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烟我的1937-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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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机枪手、掷弹筒手、前线指挥官、甚至于旗手通讯员,都在我的重点瞄准范围内。♀
像这样颇有几分战略意义的目标,我又怎么能让他们从我的枪口下溜走呢?
在和连里其他几名枪法精准的老兵们相互配合下,藏在敌人里的这些目标被我们一一敲掉,以至于到了后来,学乖了的鬼子再不敢大胆的排起队列冲锋,只是藏在坦克的装甲后面,等着坦克车冲上我军阵地以后随在坦克车后面再一道儿冲上来。
鬼子打得主意的确不错。
如果我们没有足够好的运气也确实无法解决掉拦在我们眼前的这样三个钢铁怪物。
组织敢死队去扔**包,也得要突破坦克车后面鬼子步兵们手中枪械构成的密集火力网才成。
不派敢死队出去,只挑了神枪手出来像我一样瞄着坦克的观察窗去打,对枪手的枪法也有着极为严厉的要求。
必须做到一击毙敌,如果在发现敌人的那一瞬间无法开枪将其打掉,便已要失去再一次开枪的机会。
对于这一点,我可以说是有着最为深刻体会的。
而随着机会的一次次失去,鬼子的坦克车只会距离我军阵地越来越近,到了后来当鬼子坦克突进到我军阵地上时,也就只能依靠战士们的血肉之躯去搏了。♀
可是那个时候,鬼子的机枪手、鬼子的坦克炮,又是否会给战士们这个以命相搏的机会呢?
我不敢去想这个问题。
我只将自己此时该做的事情做到最好,打出眼前最大的战果来,却也就够了
我身上带着的弹药不多。打了整整半天的仗,又完全的和后方断了联系,手里有再多弹药也不够咱们去打的,何况我们手里的弹药量本来就算不上富裕。
不过幸运的是,我今天的手气不错。
以前自己的这身枪法还会时不时的就要不灵,并因此给我找一些麻烦。
但在打了这么久的仗以后,虽然有的时候依然会无法准确的打中自己原定瞄准的目标,却再没有出现跑靶之类有碍我神枪手名头的尴尬来。
今天我说的手气不错,那可当真是手气不错的很!
在狙杀鬼子坦克手失误以后,彻底沉下心来的我枪枪都没有偏离过目标。
好几次正中目标眉心,干净利落的动作做出来,更使得在我身边的几名战士开始将注意力分出大半放在我的身上,并发出连连的惊叹来喝彩。
鬼子的兵锋依旧在稳健的一步一步朝着我军阵地推进,这一点是战士们即便有心阻止,却也没有多大力气去做的事情。
但在鬼子突进的这段路上,被我和战士们打死打伤的鬼子士兵,竟然也不再少数。
原因嘛,我大概能猜出个一二来。
鬼子的枪法虽说不弱,他们也大多都是关东军里训练有素的精兵。
但就算是精兵强将,被我专挑个大跳得欢实的几个往眉心赏了几颗花生米去吃以后,鬼子的心态就开始极大的转变。
就算自己的本事再怎么了不得,那也怕在冲锋的时候被敌人一枪打中眉心玩个爆头的把戏啊。
相比于打中胸口下腹,打中脑袋所能对敌人士气造成的冲击,那是显而易见的。
而当我在发觉其他两辆坦克车里的鬼子坦克手没有第一辆里那位的狡猾以后,又挑了个角度从观察窗里送了几枚子弹进去,结果了那两辆坦克车里的鬼子以后,对鬼子整体士气的打击可就更大了。
在战士们的连连狙杀下,想这鬼子坦克车里本来就没剩几个活着的,他们为了给后面的步兵提供掩护冲击我军防线,又不得不寻找机会来瞧具体的行进路线。
我的枪法本来就能称得上不俗了,又被前面的鬼子坦克手逼出了火气,在狙杀鬼子步兵的过程里打出了感觉,眼下我的状态可以说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好过。
打几个鬼子,就算他们都躲在那碗口大小的观察窗后面,对我来说又能算什么难事?
两辆失去驾驶员的坦克车就像是脱了缰的野马,再也保持不了平衡,双双向着地面上隆起的土坡处栽了下去。
就有那紧紧随在鬼子坦克后面,以为被坦克挡着有多么安全的倒霉蛋,竟就这样子被生生压死在了坦克下面,叫战士们瞧得直大叫痛快!
