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我诡老公呢-第2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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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大人。”见我自始至终抱着凤渊没有说话,半月也不恼。意味不明的目光在我们一行人中来回打量,最后落在了冥王和闫重烈身上:“凤王是您最喜爱的一个儿子。他一个人冷清上路,想必您一定于心不忍。”
“不如趁着今天,我送您一起上路。”这是一句简单的陈述,而不是体贴的询问。
尽管身心俱疲,连多做一个表情的力气都没有了。但在听到半月这么说的时候,我的心还是不可不免的颤悸了一下,猛的抬头朝半月方向看去。
可仅仅只是耽误了这么几分之一秒的功夫,说完这句话的半月,不等在场所有人反应,已经甩着自己身后其中一条狐狸尾巴,冲冥王的胸口急速刺了过去。速度之迅猛,叫人不寒而栗。
“父亲!”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令人始料不及的一幕,再度发生了。
眼看着好似尖刀一般锋利的钩子。即将刺穿如今毫无灵力可言的冥王胸口时,距离他最近的闫重烈,突然二话不说,伸手一把将冥王推了出去。而闫重烈自己,则因为闪躲不及,直接被半月尾巴上的尖钩洞穿了心窝。
“唔……咳咳!”多一秒钟的停留也没有,在半月飞速收回尾巴的当口,闫重烈身体向后仰,猛的从喉咙里喷薄出了一口粘稠的鲜血。刺目的红,星星点点坠落到他胸前白色的衣襟上,如渲染了一大片杜鹃花,触目惊心。
“闫儿,闫儿!”短暂的错愕过后,死里逃生的冥王跟疯了似的,颤颤巍巍把奄奄一息的闫重烈从地上抱了起来。揽进自己的怀里,“闫儿,你怎么这么傻,闫儿!”
“父亲……”闫重烈吃力的抬起头,气若游丝的动了动嘴巴。目光逐渐开始变得涣散起来,“对不起。”
“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知道,自己做的不对。”
“可是我停不下来……咳咳!我总想向您证明,弟弟能做到的。我同样也能做到。”这么说着,闫重烈五指一张,用力揪紧了冥王的袖子,“但我输了,我真的输了。”
“我样样不如弟弟,处处叫您不省心,就连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说到这里,闫重烈已然黯淡下去的眼睛,定定的看向了我,“呵呵,也一直都不知道,我是真心喜欢她的。”
“闫儿,不说了,不说了!”眨眼间的功夫,两个儿子先后都没了,换做寻常任何一个人,都是难以承受之重。更何况,其中一个儿子,还是为了救自己而死的。冥王一边搂紧闫重烈,一边下意识的不断安抚着:“别怕,别怕,为父在这里。”
“很快就不疼了,闫儿一定会好起来的!”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宽慰闫重烈,还是在宽慰他自己,那双曾经掌握生杀大权的手,好似寒风中的树叶,在瑟瑟发颤。
“父亲……我对不起弟弟。”闫重烈的声音,愈来愈轻,轻的几乎快要听不见了。而沾染在他嘴唇上的鲜血,却愈来愈红。红的刺痛人眼睛:“不过没关系,很快,我就可以当面,跟他说声对不起了。”
“为了当年,母亲的事……咳咳!”
