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政大臣传之昭德将军-第1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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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拨拨的做这无本买卖,只为孟昭德消耗实力,好在有军师阿倍秀明妙计,孟昭德家道也算殷实,才不计较这些,务求拿下三河为重。
得知孟昭德担任进攻之后,德川家康也改变了防御部署,他知道孟军上下齐心,用那种挑拨联军勾心斗角,相持对抗的法子是不行的,只有分城抵御,一处处消耗孟昭德的实力才是上策,于是德川家康亲自镇守冈崎城,本多忠胜从清州城撤退,连夜从海路转道远江,镇守滨松城,大久保父子镇守骏河,酒井忠次镇守桶狭间,井伊直政镇守大高城,神原康政镇守鸣海城,三地相距不过五里,成掎角之势,抵御孟军进犯。
山下兄弟出兵骏河之后,攻克了龙爪山山砦,因为兵少,不敢强攻骏府,所以转道骏府东北,攻打久能城,久能城城北三里有一处险要,唤作萨陲峠,乃龙爪山山口要地,依山傍水,俯瞰骏河湾,正由山下一族远房山下幸之助敦重驻守,山下政文于是修书一封,追忆往昔,并诉说在孟家麾下的兴盛,山下一族是老今川氏的部下,世代负责奉养马匹和修缮骏府城的工作(参见初回孟昭德和山下政虎相见),后来德川家康倒反今川,灭了今川氏真,山下一族作为冈部元信的直属旗本,一同改了德川氏家徽,还驻守此地,这样一代换一代,才到了山下敦重之手,若论起来山下政文倒是山下敦重的叔叔辈,山下敦重本来是继承父兄的内职,巡视骏府城,负责修缮的,可前番大战在即,各地抽调兵勇,但凡有实力有经验的武士都随军去尾张打秀吉了,这才匆忙中检拔了一批长期在骏河效力却未领过兵的武士和内臣负责各地守卫,本来德川家康撤防之后,应该尽快把这些人换掉,让有经验的武士驻守要害,可刚到此地的大久保忠世没来得及,这才让山下政文钻了空子。
山下敦重接到远方堂叔来信后,很是欣喜,第一总算能为自家血脉效力,第二自己不是武将,不喜欢杀戮,山下政文掌管孟家政务,许诺一旦归顺,就调配自己去踯躅崎馆担任城巡,还是负责木匠瓦匠和修缮,俸禄更高,于是山下敦重想都没想,半夜就打开了砦门,山下政虎率军杀入,斩首了所有不服的将士,接收了此地,又利用山下敦重为向导,骗开了久能城的城门,一时间骏府城东陲尽失,城防危矣。
骏府危机的消息传到三河后,德川家康叫苦不已,他只能写信叱责大久保忠世玩忽职守,并速命鸟居元忠和本多正信携带手令赶赴骏河,要求大久保父子紧闭城门,不可出战,他料山下兄弟带兵不多,只是孟昭德的牵制之计,并非真有心吞并骏河,待解决三河孟军本阵后,骏河必将自解围困。
6月15日,孟家使臣翻阅饭田山,避开德川军岗哨,抵达尾张送上了骏河功成的消息,孟昭德大喜过望,重赏使臣后命令长子孟宪文马上进兵,先取鸣海城作为立足点,然后一路直进取冈崎城。孟宪文接令后和师父藤堂高虎商议,藤堂高虎言道,“此番进兵鸣海城乃是大战关键,德川氏三大名将皆在此,且拥兵乃德川氏总兵力三成左右,若能一战击溃此地守军,则三河空虚,而骏河被山下大人牵制,远江迟早也要被切断,那德川家康就是瓮中鳖,只能任凭我们宰割了。”孟宪文问道,“可听说井伊直政有赤夜叉之称号,骁勇善战,驻守鸣海城的神原康政有刚毅大将的美名,乃德川氏第一善守将才,这样一矛一盾在此,我们当如何攻取?”藤堂高虎欣慰道,“大公子看来做足功课啊,好好好,大公子能对军事也上心了,主上将欣慰不已啊!至于如何攻城,其实简单,这德川家康虽然尽出精锐,却没顾忌个人关系,我给大公子说一故事,当初武田氏覆灭,一批大将南窜,家康为了防止他们煽动造反,所以有收服之意,于是召集家臣商议何人为使者,本多正信建议井伊直政去,结果康政不服说道,‘刚元服之小僧何能令武田旧臣招至我家之下,并加以约束?小平太愿当此重任,也相信能完成此事,否则会为此悔恨!’井伊直政恨他贯自己轻蔑辱名,当时就要拔刀,是酒井忠次说了一句‘投降的人应被照顾,不应强之而行!直政年幼,必能晚辈之礼相待。’两人才作罢,可从来都不对付。记得上年尾张之战,德川家康命神原康政和井伊直政出兵追讨羽柴秀次,就怕两人不对付误事,竟然强压一头,命小子井伊直政凌驾于神原康政之上,让刚毅大将给他做副手,闹得神原康政嘴上不说,却好一阵不痛快,大公子,你明白了么?”
