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政大臣传之昭德将军-第2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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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瞅准了这支部队,突然袭击,安藤直次早日截杀矢泽赖康后,因为德川秀忠要安抚众将,分摊功勋,所以就不许他参与攻城,后来小野忠明,分部光嘉,平岩亲吉纷纷战死,这才把他调来侧翼镇守,主攻的任务还是交给上条政繁和小幡勘兵卫,所以安藤直次的部队伤亡最少,同时也最懈怠。
真田幸村发动夜袭后,寨门立时突破,六文钱自寨内左右两翼向中间包抄,放火焚烧大营,安藤直次此时正月下饮酒,闻听有人袭营,二话不说,提刀上马,带兵来战,他负责镇守的侧翼营盘很小,只有方圆三百步,纵马快跑,只要几个间隙两人就能照面,一见火光之下,一位鹿角盔,长太刀的武士纵马驰骋,安藤直次马上反应过来,这是真田幸村(鹿角兜太有名了,一个本多忠胜一个真田幸村),大喜过望,对左右疾呼道,“先日拿住了大将,今日又一个魁首,我安藤氏战功赫赫在所难免,守这窄漏的偏营也能建奇功,天意如此!”
左右听罢却很担心,认为敌人夜袭,占尽先手,且本营人少,应该邀请援兵,安藤直次闻讯怒道,“岂有大将不战,把功劳拱手让人的!”说罢提刀劈砍真田幸村,真田幸村见状,挥刀抵御,另手下十员部将各带三百步卒四下杀伤德川军,把个偏营挤得水泄不通,真正杀了一个人倒下了,才宽松些,杀人竟然是为了喘口气而已。
两军杀至半夜时分,安藤直次渐渐支持不住,毕竟人数太少,虽然打仗不是打架,拼的是排兵布阵,兵法韬略,比斗心机,可这些都用完了,真正交手,要人和人打才能分胜负,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都挤在一起,弓箭也没有,铁炮也没有,真的就剩下互砍了,不动摇的,能坚持到最后的就是胜利者,而真田氏六文钱的战斗力确实是不容小窥,由其真田幸村带来的十个部将和三千人,都是老真田,嫡系中的嫡系,真正继承了真田氏铁军不怕死的雄风,安藤直次的部队一批批倒下,虽然也给真田军造成了伤亡,可眼看寨子还是要守不住了。
考虑到侧翼就是德川秀忠的中军,这般吵闹他肯定已经听到了,一定布置了防御,若自己贸然逃往中军,说不定会冲垮这个统军并不纯熟的主帅布阵,帮了真田幸村的忙,于是安藤直次收拢残军,打开营盘后门,直奔小幡勘兵卫的后军而去。真田幸村见状,分兵六百驻守大寨,保护军队的退路,自提两千多人去追安藤直次。
德川军和真田军一前一后,鱼贯而出偏营,在狭窄的山道上疾驰,奔跑了三五分时间,眼看就要到后军寨门了,突然从后军军寨中甩出无数火把,松油铺满了地面,火光顿时冲天而起,后军寨门大开,小幡勘兵卫统军披挂完备,列立于营盘之内,安藤直次被大火所阻,无法向前一步,见状高呼道,“本家这是为何!不许人入营么!”小幡勘兵卫回道,“夜深难辨真假,各营应当勉力自守,真田氏兵马不多,绝不会全数出动,凭大人可以一战,我这后军另有要务,除非大人殉国,我自出营为大人报仇!”安藤直次听罢差点没气晕过去,可没法子,只能咬咬牙,调转马头来战真田幸村。
真田幸村被安藤直次调转马头一个痛击,前锋立溃,好在他用兵娴熟,且部下都是多年嫡系,得心应手,片刻间就重整阵势,两军在山道内厮杀起来,鏖战了半个时辰后,后军寨前的松油渐渐燃尽,小幡勘兵卫见状立刻杀出营去,并一路高呼道,“手无兵刃者可入营!”这下苦了真田幸村,若说乘机冲击后军,他是想过的,但是只有手无兵刃的才能入营,自己的人马若是乘乱混入敌营,手无寸铁岂不是任人剿杀,德川军就不同了,安藤直次和部下一听,忙丢弃太刀和木枪,纷纷赶入营盘休息,把个车轮战留给了真田幸村,真田氏六文钱还没反应过来,就和冲上来的小幡勘兵卫后军交锋了。