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政大臣传之昭德将军-第2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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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物!把个好好地事情办砸了,杀掉就算了,竟然七个刀头舔血的武者杀不掉一个书生!现在没杀了,竟然还把他引到我这里,我要是不见,明日我的脑袋就没了!”本多正信点头道,“治部少辅毕竟是五奉行之首,还是应该见他。”德川家康道,“难得我和北政所达成协议,可惜她手下人成事不足,怪不得我了,大开城门,请治部少辅入城避难,既然已经这样了,少不得再帮北政所一个大忙,他们七个人七把刀做不到的事情,让我来做吧!”本多正信慌道,“主上要借机逼迫治部少辅离京?可要小心左府知晓啊!”
德川家康冷笑道,“还怕知晓么?石田三成和我积怨已深,他为何不去近在咫尺的伏见城,偏来我这二条御所,你以为是他本心么?我告诉你正信,此事十有八九有人泄密,我师弟不止知道,还是幕后操纵者,他要的就是把石田三成这个烫手山芋甩给我,看我是自废武功,放弃北政所,还是撕破脸皮,一定要逼石田三成离京,削弱秀赖。”本多正信追问道,“主上是要做到底了?”德川家康噌的站起身来,当空一挥拳头,喝道,“一山难容二虎,一天无有二日,我和师弟必须要做个了断!家康隐忍多年,既然师弟频频出招,就不忍了!从此后立场鲜明,倒看鹿死谁手!正信,这场恶仗你一定要陪伴家康走下去!”本多正信忙跪倒道,“属下万死不辞,追随主上左右!”
说罢,德川家康脱下外衣,换上睡袍,一面叫本多正信去请石田三成,过不多时,石田三成面色惊慌,手握肋差,跌跌撞撞的随着本多正信行入内室,家康装作睡梦中惊醒一般,侧卧于小几旁,开口嘲讽道,“家康天大的面子,深夜还得治部少辅前来探望啊。”石田三成为人手段极端,当初是本着必须死的心整治孟昭德等人,所以他想来别人也该是如此,有机会下手的时候绝不会错过,现在来了二条御所,在三成看就是自己跳火坑一般,所以不论本多正信如何宽慰,石田三成就是不愿放下肋差,好似这把短刃真能保住自己性命一样。现见德川家康讥笑,石田三成轻蔑的答道,“原来内府假意相邀,实际也要三成的好看,那好吧,要杀要剐,请内府定夺,也好过死于无名小辈之手!”
德川家康摇摇头道,“治部少辅为治国奇才,太阁殿下生前最器重的大人,可惜就是这目空一切坏了事,若你看福岛正则等几位大人如同同僚,而非无名小辈,又何来今日之祸事?不过算了,现在说这些,也都晚了,治部少辅,你且在家康卧室暂住,我让正信去说退几位大人,度过危机别的再论吧。”石田三成听罢颇感意外,忙问道,“内府愿意庇护在下?”德川家康挥挥手让本多正信退下,后叹气道,“你我同殿为臣,都是忠于丰臣氏的,当然不希望看到丰臣内乱,天下不宁,治部少辅平日对家康多有隔阂,可关键时刻,管也要管,不管也要管啊。”石田三成听罢将信将疑,口中勉强说道,“这样的话。。。那就。。。多谢内府大人了。”
德川家康正了正衣襟,看似漫不经心,实际不容置疑的说道,“不过堂堂五奉行之首,每日躲在我府中也不像样子,哎,治部少辅啊,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现在的紧要关头,还是保命要紧啊,我看这样,我着元忠带一支兵马,送你返回佐和山城好了,这五奉行的差事,你干脆辞了吧。”石田三成听罢大失所望,这德川家康痛快答应相助,果然是有条件,于是怒道,“什么!要我辞去奉行之职!绝不可以!我乃太阁遗命所立,身兼京都政务军务大权,另外还要就近保护少主公,岂能轻易离去!”德川家康哼哼冷笑两声,驳斥道,“就近保护少主?今日七大名带兵追杀你,你都自身难保,何来保护少主!而且你身为五奉行,大纳言刚死,京都就失控骚乱,难道你没有罪责么!你能逃脱制裁么!有你在这里,少主到底是安全还是不安全,治部少辅,你口口声声说忠于丰臣氏,忠于少主,却在世人皆和你为敌的时候不愿放权,我问你,你到底是要保护少主,还是怕死,要留在京都等少主保护你!”
