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有岁寒心-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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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欢天喜地往家跑,留下赵奶奶一个人待在原地,看着林慕月的背影乐呵呵的笑着。“魏叙然”,林慕月打开门,喜笑颜开的说,“你什么时候来的?”“是你,你怎么来了?”,笑容一下子僵住。艾风的到来,让她吃惊,也有些不知所措。“你看你,出门都不带手机,你朋友来了好久了”,陈清绵埋怨道,“还不进来,呆在那干嘛?”“慕月,我来杭州看以前的一个老师,就顺便过来看看你,怎么不欢迎?”,艾风站了起来,尴尬的笑着。“没有,没有,你坐,你坐”,林慕月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欠身帮艾风添了添茶,“,你来也不早些通知我,楼下奶奶说家里来客人了,我还以为…。”“以为是魏叙然来”,艾风接着话茬。“是啊,楼下奶奶说我男朋友来了”,林慕月笑的有些尴尬。
第三十六章 假如
艾风离开的时候,陈清绵颇有些不舍的,她本来想留艾风在家吃完晚饭再走的,无奈艾风说要和画院的老师吃饭,虽然知道是托辞,但也不便再多做挽留。对于艾风,陈清绵是有着说不出的好感,这一点,连林慕月都感觉的出来。虽然,认识只是短短的一个下午,但是艾风举手投足间间的气质,豁达而开朗,还有艾风骨子流露出的那种年轻人的俏皮和活力,已经深深打动了陈清绵,更别说是还有作为艺术家的艾风,眼神里还会不经意闪过的忧伤和温柔,更是让陈清绵对艾风赞叹不已。林慕月送艾风下楼的时候,陈清绵在厨房做菜,从厨房的窗户可以看到林慕月和艾风的背影。真是一对伉俪,陈清绵禁不住这样想。艾风对林慕月是有情意的,这一点,陈清绵可以肯定的,从林慕月进门时候,艾风看她的眼神就可以断定,那是一种爱恋的眼神,就像当年张明起看自己的眼神一样,痴缠而闪躲。只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林慕月似乎并没有什么回应。假如自己的女婿是艾风,当然陈清绵知道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女儿心中已经装满了对另一个男人的爱,便再没有空间去容纳别人。傍晚的时候,起风了,外面有些冷。林慕月下楼时只披了一件薄薄的外套,走到小区门口,冻得直打哆嗦,艾风怕林慕月冻感冒了,就让林慕月先回家,说自己在门口等计程车就行了。林慕月不肯,执意陪着艾风等车。初一家家户户都忙着吃团圆饭,路上的行人很少,更别说是计程车了。等了很久,终于看见了一辆车,林慕月赶紧的招手。“如果我说,我早上醒来,突然很想你,就飞过来看你了,你信不信?”,艾风拉开计计程车的门时,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让林慕月有些措手不及。看到林慕月发呆,艾风拍了拍林慕月的肩膀,笑着说,“开玩笑的了,我老师很等我喝酒呢,走了,回去吧”坐在计程车上,滑开玻璃窗,跟林慕月挥手再见。“去萧山机场”,看林慕月转身离开,艾风对司机说。这半年,由于洛西和艾风的关系,林慕月和蔼风的联系也渐渐的多了,也经常在一起玩耍,艾风这个人总来都喜欢开女孩子玩笑的,再加上本来就是纨绔子弟,这种玩笑话说多了,林慕月没有在意。这个春节,洛西也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辞掉杂志社的工作,去到温哥华。苏婉清已经将家里的事业交给洛南打理,对于洛西的决定,洛南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洛西看的出来,洛南的内心是矛盾的,她既不想勉强妹妹,却又无能为力,就像苏婉清说的,洛家不比以前,需要有人作出牺牲时候,就必须义不容辞。