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政大臣传之昭德将军-第21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孟昭德居于伏见城,一边观察大阪城的动静,一边和阿倍秀明商议下一步的动作,当孟昭德说到德川家康痛快纳状之后,阿倍秀明笑笑道,“内府虽然不傻,却也没有拨开云雾独见天日的本事,这样突如其来的好事,他肯定比往常更加犹豫,可是主上说罢,他却真的写了,那必是看透了主上真正的意思,乃是借内府过桥,拆大阪城的台,可内府对主上防范过深,他先入为主的以为就算主上是拆台大阪城,也会连带设陷阱给他,绝不会这样完整的听从主上意见,这便是当局者迷。所以他身边肯定有一旁观者清,点破了此事,而且能让内府和主上合作,放下怀疑,此人说话还要深得内府信任才行,细数德川氏,我看不到这样德才兼备的人,难道真是内府自断?”孟昭德想了想后道,“是有一人,乃是柳生门下,宗矩小娃娃,好像最近一年多寸步不离家康左右。”
阿倍秀明叹道,“一代更比一代强,果然又出高手,此人我听过,是柳生三子之中最有才华的,弓刀马步样样精通,武艺也是家中第一,更兼才学兵法样样上乘,此人真敌手也!”孟昭德听罢连叹可惜道,“从未见先生如此抬举一人,难道如此大才真的落入德川之手。”阿倍秀明笑道,“论武艺,宗矩当在隆盛之上,可行军打仗并非好勇斗狠,隆盛经我调理多年,颇有章法,那宗矩毕竟刚刚作为武士,想来还欠火候,家康拉拢此人,不过是给秀忠找一治军参谋,时日不够,除纸上谈兵尚不需忌他。”孟昭德这才放心,接着问道,“如今大阪城已经和自家旗本闹得水火不容,请先生教我,我们如何从中取利?”阿倍秀明道,“放弃不实惠的地盘,比如加藤清正的九州肥后,就算不动他,天下战局也难有他插手的地方,主要在甲府信浓,还有加贺越中取一地,收归本家使用。或先开北方缺口,或打开东方缺口,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孟昭德点点头道,“那就先取前田氏好了!”阿倍秀明赞道,“在下与主上不谋而合,这信浓福岛正则太憨,当一步步削弱,甲府浅野氏和主上同心,可用其自守,只有前田利长,新任五大老,坐拥百余万石,上下同心同德,扶保丰臣氏,必须先除此人,才能抹去日后和内府开战时变数最大的一颗棋子。”孟昭德又问道,“那近江一派就这么算了?”阿倍秀明想想道,“近江鱼龙混杂,本不可妄动,但石田三成,大谷吉继等人私交甚好,公事又忠于丰臣,若拖得日久,准其重理财政,则势必为一顽石难以搬除,当乘其刚起势,扼杀与瓦窑之中!”孟昭德皱皱眉道,“本家若要连动近江,北陆两地,只怕吃不下这两百余万石土地,别让师兄从中渔利了。”
阿倍秀明呵呵笑道,“当日在下之策,主上可还记否?”孟昭德忙道,“字字珠玑,不敢忘怀,以礼降福岛,弱前田,收筒井,灭九鬼。后进东北,七面包围德川氏。”阿倍秀明点头道,“正是如此,以礼降福岛,乃是用兵对他,就会激起轩然大波,弱前田,就是看出前田氏根深蒂固,连根拔起只怕难以消化,收筒井和灭九鬼就容易些了,这两家一个是苟延残喘,一个是贼人大名,都毫无根基,也无人保护,只待天下时变,主上以巩固京都防务,换防与他们,他们不敢抗争,现下要紧事,就是进一步激发治部少辅和内府的矛盾,就要主上亲自去做了。”
孟昭德握拳呼道,“好!我已经有计了!还请先生应对福岛氏之事。”阿倍秀明忙伏低身子,行礼答道,“功在千秋,百姓太平,秀明万死不辞!”孟昭德颇为感动,忙将阿倍秀明扶起,一阵鼓励云云不提。
第二日,孟昭德将伏见城事务交待好,自己便离开京都范围,直奔佐和山城。佐和山城自归领石田三成后,石田三成在此地付诸了很大心血,不但扩建了城池,还增筑了五层天守,因为此城原来乃是小谷城的卫城,紧邻琵琶湖,地势甚好,建筑五层天守后,石田三成便可以从此地眺望京都和尾张,真乃京畿道第一要塞,孟昭德骑马巡视城下,也不免感叹,石田三成虽然与人不善,可不论筑城,行政,理财,都是一等一的好手,若非所处阵营不同,孟昭德真不愿意罢黜此人,天下百姓得此人,方得贤相!
