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不能醒-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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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路旭东疑惑的眼神里拿出刚才被我塞回包里的文件袋递给他:“喏,你先看看,是不是跟刚才那个郭从安他爷爷的目的是一样的?”
张瑞然要真是也打着吞掉启胜的念头,那我往后就是打死也不会再认他这个朋友!
路旭东狐疑地从袋子里取出合同,简略地扫了几眼,原本已经舒展开的眉头又慢慢拧紧,他沉默地看了一什么,然后才用极漠然地声音问我:“张瑞然给你的?”
我有些拿捏不准他的意思,略为忐忑地“嗯”了一声,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他一大早特意给我送到小区楼下的,态度还很诚恳,还说具体细节可以再谈……我是看他真心实意的,又想着或者能帮到启胜,所以才……要是他不怀好意,那你就当没看到过就好了!”
也许是看我特别紧张,路旭东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挺温和地说:“他没有不怀好意,想反,他确实是想帮我。”
可那温和的语气里,分明还让我听出了少许落寞。
我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犹豫了一下才问道:“那你是不想接受他的帮助吗?”接受曾经的情敌的援手,好像是有点让人难以忍受。
路旭东沉吟了一下,才答非所问地说:“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和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吗?他曾经抢了我的女朋友,虽然事后我知道分手的原因还有我爸的功劳,但小静确实也和他走到了一起。”
我没敢说这些张瑞然已经跟我讲过,只是配合着做出“原来如此”的表情,心里想的却是,原来路旭东的前女友叫小静。
路旭东目光微沉地看着我,又好像在看着我身后的某个地方一样,继续说道:“有相当长一段时间里,我把没有办法发泄到我爸身上的愤怒都发泄在了他那里,直到我开始学玩股票,开始赚到生平的第一桶金,我才转移了注意力,慢慢地放下了那些执念……毕业前昔他来找过我,说小静病得很厉害,还告诉我小静跟我分手不是移情别恋,更不是为了钱,只是因为她生了病,又知道我家里不接受她,不想拖累我……他请求我去看看她……”
我总算明白当初张瑞然在提起这些旧事时的那股涩然是为什么了,我当时还以为是他追不到佳人所以心里惆怅……
“很严重的病吗?”我看着路旭东,问得小心翼翼:“那你……是不是没有去看她?”
照当初路旭东误会我是看上他的钱的那个劲,恐怕他根本就不会相信什么生病的说辞吧?!
“是啊,我不只没有去,我还把他讽刺了一通,还说胡一静是活该,拿了我爸的钱转身投入一个看似家境比我更好的人怀里,现在生病了,还要用不想拖累我当借口,来骗许我的原谅,我怎么可能原谅?!”路旭东自嘲地笑了笑,然后才又说:“直到我们第一次吵架吵得你给我扔了一纸协议书,我躲去珀均那里,之后和旧同学聚会,才知道她是真的病了,卵巢癌……确诊的时候癌细胞已经扩散,虽然张瑞然帮她找了最好的医院和医生,但也只多留了她两年……”
所以她死了?
我有点消化不了这个消息,再想想张瑞然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想到他说起胡一静时脸上浮现的柔情,以及在我问起她为什么要和路旭东时他语气里的涩然,这下是真的有了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虽然是对胡一静的遭遇有些感慨,但是想到路旭东会不会是还惦记着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别扭。不管怎么样,对哪个女人来讲,爱情里都是容不得沙子的吧?
至少我肯定没办法接受我全心全意爱着的男人,他心底的某个角落却安放着他的旧情人!
我努力转移着自己做的注意力,改口问道:“那为什么张瑞然还肯帮你?”
“小静曾经救过他,这也是为什么当初我会相信小静确实是移情别恋,因为她是张瑞然的救命恩人,所以张瑞然的家里很愿意接纳她。”路旭东的喉结动了动,又深吸了一口气,说:“也是因为这样,他们家的人才会帮忙找医生救治小静,我想他这次愿意帮我,也是看在小静的份上吧。”
难怪早上张瑞然会突然那么感性的说什么“我帮的是我自己”……
我顿时就不想说话了,一种特别无力的感觉袭卷了我,我觉得特别沮丧,为什么连路旭东的前女友都能帮得到他,偏偏我这个所谓的老婆大人,不仅没能帮他忙,还好像总是在给他分心。
“你别胡思乱想。”路旭东似乎看穿了我的心事:“我和小静的事早已经过去了,如果说还有点什么,那也只剩下愧疚了,愧疚自己没能去见她最后一面,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了!”