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真田幸村的六文钱兵再猛,也禁不住这般轮番挑战,尤其是上条政繁和德川秀忠未动,就在边上虎视眈眈,真田幸村心中更是忧虑,他一边指挥作战,一边观察地形,此时东方已现鱼肚白,他借着微弱的日光观察,发现山边一处小道,可以通到上峰几十米的高处,一咬牙一跺脚,真田幸村命部下赶入山道,登上高顶据险而守,全军重新整顿,小幡勘兵卫见状,也不拼死追赶,只是用五百弓弩手压住山道,不许真田兵下山,另外带人去夺偏营,营内三名部将和六百余人守此乃是为了大将的退路,自然不敢懈怠,咬牙坚持,直到天光大亮,各处都看得明明白白,德川秀忠放心大胆的出营来战,才溃败离去,三员部将战死两名,只有一百多残兵在剩下一人率领下返回了岩村城。
得知困住了真田幸村后,德川秀忠大喜,奖励了小幡勘兵卫,并命上条政繁监视岩村城,自己和小幡勘兵卫,安藤直次率军开始围山,山头真田幸村率军用弓弩还击,半日之间就告紧缺,最后石块也好,木头也好,能举起来的都扔下山去,不许德川军上山一步,可德川军的弓弩还有铁炮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一波攻势耗尽,马山再补充一波,如潮水一样,一浪接一浪,真田军最后只能龟缩于巨石之后,两千人马分成十队,守住山道近战,不许德川军攻入高地。
战了一夜一日,马上又要黑天之际,真田幸村对左右说道,“行军最要粮草,我军已经三餐未进,明日清晨便是大限,可和部下说,愿意投降的此时当下山,一夜一日腹中无食,战至此已经足见忠诚,我不会怪罪他们。”左右闻听纷纷落泪,并把军命传达,可两千六文钱兵无一动摇,谨守岗位,并无人下山。真田幸村见状也是感慨颇多,于是抖擞精神,杀掉了自己的战马,放血烧肉,多少给部下充饥。
正如真田幸村所料,德川军攻山一天后,便返回营盘休整,好吃好喝,足足睡了一宿,第二日清晨便全数出动,大军一万人攻山,只一个时辰就有三百余名真田军战死,高地隘口几乎崩溃,真田幸村手持太刀,怒目圆瞪隘口,只等德川军涌入高地,自己就行切腹尽忠。正此时,突然远处一阵喊杀声响起,德川军攻山部队纷纷后撤,且浓烟滚滚,似乎是德川氏大营着火,真田幸村隐于巨石之后,看不清楚,心中疑惑,左右对他言道,“一定是老大人带兵出城相救!”
真田幸村摇摇头道,“出来时和父亲明言,此战是必死之战,且德川军势大,父亲出城也好,总杀不到此处来,说不定是德川氏自己用计,动摇我们的决心,其实并无援军,你们传令下去,不可松懈,紧守隘口,重修工事!”左右得令忙下去布置,真田幸村自己则心中思量,究竟德川氏后军发生了什么变故。大约三刻钟左右,答案揭晓,一支人马杀开德川氏后军大营,直奔山道内而来,自山下一路奔袭,都是轻骑,马上释放火箭,又焚烧了德川氏偏营,可怜安藤直次,才夺回一天,就又把阵地给丢了,定睛观瞧,那支骑兵为首骑士所举正是赤日黑龙旗。
真田幸村见状呼叫道,“山下来的是谁?”那支骑兵的大将闻言抬头,和真田幸村打了个照面,手中不停挥舞着马刀,一边答道,“军师听说真田大人调走了前田利长部队,恐你独力难支,命我长蓧城所部归于配属,暂听调令!在下天野长兴,特来救助大人!”真田幸村听罢又忧又喜,忧的是来人太少,只有一千轻骑,喜得是多少也好,总算有点助力了。于是他对山下高喊道,“请大人拿住偏营,我马上下山!”
天野长兴喊声得令,于是发动骑兵,自偏营和后军之间来回冲杀,德川军一时间不能抵御,纷纷涌入中军固守,乘这个间隙,真田幸村率大军下山,和天野长兴一道,出偏营直奔岩村城而去。在中军目视老对手离开,德川秀忠又急又气,他对小幡勘兵卫说道,“大好机会!大好机会!真田氏两个虎子,马上就能再杀一个,怎么偏偏拿不住他!”小幡勘兵卫笑道,“这支人马和小野忠明大人说的那支奇袭他的军队风格类似,属下猜测,必是长蓧城的驰援部队不假,现在孟氏拆东墙补西墙,长蓧城空虚,大人,机会到了,当进兵长蓧城,直取虎口,拿下名古屋!”