除夕那天,魏叙然跟林慕月说好,初三那天要去杭州看林慕月,魏叙然本来不打算带什么去的,汪梦却觉着儿子第一次去林慕月家,空着手不好,听魏叙然说林述正爱抽烟,就给魏叙然准备了一点烟带给林述正。这些天,汪梦看的出儿子心情不好,但是汪梦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安慰儿子才好,儿子从来都是顶梁柱。可是疼爱儿子几乎每一个母亲的本能,看到魏叙然意志消沉,却每一天对她强颜欢笑,魏妈妈觉着心疼,觉着对不起儿子。魏叙然的父亲魏程宏在世的时候,魏家虽不算什么大富之家,但是由于魏程宏勤快能干,除了在工厂上班外,还自己经营一些瓷器的小生意,日子过的也是红红红火火的,再加上汪梦又是一个知道贤惠持家的女人,在这个小镇上,魏家也算是家底殷实的一户人家,再加上魏家儿女双全,魏叙然从小又是镇子上出了名的小神童,不仅聪明,而且懂事漂亮,几乎是人见人爱,魏家也几乎是镇子上最令人羡慕的一家。如果不是魏程宏生病,魏家的日子应该是越来越好的。可是生活总是让你自我感觉最良好的时候,给你一个小小的挫折承受,一向体壮如牛的魏程宏,就在魏叙然考上研究生的那年,一下病倒了,为了给魏程宏治病,汪梦把家里能够典当的都典当了,可还是欠了亲戚邻居一大笔债,最后魏爸爸因为没有钱透析,而被医院赶出的时候,魏家四口,在空荡荡的家中抱头痛哭。等第二天,魏叙然醒来,魏程宏已经死了,死因是食用安眠药过量。魏程宏的自杀,几乎击垮了汪梦,那时候魏晏然还小,是魏叙然扛起了这个已经衰惫不堪的家庭。在这样子一个家庭长大,汪梦觉着已经很对不起魏叙然,她不想再因为家庭而拖累孩子。后来,魏叙然参加工作,吃穿住用都很节俭,总是把赚的大部分工资交给汪梦。随着魏叙然工作环境越来越好,魏家也渐渐的还清了魏程宏治病而欠下的债务。现在住的房子虽然不大,但却温暖,日子虽然还有些清苦,但是,儿女已经长大成*人,魏叙然能够独当一面,魏晏然也已经上大学了,汪梦觉着自己应该知足了。三年前,魏叙然本来可以留在秦明设计院,过一个简单却舒心的日子,可是为了这个家,为了还清魏家欠下的债务,也为了给妹妹一个好的生活环境,这些年,一个人北漂,这其中的吃了多少苦才走到今天的位置,魏叙然从来都不说,从来都是淡淡的微笑,默默的承受,还有他那个深爱的女孩,魏叙然已经为这个家付出了太多,承受了太多,是时候为自己活一把了。吃过晚饭,汪梦找了个借口支走了魏晏然,魏叙然看的出来妈妈要跟自己说话,洗完碗筷,便坐在了妈妈的身边。灯光有些暗,昏黄的光下,汪梦脸上的皱纹就愈加的明显。这些年,魏叙然在外,留着母亲一个人在家,还要照顾妹妹,确实难为了母亲。记忆中,母亲原本是一个多么柔弱美丽的江南女子,像极了现在的林慕月,可是生活的历练早就让她失去了原来的娇嫩,丧夫之痛,让母亲承受了太多压力和痛苦。他要给母亲和妹妹好的生活,自从父亲自杀的那一天起,魏叙然就明白这是他的宿命,也是他推卸不掉的责任,所以不能停下来,必须奋斗,为了母亲,也为了这个家不再受人凌辱,父亲因没有钱治病而被医院赶出来的一幕太残忍,他一辈子都忘不了。母子面对面坐在沙发上,心里各有自己的心事。“然儿,吃水果”,这是母亲开始长谈的开场白。“嗯”,魏叙然答应一声,便伸手拿了一个橘子,漫不经心的剥皮。魏家住在闹市区,楼后就是一个市场。晚饭过后,夜市开了,平常的日子,外面都会很闹,吆喝声,笑声,还有大排挡上人们热闹的拼酒行酒令的声音,此起彼伏。汪梦不喜欢吵闹,魏叙然看见母亲皱了一下眉头,就起身去关了窗子。外面的声音顿时小了,屋里就愈发的安静,只听见墙上的钟摆在滴答滴答的响着。汪梦迟迟的不肯说话,魏叙然觉着有些纳闷。对于妈妈,魏叙然更多是敬重,尤其是父亲自杀后,母亲笑容极少,可能是心里承受了太多的苦,便再也笑不起来。“妈妈”,魏叙然伸手在汪梦的眼前晃了晃,“怎么在发呆?”汪梦像是一下子缓过神来,努力睁大眼睛看着儿子,“我好像看见你爸爸了,他说想我了”汪梦的瞳孔空洞而无神,呆呆的看着窗外,就像是梦游一般,片刻,汪梦突然站了起来,直直的向窗口走去,“阿宏,你别走”,声音喃喃的,“然儿,快,拉住你爸爸,快啊”魏叙然一把拉住汪梦,将母亲抱在怀里。