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称雄-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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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古董、乱世黄金,刘钧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就好比这些年铜钱越来越不值钱,银换铜钱也越来越多一样,金子这种贵金属比银子更有保值价值。
“一比十三,你能帮我兑换这笔金子吗?”刘钧问。
“现在兑换可就吃亏了,再等等更值钱。”陆维章好意提醒。
“等着急用。”
陆维章也不用刘钧哪来的金子,也不问他哪里急用,最后道,“这样吧,现在虽然市面一比十三,但往往有价无市。你既然要兑,那我给你一比十四,这一千两金子,我给你一万四千两银子。不过得三天时间,我得调集银子。”
“没问题。”刘钧笑道,老丈人给了一个优惠价。
“我这里还有一些古玩字画,你能帮我出手吗,价格好商量。”刘钧一事不烦二主,干脆接着道。
陆维章眼睛微眯,一下子猜测到了这黄金的来历了,先有一千两黄金,这马上又有古董字画,不用,肯定不是抢的,那就只能是他先前剿匪时获取的了。虽然这些是贼脏,不过陆维章没动声色,只是笑着头。
真正的商人眼里,只有商品没有脏物!
'正文 第95章 名妓'
(感谢白云过隙01、失忆love敏、沙莽、操作太麻烦诸位的打赏,谢谢!)
沈曼曾经也算是秦淮河上红过的姑娘,她本是苏州人氏,父亲是个屡次乡试不中的落魄穷秀才,除了读书制艺研习八股,根本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幸好母亲刘氏开了一家绣庄,每年也能挣下个几十两银子,童年时她的生活还算是不错的。家碧玉,受过到不错的教育,十二三岁时已经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可惜十四岁父亲重病,家里为了治病发光了积蓄,连母亲的绣庄也卖了,为了能够帮助家里,沈曼最终把自己卖了二百两银子,十四岁的她带着一个包袱抱着她的琵琶坐着船到了南京,成为了一名秦淮河花船上的清倌人,然后还曾经红过一时。
不过干这行总是吃的青春饭,那么多美丽的年轻女子加入,新的来,旧的去,沈曼也很快被更年轻更漂亮的姑娘取代,不过好在那些年她也曾经攒下了不少积蓄,除了给家里部份,余下的自己都存着。
后来如同许多同行一样,嫁了一个五十多岁的官做妾,到了湖广。过了几年为人妾的日子,但那种日子并不好过,丈夫有个善妒的妻子,嫁为人妾几年,她又没有个一儿半女,然后丈夫突然去世,临终之前虽然也留有遗言给自己一处庄田和几个铺子养老,可惜七七未过,正室就把她赶出了家门,除了她入门时带进来的那些箱笼,其实的一样也不许带走。
沈曼此时还不过二十多岁,可这年龄在烟花行里却已经老了,她不可能再回金陵重操旧业,可湖广也不是她的家。虽然苏州还有家,可那里她也回不去,虽然她当年卖了自己救了父亲,挽救了那个家,可父亲却不肯再认她这个女儿。
沈曼是坚强的,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坚持。就如当年她把自己卖了二百两银子一样,这次她把自己的所有积蓄拿了出来,开了一间青楼。
青楼没有开在繁华的水陆码头武昌,也没开在南昌,而是开在黄州府麻城县北太平乡一座嘈杂喧闹的镇上。
院子并不大,一间三层的木楼,坐落在虎头关衙城对面的那条长街的中心,站在三楼的廓台上,甚至能看到衙城里那操场上每天一群精壮的年轻汉子们在那里操练,挥汗如雨。
这里原本只有少许商铺,并无青楼。
而如今随着那位年轻的练总带着他的九头鸟团驻扎于此,这里也热闹起来,拥有了两千余人口,各种屋宇不断筑起,街道也在延长。这里还有更多的年轻汉子,却没有家室,沈曼原本只是路过这里,可看到这里的热闹景象之后,她停了下来,不再继续前进。