我忍不住就想打自己一顿了,怎么就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呢?刚才明明他才表白过的嘛,要是对我这么好的路旭东还不够全心全意,那这世上也找不出第二个全心全意的男人了吧?
我抿了抿,特别认真地狡辩道:“我才没有胡思乱想!我只是突然想到了,既然郭于晴出了那么严重的车祸,那她还怎么会找人去好狄便利店闹事?”
路旭东可能没想到我会跳得这么快,怔了一下才说:“闹事?”
“是啊。”我把我嫂子和我妈跟我说的那些事跟他说了一遍,末了又不忘告诉他:“不过我跟我说了,让她再有下次的时候跟闹事的人套套近乎,看能不能找出幕后的黑手,也许真的跟郭于晴没关系吧!”
路旭东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所以你想离婚,除了被圣音的事刺激到了,也是怕于晴再伤害我们身边的人?”
我被他说中了心思,一时有些难为情,咬了咬嘴唇说:“你赶紧开会去吧,顺便好好考虑考虑要不要跟张瑞然合作,我得回去了,那么着急就又找了个护工,不知道现在没钱,得省着点花吗?我得赶紧回去把人辞了……”
正边说边想往外溜,却被路旭东从身后拦腰抱住,他温热的鼻息轻拂在我的发间,也吹动了我脖颈上的发丝,带来微微的痒。
“瑟瑟……”路旭东低沉地喊了我一声,尾音拉得老长老长的,像撒娇的孩子似的,好半晌才又格外坚定地说:“我爱你!”
所有的阴霾仿佛瞬间都被一扫而空,我无声地扬唇微笑了一下,正想回答他:“我也是!”一阵手机铃声却突兀地响了起来。
我试着挣扎了一下,不过路旭东并没有松开手的意思,于是我只好就那么保持着被他抱着的姿势接电话。
是我妈打过来的,我一接听,她就格外兴奋地说:“瑟瑟啊,闹事的人查出来了,是以前的店老板,元宵后刚从老家回来,看咱们店里生意比她以前好,眼红,所以才使的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这么快就弄清楚了?”我有点意外,昨天才给她支招,她早上就说查出来了,速度也太快了吧?
“还是你出的主意好,昨晚又来个小妹说要退货,说是我们店里买的毛巾洗脸过敏了,我照你说的那样,一开始就安抚她,答应负全责,跟她套近乎,还送了她好些赠品,她才跟我松口跟说是有人花钱雇他们来闹事的,买东西的钱那个人掏,来闹一次还另外给一百,我们店赔的钱也归他们拿,还给我讲了那个人的外貌特怔,说如果我们认识那个人,想去告她,她愿意给我们作证,只要我们别追究她责任。”
我妈语气很轻快,想必是解决了一个大难题,特别高兴:“好了,我不跟你多说了,我刚从派出所出来,还得去菜市场买菜呢,你婆婆好点没有?”
和我妈又进行了一会日常问候,挂了电话我也松了一口气,正想跟路旭东报告这个好消息,他却已经抢先开口道:“知道不是于晴在捣鬼,整个人都轻松了吧?”
我才想到他就附在我耳朵边,刚才肯定把我和我妈的对话都听进去了,于是改口说:“是想到她再也没机会来捣鬼了,所以才轻松!”
但心里其实还颇有些感慨的,我叹了口气,对路旭东说:“其实她也蛮可怜的。”发生那样的事情,对任何一个女生来说都是没有办法接受的吧?只是她一直深陷在偏执里,才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说的就是她吧?!
从启胜离开的时候,我的心境已经和刚才过来的时候大不相同,也许是因为知道郭于晴的威胁已经再也起不了作用,也许是知道启胜目前的状况还不是特别糟,又或者是因为我和路旭东约好了不离婚……
总之我内心平和,平和到甚至能很冷静地再次给陈鼎丰打电话,询问他关于叶奶奶的后事准备怎么处理,结果他告诉我,叶奶奶的后事,以及警方搜寻叶圣音的事,全都交给了姜俊修处理。
“小音事前给我寄了封信,说她心里一直放不下姜俊修,她不想带着孩子嫁给我,也不舍得拿掉他的孩子……我想,她或者更愿意让姜俊修代她尽孝吧!”陈鼎丰的语气格外低沉,连我都感受到了他心里的沉重。
最后他问我:“小狄,如果我早一点从过往里挣脱出来,是不是就不会错过她?”
