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啸战国-第2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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樋口兼丰觉得难堪的话题，对于不二神一却是没有什么不适，他轻飘飘地把“人心不稳”的危机道出，片刻之后，斋藤利三的额头上已经蒙了一层冷汗。
“这……这种情况，决不、允许发生！”
斋藤利三一个字一个字地咬了出来。
“听说主公离开之前，留给大人三个锦囊，不知眼下是否到了拆开第二个锦囊的时候了？”
斋藤利三得了提醒不由眼前一亮，伸手摸出锦囊，拆开一看，脸色却是古怪之极。
“去请赤井大人来。”
393巾帼骑士团
当那种又急又轻的脚步声传入耳中，斋藤利三知道赤井辉子已经来了。
“斋藤大人，召我何事？”
“当然是鱼津城的守卫一事。”
斋藤利三虽是如此回答，但脸色极其古怪，不光是他，连向来对幺蛾子见怪不怪的樋口兼丰也是一脸懵逼的样子。
“……究竟何事？”
辉子又一次问了出来，但她马上就注意到了利三、兼丰和不二神一三人中间的锦囊，以及锦囊旁边折起的纸条。
“马萨卡……又是佐佐大人‘锦囊妙计’？”
纵然是不得不承认佐佐成政料事如神，但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辉子还是多少有些恶心感，她快速地展开纸条，一如斋藤利三那般，惊得张大了嘴。
原来佐佐成政留下的第二策，便是命令以赤井辉子为首、组建一支新的骑马队！
就连名字，佐佐成政都替辉子想好了，叫做“巾帼骑士团”。
然而，佐佐成政只是提及组建骑马队、指定了指挥官，但这支骑马队究竟是多大的规模、组建之后执行怎样的作战计划，则全然没有提及。
所谓“妙计”的末尾，只是草草地写上让辉子“见机行事”。
赤井辉子的脸色有些发黑，为佐佐成政的不着调感到无语，但不知为何，心却奇异地萌动起来。
巾帼骑士团、还有骑士团的第一指挥官……这是否意味着，辉子终于能够实现她征战沙场的梦想了？
这又是否意味着……长期困于牢笼、作为人质在佐佐家苟且的她，亦终于有机会脱离“人质”的身份，以一名姬武士的身份展翅翱翔？
几乎只是数息的短暂思考，辉子就已经决定遵照成政的指令办事，她抬头望向斋藤利三，试探地道：
“我若组建巾帼骑士团，那么甲斐她……”
她和成田甲斐本是亲人，因此，也可将成田甲斐视为牵制她赤井辉子的人质，只不过，成田甲斐亦是熟习武艺，若她也能加入骑士团中，对辉子来说该是极大的助力。
斋藤利三老于世故，当然明白赤井辉子吞吞吐吐地要说什么，当下答道：
“成田公主亦无不可，主公离开之前曾说过，赤井大人是值得信赖之人。”
“多谢斋藤大人了！既然如此，我今晚就组织起来，明日平明时分出城。”
辉子郑重地朝着斋藤利三行礼。
一旁的不二神一到现在仍然很是迷惑，忍不住开口道：
“这支骑马队，要多少人手啊？编成之后，如何作战？你刚才说要出城，难道是要去送死吗？”
樋口兼丰轻轻地叹口气道：
“赤井大人所谓出城，并非是去强弓一揆众的主力，而是要突围前往越后求援……赤井大人，我应该没猜错吧？”
“不错，鱼津城的守军虽然堪称精锐，但限制于兵力，根本无法反击。军法有云，柔不可守，我军一味地防守，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佐佐大人赖以勘定越中的最大倚仗，便是春日山城的关东管领殿下，因此，我将带人前往春日山城求援！”
听到辉子的对策，斋藤利三仍是面无表情，樋口兼丰和不二神一却是不约而同地点头，显然在心里认同这一做法。
“那么，就请赤井大人马上去准备吧，樋口大人，请你协助她。”
“哈伊！”
当夜，赤井辉子搜集了城内仅余的近百匹马，从中选取了最健壮的60匹作为骑士团的战马。