鬼子士气明显的下降了许多,若不是有后面的军官大声呵斥,鬼子心里又有自小培养的,那不容后退的武士道骄傲作祟,恐怕鬼子因此就直接被吓退了回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鬼子还在继续坚持着向我军阵地发起冲锋,双方手上各式枪械的交火声也一直没有停歇过。
就连那仅剩的一辆坦克,也在倔强的,孤零零地独自为身后的大队鬼子提供着掩护。
那名鬼子坦克手,这会儿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呢?
慌乱?
定然是慌乱的。
汽油马达的轰鸣声都仿似不再像最早那样欢快了呢。
当我的视线里又隐隐从那扇观察窗后面看到一抹亮光时,我的嘴角终于不受控制的翘了起来。
扣发,开枪。
“砰——”
一声枪响,世界,清净了
第162章 刀锋所向
【一百六十二】
“弟兄们,冲啊!”
在鬼子终于来到我们阵地前方的时候,我猛地暴喝一声,提起自己先一步上好刺刀的步枪第一个就冲了出去。》し
春娃也紧随其后吹响了手中的军号,冲锋号。
所用的,是从二伢子手里接来,那依旧沾染着满满血迹的小巧军号。
高亢的号声,战士们嘶吼着的喊杀,在整个阵地前沿弥漫了开来。
虽然在前期的交火中,我们打掉了鬼子全部的三辆坦克,又挑着鬼子队伍里的大家伙干掉了不少。
但是冲到我们阵地的鬼子人数,却依然要比我们的战士多了许多。
战士们心中怕吗?
我想定然是怕的,这世上没有人会不怕死。
但即便心里害怕,即便明知道敌我双方之间存在的差距,战士们仍然义无反顾的冲杀了出去。
高举着手里的大刀,那几乎已遍布缺口的镔铁大刀!
我们是军人,我们有军人的骨气!
拼,拼掉一个,那便是赚了。
与守土抗战的重任相比,我们的这身性命又还能算的了什么?
我冲在了最前面。
激战半日后只草草吃了口炒面,就又迎来了眼前这场注定要激烈无比的大战。
又几乎花费了全部心力去和鬼子的几辆坦克手斗智斗勇,虽然破费心神,但避免了要战士们以敢死队的方式去和鬼子坦克死磕,我心里还是很有些成就感的。
“杀!”
再次暴喝一声,将手上刺刀狠狠插入了面前鬼子的胸膛。
就快到了强弩之末的我,如今也只能靠这一声声的大喊来提升我自己的力气,也算为周围的战士们鼓鼓劲。
“小子,不赖!”
老刀子不知何时已杀到了我的跟前,和我背靠背依在一起。
他只对着我赞了一声,就又迈开步子扑向了身前的鬼子,动作是一如既往的干净利落。
和我的大喊大叫相比,老刀子那边却是安静了许多。
他只将手上的大刀一砍一送,就定然要叫一名小鬼子留下命来。
我略微看了一眼,老刀子的力道也拿捏的颇为精准,不至于在这敌我双方紧紧纠缠在一起的全面混战里浪费过多的力气。♀
这才像是个真正老兵的做派!
我暗赞了一声后,也连忙收敛心神,提起步枪和一名已经盯住了我的鬼子交上了手。
心里只剩下了杀敌念头的我,却似乎已忘记了刚才老刀子对我的称呼,又恢复到了自己刚刚入营的时候,恢复到了那时的亲切
日头西斜,黄昏,渐渐给整个战场披上了层金色的纱衣。
然而在战场的中央,却是与黄昏的韵味迥异的人间地狱。
肉搏战,永远是最为惨烈的战斗方式。
战士们以伤搏命的打法,也叫鬼子吃了好大的苦头。
但是我们战士所付出的待见,却叫我心里的悲怆无论如何也无法轻易的散去。
我只能不停的挥动自己手里的步枪,即便已手脚已经麻木,即便后背上被鬼子开了个好大的口子。
我依然在不停的挥动着自己的步枪,用自己的步枪和刺刀,来向侵略者证明什么才是真正的中国‘军人。
战士们也和我一样挥舞着大刀,刀锋所向,尽是日寇头颅!
杀!
我不知杀了多久,直到鬼子终于在丢下满地的尸体退却回去的时候,才惊然察觉自己已是手脚发软,连站立的力气几乎也要失去。
强撑着身子不倒,含恨死死看了脚下同样洒满我军战士鲜血的阵地,挥手对着战士们喝道,“撤!”
