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啸战国-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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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种问题,困扰着佐佐成政,让他常常愁眉不展,唯有在陪伴上杉辉虎的时候,才偶尔露出舒心的笑容。
三个月后,北条城内的上杉姐连走动都有些困难了,终于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天空中飘起樱花的花瓣。
这个时候,不论踏青还是赏樱,都是绝佳的时机。
北条城的女孩子们三三两两地结伴出游,就连一直忙着带孩子的井伊直虎都被佐佐春说动,前往佐佐氏领内的野尻湖畔踏青去了。
成政自然是留在北条城陪伴上杉姐,但今日阿市忽然前来,不论成政怎样婉拒、明拒绝,她也要成政陪着去一趟柏崎港。
而且,不知道这丫头什么时候取得了上杉姐的允可,这下子就算是佐佐成政拒绝也没有用了。
就这样,佐佐成政被阿市拖着,上了去柏崎港的街道。
两人仍是如过去那般共乘一马,阿市歪着头靠在成政的胸膛,一只小手挂上成政的臂膀:
“成政萨玛,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
“诶?”
成政先是惊讶,马上又想到,阿市这丫头也有十几岁了吧,怀春的少女情窦初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你看上哪家的少年了?跟哥说,哥让他嫁过来。”
自古以来,多是女人嫁到男人家去,入赘的只是少数,而此刻倒不是佐佐成政大言炎炎,而是真的准备把阿市喜欢的少年弄到佐佐家来。也许这个过程要花点功夫,但此时成政在上杉家威望、权力见长,这么做也并非难事。
“真的吗?你愿意?”
“那当然,阿市尽管说,我保证把他弄过来。”
阿市黑黑的眸子转了转,狡黠地笑道:
“我看还是算了吧,省得成政萨玛办不到,自己打自己脸。”
“算了?怎么能算……让我猜猜看,难道是庆次郎那个笨蛋?”'未完待续。'
337爱的告白
“诶?前田庆次?”
阿市显然是愣了愣,有些意外成政竟然能扯到庆次的身上。
“庆次这小子,人长得帅,对女孩子又温柔体贴,男子气概也很不错。”
佐佐成政以为自己猜中了阿市的心思,便一只手摸着下巴,开始盘算起庆次的好来。
“庆次这家伙嘛,唯一的缺点就是太杀马特了,有时候搞得也让人很无语。”
“有多杀马特呢,当年成政萨玛在尾张的时候,不也是跟现在的庆次一样?”
阿市似乎对倾奇者的做派并不反感,这无疑给了佐佐成政更强烈的暗示,让成政误以为阿市在闺蜜阿松的影响下,也渐渐爱上了他麾下的第一风流人物。
去年前田庆次在踯躅崎馆的一场猴把戏,让他在甲信二州声名大噪,及至武田信繁将事情的始末告诉上杉家的人之后,前田庆次在越后传扬起来的名声,除了勇猛无畏,更多了个“北陆第一风流”的标签。
正因数月以来前田庆次风头正盛,不然成政也不会以为阿市喜欢的男人是庆次啊。
“果然,你喜欢的人是庆次啊!”
佐佐成政用一种故作夸张的语气大声地道,他这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将阿市逗得咯咯直笑。
听到阿市爽朗的笑声,成政的心里忽地涌起了一分不安。
他发现自己似乎错了。
“不是吗?”
“成政萨玛好像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嘛。”阿市的笑声渐渐缓了下来,“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成政听得一愣。
“没错,我是变了,变得没有耐心,变得自以为是。”
“一开始的时候,成政萨玛和庆次那个家伙很像,风流自在,逍遥快活,只顾着自己,不管别人。我想这就是倾奇者该做的事吧,凡事都顺乎本心,绝不忤逆自己内心的意愿。”
“你说的有理。”
“只是,这样的生活显然不是你想要的,虽然它很美好,但是呢,阿市觉得,倾奇者的身上,总是缺了点东西。”
听到这里,佐佐成政的眼神动了动,心里有了期待。
“那阿市以为,缺了什么东西呢?”
“倾奇者只得一个人的逍遥快活,对这世间的种种苦难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难道不是怯懦之举吗?况且,倾奇者之所以荒诞无稽,置世俗于无物,未尝不是因为他们也无力改变现状,所以只好借着癫狂的奇装异行来逃避现实咯。”
听到这一席话,成政背后忍不住冒出了冷汗。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以阿市十余岁的年纪,竟然能想到这么多。
“成政萨玛,阿市知道你以前也是个倾奇者,但是后来却不再做倾奇者了,这是为什么呢?能否告诉阿市呢?”
