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袁家庶子-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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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车的民夫中箭倒地,一匹匹骏马,也在箭雨中惨嘶着倒下。
藏在马匹身后,袁军躲过迎面飞来的箭矢,却避不开背后射来的羽箭。
小路上人仰马翻、惨嚎悲鸣,无力回击更无处可逃的袁军和民夫,成了曹军活生生的箭靶子!
“冲上山去!”眼看一个个将士倒在身边,蒋奇把心一横,率先冲向山坡。
刚一纵身,背后飞来的一支羽箭就射穿了他的腰窝。
剧痛中,他身躯一震,迎面飞来的一支箭矢刺穿铠甲扎入他的右胸。
数十名随他发起冲锋的袁军,才跑出数步,就被交错的羽箭射翻在地。
箭雨渐渐稀疏。
到处都是身上插着箭矢的袁军和民夫尸身。
马匹倒地、粮草歪斜,场面一片宁静,只有受伤的骏马不时挣扎着发出一两声沉重的喘息。
前胸与后腰各插着一支羽箭,长枪拄地,蒋奇艰难的爬了起来。
堆积如山的尸体前,他拄枪挺立,怒目瞪着迎面走来的臧霸。
成群的曹军从他身旁跑过。
没人动他分毫,他也没看任何跑过的曹军。
火焰在身后燃起,曹军点着了粮车。
蒋奇并未回头。
粮草已失,他无力逆转已经发生的一切!
唯一能做的,只有拼尽全力击杀臧霸……
臧霸越来越近,蒋奇拼尽全力,右腿猛力蹬地,持枪冲了上去。
没有呐喊,没有暴喝,只是沉默的一击……
长枪直指臧霸咽喉,蒋奇视线却已一片迷离!
这一枪,将是他人生中最后的一击!
侧身避开长枪,臧霸长剑一挺,戳进蒋奇腹部,以肩膀抗住他前冲的势头。
肩头顶着臧霸,蒋奇嘴角竟勾起一抹怪异的笑容,软软倒了下去。
倒下之时,他那只染满鲜血的右手,还死死扣着臧霸肩头铠甲的甲片。
粮草焚烧火焰蹿腾,一道道青烟袅袅腾空。
“可惜了这些粮草,若能带回去……”一个曹军校尉嘀咕道。
“不该取的,宁毁不取。”臧霸说道:“程公尚在守城,我等须尽快赶回!”
齐地,城外。
袁谭驻马帅旗下,望着近在咫尺的城墙。
一骑快马自阵后奔来,到了袁谭身侧,骑士翻身下马抱拳说道:“启禀长公子!曹军突袭我军粮草,蒋奇将军力战而死!”
袁谭一愣,连忙问道:“粮草如何?”
“尽遭焚毁!”
粮草被焚,袁谭身旁诸将纷纷看向他。
“长公子……”辛评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袁谭止住。
“传令下去,即刻攻城!”脸色铁青,袁谭下达了攻城的命令。
“断然不可!”辛评连忙说道:“敌军劫了粮草,我军应当先行撤离,日后再做谋图!”
“有何不可?”袁谭瞪了他一眼:“敌军分兵劫取我军粮草,城内守军空虚,此时不攻更待何时?”
辛评还想再说什么,袁谭已是说道:“辛公无须阻挠,某意已决,即刻攻城!”
攻城命令下达,鼓手赤着膀子跳上擂鼓台,挥舞鼓槌,使足全力锤击战鼓。
袁军重步兵列阵上前。
随着整齐划一的举盾声,重步兵纷纷将大盾挡在身前,一支支长槊指向城墙。
云梯、攻城锤随即推上,摆列于盾阵之前。
弓箭手抽出箭矢搭上弓弦,飞跑进盾阵之中。
战鼓轰鸣、号角声声,袁军即将向城墙发起第一波进攻!
距城池尚有十数里的袁旭,隐约听见战鼓与号角声,向太史恭等人喊道:“加速行进!”
十数匹骏马扬蹄飞驰,卷起一片烟尘!
第205章 让臧霸也吃点苦头
“放箭!放箭!”城头上,曹军校尉高声喊叫。
提剑向几个抬石头的曹军一指,他又喊道:“扔石头,砸死他们!”
弓箭手张开弓弦,向潮水般涌来的袁军射出一支支羽箭。
曹军重步兵抬起巨石,奋力扔出城头!
