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啸战国-第1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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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蝶:幼驯染,主角的最爱,御姐;
上杉姐:呆萌、吃货、守财奴、越后母老虎、气质百变,主角很爱;
女配系列:
井伊直虎:为报父仇,待在佐佐成政身边,后来与成政坠入爱河,生子井伊直政;
片仓喜多:跟哥哥一起来到上杉家做人质,极富胆略;
赤井辉子:为保护幼子和丈夫的家名延续、作为人质在佐佐家服侍成政;
成田甲斐:与井伊直虎意气相投的姬武士;
真田初音:真田昌幸的姐姐,人设参考天地人;
深雪:本为越后派往美浓的间谍,跟随归蝶来到尾张,后来爱上成政,成为佐佐成政最信赖的女忍者;
果心:印度某国流亡王子的女儿,身材高大、波涛汹涌、精通幻术;
望月千代女:童颜素破;
331倾奇者之舞
“太远了……还不够近……”
前田庆次的眼睛闪了一闪,心中默默地盘算着接近义信的方法。
早在两日前,武田信繁的家臣河源传兵卫就隐晦地向庆次传达了今天的事,庆次并未答允,亦未曾拒绝,只因他知道,如今人为刀俎,他为鱼肉,若是他轻率地拒绝,只怕顷刻间便会遭来杀身之祸。
虽然无法拒绝,但庆次也绝不想自己成为甲斐人取笑的对象,绝不想自己像猴子一样被这群甲斐人围观嘲笑。
更何况,以倾奇者而闻名立世的他,向来遵从自己内心行事,又怎会迫于大名的威权而曲意逢迎?
他把自己关在那个小院子里,像是南蛮的钟表一样绕着院子中的那颗榆树转圈,不知道过了多久,庆次的眼睛突然定住了,脚步也自然而然地停了下来,一个唐突的念头浮现在他的心中。
“只有一杀了之了。”
要杀的对象当然是武田家的家督义信,如此一来,便能将对方羞辱自己的恩怨清算,自己身为倾奇者的意气亦足以贯彻下去,纵然因此而死,也绝不算忤逆自己的内心。
这可真是不同寻常的想法,然而对于庆次来说想到这一步却是极其自然的归纳。
要贯彻自己身为倾奇者的意气,就只有这么做了。
“好,杀吧。”
一刹那所有的烦恼都云开雾散,心也其妙地萌动不已,和煦的微风仿佛要令心更加骚动一般地吹拂过来。
于是,庆次才能毫不愠怒地穿上奇装异服,在踯躅崎馆的本丸大广间内向武田义信和甲斐的领主们献媚丢丑。
只不过,踯躅崎馆的本丸虽然并未修筑高大宽阔的天守,但这个用来召开评定会议的大广间也颇为宽敞,平常时候,这个地方可容超过百人的评定会议,庆次所在的位置,即是是尽力一跳也够不着义信的衣角。
义信斜后方的侍卫们见势不妙,必然会一拥而上挡在面前吧,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位武勇过人、堪比柿崎景家的武田家猛虎——武田信繁在侧,在信繁的虎视眈眈之下,庆次想要冲破重围将义信击杀,可谓是难如登天。
——那么只有出奇制胜了。
想到此处,庆次站起身来,英俊的脸庞上有了和煦的笑容:
“在下略备陋艺,不成敬意。”
“艺?”
武田义信的脸上浮现出意外的神情。
虽说前田庆次是倾奇者,但好歹也是一介武士,更是闻名北陆、关东的佐佐家第一猛将,没想到这样的男子居然还有才艺在身?
眼见着庆次打开白纸扇舒展起手足来,众人都以为他是要表演舞蹈,然而却大错特错了。
只见庆次挫下身来耷拉下手臂,开始模仿猴子的动作,并且还一人分饰耍猴子和猴子两个角色,相当滑稽。
领主们一个个面面相觑,无人发笑。
这猴把戏的演技越是逼真,越是让他们感到愤怒。
甲斐地处群山之中,又有水患,可谓是相当贫穷,故而甲斐人,也常常被旁边信浓、骏河的人讥笑为山猴子。
数年之前,武田晴信参与善得寺会盟的时候,更曾经被今川义元当面讥笑,此时后来传回甲斐,被甲斐人视为耻辱。
此刻,胆大妄为的庆次,竟然当众模仿起耍猴儿的做派,这不是在嘲笑甲斐人是山猴子嘛!若是引申一步,说成是嘲笑武田义信、武田晴信父子,也无不可。
“八嘎!”