石田三成听罢气的浑身发抖,起身吼道,“士可杀不可辱!他们七人作乱,内府不派兵弹压,反而怪责三成的不是,三成这个奉行,既然是先主所立,那要辞去就需少主首肯,如果内府执意要逼三成,三成不敢叨扰,现在就出去另谋生路。”德川家康闻言站起身来,蒲扇大手张开,啪的甩了石田三成一巴掌,恶狠狠的道,“石田三成,你个忘恩负义的!当初太阁立你为奉行,又把近江佐和山二十二万石交给你,就是要你为丰臣氏拱卫京都,侍奉少主左右,你现在呢,不但引火烧身,惹动七大名骚乱,让京都和大阪陷入危机,而且还不顾性命,枉费太阁提拔之恩,打算和他们鱼死网破,你若死了,将来少主指望何人?而且太阁用人,旨在赏罚分明,你为五奉行之首,理京都安全,却连七个大名的行踪都掌握不住,让他们怀揣利刃,准备谋害官员,大错铸成,又不愿意承担处罚!你轻言送死,抛弃主上就是不忠,你逃避处罚,留恋京都就是不公,你为众矢之的,却执意拉少主共同赴险就是不义,你不忠,不公,不义,好吧,家康也不留你了,那你就出去吧,死了之后看史书怎么写你!”
文人最重名声,这最后一句话确实是戳到石田三成痛处了,他长叹一声,顿时蔫了下来,脑袋一耷拉,噗通坐倒在地,双手无力的捂住脸庞,肩头耸动好似抽泣一样,最后心灰意冷的说道,“请内府赐我纸笔墨砚,我愿意辞去五奉行之职,返回佐和山城归隐下野,还望。。。还望内府看在太阁在天之灵的份上,请善待少主,扶保丰臣氏。”德川家康听罢如释重负,忙命人拿来纸笔墨砚,并宽慰道,“这是自然,太阁和我情同手足,我怎会辜负他的重托,将来秀赖少主的一切都在家康身上,早晚照料周全。”心中却意识到,明日这个结果传入孟昭德耳中,两人便算是正式开战了,七人众和石田三成的小摩擦,其实说白只要一家出兵弹压,必可立时烟消云散,而借着这两拨人要动武的孟家和德川家,才是天下大乱后大治的发起人。
第二日一早,七人众已经散去,德川家康如愿以偿的得到了石田三成的宣誓状,宣布下野归隐,放弃五奉行之首的位置,另外除去本家家徽,苗字,旗号,从一任大名自降为丰臣氏近江国国主,虽然实际上一寸土地都没有减封,可第一失去了居住京都的权力,二是失去了和德川家康,孟昭德平起平坐的资格,一代名臣,秀吉最倚重的政务能手,就这样被两人算计,失魂落魄的离开了权力中心,回归了佐和山城,等待他人生的最后一次博弈。
午后时分,细川忠兴前来伏见城拜访孟昭德,孟昭德也知道了此事的结果,他和忠兴还有阿倍秀明三人野外骑马,找无人僻静处说道,“军师你看,师兄已经出手,下一步如何做?”阿倍秀明一手拽住缰绳,一手紧握拂尘,说出了一番话,就是后世人写史,公认的孟家开府策论,正是这篇策论,奠定了孟家两百六十余年幕府的开端,为孟昭德席卷天下,做了日本的君主,他说道,“往昔者,主上所处乃最不利之境地,北有前田氏,石田氏,西有筒井氏,京极氏,九鬼氏,东有德川氏,福岛氏,或忠于丰臣,或有志取天下,主上动,西进则东犯,东进则北犯,纵有修罗六臂,难敌八方之恶,常有举步维艰之感。今日之后,北方石田氏龟缩,德川氏进却冒犯天下,主上当携民愿匡社稷,指摘七人众犯上之举,以礼降福岛,弱前田,收筒井,灭九鬼。使手脚灵动,缚绳解脱。至于德川氏,家康在则亡我之心不死,需动以刀兵,观天下远者,德川氏占六州拥兵权,伊达最上氏占东北居地利,岛津加藤氏占九州领人和,其中又以兵权重于地利,地利重于人和,吾主乃太阁义弟,少主叔父,天下左大臣,群公之首位,可谓天时。以天时取地利人和,无往而不利也。关东八州国富民强,人心向战,若强加刀兵,则事倍功半,吾主定鼎京都后,需一支人马出东北,剿灭诸强,以参议领东北五国二百一十万石土地人口,南下封锁下总,上总,相模,武藏,而远江三河五国之兵,兴出甲府骏河两路,一取小田原一取江户城,此七面包围各个击破,纵他德川家康三头六臂,亦非败不可。收复东国后,吾主合远江,骏府,江户,伊势志摩,淡路五国水军,乘风破浪直出西疆,平中国定九州,至此可天下太平,尽归孟家之统,百姓安居乐业,百年战乱休矣!”
