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辛-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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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指什么礼物啊？短信？”
朱蓝玉“咳咳”了几声，“你们俩怎么神神秘秘啊！今天是家庭聚会，不可另议私事。”
朱蓝玉用说不出的眼神盯着吴峻，似乎在乞求。吴峻也猜到了大概，“哦，我快递了一本书给你，可能太远了，寄丢了。”
辛晴感觉到不是那么简单，又不说不清哪里不对。反正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什么书啊？我自己买不就好了呀！我以为你千里迢迢给我寄个阿凡提呢！”
吴峻开怀大笑。好久都没这么舒畅了，以前在Z市也是这样，辛晴一个笑容他就能高兴很久，多困难的任务，多大的压力他都越战越勇。只要她开心就好。
朱蓝玉问吴峻，“你什么时候走啊？今晚能和我们一起看月亮吗？部队里发的月饼可好吃了，有你最爱的鸡蛋馅儿的。”
“正有此意。”
晚上大院里聚集了很多了，辛晴他们搬了三张小凳子抢了一个好视角赏月。朱蓝玉望着渐满的圆月，诗意盎然，“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你们说嫦娥想念后羿了怎么办？”
辛晴想了想，“从太上老君那里偷一颗药，跑下去给后羿。”
“你这是什么逻辑？”吴峻觉得辛晴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她把玉兔放下去传话给后羿不就行了吗。”
“那要是，玉兔爱上了后羿，不想做红娘，不愿重返月宫了呢？”朱蓝玉认真的问。
没人告诉她答案。嫦娥没法和后羿厮守，玉兔更与多情人间无缘。
辛晴注意到吴峻一直在看表，“你还有公务在身？”
吴峻说，“有个小聚会，我得去一下。不急的。”
两人一听，也不挽留了，朱蓝玉起来收凳子，“赶紧走吧，吴团长谋的可是民生大计。儿女情长什么的最减志向了。”
吴峻拎起外套，“真得走了。我的电话号码不变，你们尽管骚扰。”
当时明月在。
****
三个人占据了宏丽食府里最豪华的包间，那是梁镜淇常年包下的专属。
“八千里云和月，戍边屯垦，兴利捍患。吴团长为国建功立业，有目共睹，实乃佩服。”梁镜淇字正腔圆，恭维地恰好到处。
吴峻悠闲地一笑，“梁主任过奖了，三十功名皆尘土。人人都说江南好，地荒人蛮总不及锦心绣口。”
“哪里哪里，我们居安就难以求进，视野不开阔了，人脉也不济了。”梁镜淇一副谦逊的摸样，两个人一唱一和。
一位顶头上司，一位支边模范，编号89757部队队长后背直冒汗。他又拿起了茶壶倒茶喝，滴了几滴，没水了！整壶茶几乎都让他喝掉了，他这颗小心脏还是没感到温暖。
“梁主任，吴团长，你们先聊，我出去催催服务员上菜。”
王队长走出包间，空气还是自然的好。他拿出上衣口袋里的白手帕，擦了擦耳根后的汗，为了环保，包间内空调开得不够低。本来以为见要大官人得正装接待，结果一见两人都身着休闲装，王队可是把只有开大会才穿的制服烫了又烫，才整整齐齐地穿来啊。格格不入也就算了，两人的气场，明明比迫击炮还有杀伤力。他正思忖着进去该如何缓和一下气氛，一转头，又看到了一位大官人。
