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乱·红颜怨-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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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雪此时手臂已让康熙捏得发麻,她强忍着不动声色,却还是耐不住疼痛叫出声来。她灵机一动,于是借题发挥,“皇上,您放手,好疼!”
康熙这才发现自己果然将她的手臂掐得紧了,掌上的力度略松了松,脸上的神色却仍旧酷若寒冰。他心头斟酌了片刻,这才使劲的将握在掌中的手臂重重一推,沁雪经不住如此力道连退数步,脚下正绊到先前自己拢好的小雪堆子上,登时双足站立不稳又一次沉沉的跌落在地。耳旁紧跟着康熙冰冷的话语,“你想玩火是吧,好,朕就陪你玩玩,看看究竟是你玩得起,还是朕玩得起!”
“万岁爷。”宜嫔忙不喋从一侧跑上前来,其实她根本就不曾离开过,取褂子不过是她想给沁雪和康熙一个冰释的机会,却不曾想在她眼中事情似乎是越闹越僵。她偷着给沁雪递了个眼神,而后搡着康熙的手臂,有些娇嗔的说道:“您不是说好了带着臣妾一同去给皇祖母请安的吗?咱们快走吧!”
沁雪眼见宜嫔拉开康熙渐渐远去,这才缓缓由雪地里站起身来,当她瞄见嘉华藏身在山石之后噗笑时,不自觉得羞涩耻辱之感顿时涌上心头。她不自觉得低下头去,再不屑于拍去沾在衣物上的碎雪乱泥,再一次拾起地上的扫帚,一面攥紧手中的那个康熙塞给她的冰凉凉的东西,一面继续着她该做的事情。
不必问,这一日沁雪又未能将管事太监交待的工作完成,更不必问,这一夜她又挨了管事太监一通责骂,再不必说,这一顿晚饭自然又是被惩罚着不许她吃。
沁雪又一次独自一人坐在空落落的小屋内,她趁着其他宫女去吃饭的当口,悄悄掩上房门和纱窗。挑亮屋内的烛光,这才由衣袖内掏出方才在后院中康熙塞进她手中的那样冰凉凉的东西,照在灯下仔细观看。
这是一枚通体透明的白玉,被精细的雕琢成一只盘索的威龙,龙身缠绕蜿蜒,栩栩如生仿若腾云入雾一般。在龙身雕琢的镂空处,还夹着一小张卷得相当细小的纸条,沁雪用指尖将它轻轻的由镂空的地方剔出,一点一点的缓缓展开,唯恐一不留意将其弄破。
待完全将其展开后,上面细小的字迹让沁雪不得不将其凑近在烛台之下留心品读:朕曾允你生辰之日与卿同贺,今日时势有碍未当共祝。特赠盘龙玉一枚,权当寿礼。另期,盼再隐忍数日,朕将亲往迎卿而归。
第九十三章 坠迷阵 小心思奈何
“皇上。”曹寅打外面兴冲冲的闯进御书房,嘴里还喘着粗气,面上带着喜悦的笑容。“回部起兵啦!”
嗯,康熙却似乎完全没有听明白曹寅的话,仍旧斜倚在暖炕上闭目思忖着,鼻息间淡淡的轻应一声。
“皇上,您…?”曹寅不解的看着康熙,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消息竟不能给康熙带来半分地惊喜。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曹寅站在原处不敢有丝毫动弹,几乎感觉到双腿已经麻木。“给朕拟道密旨,让杰书后撤百里。”康熙缓缓睁开双目,眼神淡然无采。
“皇上,不打吗?”曹寅惊愕万分。
“拿什么打?咱们的兵将都压在福建和云南,朝中已经无兵将可用。”康熙依旧淡然言道,“先照朕的意思拟旨去吧。”
曹寅不敢再问,应喏着退出御书房。却在门前遇上进来的李德全,二人四目一对,心头似乎皆有困惑。“万岁爷,恭王爷的家奴递了牌子来,说是恭王爷想求见您。”李德全让过曹寅轻声的站在康熙面前回话。
“怎么,他想明白了吗?”不知是否因为天气实在太过寒冷,康熙似乎完全没有自暖炕上起身的意思,始终倚在软枕边闭目养神。
“万岁爷,恭王爷是直性子,有什么说什么,您是知道的。他既已知道错了,您就给他个机会吧。”
“嗯!”康熙并不再多说半字,只不过轻轻一应,李德全便会意的退去,唤来恭王府的家奴,让他回报常宁而去。
大约巳时将尽之刻,常宁跟着宫中侍卫来到御书房前。李德全躬身前迎,附耳低语道:“王爷,万岁爷这两日里气已消了许多,进去时可仔细着些,别再惹恼万岁爷啦。”
常宁满面肃目,神色凝重,如此的表情在常宁脸上还真是不易瞧见。“皇上只一个人在里面吗?”
