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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狼啸战国-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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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秒钟的失神之后,归蝶突然扑了上来,紧紧抱住了单薄的少年。

“能再见到你,真的是……太开心了。”

说完这句,归蝶已无声地落下泪来。

——没错,少年就是佐佐成政。

他在荒子城里醉了三天三夜,几乎把整个荒子城的酒全部都给喝光,然后又不眠不休地在庭院里坐了一整个晚上,似乎是想些什么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在那个星光暗淡的夜晚,成政终于作出了决定。

——关于归蝶,他就算死,也不会放弃!

之后,成政偷偷地从荒子城里溜了出来,来到了尾张国的边境,静静等待着他的小公主。

“我也很开心啊,蝴蝶公主。”

成政紧紧抱着归蝶,抚摸着她的长发。

——忽然出现的拦路少年,竟然是美浓公主失散多年的好友,两人久别重逢,相拥而泣。

喂喂喂,这么狗血的段子也能有?

稻叶良通很不理解,而且眼前这一对少年少女的行为,很明显已经大大地逾越了礼数。

男女授受不亲啊,尤其是归蝶公主这样尊贵的女人。

然而谁也未曾上前将两人分开,他们谁也不敢,他们谁也没想到。

甚至包括稻叶良通在内,他们谁也没想到,这一对喜极而泣的男女竟然让他们也忘记了本分、忘记了时间,让他妈也陶醉在这么一套新春情感大戏(预演)中不能自拔。

仿佛是过了一万年,又仿佛只有一瞬间,成政和归蝶分开了。

“哭什么哭,这么晴朗的天气,还有这么美的你。”

成政伸手擦去归蝶的泪滴,捏了捏她的脸蛋。

“我哪有哭了,你看见了吗,你,你,你,还有你,你们都看见了吗!”

归蝶却又傲娇起来,把身边的一圈人都指了个遍,果然没有一个说她哭了。

“你看,我没哭。”

“哈伊哈伊,归蝶没哭,可是归蝶还记不记得,当年我说过的话?”

成政还在微笑,只是他这句话说出来之后,归蝶的脸色就变得很难看。

她当然记得。

她当然记得在那个晚上,他说过的话。

归蝶当然记得,在大桑城外,成政对她说,如果能活下去的话,一定会娶她为妻。

她记得,她一个字也没忘。

她虽然当时没回答,但是在心里答应了的。

她也发过誓,非此人不嫁。

可是时过境迁,她终于还是食言了。

成政活了下来,可归蝶却要嫁给织田信长,这不能不说是讽刺。

“好啦好啦,既然记得就没问题啦,就当做是我被你甩了吧。”

成政豁达地笑了笑,可归蝶听起来却心如刀割,她低下头不敢去看成政——成政的眼中又泛起了泪光。

这样的话轻描淡写地说出来,对他来说并不轻松。

可是呢……他也只能这么说了吧。

他很想问一问归蝶,这些年都想过他吗。

他不敢问,他就算相信归蝶也是一样的想着他,也怕那个万一的可能,万一归蝶并没有那么喜欢他呢,万一归蝶不怎么想他呢。

他害怕这样的万一。

“你就要嫁人了,可惜新郎不是我,虽然很难过……但我还是要祝福你新婚快乐,因为归蝶的婚礼,我很可能不会出席的。”

听着成政的话,归蝶泪如泉涌,心如刀绞。

“只不过……为了补偿哥哥我的精神损失,我要从归蝶这里要回点什么。”

成政的嘴角竟然扬起了微笑,他捏住归蝶尖尖的下巴,缓缓抬起她的头来,盯着归蝶已经哭红了的双眼,然后捧着她的脸颊,吻了上去。

归蝶也闭上了朦胧的双眼。

熟悉的感觉……让她又想起七年前的那个夜晚。

就算是这种浑身发热,头皮发麻,心里一片空白的感觉也是这样熟悉。

七年前他在自己身上打下这个烙印,今天是要收回去吗?

这个念头在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归蝶很快就陶醉于如梦似幻的这一吻,仿佛又回到了他们七年前的初吻。

少男少女吻了很久,但分开的时候,两人都觉得似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然后,归蝶悄悄地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放心吧,我只会做你的女人。”

她这样告诉自己的情郎。

但是成政却十分不开窍地笑了笑——这句话他没明白什么意思。

“稻叶大人是吗,归蝶的安全就拜托了!”