骑士团的成员，主要来源于各家豪族、大名的人质，以及越后早击组中骑术较佳的姬武士。辉子甚至考虑过带宇佐美奈美一起去春日山城，但奈美却不得不留下来指挥越后早击组的作战，令辉子颇感遗憾。
次日平明时分，鱼津城的城门悄悄地打开了。
赤井辉子一马当先，骑着茶褐色的名马小云雀，冲向城东的方向。
在她身后，成田甲斐、片仓喜多护翼左右，再之后，乃是连绵不绝的二十七名武士。他们一人双马，可谓奢侈，但若是没有充足的马力可用，他们又怎能穿透连绵不绝的一揆众，杀回越后求援呢？
须臾之间，二百四十个马蹄敲在地面上的震动唤醒了尚在睡梦中的一揆众。
他们匆匆忙忙地奔出营帐和长屋，不分敌友地躲避每一个向他们冲来的行人，慌乱地像是无头的苍蝇。
赤井辉子和麾下的巾帼骑士团，便如一杆锋锐的骑，在一揆众疏松宽阔的营地里刺出一道深深的伤痕。
不出意外地话，巾帼骑士团很快便能凿穿一揆众的营地，然后硬着日出的霞光，以胜利者的姿态扬长而去。
如此阵仗，当然也惊动了一揆众的领军者。
自称是“椎名长胤”的少年比一向宗的僧兵更快地反应过来，在小姓的帮助下穿上了盔甲。
之后，坊官下间禅师赶到，先前安插在营地各处的忍者也过来了。
“鱼津城杀出了一支骑马队，正往越后的方向突围！”
忍着带回来的消息简洁有效，“椎名长胤”满意地点了点头，扭头望向了下间禅师：
“大师，眼下鱼津城已自知低挡不住我军的攻势，因此才派出骑马队向越后方向突围。当此时也，究竟是派出精兵拦截、将他们的胜机彻底断绝，还是……”
长胤欲言又止，但未说完的话，却是大家都知道的了。
长胤所犹豫的，是究竟集合所有的精锐将巾帼骑士团拿下，还是增派攻城的兵力，争取早日破城。
不料下间坊官亦是迟疑，唤来忍者，反复询问着这一支骑马队的细节。
“大师的直属僧兵，有无信心拦下这支骑马队呢？”
椎名长胤开始催了，但他也知道，这种程度的催促，也许并不能起到任何作用。
“不！这支骑马队不用理会！鱼津城本来守卫力量就已经很薄弱，再去掉这这三十名武士，想必会更加羸弱不堪。我们的人，就算是再能打，但缺少战马，也跑不过他们四条腿的，但若是我军攻下了鱼津城，无异于釜底抽薪，这支骑马队纵然能够回到越后，也已经是无源之水，终将断绝！”
“阿伊，哇卡他。”
“传令！全力攻城！”
394使命
在太阳升过了近处的树梢时，赤井辉子一竖，她自己连着身后一共三十骑就在海边的道路上缓缓停了下来。 （ 。 。 m）
按照赤井辉子先前的命令，他们该是顺着这条道路一直往东，前往越后春日山城，向关东管领求援。
此时距离一揆众的距离不过十里，还远远称不上安全，为何首领突然下令停下了？
众人带着疑惑执行了命令，而素来和辉子亲近的成田甲斐已是早早问道：
“姨母，为何不继续行军啊？”
此时，赤井辉子调转马头，面向西方、怔怔地出神。
她在思考一个问题。
既然佐佐成政早就算到有人会以椎名遗族的身份挑起一揆，又让她来组建这一只新的骑马队，她这支骑马队的使命，并非是简单地向越后求援这么简单。
究竟是什么样的行动，需要她集合二三十骑，才能帮佐佐成政完成？
辉子一时间难以想出个究竟来。
见辉子毫无反应，甲斐再次问道：
“姨母？”
辉子这才从思索惊醒，注意到众人皆是一样地心怀疑惑，遂道：
“我们足足有三十骑，不可能全部都前往越后报信。因为，信使只需要一个人就够了！”
表面上看，辉子的话很符合逻辑，但众人思索之下，都是感到后背有些发寒。
只让一个人去越后报信，言下之意是……
且不说此去越后路途遥远，就算是快马加鞭也非得两天不可，若是路上再有拦截，只怕单凭一人之力，根本无法进入春日山城。
而余下的二十九人，若不去越后，便只有回归越中战场一途。
可仅凭他们二十九骑，于战事何益？
一时间，众人踌躇不定，纷纷望向为首的赤井辉子，辉子只是问道：
“可有勇士愿意前往春日山城，将战事报于与管领殿下？”
她在众骑士中扫视一圈，目光所及之处，往日里高傲的武士们都纷纷低下了头，唯有成田甲斐对她瞪着眼，却不说话。辉子心中微有遗憾，但很快释然，朗声道：