“跟他和小红叶,说一声……”话到这里,闫重烈原本死死攥着冥王袖子的手,蓦地一下坠落到了地上。只有那双望着我的眼睛,依然略带不甘心的微睁着,随着最后从他口中飘出的三个字,光芒瞬间跟着涣散了下去:“……抱歉了。”
三百八十七、偷袭
“闫儿,闫儿!”曾经美的雌雄莫辩的冥王,这一刻,仿佛瞬间苍老了二十岁。他颤抖着双手,将闫重烈紧紧搂在怀里,脸上的表情哀莫大于心死:“闫儿,你睁开眼睛看看。”
“为父知道你这么多年过得不容易,你一心想证明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
“错的是我,不该因为你的母亲。而将罪责迁怒于你,对你不闻不问。”
冥王老泪纵横,一会看看怀里的闫重烈,一会又看看双眸紧闭的凤渊,只要能换回两个儿子,恨不得立马替他们去死。
“啧啧!冥王大人,白发人送黑发人,真是难为你了。”闫重烈和凤渊的离开,让四下冰冷的空气中充满了绝望的悲怮。但当所有人都沉浸在悲伤里,没有缓过神来的时候,半月阴魂不散的声音再度响起了:“早死晚死,都是死。”
“今天你们这里,除了小鱼之外,没有一个人可以幸免。”说到这里,语气一滞。半月以胜利者的姿态,高傲的笑了,“所以,谁也不必为谁难过,因为下一个死的很有可能,就是你自己。”
“去你妈的,老子跟你拼了!”几乎是同时,半月话落,不等其他人阻止,愤怒到极致的小白歇斯底里的咆哮一声,飞快的冲了上去。看那架势,俨然是准备和半月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小白!”我终于意识到,命运现实的推手,究竟有多残酷。
看着小白急速朝半月冲去的背影,身受重伤的沈白鳞,心有余而力不从。可怜稍稍有一线希望能拦住小白的伍吟儿,此时又被青雪半道上截住了。事情的发展,似乎再一次的,被推向了绝望的深渊。
“稀奇!这世上,还当真有不怕死的。”随着小白的迅速逼近,半月身后美的致命的狐狸尾巴,也跟着慢慢的竖了起来,蠢蠢欲动。
“回来!”泪眼朦胧中,抱着凤渊跪坐在地上的我,只听到自己嘶声力竭的哭喊:“小白,你快给我回来!”
但所有的一切,都在朝着既定的,我们不愿意看到,却又不得不接受的方向发展。当半月森冷的狞笑着,挥动身后其中一根火红的尾巴,急速向小白的胸口袭去时,明明正午的太阳亮的晃人眼睛,可我却感觉自己正置身于北冰洋的深海中,冷的透彻四肢百骸。
“狐王大人。求您不要!”伍吟儿猛的一脚踢开青雪,飞身一跃,冲到小白跟前,试图帮他挡下这致命的一击。
“吟儿!”小白大骇,完全没料到伍吟儿会冲出来。
就在半月尾巴上的尖钩。距离伍吟儿和小白不过几公分远,千钧一发,悲剧即将再度重演之际,匪夷所思的一幕,毫无征兆的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了。
这一刻。时间仿佛被人按下了遥控器上的暂停键一般,所有的一切,瞬息间全都凝滞了……从我眼眶里滚落的泪珠,悬在半空中;飞身去救小白的伍吟儿,脚尖离地。维持着腾空的姿势;就连分分钟能够洞穿胸口,半月尾巴上的尖钩,也在蓄势待发的一刻硬生生顿住了。
可即便如此,众人的意识,却又完全都是清晰的……我们看得到。听得到,感知得到,除了不能动和不能说。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呆愕的望着前方,整条脊梁骨都在发颤。视线被迫落在前方,半月那条火红的狐狸尾巴上,感觉身体里的各个感官,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般,那么敏锐过。
正当所有人都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能动。一个个脸上表情迥异,但眼神复杂难测的时候。头顶原本明晃晃的太阳,就仿佛遭遇到了一场百年难遇的天狗食日似的,突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的暗了下来。不出三五秒的功夫。我们的四周围,便彻底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不过,这样的情况,同样只持续了短短的三五秒时间……在众人的眼睛还未来得及适应光线之际,漆黑一片的四下,徒然又迸发出了一阵耀眼的白色强光。在刺得人眼睛发懵的同时,也重新将光明还给了大地。
“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紧跟着,当光芒逐渐减弱的时候,所有人再一次恍如大梦初醒般。行动恢复了自如。最先反应过来的伍吟儿,茫然的眨巴了几下眼睛,喃喃自语的问了一句。完全忘了要去躲避近在咫尺的,半月尾巴上锋利如刀刃的尖刺。
“都是要死的人了,又何必知道的那么多?”下一秒。跟着反应过来的半月,便阴恻恻的咧开了嘴角,“伍吟儿,背叛我的下场,你已经算是轻的了。”
半月话落,原本顿在半空中的狐狸尾巴,再一次高高悬了起来。
“吟儿,快躲开!”耳边,是小白濒临崩溃的大吼。
伍吟儿愣愣的仰着头,一瞬不瞬的凝视着朝自己急速飞来的尖刺,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害怕多一点,还是释怀多一点,又或许,两者都有。
“咳咳……唔!”然而。就在所有人都无能为力,心生绝望的一刻,接下来眼前发生的戏剧性一幕,却又一次让我们彻底懵逼了。
只见半月尾巴上的尖钩,还未来得及挨近伍吟儿分毫,他却自己脚步一个踉跄,连连倒退了好几步。要不是及时稳住身形,这会儿恐怕已经倒在地上,毫无形象的摔个狗吃屎了。
更离谱的是,我们当中明明没有一个人对他出手,他却一下脸色变得刷白。痛苦的捂住胸口,连声闷咳几下,便蓦地从喉咙里喷溅出了一口鲜血。能让如今修为达到第九重境界的半月,落到这副狼狈的地步,显然是真的受伤不轻。
“……”我看着这样的半月,忍不住眉头一蹙,暗想……难不成,是这只狐狸精太过作恶多端,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所以预备降下天劫收了他?