孟宪文搔搔头道,“师父是要用计拆斗两人,算定攻一人而另一人不救,可是攻哪人为上呢?”藤堂高虎耐心解释道,“大公子能悟出此事便为不易啊,这拆斗人心乃是下作之策,大公子自幼宽厚,乃治世明君之范,治世之君需以德服人,不明其中奸诈反而是百姓之福,大公子,这神原康政和井伊直政,一个中年稳妥一个少年轻狂,我们若攻打井伊直政则神原康政为了大局必救,可若攻打神原康政则井伊直政除非神原康政开口,否则绝不会救,至于神原康政自己被围,他受困于守城名将的称号,也绝不会向小辈开口求援,顶多是去找酒井忠次而已。鸣海城地处宽阔,背后只有桶狭间一处险要,此地乃是进发尾张和退去三河唯一要害,所以德川家康才把酒井忠次放于此地,若忠次不救康政,只怕鸣海城难保,若救康政,则此地兵马一动顿失优势,我们出一支奇兵侵占此地,就能反过来切断鸣海城和三河的联系,到时主上天兵一到,还是破城擒将,无论酒井忠次救否,我们也必胜无疑!”
孟宪文似懂非懂,反正就听藤堂高虎的,于是藤堂高虎调来三十门火炮,命铃木重朝带领,又两千名铁炮足轻一同攻城,铃木重朝抵达城下,把大炮一字摆开,炮手对准城头天守阁一排排铁弹射了过去,顿时大地摇曳,山崩地裂,轰隆声连绵十里而不绝,才一个下午的时间,鸣海城城防就坍塌一半以上,神原康政左堵右修,忙的马不停蹄,后来眼见正面要丢,神原康政只好命令属下祭出铁推车,是一种四个轮子前高后矮,步兵用来攻城时候抵挡城上射的飞箭的移动掩体,一千步兵在车后匍匐,三百骑兵掩护突然杀出城去,铃木重朝指挥两千铁炮足轻从两翼射击,可毕竟骑兵太快,一时无法布阵,厮杀片刻后微微败退,神原康政在城上看了,也不敢追击,指挥部队撤回,一检查死伤了二十多人,孟军则被毁掉了三门大炮,死了五六十足轻。铃木重朝退兵回营后,神原康政便赶紧派出信使,去桶狭间联络酒井忠次,放着大高城内三千新赤备骑兵不用,却要酒井忠次的五千步兵撤防桶狭间,出鸣海城偷袭孟宪文前军,好挫败这个毛头小子,打击孟军的士气。
酒井忠次接到求援信后苦不堪言,若是不救,自己和神原康政乃同殿老臣,情深义厚,一旦有个闪失自己心里难过,主上面前也无法交代,若是去救,桶狭间其实只在地利,现在自己撤兵,势必等于放弃此处地缘,等于把险隘拱手让人,若是写信给井伊直政让他去救,只怕井伊直政轻狂,不会主动援手神原康政,尤其是自己也不愿意低头求助小辈,往日因为大局还能退让,现在手中有兵,各担责任,无论如何不能再让了。
权衡利弊后,酒井忠次无奈让部将酒井忠平,长子酒井家次率一千人守住桶狭间,自己则和族弟酒井重忠,酒井清康引兵四千出发援救鸣海城。大军出离桶狭间之后,赶上前方连阴大雨,和当年织田信长奇袭今川义元一般天气,酒井忠次不由叹气道,“当初信长公借雨破敌,是天公佐佑,今日大雨,却不知道是便宜了谁!”酒井重忠笑道,“大雨掩埋行迹声音,自然是保佑我奇袭队伍一战可破藤堂高虎,挫孟家之锐气!”酒井忠次始终抹不掉心中的一丝愁怨,搪塞道,“但愿如此,不要牺牲四千子弟之性命!”