“王爷,万岁爷已然等了您好一会儿了,快进去吧!”
屋内的气息果然与屋外截然不同,暖烘烘的炉火,将寒气阻隔在门外。常宁虽然在外面严肃沉稳,可是见了康熙却无论如何也端不起架子。“三哥,我来了!您,还安好吧!”
此刻康熙正庸懒的随意翻看着手中奏折,听到常宁奇特的问安,他眉间扬起淡淡一笑,“是哪个教你这么请安的?坐吧!”喔!常宁老老实实的在暖炕上落坐。
“找朕有事吗?”
康熙闲淡的表情让常宁十分地不解,“三哥,您…,我听说西北回部起兵了。”
“你的消息倒是灵通的很呢。”
“这么说,这消息果真啰!”
“果真如何,不真又如何?”
“三哥!朝中已无可用之将,您当我真的不知吗?!”如此冷的天气,常宁的脖颈间竟冒出了热汗。
“朝中无可用之将?此话怎讲?难道你是说朕的满朝文武尽皆无用吗?”波澜不惊的态度自康熙的语调中突显而出。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所有的大将均已压在云贵和福建,西北边陲只有康亲王领着两万人马镇守,难道不是吗?!”
“难道杰书不足以抵挡小小的回部叛乱吗?”
“若是太平时节让他坐镇边关倒还可以,但若论起领军作战,他绝不是这块材料!”
“喔?”康熙终于抬起一直低垂的头,“那你倒是说说,谁是这块材料呢?”他炯炯的目光与懒散的语气,让常宁无论如何也不能将它们联系在同一个人的身上。看到康熙似乎对自己的话开始提起兴趣,常宁立刻有了神采,直立起坐在炕上的身子。“二哥呀!二哥可以担此重任!”
在忍受了片刻的沉静之后,常宁仍旧没有听到康熙的答复,只是由他低垂的双睑中看不出任何的态度。他试图用咳喘声打破宁静,却依旧没有收到丝毫的效果。终于他还是忍不住开口说话,“三哥!您,究竟是什么意思,总该告诉我一下吧!”
“福全若是想明白了,朕自然就会取消对他的圈禁,若是他尚未想明白,那就让他继续呆在家中好好的思过去。”
“三哥,您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二哥他,可以帮您平息回部叛乱的。”常宁着急的几乎由炕上站了起来。
“此事,朕自有主张!你若想明白了,朕就恢复你的爵位,你二哥也是如此。”
常宁噌的一声打炕上蹿起身来,“二哥,您向来都是以大局为重的,这一遭您是不是同二哥掐的过紧了些,有什么事儿等平了叛乱再理论也不迟呀?!”
康熙抬起低垂的眼睑,轻瞟着常宁,“你这是在同朕说话吗?!看样子,你还需得接着回去好好思过!”
杰书正坐在营帐中焦急的等待着康熙的旨令,虽然帐外寒风瑟瑟,但是他的双手已经完全汗湿。回部正在对他发动猛烈的攻击,虽然他们只有十万人马,可是与自己的两万人相比还是占了相当的优势。而且,他们远在异域他乡,大多军士均有水土不服之征兆,以眼前的情形若继续僵持下去,他们必败无疑。可是,如果皇上传旨让自己死守,那他也只能自认命苦罢了。
他正胡思乱想着,哨兵领着一个气喘吁吁的身着大太监服饰的人迈进营帐,不必仔细瞧,单看来人一身的尘土便知道是风尘仆仆而来。杰书等不及让来人将气缓过来,便焦急地问道:“怎么样?皇上怎么说?”
来人四下张望了一番,确定帐内再无他人,这才均着气说道:“传皇上密喻,着康亲王杰书接旨立即后撤百里,不得迟误!”
呼,杰书深深的舒了口气,康熙的旨意让他心头总算是松下劲来。他满面笑容的招呼着来人,“公公辛苦了,快坐下歇歇。”他这才唤来帐外的士兵,给来人端茶送水,而后又回到帐内,热情的招呼着来人,“不知,皇上可还曾说些什么没有?”