成政抬起头来,往事如云般涌上心头。
他想起在尾张的少年时光,想起了与前田庆次、织田信长一起大闹尾张下四郡、声名狼藉的日子。
那个时候,佐佐成政总是以“尾张第一倾奇者”自居,自是犯下不少荒唐的乱行。
孰料,从桶狭间战后,成政重归美浓以来,便再也不曾有过倾奇者的装扮,也再也不曾标榜过自己是什么劳什子的倾奇者。
为何如此?
良久,成政才对怀中的阿市缓缓说道:
“我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想要扭转这个蒙昧黑暗的泥轰。你说的不错,作为倾奇者,最多只是一人的快活舒坦,但世间的黑暗和蝇营狗苟遍地都是,我就算不求天下大同,也绝不能容忍这群人渣纵横泥轰,掌握列国的权柄,享受世人的供奉和赞誉!
“说到底,我并不是出于对世人的爱才这么做,我这样做,是出于对这群人渣的恨!”
听到成政激愤的言辞,阿市亦罕见地收起了笑颜,若有所思地道:
“那么在成政萨玛看来,我哥哥织田信长,就是这种人渣咯。”
成政倒是未曾料到阿市竟会这样发问,但在接触到阿市异常诚恳的目光后,他虽然不愿,还是点了点头。
从某种程度上,他并不想欺骗她。
“那么,成政萨玛的哥哥斋藤义龙,当然也是这种人渣咯?”
“嗯。”
“还有成政萨玛自己,更是这种人渣,对不对?”
“没错。”
“真不巧,阿市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人渣。”
阿市再一次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令人不由自主地意醉情迷,但若是能够仔细倾听的话,成政竟从她的笑声中听到一种凄艳的绝望。
佐佐成政的一颗心沉了下去。
……为什么会这样。
“成政萨玛,你知道我喜欢你的,对不对。”
阿市的大笑亦终于停了下来,她侧坐在马鞍上,歪着头躲在成政的怀中。
“在今日之前,我并不知道。”
“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若想要拔除那些位高权重的人渣,还世间一个朗朗乾坤,必须得先成为那样的人不可,所以你才会变成这样,我知道的。”
成政一方面惊讶于阿市的早慧,一方面却不知如何回应她的心意。
他唯有沉默以对。
“阿市愿意陪成政萨玛一起,就算是化身为丑恶的阿修罗,我也愿意,就算是在不久的将来,要和尾张的兄长大人刀剑相向,阿市也绝对会追随成政萨玛的脚步。”
说着说着,阿市扭过头来,面向着成政双目,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有了晶莹的泪滴。
成政心头更乱,神色一如既往地木然冰冷,泪水却无声地顺着眼角滴下。
男儿有泪不轻弹,就连佐佐成政自己也未想到,今日竟会落泪!
成政落泪,并非是风大迷了眼,而是阿市所言,句句诛心,却句句属实,令他防不胜防。
他又不是铁做的,怎能没有喜怒哀乐,怎能没有忧虑彷徨?
最初的佐佐成政,并无天下之志,但斋藤道三、织田信长,乃至于他的亲生兄长斋藤义龙,一个个逼得他走投无路,令他见惯了权力的丑陋与强大。
若非如此,佐佐成政又怎会定下以关东起步,推平本州六十六国的计划?
若非是想要杀尽世间玩弄权柄、操纵人心的恶棍,佐佐成政自己,又怎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自离开美浓后的无数个夜晚,佐佐成政要么被噩梦惊醒,要么根本就无法入眠,只得坐在墙头、城头,一个人抱着硕大的酒葫芦自斟自饮。
他曾把这些担忧深埋在心底,就算是归蝶,成政也不愿尽数吐露心声,他本以为这些事不会有人发觉。
但有谁能想到,成政的忧虑被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看的清清楚楚?
“只不过,成政萨玛,不要再像过去那样害怕了。不要再晚上不睡觉,一个人坐在天守最顶端喝酒了,不要再恐惧,就算这条路通往地狱,阿市也一定陪你走到最后。
“不要再害怕坠落深渊了,成政萨玛,有阿市陪着你。”
她像是哄孩子一样,小心翼翼地对着佐佐成政轻声细语,最后甚至伸出小手捧住成政略显风霜的脸颊,轻轻拭去他眼角的泪水。
成政只记得阿市的小脸缓缓地凑了上来,然后是她丰润的双唇……
338难产
当阿市的小舌头笨拙地撬开佐佐成政的牙关时,成政猛然清醒过来。
“不要!”