她在街上租下了那栋房子,改造装修成了这里第一间青楼,又从四处招来了十几个年青的姑娘,甚至还那些各地的流民中买来了十几个年轻的女孩,亲手培养她们歌舞技艺。
印着红袖坊三个字的红灯笼让这家青楼凭添了几分暧昧的气息,一到夜晚,那粉红色的灯光,还有年轻女子的欢笑声,总能格外的引起年青汉子们的注意力,让他们心猿意马。
每天晚上,楼里总是宾客盈门。沈漫很会经营,这间青楼并不仅仅是出卖色、相、皮、肉。这里有酒有茶有各式心,还有瞎子书,盲女抚琴,更有各种打扮的很别致,跳的很曼妙的歌舞,来这里不仅仅是寻欢做乐,也还可以听歌看舞。
一楼是大厅,每天都有歌舞表演,二楼则是些包厢,客人们可以一边品茶喝酒一边个漂亮的姑娘弹琴跳舞。
这会华灯初上,正进入了一天当中红袖坊最热闹的时候,柔软曼妙的歌声、琴声随着夏夜凉爽的晚风远远近近的飘散开来,把附近和来往的行人都能撩的酥酥麻麻的。
沈曼今晚妆扮的花枝招展,甚至身上还特意的洒了些泰西运来的蔷薇露水,手里捏着一条刺绣的极漂亮的锦帕,站在门前左顾右盼。
今天有一位豪爽的客人下了一百两的订金,把二楼最大的那个雅座包厢给订下了,还让她预备一桌最上等的席面,又让她把最好的姑娘空出来。这样豪爽的客人沈曼自然喜欢,不过让她此时亲自站在门前候客的,却并不是那请客的人,而是今晚被请的人。
今晚那豪爽的客人请的客人正是这太平乡如今第一人,县团练练总刘钧刘继业。
沈曼在这里开店,自然要对这里的地头蛇打听的清楚。刘钧不是那种地痞流氓的地头蛇,可却实实在在的是这里的主人。如今这里的兴旺,全都因为他。甚至就是她的这间红袖坊,楼房也是租自刘钧,每月付给房租之外,还要额外付一笔钱,叫什么治安管理卫生费,总之就是保护费的意思。
虽然额外付了笔钱,但这在走南闯北的沈曼看来倒很正常,而且对方这钱也要的很合理,收了钱还给开单子,并且并没有其余的索要卡拿。并且付了这笔钱后,他们确实保证了不会有人捣乱,有人捣乱闹事,他们都会出面摆平,甚至连门前屋后巷子里的垃圾,他们都负责清理干净。
当然,如果仅仅是这样,沈曼也不会就那般在意。她对刘钧如此高看一眼,是因为她在这里开业之后,亲眼看着这里日新月异的变化。她开业到现在,刘钧居然一次也没有来过她这里,经常能看到刘钧路过楼门,却一次不曾进入。
这让沈曼对这个年青的男人有了很大的好奇之心。
今天有客人在红袖招宴请刘钧,沈曼很想近距离的打量下刘钧。而且如今生意一天天好起来,她也有了一个心思,想要跟刘钧这个地主好好搞好关系,若是能拉近关系,甚至逢场做戏一两回,那就更好。
她是个,因此对于刘钧这样年轻高大威武的男人,并不介意有亲密关系。
今晚请客的人姓胡,是个举人,他三十出头中举,然后考了十几年却都没能中进士,然后便也息了此心。之后经人介绍,到安东王府做事,也算运气好,在安东王府很得郡王赏识,如今成了郡王府里的一个外管事,虽无品无阶,却也挣下很丰厚的一份身家。
胡广能挣下万贯家财,靠的正是安东王的名头。当然他并不是打着王府名号招摇撞骗,而是因为他替王府管着卖盐这桩大买卖。王府赚的是大头,他赚的只是笔余尾而已。
在大明,卖什么也没有卖盐来的赚钱。
早年各种盐政,如开中法,让商人运粮食到九边去,然后换取盐此再到盐场去支盐,让那些边商赚了不少钱,尤其是晋商。
不过到如今开中法早就没有了,如今主要是纲盐法,白了就是朝廷立了一个纲册,只有纲册上有名字的盐商们,才有官盐的运销权,也就是垄断权。
朝廷直接把盐从官营专卖,变成了商专卖,官府只管收银子收税,然后指定盐商垄断官盐专卖权,子孙可以世袭这种垄断权。官府再给这些盐商们划定区域运销食盐,简便的很。
那些盐商们通过权贵,与官员们勾结,向朝廷的盐运司申请资格,然后交一笔保证金,再找商人具保之后,就能拿到朝廷颁发的窝单。
所谓窝单,其实就是一件朝廷颁给盐商们的合法运销官盐的证明文件,一个特许执照。窝单上会注明该盐商所取得的盐引数量以及运销区域。
有了这个东西,就有了垄断专卖的权利,这个窝单是可以子孙世袭,也可以买卖的。