早有家臣起身对庆次大声呵斥,站出来的这个人穿着一身华美的服饰留着髭须的脸庞颇富威严。
他正是武田晴信的异母弟弟,也即武田氏当代家督义信的叔叔一条信龙。信龙与他的异母兄长武田信繁一样身材高大,英武过人,此刻高高地站起身来呵斥堂中的庆次,胆小的人只觉得如雷贯耳,角落里的弥七郎迫于一条信龙的威势,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庆次对于一条信龙的呵斥恍若未闻,仍旧卖力地表演猴戏,仿佛真的是戏耍猿乐的伶人一般。
可是,偏偏是这种镇定如常,让一条信龙感到异常愤怒。
“不用紧张。”
一只大手覆在了一条信龙的肩膀上,这只手沉稳有力,来自信龙的兄长武田信繁。
“不要被他轻易激怒,坐下吧。”
信繁的声音低沉有力,却有着令人不容拒绝的威严,一条信龙很快就回过神来,面有尴尬地坐回原先的位置。
见家中文武第一的武田信繁表态,家臣们虽然心怀愤懑,却也只能隐忍不发。
反观高座上的武田义信,此时正抱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庆次的表演若是不戴有色眼镜来看的话,确实非常滑稽,看的捧腹大笑也是人之常情。
然而抱着肚子笑的同时,义信的思绪集中在一个问题上。
“他为何要故意激怒我呢?”
武田义信虽非倾奇者一个,但自幼受今川义元的影响颇深,浸于风雅之道也有一段时间了,因此,理解一个倾奇者的倾奇之心,并不困难。
义信知道,一国领主乃至大名的地位,对一个倾奇者来说本是不足一提,他甚至早就做好了前田庆次拒绝与会的准备,因为这样的一次与会,对于前田庆次来说本就是一次羞辱。
可庆次既然来了,想必是心中还有颇多牵挂,才不忍就此赴死。
若是这个猜想成立,前田庆次便该曲意逢迎自己才对,为何要可以激怒他呢?
义信自己并不讨厌庆次的倾奇之风,因此就算是庆次偏着脑袋,只用发髻对着他行礼,义信也能够宽宏大量地不予追究。但现在他耍猴戏来嘲笑武田氏,未免就太过分些了吧。
看麾下领主们的神色表情,义信明白庆次已然动了众怒,领主们之所以隐忍不发,一方面是迫于叔父信繁的魏延,另一方面也是在等待自己怒气爆发的那一刻。
为了不让领主们得逞,武田义信故意装作捧腹大笑的样子,但是假装毕竟也有个限度,一直放任庆次这般愚弄自己合甲斐人的话,可是会关系到整个甲斐武士的脸面。
若是要挽回面子,只有在此从小姓手中取出太刀,上前亲手将庆次的头颅斩下。
可是,为何呢,为何前田庆次急于一死?
难道是他不甘受辱?可既然这样,他为何不在来之前切腹?
正在这时,武田义信的眼光偶然之间与庆次正巧一对,义信不禁身形一震。
“这看到的是……”
332为人者的意气
杀气。
不容置疑的杀气。
武田义信竟从前田庆次的眼眸中,觉察到那股杀气,原来此人并不是为求死而来,而是为杀我而来。
若是能在今日以俘虏的身份将自己击杀,纵然因此而死,也能够贯彻前田庆次的倾奇者意气和身为武士的尊严。
义信一瞬间明白过来,庆次之所以要激怒他,原来是想要趁着他亲自上前的功夫……一跃袭来!
义信重新打量起庆次,终于注意到他的身形犹如猛虎一般地强健有力,虽然早已知道庆次并未携带任何兵刃,但但是那双醋钵儿大的拳头,便已胜过自己麾下将领们赖以传家的名刀名剑。
义信也自诩是勇武过人之士,但不知为何,想到要与前田庆次这样的勇士交手,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且慢。”
义信举手叫停,庆次的动作进行到一半,就这样停在半空之中。
“败露了。”
庆次心中已然有所警醒,纵是被搜查全身,也绝不会从他的身上发现武器,但自己本就囹圄之身,一旦被义信觉察到杀意,想来武田义信也不惮杀死一个俘虏吧!
“且先坐!”