正出神的时候,突然前方冲出一匹快马,马上一武士,头戴镀金双月葵花盔,身披长水流云泛红袍,手持双枪,腰带落雁弓,胯下玉白马,年纪在二十五六之间,英俊潇洒,孟昭德从未谋面,不免好奇道,“阁下何人?吾乃左大臣孟昭德,特来会见治部少辅。”那武士闻言一愣,颇有不信,好好打量了孟昭德一番,才开口道,“你便是天下军神么?”孟昭德笑道,“不敢当,不过是他人谬赞,兵法一门变幻莫测,何来常胜军神之说。”那武士哦了一声,似乎语言拙笨,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就看着孟昭德,孟昭德也只能盯着他,两人一阵尴尬。
过了一会,一位持扇武士快步从远处走来,口中呼喊些什么,到了近前孟昭德才看清,原来是治部少辅石田三成,忙下马笑道,“治部少辅这是哪里去?”石田三成记得孟昭德对自己的回护之情,虽然看他和德川家康都是一路人,但口中还是比对内府多了三分尊敬,客气的回道,“还能去哪?不过在城下散心,不是不许我离开佐和山城么?”孟昭德苦笑道,“福岛正则和加藤清正等人都是内府一派,他们一定要大人你的人头,我若不出此下策,难道真要师兄染指近江么?”石田三成听罢不以为然,豪气万千的说道,“我忠心耿耿扶保丰臣氏,怕他什么,若要来,近江二十二万石也不是吃素的!倒是左府为何来我这里,听说京都乱的很啊,内府和伊达氏,最上氏都达成亲事,把重臣之女嫁过去,还有几个公子,也纷纷去了外样大名的女儿,左府就看着不管了?”
孟昭德一时间无言以对,原来真不知道,自从百地宇久郎失踪后,孟昭德的情报系统逐渐失灵,各方面上来的奏报真假参半,孟昭德也多不甚理会,大多交予同样忍者出身的果心居士和军师阿倍秀明处理,既然阿倍秀明没和他提过,估计是在他看来此事并不要紧,所以石田三成说起,孟昭德方才知晓,不过也不放在心上。孟昭德言道,“内府僭越有罪,奈何为了天下太平,要忍一忍,不然怎么办?我虽然可以出手制止,斥责他,却无力减封,不伤其本还要得罪东北最上和伊达两家,治部少辅不怕天枰失衡,天下倾覆么?”石田三成好不恼火,豪气万千的说道,“如此道不同不相与谋,在下只知道要为丰臣氏效忠,这般忤逆之事岂有置之不理的,好了,请左府回去,你也看到了,三成一步都没有离开佐和山过,至于酒水茶宴,三成不招待了!”孟昭德讨个没趣,好在目的已经达到,本来是想进一步恶化德川家康和石田三成的关系,现在看已经到头了,无须挑唆,便痛快告辞离去。
离开佐和山城后,孟昭德快马直奔大和国筒井家,一路上观察,此地虽然在京畿范围之内,却饿殍满地,尸横遍野,毫无京畿繁华的样子,又细细打听,知道家督筒井定次品行不正,为君不仁(史实,德川幕府罢黜了他的家督,没收了领土,最后大阪之战逼迫其自尽),家务都交给松仓重政处理,可惜松仓重政手腕严酷,对上无力,不知道劝谏君主,反而恣意征收重税,满足筒井定次的靡费,又四处修建碉堡,防止百姓蹿离,好好一个大和国,多年改政检地,却收成越发下降,真乃人间地狱(此人除了会修碉堡,没有任何长处,脱离筒井氏后,历史上被德川秀忠派到九州担任大名,手段残虐不仁,彻底镇压天主教,导致岛原之乱,让天草时贞横空出世),孟昭德越听越气,就近写书一封交给脚夫带去藤堂高虎,要他搜集证据,罢黜筒井定次。
这之后,孟昭德便返回京都伏见城,一进城,阿倍秀明就满面春风的迎在门口,孟昭德忙问何事,阿倍秀明说道,“真正天佑主公,三喜临门!”孟昭德道,“哪里三喜?”阿倍秀明于是说道,“第一喜,长宗我部元亲病重,其四子盛亲和亲忠不和,元亲溺爱亲忠,恳请左府做主,把中村城一带割给亲忠,免得日后他归西了,盛亲对亲忠不利。”孟昭德点头道,“土佐国横跨四国岛,领有百里海岸,实难封锁,让他们分开也好,卖个人情,还能各个击破!”阿倍秀明点头道,“正是如此,第二喜,九鬼守隆自己面见内府去了,他要求内府赐婚,惹得九鬼嘉隆大人不满,搬回鸟羽居住,两人不见面了。”孟昭德笑道,“九鬼守隆自信丰臣氏将亡,这在找出路呢,他以为我和他近在咫尺,所以我必攻他,早晚不保,师兄远在关东,看不上他几万石的土地,会收留他,所以去投靠师兄,真是蠢材,不知道他家一万水军众只听嘉隆的么!好好好,这样最好!”阿倍秀明接着说道,“第三喜尤为关键,忠兴他传来话,这七人众中好似有几个上瘾的,一次刺杀不够,还要来第二次呢!”