“吟儿。你没事吧?”趁着半月攻势有所减弱,及时反应过来的小白,飞身将伍吟儿扑到。两人顺势就地一滚,逃离半月的攻击范围,总算有惊无险的躲过了这次致命的一击。
“咳咳!”受到重创的半月。一边竭力调理内息,一边目光阴沉沉的扫向我们,这一群伤的伤,死的死,几乎已经到了不堪一击的老弱病残。最后眼帘一压,口吻森冷的问道:“出来吧,出来光明正大的,和我较量一场。不要偷偷摸摸的,躲在暗地里偷袭……”
“否则的话。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沈老板,这个狐王,莫非是生魂吃多了,吃坏脑子了?”听半月这样说,重新带着伍吟儿回到我们身边的小白,一脸不解的看向沈白鳞,“不然,他让我们谁出去?”
“除了他自己,经常偷偷摸摸的耍些下三滥的手段,我们这里,谁会偷袭他?”
小白说的没错,我也非常怀疑,这个半月是走火入魔了。更何况,不说我们这里压根没人偷袭他,即便是真的要偷袭,眼下以我们这一群人的身体状况,也完全不切实际。
“怎么,没人敢承认?”见我们谁都没有说话,稳住心绪的半月,淡淡的收回目光,嘴角一咧,复又笑了:“没关系,既然还有人不死心,想和我玩儿游戏……”
“那么,我乐意奉陪到底。”
“只怕你到时候,不要求饶才好。”
“哦,是么?”几乎是同时,半月话音刚落,我的耳边瞬间就响起了一个无比熟悉,冷冽中又略带一丝戏谑的声音:“那我倒真想见识见识,狐王大人的本事。”
“也只怕到时候,不要叫我失望……才好。”
三百八十八、死而复生
这个声音是……
所有人都为之一震,包括狐王半月,全都齐刷刷的朝我怀里的凤渊看过来。
我是距离凤渊最近,也是最能发现情况异常的一个。但饶是如此,在看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还是不免惊愕的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倒抽了口凉气……凤渊他,醒了!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凤渊他,又重新活过来了!
只见他一如最初被我抱在怀里的姿势。脑袋斜倚在我的胸前,仰面朝上。与原来唯一不同的是,那双仿佛有星光坠落在里面,早已轻轻合上再也不会睁开的眼眸,此刻正流光溢彩,一瞬不瞬的看着我。
而在这双失而复得的眼眸中,我同样可以清晰的看到,一个神情木讷,嘴巴大张,眼眶却红的厉害的另一个自己。
万分震惊之余。呆若木鸡的我,眼角同时瞥到挂在自己脖子上的,那条暮姐姐赠送给我当聘礼的犄角项链,正在发出莹白色的亮光。因为之前被我泪水浸湿的缘故,在这一片柔和的白光中,还隐隐闪动着一丝粼粼的水波。
但伴随着光芒的缓缓减弱,我很快发现这条象牙白的犄角项链,竟然也在跟着逐渐消失。一点一点,从原本小拇指二分之一的大小,变成了三分之一。四分之一,直到最后完全化成了一束淡淡的星光,融汇进了凤渊的额头里,彻底看不见了。
难道,正是这条烛九阴一族的传世至宝。犄角项链救了凤渊一命?
“怎么,坏东西,你看起来反倒有些不高兴?”像是觉得我此刻一愣一愣的表情很好笑似的,不等我闹明白其中的缘由,刚醒过来不多久的凤渊唇角一勾,眸光里闪过一丝无比熟悉的狭促,便抬手在我的额头上不轻不重的弹了一下。
“凤……凤渊?”我吃痛,终于醒过神来。
将视线从如今项链仅剩的,一根空荡荡的红绳上挪开,落到了某人的脸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