王队当了18年的兵，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这么多VIP。王队看到陈是问送市委书记出门，回过头又走进来，离他的方向越来越近了。
“陈师长，您也来这边谈事情啊。梁主任还在里面呢。”
“嗯。”然后陈是问就越过王队直接进了包间，转身关门的时候说了句，“王队好勤勉，中秋也不与妻儿相聚，回头我得让梁主任嘉奖你。”
王队的军装裤都粘在大腿上了，“哪里哪里。”说完解开上衣扣子大喘着气小跑着出了宏丽。
陈是问向梁镜淇点了点头拉开一把椅子坐下来了。“不知吴团长远来，实在失礼了。”
“陈师长客气了。中秋佳节，无非思亲念友，此行见见故人，以解相见恨远之苦。”吴峻开始觉得空调开得不够，不由的松了松领口。
“噢？看来这位新兵故人非同小可。听说吴团长调去边疆之前已经结束一段了婚姻，不知是什么样的角色值得吴团长直越四级破格探亲。”
“陈师长尚无家室，自然不知见与怀念的妙处。”
“那我和梁主任都得向您请教了。”说着，陈是问眼神往梁镜淇那边瞄了瞄。
隔山斗法。梁镜淇单挑吴峻还有点底气，这要和陈是问合作，恐怕词不达意。
“菜都上来了，吴团长千里奔故人，还没来得及吃饭吧，尝尝地方菜。”
“呵，我刚吃了团圆饭，什么美味都比不上单单相聚。”吴峻懒懒地看着两个人，笑意很浓，一脸满足。
“恭喜吴团长情场战场两得意。”
“多谢。”
梁镜淇吃得差不多了，再不说话日后不知得被陈是问发配到哪里。
“咳，听说塔里木盆地招志愿者，我市这次派了三车兵农，应该很快就会和建设兵团合并了。”梁镜淇坐直了，不经意的提起。
陈是问嘴角浮现一丝笑意，“江南水乡，兵糙民拙，恐怕要劳烦吴团长费心调jiao了。”
“为国效力，心是齐的，上道是迟早的事。”私人恩怨可不能误了百姓福祉。
“吴团长见解果然高深，我辈留意了。”陈是问本来就没打算假公济私，“我这手里还搁了些文件，关于各军区职权结构的改革意见，不知该不该批。”
吴峻没想到陈是问釜底抽薪，他不经过军区政要直接利用职务探望辛晴，确实不敬，可也不至于陈师长动怒牵制他的职权。
“呵，我带带兵种种田还行，这种大谋略我还真不擅长。”吴峻打哈了。
果然有几分大智慧。陈是问不再试探，静观其变。
作者有话要说：吴峻也很帅怎么办？？晴子你不要的男人都砸向某瑞吧！！
某瑞在拼命修文，旁边的男人在打DOTA！！怨恨之！！！
这么勤劳努力的亲妈，你们还不赶快撒花收藏之~~~
☆、渐行渐远（四）
有些感情是秘密，永远都得不到证明。
体能训练之后就是专业技术训练了。辛晴她们是通信兵，训练非常艰苦，背秘密跟背法文一样煎熬。
“排副？”胡佳卉推推朱蓝玉，她忘记一个密码代号了，打算问问朱蓝玉，可是叫了她几声都不答应。
朱蓝玉几日来都魂不守舍的，刚刚又走神了。“什么？”
“算了，问了你也不知道。赶紧背密码吧，我可不想输给她们几组。”
为了激励她们尽快掌握密码，鲁教官把她们分了四个组，每组由组长带领熟悉密码，两天后搞一场野外找点——寻密码大赛，优胜组可以在合理范围内惩罚最差的一组。
朱蓝玉捏了捏太阳穴，清醒了些。“当然不会，我还想看徐畅倒立呢。”
徐畅是班长，争强好胜的姑娘，总与朱蓝玉意见不合。上次她朱蓝玉争论一个编码方法，“我要是错了，就倒立给你们看。”上次没看成，这次得抓住机会。
辛晴很有天赋，记忆力很好。她把自己的规律教给小组成员，很快大家都记牢了。
“晴子，谢谢你！我们这次肯定赢！”朱蓝玉很快忘了烦恼，又和辛晴亲热起来。