有了窝单以后,就成了官方指定的食盐专卖商,拥有垄断权。各盐商根据朝廷的指划,在各自的专卖区域内运销官盐,各盐商不得越界销售,这种就是独卖权。也有一种叫伙卖,由多个盐商合伙经营一片区域,内部再划分销售数量。
有了这窝单以后,以后每一年再向朝廷先交钱再办理一个本年的资格证,就是年窝。有了年窝,就有了本年的专卖权。
总之,在这种纲盐制下,最重要的就是窝单,有窝单就有垄断专卖权。
许多权贵就靠获取窝单,然后转卖获利,拿到窝单什么也不干,直接转卖就能大赚一笔。安东王是益王的分封后代,当然也是属于这个利益集团的。不过安东王并不如许多京中权贵一样直接倒卖窝单,他掌握了不少盐引,自己经营。
安东王所获取的窝单运销区域,就是蕲黄八县,当然,这么大的区域,安东王也不可能一人吃下来,实际上这块地区,一府一州八县,是由江西的益王和蕲州的荆王这两个王府领头,下面还有安东王等几个郡王参与,一起伙卖,占得蕲黄地区官盐专卖权的。
盐这东西究竟有多赚钱,很赚钱,让那些权贵们都蜂拥而上。
比如眼下在蕲黄一带,安东王等人所售卖的官盐,都是自两淮盐场运来的,整个湖广江西淮南两浙等大区区域,都属于两淮盐场的盐区,安东王等人所占有的专有销售区就是在两淮盐场的盐区。
'正文 第96章 私盐'
(感谢万物尺度、宇通人、二亮1几位兄弟的支持,谢谢!)
安东王等人从两淮盐场运盐到鄂东来,每一斤官盐的售价是一分银,但那只是最低价,盐价经常会涨,有时价格甚至会达到每斤六分银。
而他们从朝廷手中拿到的盐是多少成本呢?
每引八钱的价格和五钱五分的税率,一引足足三百斤。三百斤盐不过八钱进价加五钱五分的锐率,就算按一分银一斤的价格出售,都能卖三两银子。这中间有一两六钱五的差价,就算中间还有运输分销等环节,可这利润也是极为惊人的。
何况,这些盐商还经常拿着盐引夹带私盐,直接从灶户手里收盐,成本更低,还漏税,因此纲盐法实行以后,无数的人发了,权贵们发了,盐商们更是发了,微商、扬州商人等,强势崛起,造就无数大盐商,富可敌国。
一斤上等猪肉不过两分银子,一斤官盐却卖一分银,甚至有时卖到六分银,相当于三斤猪肉价,可想而知有多大的利润。
但实际上,这盐并没有什么官私之分。所谓官盐,私盐,只是有没有纳了税的专卖盐。
卖盐如此大利润,当然人人眼红。可因为这窝单的垄断性,导致一般的商人根本没法得到食盐运销权,因此人们便铤而走险,直接卖私盐。
元末时私盐很泛滥,明末也一样。
蕲黄官盐一斤至少一分银,而私盐呢?一斤只要一厘五,一斤官盐的价钱可以买四十斤私盐。
百姓当然更愿意买私盐,不过这样一来,那些拥有垄断权的人就不高兴了。
胡广今天请刘钧吃饭,正是听闻了麻城县新起了一个十分厉害的年轻人,而现在这个年青人恰好又驻守虎头关,守着光黄大道这条要道关口。他偏偏又既是团练,又还管带兼任巡检,而巡检的职责中,有一项恰恰就是打击贩卖私盐、私茶。
卖私盐的人很多,既有肩挑背扛的盐贩子,也有那些车载船拉的大盐贩。甚至还有许多其实本身也是拥有窝单的盐商,他们暗地里往其它盐商的区域售银。
湖广属于两淮盐场的盐区,可是福建盐场的盐商也往这边卖盐,还有浙盐、河东盐、甚至是蜀盐等等。浙盐贩入湖广官价都只要五厘一斤,私盐更是一厘一斤。福建的私盐贩入,更是十斤才八厘银。
贩卖私盐极为暴利,可以,到处都是卖盐的,拥有窝单的盐商,拥有窝单却不是本区域的盐商,其它盐场的盐商,各种私盐贩子,层出不穷。
这些人就等于在抢钱,抢拥有真正合法垄断权的盐商的钱。现在民间有个流言,贩盐之获,利五而无劳。
五倍的暴利却无劳,谁不心动。马克思部过“如果有10%的利润;资本就会保证到处被使用;有0%的利润;资本就能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资本就会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润;资本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有00%以上的利润,资本敢犯任何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