成政拨开路边茂盛的荒草,身影一闪,便从众人的视野中消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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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章 家督继承 7小姓

“生而为武士,就享有了上帝所赐予的两项特权,一是杀自己想杀的男人,二是爱自己想爱的女人!”

佐佐成政站在那古野城的内庭中,面对织田信长的质问毫不退缩。

信长的身后是一个容貌极其美艳的少女,她看着阶下的少年对自己毫不掩饰的炽烈目光,一时间有些失神。

还是一样的。

和当年的他还是一样,就连这种渴求的眼神,都是一样的。

想起前些日子他们在国境线上的重逢,归蝶的脸盘有些发热。

虽然内心如怒涛翻涌,但归蝶的脸色却出奇地平静,她跪坐在织田信长的身侧,一动不动。

今天,正是成政前来那古野城向信长报到,正式成为信长小姓的日子。

尾张境内,比良城佐佐氏一族的贫穷和他们的忠诚一样闻名遐迩,虽然老爹是比良城城主,但佐佐成政还是穿的很破烂,理由很简单,没有钱来置办新衣服。

但成政腰间挎着的那口刀,却是好刀。

如果细看的话,还能发现吞口上刻着的细小铭文——とき(土岐)。

那是亡父土岐赖艺留给成政的遗产。

成政来到城中的时候,信长刚好遛完马回来,就这样信长一边吃早饭,一边盯着成政上下打量。

按照规矩,成政应该解下他的刀,跪在地上大喊“佐佐与佐卫门成政,参上!”

然后信长虚扶一下,“今后还请继续效忠本家”。

但这么一来的话,岂不是太过皆大欢喜?

凑巧不巧,信长的新婚妻子归蝶过来了。

Nozuonodie;Whyyoutry?

成政目不转睛地盯着归蝶,毫不掩饰他内心的爱意和占有欲,他甚至不顾忌就在旁边吃饭的织田信长——归蝶的夫君。

“八嘎!”

信长觉察到自己的妻子被别人色眯眯地盯着,马上就把筷子拍在餐盘上。

“佐佐成政,你好大的胆子!”

“生而为武士,就享有了上帝所赐予的两项特权,一是杀自己想杀的男人,二是爱自己想爱的女人!”

于是就有了这样的回答。

听到成政荒诞不经的话,信长却似乎来了兴趣。

织田信长俊美的面容没有一丝表情变化,正如成政直勾勾地盯着归蝶一样,他亦直勾勾地盯着成政。

“大胆佐佐成政!怎可如此失礼!”

前田犬千代终于看不下去了,他履行自己身为小姓忠于主君的职责,呵斥了一句。

孰料成政只是抬眼瞥了瞥他,完全不把他放在心上。

前田犬千代一愣,怒气值迅速上升……他不禁想起数日前在荒子城里成政对他的侮辱。然而……他虽然是荒子城城主的儿子,却也因打了成政一拳而被父亲严厉地训斥,今日是在少主面前,他就更不能动手。

前田犬千代觉得很憋闷,很伤身。

佐佐成政笑了笑道:

“听说少主也是尾张国内有名的倾奇者,既然这样的话,难道不能接受一个同样是倾奇者的家臣吗?”

场上的气氛因为这一句玩笑话而有所缓和,织田信长冷哼一声,算是默认了成政的这句话,方才成政直视归蝶的无礼之举,算是翻过一页。

“在下佐佐成政,比良城城主佐佐盛政之子,参见少主!”

“佐佐成政吗……我信长知道了。”

信长虽然应答,目光却并未从成政身上移开,他觉得自己的观察还不够充分——眼前的猎物着实有趣。

“既是武士之后,难道不懂得武士的规矩吗!”

信长呵斥了一句,一边推测着成政的反应,是惶恐?不屑?紧张地辩白?心平气和地解释?

信长虽是不守礼法的人,却未必能接受不守礼法的家臣。况且在他看来,成政也不过是与犬千代同年出生的十四岁少年,要说藐视沿袭已久的礼法成规,显然还不可能。

“规矩也是人定的,服从规矩就是服从人,倾奇者速来不爱服从他人,为什么还要守着规矩?”

成政再次以倾奇者自居,挑明了是不想规规矩矩的了。

信长的嘴角扯出一抹微笑。

有趣,实在是有趣!