孟昭德和细川忠兴听罢,无不惊为天人,片刻后,细川忠兴才开口赞道,“每每在下向家父问计,说到将来何去何从,细川氏如何自处,家父都到,论兵马钱粮左府内府在伯仲之间,论学识左府内府不遑多让,唯论属下人才,左府领内如海纳百川,璀璨星空,实在万国合力不可匹敌,今日方信其真。左府,忠兴虽然数次有意,提及归顺左府,却从未向今日这般折服过,还请左府看在往日和家父的情分上,允许忠兴与细川氏全族老少追随左府左右,不论于公于私,忠兴比殚尽竭力,尽忠尽职,求细川氏香火不灭,永在孟氏麾下长燃。”孟昭德听罢颇为感慨,犹豫片刻后道,“往日无情拒绝丹后守,实在是你我同殿为臣,礼数有亏,今日风云突变,师兄以内府之位僭越,冒然罢黜五奉行,破坏太阁遗命,我和他早晚一战,若再惺惺作态,拒人于千里之外,恐怕孟家覆灭之日不远矣。好吧,难得丹后守如此真情,昭德哪有不受之理,就请丹后守尽展才华,随孟昭德一同结束这纷纷乱世吧!”细川忠兴听罢忙翻身下马,噗通跪倒磕头,大声道,“细川氏忠兴,谢主上厚恩,从即日起加入孟氏麾下,世代效忠不敢有变!”至此丹后国十二万七千石正式加入孟家麾下。
孟昭德和阿倍秀明,细川忠兴三人回归伏见城后,五奉行中大谷吉继,宇喜多秀家,小早川秀秋都已经等候多时,孟昭德忙召见三人,一看浅野幸长不在,就知道是为了石田三成来的,浅野幸长记恨当年石田三成大清洗时候打压其父浅野长政,所以加入七人众袭击石田三成,今日不来,或者是自己面子上挂不住,或者是三人未叫,孟昭德一问,确实如此,大谷吉继答道,“正是为了笔头前来,治部少辅担任奉行,是太阁遗命,担任笔头奉行是大纳言遗命,殿下和大纳言都是天下人,岂能人走茶凉,尸骨未寒就被人篡改政令,内府这次做事确实太狂妄了!”孟昭德还看另外两人,问道,“民部卿(小早川秀秋)和右大弁(宇喜多秀家)也是这么看的么?”两人齐声答道,“纵有千般不是,也不能如此行事。”
孟昭德点点头道,“实话实说,七人众袭击三成,昭德也吓了一跳,而且七人众中还有一位奉行在,这不是自相残杀么?此事虽然内府用政唐突,可细究倒没有不妥之处,太阁遗命敕封,不等于就不会犯错,也不等于犯错后就无人能管。其实治部少辅的未来,昭德考虑过,我是想去找少主求情的,但是你们也知道,现在大阪城进不得,一边是七人众和北政所,一边是少主,北政所虽然退居幕后,可毕竟还能唤动天下三成大名,少主么。。。人微言轻啊!”大谷吉继和石田三成乃是知己之交,最为他担忧,见孟昭德推诿,忙劝道,“天下人此时都以左府马首是瞻,左府不出面,天下就要大乱了,难道就看着内府兴风作浪么!”孟昭德怒道,“自然不能!不过昭德也不是鲁莽之辈,我想为治部少辅说话,却也怕七人众掉过头来,把我也杀掉啊!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说动大野治长和片桐且元两位重臣,他们一位驻防大阪城,一位驻防京都,有他们担保,我才能面前淀殿,少主才能作出决断。但是如此一来,你们想清楚,北政所那边就彻底断绝了!”小早川秀秋和宇喜多秀家,一个是秀吉本家,一个是秀吉养子,和北政所都亲,其实是不通淀殿的,但是如今逼到这个份上,尤其是五奉行都自身难保了,两人哪里还顾得上私人恩情,都要以家国为重,于是齐声道,“都听左府的,还是大局为重!”
孟昭德如释重负道,“好,那就听我命令吧,民部卿和大野修理造交好,请你去账房支领五千两黄金,赠与他,就说是昭德的一番心意,我近日就要去见淀殿,请他从旁照顾。右大弁,你和片桐且元曾有共事之谊,你和他说,京都的事情要他稳妥处理,不论谁人带兵,没有昭德的手令,一律不许,若再出现七人众带兵谋害大臣的丑闻,昭德就第一个问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