“我知道，此去越后，可谓九死一生，比留在越中参战更加危险。诸君大可不必气馁，由我一人前去越后便是！”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忍不住发出惊呼，只见辉子又道：
“我的外甥女成田甲斐，虽然年幼，但在军法上天赋过人，我走之后，诸位可暂且以她为首，前往西越中与佐佐大人——”
“不！你不能去越后！”成田甲斐突兀地打断了她，“你是这一支骑马队的首领，怎可就此撒手不管？”
“不……作为佐佐大人的家臣，守护主君乃是我的使命！”
辉子毫不犹豫地反驳道，速度快得连她自己都有些意外。
原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微笑着送她“小云雀”的男人，已经走进了她的内心。
“错！你身为‘蔷薇骑士团’团长，带领你的属下在这个乱世中活下去，才是你的使命！我们关东人并不是佐佐家的家臣，姨母你不要被佐佐成政那个家伙给骗了！”
成田甲斐的声音颇为高亢，众人听到之后纷纷色变，三三两两地对望起来，用眼神交流着内心的想法。
赤井辉子沉默了。
见姨母如此，成田甲斐不由松了口气，她虽口口声声以关东人自居，实际上对佐佐成政并无恶感，只是为了赤井辉子的安全，不希望她去为佐佐成政命。
但辉子很快就握了握拳头，原本稍有迷茫的双眸变得愈发清明，眼神也随之坚定。
相对于甲斐声调的高亢，辉子反倒平静地说道：
“你所言不错，我的确是上野人，也并非佐佐大人的家臣，我只是一个人质，为了家族而寄身在北陆佐佐家的人质。而且还是那种家督背叛过上杉家、随时可能丢掉性命的人质。在这一点上，我觉得诸位和我并没有什么不同。”
众人纷纷变色。
他们都是出身关东大名、小名的家族，多半是家中一门众或重臣之后，这两年来在北陆的生活虽然优渥，但并不是代表为所欲为了。
最重要的一点，乃是他们身为人质的事实。
“虽然佐佐大人并不怎么限制大家的自由，但人质就是人质，就算是想要出逃，也难以逃过上杉氏在北陆和关东布下的大。关于这一点，我相信大家和我都是一样的看法。”
赤井辉子又道，她的眼神渐渐冰冷下来。
“作为人质的我们，有着悲哀的命运，我并不否认。但是，这并不是说我们作为人质，就被注定了笼中鸟般的一生，再也没有振翅高飞的机会。关东管领上杉辉虎有匡扶天下、重振幕府声威的夙愿，而佐佐大人却有包藏宇宙之志、并吞八荒之心。这些年佐佐内藏助成政的所作所为，诸位想必看在眼里。你我在关东宗家的那几万石领地，说实话并不被佐佐大人放在心上。佐佐成政想要的，是整个日本！”
听到辉子道破佐佐成政的野心，众人都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们中的很多人，也算是见过些市面，但所求也不过一座城池，野心大一些的想着夺嫡继承家督，一国之地已经是他们野心的极限了，可佐佐成政竟然望向篡夺整个日本？
“雄鹰振翅高飞的时候，不会想着去害麻雀的性命，而鸟雀们只要跟随着雄鹰，也必能见识到更广阔的天地！”
“现在，这个机会就摆在诸君的面前。”
赤井辉子眼中的战意渐渐燃起，如燎原之火般，霎时间令她变得光芒逼人。
“我是来自上野由良家的人质，是这一支巾帼骑士团的首领，但我更是佐佐内藏助成政的姬武士！我以赤井之名保证，诸位只要跟我一起行动，在此战之后，我会向佐佐大人申请，免去诸位的人质身份。届时，无论各位是想要返回宗家，还是继续留在越中为佐佐大人效力，我绝不阻拦！”
一旁的成田甲斐先是惊讶，后是不解，到最后隐隐才到辉子的想法后，更是愤怒地大喊道：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那个恶魔！”
一瞬间，赤井辉子感到头皮发麻，一股灵魂的战栗迅速荡漾开来。
虽然甲斐问的很隐晦，辉子却敏锐地捕捉到她真正想问的话。
成田甲斐明明就是在问她，为什么要爱上佐佐成政那个恶魔？
“因为，我是他的姬武士。为他献出心脏，乃是我的使命！”
赤井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