他条件反射搬地推开了身前这副柔软的身躯,阿市显然是始料未及,惊叫着一声摔下马去。
稍后,佐佐成政才发现自己将阿市给推了下去,心中顿生愧疚,连忙跨下马儿将阿市又搀扶起来。
“方才的事,我很抱歉!”
成政的话看似是在说推阿市下马,但聪慧的她却从中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阿市没由来地心里一沉,连忙抱住成政的手臂哀求道:
“成政萨玛难道不喜欢阿市吗?阿市哪里做得不好了?”
少女的软语相求让成政险些又放开了心防,但一刹那的动摇后,佐佐成政又恢复了冰冷木然的神色。
“我不喜欢你,你走吧。”
阿市小脸一白,显然是受了不小的打击,看到她泫然欲泣的神色,佐佐成政的内心也是颇为纠结。
他又怎会不喜欢阿市呢?
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总是很招男人喜欢的。
更何况阿市在过去的数年间在暗处一直默默地注视着他,不知不觉间就成为了成政的知己。
有了这样一层的关系,佐佐成政就算未对阿市动了念头,也不应如此冰冷。
可问题就在于,成政竟已心动!
方才阿市吻过来的时候,似乎唤醒了佐佐成政深埋已久的回忆,让佐佐成政有一阵莫名的心悸。
从那时起,成政就知道,这辈子只怕是忘不掉阿市这个小丫头了。
可既然成政也喜欢阿市,两人岂不是两情相悦,正好一拍即合?
成政为何要冷着脸拒绝她?
“不!你在骗我!”阿市的眼中重新有了希望,她盯着佐佐成政回避的眼神,极有把握得道,“你明明就是在骗我!为了不让我爱上你,所以才这样拒绝吗?你以为说出这样伤人的话来,我就会放弃了吗?”
佐佐成政内心震颤不已,他也是未曾料到,阿市竟然这么快就识破了他的伪装。
见佐佐成政似有意动,阿市连忙跟进,拽着成政的胳膊道:
“是骗我的吧,成政萨玛一定不会讨厌我的,你刚才的那副摸样,让我冷得打了个寒战。快告诉阿市你的心意吧,成政萨玛。”
阿市似乎是在哀求着他,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般地说服自己。看来她虽然一口咬定成政在撒谎,心里却并无多少把握。
觉察到这一点后,佐佐成政的心里莫名地一松,然后就用带着厌弃的眼神往阿市身上扫了扫,鄙夷地回了一句:
“我讨厌你,只因为你是织田信长的妹妹。你们两人的小心机和这种令人作呕的惺惺作态,真是令人恶心!”
听到这样的话,阿市本是满怀期待的神色顿时凝固在脸上,佐佐成政甚至夸张的撇了撇嘴,往阿市的身前啐了一口:
“别再缠着我,我对你根本就没有一丁点的动心,你只是我手中用来威胁织田信长的人质而已!人质就是人质,虽然我恨不得把你扔进直江津的女支院让一千个流浪汉把你睡上一遍!但因为你是我手中可以利用的筹码,我只能好吃好喝地供养你这头人猪!
“听着了,别再来烦我!”
成政说完便重新跨上战马,猛地调转马头,往来时的方向过去。
对于愣住原地,早已泪流不止的阿市,成政竟是连看都没看一眼。
马儿异常神骏,成政若是有心加速,大可以一起绝尘而去,但佐佐成政却始终控制着马儿的速度,不紧不慢地渐渐远离,一直到这一人一马从阿市的视野中消失,成政都未再回头看上一眼。
在意识到佐佐成政可能真的不会再回头之后,阿市也终于撑不下去,蹲在路边哇哇大哭起来。
两人先后回到北条城中,对城外发生的冲突似有默契般地缄口不言,上杉姐虽然有些疑惑,但很快便将它抛在脑后,安心地享受着与情郎耳鬓厮磨的短暂时光。
至当年的五月末,上杉姐临盆在即,北条城内内外外也跟着忙碌起来。
虽然这已经不是第一个孩子,但佐佐成政反而比上杉姐更加紧张,基于关心则乱的原则,成政的妾室们眼睁睁地看着佐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