“妈妈,你看走眼了,父亲在朝你笑呢”,魏叙然指了指墙上的父亲的照片,“看见了吗?”汪梦转身,看着墙上的照片,就稍稍平静了些。自从父亲去世后,母亲的这种迷离的状态已经出现过多次,毕竟是父亲的自杀给母亲的打击太大了,母亲的年纪也越来越大了,魏晏然上大学后,只有母亲一个人在家,魏叙然总是很担心,几次想把母亲接到身边,结果都被拒绝了。汪梦每一次都说,“我不能离开阿宏太远,我怕他看不见我,会寂寞”“妈妈,你泡个澡吧,我去帮你放水”,魏叙然记得医生说过,泡个温水澡可以缓解病人的紧张的情绪,恢复正常的状态。魏叙然扶着母亲坐在沙发上,倒了一杯温水给她吃药,然后就去浴室帮母亲放洗澡水。“然儿”,魏叙然听到母亲在背后叫他,忙回头答应。“妈妈,你叫我?”,魏叙然又折身回来,坐在母亲的身边。汪梦转过脑袋,看着儿子。灯光下,儿子有着坚毅的脸庞,英目剑眉,嘴角微翘,浅浅的笑着。“然儿,我刚才看见你爸爸了,我跟你爸爸说,我们的然儿要结婚了”,汪梦边说话边摸了儿子的手,墙上的钟摆还在滴答滴答的响着。汪梦的话让魏叙然一怔,这是第一次母亲跟他讲起自己的幻境,只是结婚?自己要和谁结婚,自己都没有弄明白。可能在母亲的观念里,看过岳父岳母,下过聘礼,接下来就该结婚了。“然儿,做你想做的事情,别总是考虑妈妈,妈妈活不了几年了”,说这话时,汪梦的脸上没有忧伤,她像是听到了儿子心中的挣扎和左右为难,抬头看着自己心爱的儿子,缓缓的说道,“陪你一辈子的人应该是你爱的人,知道吗?儿子”“嗯,儿子知道”,魏叙然答应道。母亲说过的话,魏叙然从来都没有违背过。
第三十七章 坚定
汪梦洗完澡,魏叙然服侍她睡了后,关上门,一个人去到江边散步。这个时候,他需要散散步,一个人静静心。魏叙然站在江边,抬头望月。面前奔流的江水,头顶皎洁的明月,还有他这个看起来有些落魄的人,不由自主的想到那首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淡淡昏黄的月晕,铺在江面,微风吹起波皱,波光粼粼,只可惜从来都是月明星稀,天空是几颗小星星,像是被撒到天幕上的一把沙子,惨淡无光,而生活似乎也是总是这样,星月齐晖只是人的美好的愿望,从来都是可望而不可即。三年前的这个时候,魏叙然答应了苏源清的条件,抛开自己在秦明简单但却舒适的生活,远离自己的爱情,去到明恒。“那我可以占多少股份?”那个时候的魏叙然,年轻气盛,有些急功近利。“你想要多少?”,苏源清听到魏叙然的话时候,笑了,那是属于商人的狡黠的笑。在苏源清的眼里,这个青年,虽然相貌堂堂,才气逼人,但是毕竟出身寒门,做不到宠辱不惊,显然还需要历练。“6%”,说的怯怯。以当时魏叙然的眼界,6%已经足够多,明恒可是仅次于信诚的建筑业老二。“到时候,或许你还可以拥有的更多,只要你愿意”,当时苏源清意味深长的一句话,到今天魏叙然终于明白。遵守约定,魏叙然辞掉秦明设计院的工作,成了苏源清安排在明恒的棋子。三年前的约定,若信诚顺利收购明恒,魏叙然可以占明恒10%的股份。早春的风,虽是少了些料峭,多了些温情,但还是有些强硬。魏叙然额头的发被风吹的乱乱的,却是无心梳理,任风兀自的吹着,头发乱了,还可以用梳子梳理,可是心如果乱了,谁又能帮他梳理?这条江叫做瓯江,魏叙然记得小的时候,每次放学回家,都要从江边经过,而他总是喜欢站在江边发呆。夕阳西下的时候,江面特别美,点点的余晖洒在江面,金黄色的光晕,像是秀水之上泛起的淡淡琉璃,一切看起来恬静而美好,还有乌篷船上,渔歌唱晚,总会引得路人频频回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魏叙然总是觉着瓯江有一种悲情的美,那是一种一触即碎的美丽,像是脆弱的玻璃,在坚硬的大理石上,总是难逃厄运。美丽的背后,总是让人有一种转瞬即逝的错觉,因为盛景之后,总是令人哀叹的衰败,而他从不相信有永恒的美好。不远处,那些沉浸在新年狂欢里的男男女女,肆意的笑声里透露的快感,她们放肆的狂欢,只是快乐的是他们。空气把快乐笑声传递到耳边,却渗透不进心里。所以,有些时候,快乐也和痛苦一样,都是不能够分享的。第二天,魏叙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