如果?谁能知道如果呢?
挂了电话之后,我就立刻回家去翻信箱,果不其然从一堆乱七八糟的信件里找到了一封手写的“狄瑟瑟收”的信件,上面娟秀的字体,可不正是叶圣音的吗?
拆信封之前,我先仔细辨认了一下邮戳上的寄出日期,正是陈鼎丰告诉我叶圣音不见了的当天,她是当时就抱着赴死的念头了?
叶圣音留给我的信件内容极其简短,开头是既刺眼又刺心的“对不起”,紧接着就是:和俊修的交集只是个意外,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意外会改变我的人生轨迹,甚至影响到我们的情谊,可是瑟瑟,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孩子,我是真的想过要和他彻底再无联系的。奶奶走了,我也不想孩子跟我一样背负着骂名出世,我只好陪他(她)一起走了。瑟瑟,对不起,原谅我!
我拿着那张信纸,忍得千辛万苦才没让自己哭出来,只是在第一滴泪掉下来的时候,飞快的伸手狠狠拭去,然后一边把信折起来放回信封里,一边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凭什么原谅你?我才不会原谅你!总是骂我胆小鬼骂我懦弱,结果到头来,真正懦弱的却是你!懦夫!胆小鬼!”
叶奶奶的葬礼最终我还是去了,路旭东陪着我一块去的,他还和姜俊修聊了会,是姜俊修主动找的他,说是有事商量。
回去的路上我问路旭东他们谈了什么,他没肯告诉我,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他和姐姐的事。对了,圣音的事,警方那边还是没消息?”
我摇了摇头,最初那种噬骨的痛意已经稍稍缓和了一些:“其实这样也好,我还能骗骗自己,当她只是躲起来疗伤了,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里。”
路旭东握住我的手,朝我安抚地笑笑,又沉默地转过头去专注地开着车。
我扭头看着他的侧脸,过了好一会儿才低低问道:“你不怪她和姜俊修吗?”
“感情的事难说对错,姐虽然受了伤害,但她自己也有责任。”路旭东的声音平静得像在和我讨论天气一样:“如果她能在姜俊修第一次出轨的时候就及时清醒抽身而出,也不会让自己输得那么彻底,而且一开始,这个婚姻就是她强求来的。”
“强求?”我被他勾起了好奇心,“不是说他们曾经两情相悦?”
“他们确实是谈过几年恋爱,不过后来两个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分手了,一直到姜俊修家里遇到困难,姐一开始求爸去注资帮忙,爸不同意,她就闹着要嫁给他,甚至还闹绝食……”路旭东苦笑了一下:“那时候我还想着,姜俊修就算不爱姐了,日后也会因为她当初的帮助感激她善待她,只是我忘记了姐的个性和男人的劣根性,姐那样的脾气,怎么可能接受对方的背叛,这几年看他们这么闹腾,我更加对婚姻没了信心……”
他捏了捏我的手心,再次瞥了我一眼:“瑟瑟,如果没有遇到你,我都不知道自己现在会是什么样的!”
我心里一软,虽然是很受用路旭东这种随时随地无语什么话题都能转成告白的套路,但也不得不佩服他这种随意切换情绪的功力。
我没他这么切换自如,只好咬了咬嘴唇,顾左右而言他:“对了,你和张瑞然的合作谈得怎么样了?前几天他给我打电话,一直夸你们那个对致癌门事件的处理真是棒,第一个站出来道歉不说,还主动召回所有问题产品承担所有损失,这几天我看新闻,也基本都是在赞赏这种企业很负责任的良心行为……听说因为这样,公司还接了个大单子?”
“也不算什么大单子,只是和远航旅行社签了三年合同,今后他们旅行社的箱包产品都由我们公司代为设计生产。”路旭东弯了弯唇,在亮着红灯的路口缓缓停了下来:“至于和张瑞然的合作,今天上午已经签了合同,他坚持只是注资,两年后连本连利一起把钱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