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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大明行者-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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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沮丧与不甘心,他踏上了重返中原的路途,因为他想起那老者在他拿出《参天契》之后,手指一直指着南方。就算毫无根据,他也要赌上一把,凭他的直觉,他认为是有人抢走了那剩下的一小部分,逃向了中原。

看来为了这本秘笈,经历了一场大战,老者虽然击退了强敌,可也被打断了全身骨头,那人虽然得手,却因为重伤不敢再进一步,选择了逃离。

这是宋三行的猜测,可他不会想到,那名蒙古老者所面对的强敌,不是一人,而是十二个。

在宋三行看来,他是幸运的,因为他只要回到中原,放出消息说《参天契》在他手上,那么最想要抢夺的人,便是另一部分的持有者。

那天他和奥多夫奔行在路途上,正好撞见两军厮杀,他正愁心中的怨气无处发泄,那些人反正要拼个你死我活,不如送他们一程。

他的举动让他发现了冯牧,凭借那小鬼的呼吸吐纳之法,他看出来是师父的独门秘术“万法归元”,便一切都明白了。

这小鬼定然是承袭了师父所有的内功,而那个一直对他有所保留的师父竟然这般无私的将一切交付给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孩,这让他彻底崩溃。

他的本意是想吸光冯牧身上所有的内力,将他变作一具人干,可惜事与愿违,中了师父提前布置的蛊毒。

树欲静而风不止,就在他小心翼翼想要避开一切武林人士,低调行事的时候,偏偏撞上了这三人。

看着房间中的三人,宋三行面色不变,心中却在权衡利弊,这三人的身手不弱,就算自己能够动用内力,也不敢保证能在十招之内完胜,何况如今的自己,空有剑招,没有内力,发挥不出十分之一的威力。

奥多夫凭借自身的怪力,和他这些年传授的一些武功,兴许可以牵制一人,甚至能打个平手,那么剩下的两人又该作何处理?

十多年不在中原武林行走,在塞外又没有多少消息来源,他不知道这三人是何来历。

可屋子中的三人,却很清楚眼前的宋三行,因为当年宋三行锋芒毕露,在与前辈的挑战中,没有留一点余地,不仅将对方击败,还割下了头颅,拿走了他们的兵器。

这对于江湖中人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遍寻十多年未见的仇敌,如今再次出现在中原,经过中原最大的情报组织“千寻”数十名弟子的确认,终于将这个消息传了出去。

“千寻”五万只白鸽,三天之内便传出去七千三百多只,有江湖中的名门大派,也有不入流的小门派,乃至一些退隐的武林前辈,和一些爱凑热闹,妄想名动天下的后起之秀,都经过不同途径,得知了这一消息。

宋三行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为众矢之的,天下群雄都在关注,有的持观望态度,妄图坐收渔利,有的则蠢蠢欲动,希望一战成名,有的则只是为了报仇。

客栈中的三人就属于最后一种,他们分别是全真教,金刚门和沧浪派的弟子,虽然门派的分量比不上武林的泰斗少林武当,却有自身的出彩之处,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对武林局势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全真教的道士叫吕剑南,是掌教真人商正言坐下的三弟子,性情有些古板,嫉恶如仇,但心思单纯,醉心武学,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挑战高手,却又碍于名门正派的身份,不能尽如人意。

金刚门的和尚法号释空,未出家时是一名刽子手,手中大刀斩落无数死刑犯的人头,戾气很重,杀孽太深。后来遇到金刚门的无尘大师,才放下屠刀,跟随他潜心修佛,谁知宋三行找上门来,将他敬重的师父斩首,于是他之前的佛性一扫而空,又做回了一个怒目金刚。

沧浪派的相士名叫包希仁,为人放荡不羁,不喜约束,所以虽为沧浪派包罗象的独子,却热衷四处游玩,秦楼楚馆逗留,舞榭歌台踏遍。直到有一天,他得知沧浪派的掌门死于宋三行之手,掌门被大堂主继承,才知道他已经一无所有,不得不替人算命,落魄江湖。

唯恐天下不乱的冯牧,在几人的对视中,指着宋三行,语调很轻的说出了一个事实,道:“他中了蛊毒,无法使用内力。”

第一百零四章 逃离虎口

冯牧的那句话说完,一石激起千层浪,屋子里原本就弥漫了火药味的空气,在瞬间炸裂。

金刚门的释空,沧浪派的包希仁以及全真教的吕剑南,哪个不是一骑当千的人物?原本还存有一丝顾虑,可是在得知这一真相之后,三人不再有丝毫迟疑,闪电般出手。

这倒不是说他们不自量力,原本三人就没想过能够全身而退,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态,只想重创宋三行,所以就算自己不敌,被他斩杀,以后的人也可以坐享其成。诺大一个江湖,凭借车轮战,他宋三行又不是无敌金刚,早晚也给累死。

如今听说他不能使用内力,那么就非杀他不可,难道白白错过这个天赐良机,放虎归山?