“阿浓,说说对佐佐的看法。”

信长一边思考着成政方才的话,一边命令身后的归蝶评价成政,他又拿起方才放下的筷子,端着饭碗,大口大口地吞咽米饭和鱼片。

“成政公子……器宇轩昂,说起来竟与大人有些相像,不知大人十多岁的时候,可是也如成政这般唐突。”

归蝶不愧是蝮蛇的女儿,很快就冷静下来,不仅和了一手好稀泥,还顺带调侃了一下织田信长。

“嘛……虽一样是天不怕地不怕,可这个家伙却比我更早知道女人的好处啊!”

信长插了一句,又哈哈大笑两声,似乎想起了什么,从腰间的一个布袋子里取出一个皱皱巴巴的纸团,扔到了归蝶的身前。

“阿浓,读读看。”

归蝶缓缓展开纸团,清澈的嗓音如夜莺歌唱般流转而出:

“犬子与佐卫门成政,天资愚钝,武艺平平,唯秉性忠诚,质朴率真,愿为少主效犬马之劳,追随左右。”

“这是天资愚钝的人嘛?这是质朴的人嘛?”信长指着成政道,“阿浓帮我写封信给佐佐盛政,告诉他我很喜欢他儿子,只是他撒了谎,所以今年不给佐佐家赏钱了,今川氏对尾张虎视眈眈,让他好好整顿武备。”

“是。”

归蝶麻利地收拾被信长一扫而光的残羹剩菜,端着小案走开了。

“阿犬,去把恒兴叫来,我有事找他。”

“哈伊!”

前田犬千代领命离去,庭中便只剩下织田信长和成政两人。

“与佐啊,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家臣了。”

“是。”

“撒,就从帮我提鞋开始吧。”

嗯?提鞋?

那不是猴子做的事吗?

“なんですが?(音译:昂达巴嘎,某傲娇始祖元气娘的经典台词)

“快点!恒兴马上就要来了!”

信长掏出腰间的折扇,“啪”地一声打在成政的脸上。

贰章 家督继承 8偷X情

万万没想到,成政作为信长小姓的第一件事,竟然是陪信长一起去看望被囚禁在热田的松平竹千代。

松平竹千代?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成政还反应了一下,不过很快他就想起来了。

松平竹千代、松平元信、松平元康、德川家康,这不都是一个人嘛!

就是日后以“忍者神龟”和“大狸子”的外号出名的德川家康,德川幕府的开创者……外带,寿星、身体好、七十多岁还能造人成功以及最能忍的人。

但是一听说这小屁孩还不到十岁,成政就没多少兴趣了。

要等到德川家康发迹还得至少有个二三十年,自己着什么急,松平家的那条腿比自己的还细,抱不住。

倒不如瞅个空子,去找归蝶?

这个想法一旦萌生之后,就再也克制不住了。

松平竹千代还在院子里玩鸟,也就是这样,他被信长嘲笑为笼中鸟。

成政可管不了那么多,趁着他们俩聊天的时候,自己牵了马就要撤。

“成政!你要干什么!”

前田犬千代很诧异成政的举动,他向来不喜欢成政,马上就横枪拦在成政的身前。

成政眉毛一挑,抬起刀柄把犬千代的长枪拨开。

“我奉少主之命回去拿东西,识相的别拦着我!”

看到成政推出的那半截刀锋上冰冷的锋芒,犬千代不知怎的有些害怕,稍一愣神,就被成政挤开走掉了。

成政心头大呼畅快,策马扬鞭,踩着绿草和晶莹的露水飞一般地回到了那古野城。

直趋内庭。

成政来到阶前,踢掉了草鞋,踏在木质地板上的脚步声传到门内女眷的耳中。

深雪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样的俯身拜倒:

“恭迎少主归来……”

但她身后坐在屋中的归蝶却不由愣住了。

来的人竟然不是织田信长,而是她这七年来朝思暮想的那个。

归蝶不知是高兴还是惊慌,呆坐在原地,任由成政大踏步来到身前。

“在下来向夫人汇报少主的消息。少主他去了加藤图书助那里探望松平家少主,说是天黑之前回来。”

成政并不理会一旁深雪那不可思议的神情,就在归蝶面前仅仅一步之遥的地方坐了下来。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连呼吸都听得到。

归蝶甚至能看清楚佐佐成政唇边的淡淡胡须和额头上的汗珠。

“好久不见了(才怪,明明还不到一天),归蝶。”

两人对视良久之后,终于还是成政先开口。

“我当年曾经说过……”

“嗯。”

成政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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