“呵,王爷,万岁爷交待了,让您一定保重着身子,战势再紧也不要劳累坏了。万岁爷还让奴才给您带句话,让您只管照着他的话去办,天塌不下来。”来人围在火炉边伸手烘烤着冻得几乎僵直的手脚。
“也烦请公公给皇上带着话,让他放心,臣一定遵旨而行,绝不轻举妄动。”杰书略略将身子靠近来人,附耳低语道。
第九十四章 坠迷阵 小心思奈何
文华殿内一群等待着早朝的大臣们正在交头接耳。
“听说了没有,康亲王已经连退数阵了,据说他根本就没有同回部军马交手,人家大队人马刚一到跟前,他便吓得掉头就撤。”
“你也听说啦?我只当是讹传呢,原来是真的。”
“皇上这几日早朝时,都闭口不提此事,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缘故?”
“杰书是他亲叔叔,他自然不会太过苛责,更何况,若不是福全和常宁被圈在家中,战势也不至于今日这般田地。”
“康亲王若是再往后撤,回部可就有可能与吴世藩相遇了,若然他们两相共谋,那世态可就严重啦!”
几个大臣一边议论着,一边不知如何是好的缓缓摇着头。正聊到兴起之处,却见太监进来传旨上朝。这才缄口不言,依次列队入班。
朝堂之上鸦雀无声,所有的大臣都低头不语,仿佛等待着康熙的大发雷霆。康熙瞧着下面一群缄默的官员,不觉噗噗笑出声来。“你们都怎么了?真就天下太平了吗?朕仿佛记得西北边陲正在狼烟四起吧!你们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吗?”
殿下众人颔首斜目左右环视,只无一人胆敢谏言,均已耳闻昨日常宁进言被逐一事,人家自家兄弟尚且如此,更何况他们不过曲曲朝臣。
“好吧,若是无事,便退朝吧!朕也无此闲暇与你们在此耗着!”康熙轻叹一声,撤步退下朝堂。
在回乾清宫的路上,康熙正安坐在辇内闭目养神,突然感觉到身下抬着御辇的奴才们停住了脚步。“李德全,怎么停下了?”他依旧紧闭双目,懒洋洋的问着身边的李德全。
“万岁爷,是伊贵人在前面拦驾呢。”李德全低声回道。
喔?康熙这才缓缓睁开双眼,果然见到阿伊亚正跪在驾前拦住他的去路。抬辇的奴才只是相互对视着不知该如何是好。康熙朝李德全使了个眼色,“你去问问,看她有什么事情没有,若是没有什么大事,就让她先回去吧,朕这会子没有心情与她说话。”
李德全哈腰点着头,应喏着,颠脚跑到阿伊亚跟前,蹲下身子也不知同阿伊亚叽哩咕噜的说了些什么。不一会儿功夫,便见李德全又颠着脚回到御辇前。“万岁爷,奴才无能,劝了半日,也不能让伊贵人退去,她说有要紧话,必定要当面与您说清道明。”
“好吧,朕也下来走走!”康熙抖了抖身上的衣服,待御辇稳稳的停下之后,这才慢步由辇上来到阿伊亚面前。他在阿伊亚跟前止住脚步,低头思量了片刻,这才缓缓地说道,“怎么,找朕有什么事吗?非得要如此清天白日里跪拦朕的御辇,倒仿佛是有什么莫大的冤情要申诉一般。”
“皇上,臣妾确是有冤,还请皇上能为臣妾做主。”阿伊亚等来盼去,总不见康熙召见自己。自己亲自往乾清宫去了数次,又都被康熙拒于门外。思来想去终觉心有不甘,打听得康熙已然退了早朝,终于狠下决心,在他回乾清宫的路上拦截。
康熙伸手扶起阿伊亚,“喔?是哪个有如此胆量,竟敢冤屈了朕的爱妃?”
“是皇上您。”阿伊亚毫不掩饰,随着康熙的手臂直起身子,美丽的眸子没有丝毫畏惧的直视着他的双眼。虽然她对他并不了解,可是自她进宫以来,就从未看到过他如此毫无生气的眼神,而这眼神却让觉得不安和忐忑。
“朕?”康熙笑着瞥起嘴角,神态依旧庸懒无比,仿佛大病未愈般无精打采。“朕倒不知,何时委屈过你,你倒是说来与朕听听。”
“难道不是吗?皇上自臣妾进宫以来,就一直对臣妾避而不见。即便是臣妾做错了什么事情,您也应该让臣妾知道错在何处。您如此对臣妾不闻不问,这就是对臣妾最最残忍的处罚。”
阿伊亚的直言不讳让康熙感到意外的同时又自内心升腾起几分赞赏,“朕接连病了数日,身子一直不适,朕琢磨着,李德全应该是对你说过朕的情形。难道,你今日挡驾的目的,就是来责怪朕一直没有召见你过吗?”
“臣妾知道皇上身体不适,所以才一直希望能够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