三人同时出手,三股强劲的真气在瞬间激荡而出,房间中的门窗应声而倒,冯牧运起内功抵挡,不让自己被真气震伤,却没有强行抵挡,而是就势弹出了房间。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在这个时刻,宋三行自保尚且不能,对他根本无暇顾及。他假装被震出去,正好借机逃走。

可惜他的盘算虽好,无奈三人同时爆发出来的真气着实强悍,他虽然护住了心脉,被震荡而出时,却震伤了全身的经脉。

冯牧赶紧运功打坐,调息身体,他十分清楚,这场战斗不会持续太久,兴许就在瞬息之间,自己若是错失了这个机会,只怕就难逃一死了。

而屋子中,释空的水磨禅杖当头劈下,那力道千钧的一击,宋三行在不使用内力的情况下,别说抵挡,便是避开也难上加难。

眼看他就要被劈成两半,奥多夫却瞬间挡在他的身前,双掌高举过头顶,竟然硬生生接下了那不可一世的一击。

双方比拼力气,奥多夫脚下的木板裂开,只听得“轰隆隆”的响动,以他双脚为中心,木地板被砸出一个大洞,他和释空和尚同时掉落下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宋三行的手中已经多了两柄剑,换做平时,他肯定不会这般轻易拔剑,可如今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他还能故作高深?

他的左手是一柄古铜色的剑,名曰:黄泉,剑锋三尺五寸,重五斤二两,在他所有佩剑中最轻,最脆,却最锋利。

而他右手的则是一柄赤红色的剑,名曰:血河,剑锋三尺两寸,重九斤九两,在他所有佩剑中最重,最钝,却无坚不摧。

吕剑南的拂尘扫过去,送三问用黄泉剑迎了上去,看似锋利的古铜色名剑,却未能割断那拂尘,相反,吕剑南拂尘上缠绕着一股真气,将宋三行的黄泉牢牢包裹,似乎眨眼间就能够将之折断。

右手边,面对包希仁羽扇中射出来的细砂,宋三行只得挥剑挡开,可是缺乏内功辅助,他手腕虽然极速挽着剑花,形成一道屏障,却未能全部将那细砂挡开。

身中那细砂之后,宋三行的右肩有些微麻痹,便在这瞬息之间,吕剑南已经猛然抖动拂尘,黄泉剑本身来了个大转折,却未折断。

吕剑南的招式用老,陡然变招,猝不及防间,拂尘已向宋三行的脖子卷了上去。宋三行等待这个时刻已经很久,他的左手忽然下探,右边已全然暴露在包希仁的攻击之中。

他的步伐发生了微妙变化,双脚交叉,身子出人意料的一个大旋转,左手的黄泉猛然刺出,剑走偏锋,迎着吕剑南的拂尘,剑指对方的咽喉。

黄泉剑果然剑如其名,吕剑南的瞳孔极速收缩,看着剑锋离自己的咽喉越来越近,甚至感受到了来自黄泉的森冷与绝望。

他并非躲不开那一击,而是不愿意躲开,因为他的拂尘在剑锋刺入自己咽喉的那一刻,也会同时卷飞对方的头颅,想不到恶名昭彰的宋三行会死在自己手里,大师兄在天有灵,也能告慰了吧。

谁知宋三行那看似拼命的一记攻势,却是虚招,吕剑南反应过来只是障眼法的时候,宋三行的血河剑已经刺入了包希仁的右肋。

包希仁武功套路注重暗器,本就眼疾手快,而宋三行又只是招式,并无内力辅助,所以动作慢了一倍不止,他才能够避开胸口那致命的一击。

血河剑之所以被称为血河,是因为被他刺伤的人,不论武功多高,都会血流不止,伤口很难自行愈合。因为剑锋上有几处凹槽,刺进皮肉,浑然不似其他刀剑只是刺开一道裂口,它是连皮带肉拉扯出来一个血洞,让对手流血不止,血流成河。