话音刚落,两声竹哨响,一支人马悠悠从大道两旁闪出,背后树林内伸出无数箭弩,粗略一看,估计人数不下三千,酒井忠次一愣,刚要拔刀交战,再仔细一看,那领军大将好像还有些熟悉,擦拭面上的雨水仔细一瞧,原来是井伊直政,不过他没穿平日赤备红甲,而是换了一身黑酮环身甲,所以才一时没有认清,酒井忠次高兴的打马上前,对井伊直政说道,“直政啊,你为何在此,大高城谁在镇守?”井伊直政咧嘴笑笑,“不妨事,大高城无忧的。我当初得知领兵大将是藤堂高虎后,就防备着今日呢,这个人挑拨离间是一把好手,他早知我和神原大人有矛盾,所以认定他攻打鸣海城我不会救援,只有酒井大人你会来救,便只会防备酒井大人你而不会防备我,也不会偷袭大高城,只会乘你救援鸣海城时候偷袭桶狭间,我这便将计就计,把三千新赤备都换了黑甲来了,听凭酒井大人指挥。”酒井忠次听罢激动不已,在马上伏低身子说道,“若真如此,本家有救啊,井伊大人识大体,顾大局,实在让忠次感动!”井伊直政忙摆摆手说不算什么,两人合兵一处共出鸣海城。其实酒井忠次不知道的是,井伊直政守卫大高城,德川家康早料到此人和神原康政不和,一旦有警他不会相救,所以特地在孟昭德前军进犯之前就派使者去了大高城,带去家康手书,严令一旦鸣海城遭遇攻击,井伊直政必须去救,丢掉大高城恕其无罪,若大高城在而鸣海城丢了,按兵败之罪处置,所以井伊直政这才不情愿的带兵前来。
藤堂高虎算计着一次攻城不利后,神原康政肯定派人去找酒井忠次求救了,于是把一千铁炮手埋伏在鸣海城背后两翼,把大炮和两千铁炮手布于鸣海城前方,一千骑兵绕小道去取桶狭间,并上书孟昭德,请他中军尽快出动,好顺利接受鸣海城。这样一等一日,突然大雨倾盆,火炮和铁炮无法使用,藤堂高虎便无奈撤走了伏兵,换上长弓和雉刀,严守神原康政乘乱出击。到了旁晚时分,东海道阴云密布,人不能视前方二十米之际,突然喊杀声大作,酒井忠次带四千步兵从正面杀了过来,藤堂高虎于是自领一千步兵,命铃木重秀和铃木重朝也领一千兵,出营决战。
两军瞬间厮杀在一起,一边是好勇斗狠的三河士卒,一边是军纪严明的孟家勇者,长短相接不分胜负,藤堂高虎骑马立于土坡之上,一面用桧扇指使后军包抄,一面命部将把军械尤其是大雨不能使用的火器后撤,防止对方杀到阵前混水摸鱼,这样杀了半时左右,眼看三河兵勇长途而来有些力疲,开始渐渐退却了,藤堂高虎大喜过望,手持太刀冲下山来,正准备挥师横扫敌军之际,突然对面阵中让开一条大道,轰隆隆马蹄乱响,由远至近,藤堂高虎都抽一口冷气,顿时明白是新赤备到了,于是大声呼叫铃木重秀道,“撤兵!快撤兵!”
铃木重秀和铃木重朝亦反应过来,忙挥手打旗要撤,可赤备骑兵快如闪电,哪容步兵一分一毫,立时就杀到了近前,一排排黑甲骑兵举起长枪推过,刹那间孟家步卒阵型溃散,或被长枪戳死,或被战马踩踏,或被自己人冲倒,少数几个还举枪想战,可眼前只一团黑雾,连什么都没看清,就不知道怎么被带倒了,新赤备骑兵在井伊直政的率领下冲破孟军方阵,不间断的调转马头又冲了回来,好容易喘口气侥幸未死的步卒再次被带倒击杀,三五个冲锋下来,孟军出阵的二千步卒死伤已达一半以上。
铃木重秀父子初始还想重整阵型,可不间断的冲击让他们自顾不暇,更不要说指挥作战了,从来喜欢步战的铃木重秀还不慎被一名骑兵戳中肩膀,撕下了血淋淋的一片肉,痛的几乎晕厥过去,铃木重朝见状,赶紧一手扶住父亲,一手挥舞太刀,两人堪堪杀出乱军,再回头,背后已经没有自己的部队了。藤堂高虎带着营中一千人马守在阵外,想冲进去救援,却一进去就被撞了出来,连带手还损失了上百名士卒,一时间只好晾在外面跺脚,这时见到铃木父子,藤堂高虎赶紧扶二人上马,带兵撤走。
井伊直政指挥新赤备正在阵中好不快活,突然一眼瞅到阵外的藤堂高虎大棗,知道他要跑,忙令部下分为三队,一队清扫战场,一队卡住退路,不让战场中的孟军突围,自己带一路来追藤堂高虎。藤堂高虎因为铃木重秀有伤,孟宪文不容有失,于是自己引步兵三百殿后,放他们先走,败军才走出三十町不到,就被井伊直政的新赤备追上,两军登时战在一起,步卒面对骑兵本就吃亏,对方人数还比自己多几倍,两三个交锋下来,藤堂高虎身边便只剩五六十勇士,自己也战马力竭而死,身负三处刀疮。
又拼了一盏茶的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