在夕阳余晖的照耀下,幸存的战士依次向着阵地里退去。
只在退入阵地,有了战壕遮掩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毫无风度的瘫倒在了地上,竟是连说话的力气好像也要没了一样。
大家都是些粗鲁的军汉,这个时候还讲什么风度?
我为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而暗自发笑,只是在将目光从倒在阵地上的战士们身上转过,又再一次看到阵地外鲜血淋漓的战场时,却已无论如何再也高兴不起来。
对眼前的这一战,我只能有一个字好说,惨!
不论是我们,还是对面的鬼子。
我们的战士用尽了全力,连性命都几乎已要舍弃。
对面的鬼子也存了报复的心思,咬着牙要将我们的阵地突破。
双方针尖对麦芒之下,虽然倒头来以鬼子的暂时退却而结束,但事实上却并没有决出个真正的胜负出来。
等到对面的鬼子休息足够了,想来就是下一场更加惨烈大战的开始。
甚至于,只要鬼子这时还能有一支生力军派出来,我们这些已经瘫倒在阵地上的人恐怕将没一个还能活下来。
春娃在我眼前不住的跳来窜去,身为连里仅有的一名卫生员,春娃身上所担着的担子可是不清。
大战过后,整个二连就只剩了几十人的模样,但这几十人的身上却都带着伤,或重或轻,没有一个例外。
春娃手里的绷带不够用,药品不够用,以致于到了后来只能从军装上撕下一条布带来草草的包扎一下作罢。
见到这样的情形,我又怎么好意思去叫春娃来替我包扎背上的伤口。
索性不去理它,将身子靠在阵地的土墙上看着天边的晚霞发起呆来,却痛得我嘴角不由一抽,狠狠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娘的小鬼子,下手还真叫一个重!
“怎么,受伤了?”来到我身边的老刀子也是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这场战斗对他的体力消耗,看来也是不低的。
“没事儿,小伤!”我勉强对着老刀子笑笑,而后将眉头拧起,看着他问道,“咱们手上还有多少弹药?”
弹药存量,如今已是对我们来说最为要紧的一件事。
有了弹药,我们才能在这困境里继续坚持下去,等着团长他们打破身后鬼子布下的乌龟壳。
“大多数弟兄手上已经没有子弹了,虽然我在后面阵地里找到些子弹,可就算平均给所有剩下的弟兄,也不过能叫每个人手上能拿五六发,不过一两匣子弹的模样。”
“至于手榴弹,更只剩下两箱不到”
第163章 我们,还能坚持吗?
【一百六十三】
“那,战损呢?”
听老刀子说了多时,我的眉头也越皱越紧,虽然知道因着先前一战的惨烈我们手上的弹药定然不会剩下多少,却没想到竟已到了如此艰难的地步。♀︾樂︾文︾小︾说|
在听过老刀子详细而又冷静的介绍后,我终于对着老刀子问出了自己一直不敢去问出的问题。
战损比例。
刚才老刀子去阵地上转了一圈,也正是为了去统计这些数据回来的。
因为老刀子也知道,指望我这个参军没几天的新手去做这些工作,也只会得来些似是而非的胡乱数儿。
我看老刀子忽然的沉默了下去,心里盘桓多时的阴霾越来越重。
自己那不好的预感,可千万不要成了真啊
我盯着老刀子的眼睛,再一次出声问了一遍,而这一次,问出的话就更加的直接明显。
“咱们的弟兄,还剩下几个了”
我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在说出这句话时的声音里是带着颤抖的,但我还是坚持着向老刀子问出了这个问题。
不论从什么角度来说,至少身为二连连长这一条,就要求我必须去了解我的二连如今所剩无几的具体战力。♀
必须
“算上你我,三十七个。”
三十七个?!
虽然已能从回来的人数里大概猜出这个结果,但我还是自欺欺人的想要从老刀子这里听到个更好的答案。
但是,现世的残酷却依然无情的向我击打而来。
临战前刚刚被补充到百十来人的二连,如今竟已只剩下了仅仅三十七人。
而我们这仅剩的三十七人,又是否真能活着等到团长的援军赶到呢?
我不知道,我也不敢去想。
紧紧的咬住自己的嘴唇,已无法说出话来的我只是对老刀子沉重的点了下头。
“活着的,去了的,都是好兵啊”我望着远处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