箭矢飞落,冲锋的袁军持盾遮挡,还是有不少人中箭倒下。
巨石翻滚,带着千钧重力滚落城下。
聚集在城墙脚下的袁军纷纷闪躲,来不及躲避的,当场被砸成肉泥。
冲锋的袁军弓箭手,每跑几步就抽出箭矢射向城头。
城上城下箭矢往来交错,几乎每一刻都有人中箭倒地。
重步兵护着云梯、攻城锤,呐喊着涌向城墙。
一架架云梯搭上城头。
袁军将士攀援云梯,往城墙上爬去。
守城曹军则用粗壮的圆木顶着云梯,将它们向外推去。
被推开的云梯先是竖起,接着往后倒下。
梯子上的袁军像下饺子般掉落。
袁军发射的箭矢飞上城头,不时会有几个曹军被羽箭射中。
他们才倒下,立刻就有人填补空缺,继续向袁军发射箭矢。
雨点般的箭矢裹着劲风从头顶飞过,程昱浑然不惧,指挥将士四处布防。
“程公,箭矢无眼,请速下城墙回避!”一个校尉跑到他身旁,高声提醒。
“将士奋死拼杀,某为主将如何可撤?”
一支羽箭飞上城头,校尉太阳穴被射个正着。
血花飚溅,箭矢贯穿颅骨,他一头撂倒在地。
看了一眼校尉尸身,程昱喊道:“将士们!守住城头!”
附近曹军发了声喊,落向袁军的箭矢、石块更加密集。
袁军帅旗下。
袁谭面无表情观望战况。
“长公子!”战场上跑回一个浑身是血的校尉,到他身前半跪在地说道:“我军奋力攻城,将士死伤无数。城防坚固,一时难以得破!”
校尉禀报的同时,城门外传来一声轰响。
快到城门口的攻城锤,接连被城头落下的巨石砸中,散落成一摊木片。
“加派人手,继续攻城!”眼看攻城锤被砸毁,袁谭抽出长剑喊道:“攻城锤,再上!”
一声令下,袁军阵列中又推出两台攻城锤。
数十名袁军推着攻城锤逼向城门。
前方战事如火如荼,袁军后阵来了十数骑快马。
几名袁军正要上前查问,见当先一人是五公子袁旭,拦也没拦就纷纷让开。
“长兄!”冲向中军,袁旭高声呼喊。
袁谭扭头看了过来。
见是袁旭带着十数骑奔来,他顿时喜形于色。
“长兄!”到了近前袁旭并没下马,拱手问道:“战事如何?”
“城防坚固难以击破!”袁谭说道:“臧霸领军两千进入青州,分拨一支兵马劫夺我军粮草,守城曹军必定不多!”
“劫夺粮草?”袁旭一愣:“可有成功?”
“粮草尽数被烧……”
“既是粮草被烧,因何还要攻城?”
“城防空虚,因何不攻?”
“军中将士随身口粮可食几日?”
“三日!”
“请长兄尽速下令撤军!”
“因何?”袁谭脸色顿时不好。
袁旭来此,他看到了破城的希望。
寿光一战击破臧霸,袁旭已被他当成决胜的关键。
本以为他来到齐地可助大军破城,没想到才说几句就提议撤军。
“我军只有云梯、攻城锤,且攻城锤建造仓促,承受不住巨石撞击。”袁旭说道:“如此攻打下去,伤亡必定惨重。”
“可是敌军城防……”
“兵法有云,五倍于敌便可强攻,然而我军人数虽众,却苦于准备不足,着实不宜攻城!”
袁谭脸色已是铁青。
粮草被劫,若不攻破齐地,三军士气必定低落。
他还在迟疑,袁旭说道:“敌军劫粮之后必将赶回,想必已是离此不远。”
“显歆何意?”袁谭眼睛一亮。
“他们定是静待战机,待我军攻城疲惫再一举杀来,即便不能全歼,也可将我军击溃!”
袁谭顿时一惊!
粮草被烧,他只想着攻破城池,却没想到曹军还可能从背后杀来。
“长兄下令撤军,某有一计,可要臧霸吃些苦头,以壮三军士气。待到筹措了粮草,再夺齐地不迟!”
袁谭想了想,才向卫士喊道:“鸣金收兵!”
卫士应了一声,传达命令去了。
阵阵鸣金传入耳中,攻城的袁军纷纷后撤。
看向后撤的袁军将士,袁谭问道:“显歆何计可破臧霸?”
“程昱身在城中,全歼臧霸断无可能。”袁旭说道:“只是要他们吃些苦头。”
袁谭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长兄领军夜间后撤,某率三千将士留于军营。待到白昼,自会令百余将士时常更换衣甲于营内巡视。除此之外,还将遣人打造攻城器械。”
“这是因何?”
“大军后撤,虽是尽量隐匿行迹。万余将士,又如何避开敌军耳目?”
袁谭满头雾水,没明白袁旭究竟有什么打算。
“敌军既有察觉,某在营中大肆作为,便是欲盖弥彰。臧霸不敢招惹大军,又怎肯放过营中疑兵?”