孟昭德苦笑道,“治部少辅做人不至于差到这个地步,非要制他于死地么?”阿倍秀明摇头道,“可惜这次主上错了,他们要杀的是内府!”孟昭德大惊失色道,“谁人要刺杀家康?”
第一百四十三回北陆风云
时间2012…1…211:13:44:12518
阿倍秀明从怀中掏出书信,是细川忠兴不放心阿倍秀明能否传达准确自己的意思,草书的一封大概情况,孟昭德展开后读道,“启主上昭德公:臣下奉命潜伏于六人众左右,时时斟酌密细,其中肥后守不在京都,似乎是北政所知会,借口回封国去了,左卫门佐和甲斐守每日担惊受怕,去见内府时总拉上臣下,臣下不敢献策,又不敢狂妄表态,见过内府三次,没有实质性进展,臣下以为内府对臣下之举似乎起疑,怀疑臣下,已不可能在臣下面前诉说实话了。至于左马介,他私下对内府之无情和治部少辅之冷酷可谓各恨一半,不偏不倚,往往在臣下面前自吹,说有操纵局势,导演乱世之能,近几日他动作大些,除了故意疏远内府,就是主动接近治部少辅,和治部少辅诉说,七人众和治部少辅厮杀是受了内府挑拨,现在事发已晚,补救之计唯有刺杀内府,让关东大乱,少主秀赖出面镇压动荡,提前元服亲政。治部少辅似乎颇有防范,和左马介大人商议之时,往往用大纳言大人为介质,偏大纳言和臣下有旧,此事左马介和大纳言都对臣下和盘托出,听语气中颇有倾向,估计治部少辅点头与否,大纳言也要出手,内府如无意外,必亡!天下大势将变,请主上斟酌自处!”
孟昭德读罢后倒吸了一口冷气,随手撕碎了文书,问道阿倍秀明,“我意火中取栗,若能让师兄身死,我则失去最后阻碍,可放开手脚整治近江派和尾张派,若他不死,若他不死。。。便把治部少辅和左马介,还有大纳言搞掉吧!”阿倍秀明紧皱眉头,似乎在这件事上不敢忤逆孟昭德的意思,可良久之后,文人的抗辩到底之精神还是占了上风,他开口道,“主上,若和内府决战,以武力争天下,主上是否心里没底?”孟昭德点点头道,“关六州现在得了最上和伊达相助,另有信浓左卫门佐,反而是他们对我全面包围,若我动兵,是先北上打信浓还是直接东进关东?我和师兄一战,本是半斤八两,可恨现在他助力增多,看似我已经在下风了。”阿倍秀明料到孟昭德有此顾虑,忙开口道,“主上想想当年,天下人以为太阁能胜内府,不也走眼了么,主上勿疑,和内府之争,必在刀枪上见高低,且主上必胜!至于此间之事,既然治部少辅和大纳言要刺杀内府,主上可暗命丹后守拖延时日,待到明年新春,天下臣子入京向少主贺喜的时候动手,这样我们也有时间备战,而东北。。。请主上首肯,属下之意,取天下第一战还是要先取东北!”
孟昭德岂能不知阿倍秀明的大才,突然间产生了让石田三成和前田利长杀掉德川家康的念头,实在是因为人性作怪,孟昭德毕竟已经五十九岁了,看着刚刚死去没多久的太阁和大纳言,孟昭德深深地明白,自己的日子也没剩多少了,五年,十年,还是十五年?连征讨一个五万石的小大名也要一年的时间,妄言和天下第二大(第一此时已经是孟昭德)的大名动手,那需要多少年!孟昭德害怕了,无所畏惧的少年人生第一次产生了退缩的念头,如果这场仗真的打起来了,一拖下去三年五载,如果孟昭德不幸死在军中,五个儿子谁能继承大统,阿倍秀明还能否掌握局势,家中那些骄兵悍将,别人不说,老子第一天第二的田中旭一,自信才华高出阿倍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