德川秀忠诧异道,“前番我兵精粮足,军师不许我强攻长蓧城,号称虎口艰险,名古屋雄巨,都非用兵之地,如今鏖战过月,士卒疲惫,为何又要攻打名古屋,难道此时攻下就守得住了?”小幡勘兵卫笑道,“不但守不住,而且还有可能中伏!”德川秀忠惊道,“那军师何以献计?”小幡勘兵卫叹口气道,“少主,主上出兵之前点你为本家世子,正式拥立为后代家督,这看似荣誉,实则有利有弊,试问主君若是战败,关东覆灭,少主这未来家督要之何用,若主君战胜,那么就算少主中伏,被困名古屋或者虎口待援,也无法改变将来继承家督之事实,请问少主,您是要以身涉险,助主君大胜孟氏,还是居于饭田山内,等候主君或败或胜的消息?”德川秀忠沉吟半晌后道,“自然是大胜为好,若不胜,阶下囚何来家督做,可是我们能撑到父上大胜么?”
小幡勘兵卫复又思考了一遍整盘棋路,回道,“撑不撑得住不好说,不过机会最大就是出兵虎口关,少主,我们不离开饭田山,且不说帮不上主君的忙,就是自身还能撑多久也是问题,将来北信浓陷落,上杉景胜和藤堂兵部的大军一到,腹背受敌,再撤就来不及了!现在离开饭田山,真田氏若要追击,需要一城一城的夺,属下推算,北信浓还未陷落,此时上杉氏大军无法支援真田氏,所以时间上来得及,我们如果行动,应该不会再和真田氏有交锋的机会,再者,名古屋乃孟氏大后方,群臣家眷所在,孟家军械粮草所在,我们若能围困此地,或者拿下此地,孟昭德中军是救还是不救,不救则被困骏河,不出一月必败,救的话,主君必然在其退兵之时奇袭,十万大军对峙,只要有一丝慌乱,必全盘崩溃,属下思量这是唯一的也是最好的机会了!”
德川秀忠听罢长叹一口气道,“此地已是死地,我军久战也不能下区区岩村城一城,丢人早就丢尽了,军师要挪动一下,就动好了,秀忠也不愿意在这里继续耗下去,丢尽我德川氏善战的名声!”小幡勘兵卫深深地鞠了一躬后道,“属下万死不辞,就算刀山火海,也要誓死保护少主周全,请少主放心,我军必浴血奋战,拿下虎口关,兵进名古屋!”德川秀忠嗯了一声,不再说话了,他心中知道,这都是小幡勘兵卫的安慰之词,南下长蓧城,对于战局确实会起到极大的影响,可他的生命,还有随行的一万多士卒的性命,在整个大局面前,已经很不重要了,阿倍秀明和孟昭德会在名古屋给自己留下什么盛宴,德川秀忠不敢想,连一个真田氏都斗不过,一个小小的岩村城都拿不下的统帅,德川秀忠已经什么都不敢想了。
第二日清晨,德川秀忠和小幡勘兵卫自提中军,上条政繁殿后,安藤直次开道,大军一万三千八百人,已经是全部能战之兵力,其余老弱病残都分批运往各城,并非休息,而是准备防御真田氏的追击,之后全军南下长蓧城!全军自岩村城大寨拔营,半日就抵达长蓧山山口,杀败天野长兴留在此处的后备军哨探后,长蓧城门户顿开,城中天草时秀闻讯,赶紧写信给前线孟昭德和名古屋留守山下政文,自己则硬着头皮,带领城内留守兵马出战,安藤直次连日战败,心中窝火,见天草时秀来了,拼命攻打,两军交锋,天草时秀一战即溃,折损上百人,狼狈退回长蓧城。
退回城后,他左思右想,自己本意是要在孟家出人头地,现在内务孟昭德多对自己言听计从,可军务自己一窍不通,与其在这里搁置,丢尽面子,不如退守虎口关,当年修建此关,孟昭德曾亲自三次巡视,将天下险关的要诀都用于此地,而且引进了明朝关防的重炮体系,应该足以一战,且守关大将乃是孟昭德亲信士者,孟家定鼎之时出力颇多的大员长野长行,此人当初在上野国时,就以沉稳著称,孟昭德继任征夷大将军前他就是本家客卿,收俸禄,养食户,不需出力,继任大将军后,和德川家康开战之际,孟昭德是苦于手下无人,才请他出山,辅助山下政文镇守京师(就是名古屋)一带,并无多少兵马,只是借助他的能力,现在自己若带兵相赠,岂不正好弥补虎口关之不足?
天草时秀越想越美,最后把想法和弟弟商谈,身为长蓧城代主帅,本来天草时秀不需和家人交待任何事情,但是身为基督教徒,天草时秀总觉得离城是一种背弃,为了卸下这个包袱,他破天荒的第一次和弟弟聊起了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