武田义信低声喝道,声音里带着几分大名的威严。
庆次的眼光更无踌躇,向义信直扫过去。要飞身而袭的话唯有眼下这个机会了,一旦坐下之后动作便会迟缓。倘若是武田义信上前来的话,自然另当别论,只不过……眼下义信戒心已起,恐怕是不会轻易接近自己了。
“看来是不行了。”
庆次叹了口气,大喇喇地坐了下来。
既然行刺失败,他也就不再烦恼,如今的局势,他就算任人鱼肉,也一定会拼死一搏再被对方斩杀。
武田义信尖锐地盯着他问:
“为何如此!”
以一条信龙为首的诸位领主都以为义信问的是为何要模仿猴把戏,只有武田信繁眼神微动,明白义信所问的,其实是为何决意行刺。
武田信繁虽然早早地看出了庆次的决意,却一言不发,只是坐观等待,不禁令人疑惑。
但作为当事人的武田义信和前田庆次,都无暇顾及身侧还有一人,因此只是把这当成两人之间的秘密对话。
“你问我为什么?甲斐人就是山猴子,事实如此。”
庆次微微抬起了下颌,眼神中满是倨傲。
他这副傲慢的姿态不禁令义信刚压下的怒火再次窜了上来,但义信亦是明白庆次为何这么回答。
本是自己先要羞辱对方,为何就不许对方还手呢?
武田义信这时候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做错了,他想要借着羞辱庆次的机会来重聚甲斐国人的士气,这个做法或许本就是错的!
此时,义信已有心放过庆次,但若是这样直接让他退下,自己和甲斐人的脸面又挂不住了。
“再好好想想!”
义信用略显急促的声音催促着,眼神也不再那样尖锐。他此刻想的却是,只要前田庆次随便诌扯一个还说得过去的理由,他便可放过对方。
坐在厅中的庆次虽然对武田义信的想法未能全然领会,但也惊讶地发现义信身上已再无杀气,他想了又想,终于开口道:
“若一定要说,大概便是意气二字吧。”
“意气?”
武田义信眨了眨眼睛,似懂非懂。
“汝是说,倾奇者的意气么?”
“为人者之意气。”
庆次的反驳刻不容缓。
大名也好,俘虏也好,都是相同的人,为博一乐将别人呼来喝去而曝于大庭广众之下的举动,可谓是典型暴发户的做法,甚不得体。而被当众羞辱的人,只有通过行刺一事,才能有力地证明对方也不过是个凡人而已,这同时也是对对方的痛烈反击。
义信这才真正理解了庆次话中的意思,伴随而来的是一股战栗。
这个男人是野兽,属于那种绝对无法饲养的自然野兽,这头可怕的野兽,令此时仍旧颇显稚嫩的武田义信饱尝了恐怖的滋味。
“此人绝不能留!”
下一个瞬间,武田义信条件反射般地想到——这种条件反射是对恐怖最自然的反应。
但武田义信亦是颇有野心,绝不甘走上父亲老路的青年武士,既然是热血冲动的年青人,当然也会对前田庆次的意气惺惺相惜。
更重要的是,武田义信绝不想听受这一群老臣的摆布。
——底下的领主们一同屏息而视,无不期待着义信速速处决庆次。
武田义信皱了皱眉,自然是不愿就此将庆次斩杀的,但若是家臣门众口一词,他也极难调和。这时,他求助般地望向了一门众首席的武田信繁,两人眼神交会,信繁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得到叔父的肯定后,武田义信回复了镇定,再次向庆次问道:
“汝果真甘愿贯彻此等意气么?”
“确乎不得不如此。”
庆次之意,这并非是一时之气,对自己而言乃是极为自然的做法。
“汝以为果真能始终如一?”
“在下尚也不得而知。”
说罢,庆次的脸上露出了恰似难为情一般的微笑。
好久没有见到如此具有男儿气概的精彩微笑了!武田义信似乎从前田庆次的身上,看到了理想中的自己。
若是能如他这般遨游于世,该是多么精彩的一生!
可人们总是耽于世俗,武田义信更不能例外,在这个时候,义信对前田庆次突然有了深深的嫉妒。
“好一个倾奇之人!”义信大声说道,“辛苦你了!”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你可以退下了。
两侧的领主们对这意料之外的事态发展茫然若失,义信对庆次的宽大处置,令他们不明就里。
南信浓木曾谷的领主木曾信雅站了出来——他本是信繁的次子,在武田家从斋藤氏手中取得木曾谷时入继木曾家,成了木曾氏的家督。
信雅亦是年轻气盛之辈,加上他出身甲斐,自然对庆次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