,有天夜里下雨,四人在木笼中淋了一夜的雨,第二天便看到木笼子被人一刀斩开,里面的人也凭空消失了。”

冯牧出声问道:“先生可知道是谁劫走了他们?你们不是也被关在木笼中吗,岂不是也同样淋了一夜的雨?”

王阳明摇头说道:“其实我们只被关了几个时辰,就被放出来了,因为三哥给前来送饭的两个小道童看了一件信物,是一块青石玉,周围是一条盘龙图案,正中间是阴阳鱼,小道童看过之后,脸色大变,慌忙跪下致歉,将我们请进了茅屋之中。”

“那件信物是什么来头,赵爷爷从未给我看过,我也闻所未闻。”

“不奇怪,因为他将它交给了一个年轻人,也许那个人你以后会遇上,按辈分的话,他算得上你的小师叔。”

冯牧只觉得事情错综复杂,一切都太过扑朔迷离。

第一百三十章 云中先生

太阳已近中天,如同一个巨大的火炉,烘烤着大地。山间的雾气已经散去大半,冯牧和王阳明走到一株大树下,没有准备回军营的意思。

王阳明给他说了事情的大致经过,继续说道:“我第一次见到云中先生时,也是吃了一惊,因为他的样子,让人见了一面,就很难忘掉。”

“是吗,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有,云中先生男生女相,眉如远山含黛,肤若桃花含笑,发如浮云,眼眸宛若星辰。他的喉结若有似无,声音也温润如玉,唯一有些男子特征的便是他的胡须,而他的胡须稀疏发白,看上去便好似一只灵猫。”

冯牧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任谁长了猫的胡须都会叫人难忘的,可那云中先生偏偏还生得如此貌美,看来世间事真是奇妙纷呈。他说道:“云中先生当真是天生异秉啊。”

王阳明说道:“云中先生回来时,右手拄着一枝干枯树枝,恰好天上下着窸窸窣窣的小雨,他左手擎着一张荷叶,而他周身竟未被雨点打湿。”

“那如此说来,云中先生的内力已经超凡入圣,竟然能够无形中形成气盾来阻止外界的雨点。”冯牧出声说道。

王阳明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还以为他回来之后,会大发雷霆,谁知他只是当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的样子,安排小道童给我们准备点心茶水,也不提他药引子被杀的事。”

“对于三哥的伤势,云中先生诊治一番说道:‘西域云渺宗的拨云见月,此手法融合了武当紫霄派玄真神剑门的沾衣十八跌和天山派飞影门的雪影惊鸿手,共分了三个层次,分别是翻江倒海、扭转乾坤和混元归一。看赵居士的情况,那人的手法应该已经到了扭转乾坤的境界,最后的杀手锏并未使出来,似乎是有意为之。’我听他如此说道,便询问:‘那三哥的伤势就劳烦先生了。’”

“云中先生问道:‘你怎知我能够救治?’我回答说‘你能够将他所中招式说的一清二楚,自然是胸有成竹的。’云中先生笑道:‘天底下似乎也只有我的鬼门十三针能够破解这雪影惊鸿手,赵居士的筋脉并未被折断,而是被那诡异的手法强行改变了运行轨迹,就好似绳索打了许多节,让浑身的气血难以畅通。’”

“云中先生说完,便让我们出了房间,他需要凝神静气,几个时辰后,云中先生打开门,摇着轮椅出去了,三哥额头上全是汗珠,我问他感觉如何,他点了点头说已然痊愈。”

“我们本想就此告辞,可云中先生却说我们出不去,因为他为了不再被人打扰,已经将水路彻底封死,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落寞,这也意味着他已经放弃救治自己天残脚的机会。我想起还有一条路,就是那巨型石头阵,便让云中先生告知破阵之法,我们从那里出去,谁知云中先生摇头叹息说那个阵法没有固定的破解之法,换句话说,便是只有身处阵中,熟知它的原理,随机应变。”

“我们被留了下来,朗长老和三哥切磋武功,在略逊一筹的情况下,仍然不屈不挠,他长时间呆在后山的石洞中,借着烛火研读里面的武学秘笈,而我则跟随云中先生学习破阵之法。三哥有时练功,有时打坐,而每隔七天便会消失,而后又莫名出现,每当他再度出现时,就是一副伤痕累累的模样,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他只说完全记不清了。”

“我们在终南山一呆就是半年,在那期间,云中先生教给我的便是‘天衍八法’,他说这心法中包罗万象,囊括无穷奥妙,其中与鬼谷派的秘法一脉传承,又同时兼有儒、墨、道、法、农、名、兵、医、阴阳等各个流派的典藏,就算境界不到无法修炼,可熟读之后能够从中悟到许多奇谋妙计,排兵布阵,指点江山,也不在话下。”

冯牧听得入神,开口问道:“赵爷爷的身上发生了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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