宋三行一击得手,却丝毫不敢大意,因为就在血河剑刺入包希仁右肋的同时,吕剑南的巨剑,也不声不响的对准了他的胸膛。

胜负往往在眨眼之间,宋三行作为绝世剑者,剑如同他的生命,早已经心灵相通。预感到剑锋要贯穿自己的心脏,宋三行紧咬着牙,全身的气息陡然张开,排山倒海的真气,将这座小客栈震得支离破碎。

一开始就见到情形不对的那些江湖客早就躲到了数十丈开外,看着客栈颓然崩塌,嘴里感叹,惊魂未定。冯牧那个时候,也已经恢复,刚逃离客栈一丈开外,就被宋三行的真气震荡开去,飞出去五丈开外。

虽然他时刻警惕,害怕受池鱼之祸,可他那粗浅的内力,和瘦小的身躯,到底难以抗衡宋三行那霸道的一击。

“大不了一死,豁出去了。”冯牧紧咬着呀,逆行经脉,使用巴东龄教给他的“逃命一式”,那一招能够激发潜能,速度达到极致,可惜有损寿命。

冯牧的身影凭空消失,再次出现已经在二十多丈开外,顺利逃出生天的他,再也难以支撑,昏迷过去。

而客栈中那边,却传来了轰隆轰隆的震天响,巨大的爆炸声刺激着每个人的耳膜,好似雷神将临,惩罚世人。

众人循着声音寻找时,才看到一队人马出现在客栈外,用三架巨型的投石机,不断投出装着火药的瓦罐,更有无数被削尖的竹杖,密密麻麻的射向一片火海的客栈。

火攻持续了一炷香时间,那队人马严阵以待,形成一个包围圈,目光灼灼的盯着火场,一发现有人冲出来,就一起围上去掩杀。可是又是三炷香时间过去,火海中没有一点动静,而那客栈却已经化为飞灰。

“看来宋三行已经葬身火海了,撤退。”一名身穿古怪铁甲,披着猩红披风的年轻人吼了一嗓子,一队人马迅速消失。

而不久之后,一个白面书生,发现了昏迷的冯牧,将他背在背上,由此展开了一段宿命的相遇。

第一百零五章 内圣外王

冯牧睁开眼的时候,躺在一间屋子里,天色有些晦暗,因为快到黄昏了。

看房间的布置,应该是一家客栈,冯牧打量着屋子里的情况,看到桌子旁趴着一个人,手里抓着一本书,人却睡着了。

冯牧觉得有趣,这个书生模样的人,大概不是读书的料,拿着书就打瞌睡。他走到他的面前,轻轻地推了推他。

那人惊醒,见冯牧醒来,开口说道:“你还真能睡,可是睡了一天一夜啦。”

“谢谢你救了我,有吃的没有?”

“当然有啊,早给你留着,你等下。”那个白面书生打了个哈欠,走到橱柜前将一些干粮拿了出来,冯牧虽然想吃熟食,可是腹中饥饿,也没有那么多挑剔。

看着冯牧吃着东西,那个白面书生说道:“我叫有礼,是徐大人的书童,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冯牧,字子由。”冯牧随口回答道。

“不错不错,你的名字比起阿猫阿狗好太多了,还有字,应该是大户人家出生吧,话说你怎么一个人沦落在外,而且还这么小?”

面对有礼热情的询问,冯牧据实回答,说:“我父母双亡,从小就四处沦落,什么大户人家都是云烟,我从没有享受过。”

“要不你就跟着徐大人吧,正好徐大人回家省亲,老家还缺家丁,只要你进入徐府,没事的时候还可以读书,将来还可以考科举,是不是很好?”

冯牧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想做一个家丁,我的理想是做一个侠客,浪迹江湖,过无拘无束的日子。”

对于这个不识好歹的小孩,有礼有些不悦,没好气道:“就凭你一个小孩,还想闯荡江湖,要不是我发现昏迷的你,你死了都没人知道,还是脚踏实地一点,做家丁哪里不好了?”

“人各有志,你说服不了我的。”冯牧说着,慢慢吃着东西,有礼觉得这小孩太过执拗,一把抢过薄饼,说不听话就不给你吃。

他的话刚说完,房间门就被人推开了,力道不大,可是进来的文士却用严肃的语气,平和的说道:“有礼,你怎能这样对待小友?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所学的圣人之道都忘了吗?”

“大,大人,有礼不敢,我知错了。”

“知错就好,过而能改,善莫大焉。”那个看起来而立之年的文士说道,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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