“显歆是要引臧霸来攻?”
“正是!”袁旭说道:“待臧霸来此,三千将士尽出。无须将之生擒,此战便可使得曹军再无伐城之力。旬月之后,我军筹措齐备粮草,还怕不得齐地?”
“可要某回兵来援?”
“无须!”袁旭说道:“长兄只管领军离去,某自会赶上!”
“既是如此,显歆万事小心!”
“长兄放心!”
袁军后撤,城上的曹军松了口气。
许多曹军背靠城垛瘫坐。
一场厮杀,耗费了他们不少力气。
“袁军来了!”慌张的喊声惊动了城头的曹军。
众人纷纷起身向城外望去,弓箭手更是拉弓上弦做好战斗准备。
看清靠上来的袁军,曹军将士大多松了口气。
袁军只有不足百人,他们挥舞着雪白的丝绢走向城墙脚下。
“大呼小叫!敌军只是收尸!”一个老兵朝发喊的小兵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
小兵揉了揉被打疼的后脑,满脸委屈。
望着城外,程昱脸色一片凝重。
第206章 安静的反常
入夜,袁谭率军悄悄启程。
人衔枚马裹蹄,袁军像是真的要掩人耳目悄然离去。
望着袁军阵营,程昱总觉着哪里不对。
兵临城下,袁军发起一次猛攻就再没任何动作。
城外尸体已经清理干净,晚风中还夹带着一丝血腥气。
程昱却感受不到丝毫战斗将临的凝重。
袁军撤了?
可城外一片宁静,袁军军营甚至还点燃着篝火,根本没有撤退的迹象……
他们究竟在搞什么?
与程昱同样心生疑惑的,还有已经率军来到城池附近的臧霸。
依照程昱的计策,他须等到袁军疲惫再从背后发起突袭。
袁军却只发起一次攻城就再没了动静!
反常!太反常了!
臧霸正琢磨着袁军究竟要做什么,一骑快马来到近前。
骑士翻身跳落,飞跑到他面前行礼说道:“启禀将军,袁军正在后撤。”
“后撤?”臧霸猛然站起:“怎的半点声息也无?”
“人衔枚马裹蹄,前军后军交替撤离,毫无破绽可钻!”
“城外如何?”
“袁军后撤,并未拆除军营。不知为何,营内点有篝火,像是还有兵士巡防!”
“再探!”臧霸心中狐疑更盛。
袁谭率军离去,城外军营一片宁静。
战旗在夜风中猎猎翻飞,一团团篝火上下跳蹿,火苗映红了附近的营帐。
帅帐中。
袁旭坐在铜炉前,炉上架着一只陶罐。
陶罐里的水沸腾着,帐内弥漫着浓郁的茶香。
立于一旁,太史恭问道:“公子,臧霸若是不来……”
“子孝,坐下饮茶。”袁旭在桌上摆了两只茶盏。
身为随从,太史恭不敢就坐。
“只有你我,无须顾忌!坐下说话!”
太史恭侧身在袁旭对面坐了。
袁旭正要去提陶罐,太史恭连忙接了过去。
“某为公子斟茶。”
微微一笑,袁旭并未阻挠。
太史恭斟了茶,袁旭说道:“子孝可先品一口。”
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太史恭说道:“香味浓郁,只是比泡出来的……”
“子孝在家中也时常饮茶?”
“并非时常。舍弟于江东行事,江淮之人多有饮茶之风,前两次返乡,他倒是带了些。”
“比泡出来的如何?”
“多了几分……”
“子孝是否想说多了几分苦,却并无涩感?”
“正是!”
“茶分多钟。”袁旭说道:“有绿茶,有红茶,还有黑茶……甚至还有绿茶的变种,名为白茶!”
“眼见就要打仗,公子却有心品茶,果真气定神闲,必是成竹在胸!”
“成竹在胸那是自然,气定神闲倒也未必。”袁旭说道:“当初某与张郃将军品茶论战,乃是冲泡之法。彼时敌手为张燕将军,他要的不过是一条活路而已,虽不可一战而定,却无须穷追猛打。那一战犹如冲泡红茶,虽可多道,却是点到即可!”
“至于臧霸,他则不同。”袁旭亲手给太史恭斟满茶水。
太史恭连忙双手虚扶,神色很是惶恐。
“臧霸效忠曹操,与我袁家争斗不死不休!好比黑茶,只是冲泡滋味难出。”袁旭说道:“须以铜炉烹煮,将其煮烂、煮化,方可闻其香而品其味!”
张郃领军多年,虽是武人,却也通些文墨。
与他品茶论战,当然是一点就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