晚上，朱蓝玉等到打电话的人少了，拨给吴峻。
“喂，姐夫，我是小玉。”
吴峻这几天一直等着她电话。“嗯，你说吧，我听得清。”
“呃，我有事跟你讲。你先跟我保证，我说完了你不能生气。”
“好。”
“你那天就猜到了吧，”朱蓝玉顿了顿，用了很大的力气才继续说下去，“你送晴子的戒指我藏起来了。”
一字一句都扎在她心上。辛晴生日那晚，吴峻风尘仆仆地赶到上海，在辛晴的楼下等了她一晚，打了几十个电话都是无法接通。后来他把那份凝聚他心意的礼物交给朱蓝玉，让她转交给辛晴。
吴峻叹了一口气，该来的总归要来的。“没事的小玉，都不重要了。你和晴晴好好训练，通信兵很重要的，你们是军队的信息门户。”
朱蓝玉不再隐忍，掩盖了多年的伤口一旦被撕开就血肉模糊。她对着电话大吼，“吴峻，你张口闭口都是晴晴，你怎么从来都不关心我，怎么都不问问表姐！你和表姐在一起那么多年，你有真正爱过她吗？还是你拿着婚姻的幌子自欺欺人！”
吴峻闭上眼，叹了口气，好累啊，这么多年他是他们中间最辛苦的人。
“小玉，够了。我不去追究你的自私，你也别向我要责任。我不会拿婉婷的幸福开玩笑，我能做的都尽力了，我也一直把你照顾的很好。”
朱蓝玉挂了电话，蹲在地上呜呜的哭起来。照顾，多么讽刺。
胡佳卉正路过，看到前面蹲在电话亭边声嘶力竭的人正是朱蓝玉。
“哎，排副你怎么了啊？快起来。”
朱蓝玉已经哭得有些晕厥了，胡佳卉又叫了个人才把她扶到旁边花坛的坐下。
她们就这样坐了两个钟头。漆黑的夜幕里，月亮比十五更明亮。朱蓝玉断断续续的回忆着，把从未袒露的心事说给胡佳卉听。
“我小时候最崇拜的人就是他。那时候写作文，我总是写‘最可爱的人’，我把他的英勇的模样说给所有人听。后来他和我表姐谈恋爱，我就像条尾巴一样粘着他们俩。”
朱蓝玉一说想起那些还时光还是很温暖，“我第一次来月经，是他发现了我裙子后面的血渍。我才六年级，整天人来疯，和男生一起胡闹。他来接我放学，看到我后表情很奇怪，没说什么就打横把我抱起，我被他怀里的气迷昏了头，脑子热热的，感觉周围都是泡沫。”
“那时他还在和表姐谈恋爱，我知道自己对他的迷恋是不对的。可是我没有要求他回应我啊，我自己知道就好。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他看我一个好朋友的眼神，那么炙热，就像电视里说的，眼里只有一个人，专注而温柔，就像我每次偷偷看他的眼神一样。”
胡佳卉静静听着，帮朱蓝玉捂了捂冰冷的手。
“那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爱。我跟表姐说了这个发现，表姐不以为意，她说，那是哥哥对妹妹的爱。我不相信，一直暗地里观察着他们俩，可直到表姐结婚我也没有什么证据。”
朱蓝玉越想心越疼，“后来，他们离婚了。我一点不意外。你能猜到么，今年夏天他送了一个戒指给我的那个好朋友，还是托我转交的。他怎么这么狠心，让我自己拿着刀往自己的心口窝戳。”
“你的好朋友是辛晴吗？”胡佳卉猜想，朱蓝玉都到部队了还这么神伤，一定是她身边的人。
“对。那个戒指我没有拿给她，我也不准备让她知道。就让我自私到底。”朱蓝玉抹了抹脸，
“走吧，晴子要担心了。你得帮我保密。”
胡佳卉对朱蓝玉的感觉变得微妙起来，因为她有了一个别人的秘密。
******
密码大赛开始。鲁教官发给四个组组长一人一张地图和指南针。“这是你们各自的路线，到了A点后你们会找到一张纸条，破译上面的密码后才能找到B点，一共四个点，我在目的地等你们。记住，不能有一个人落下，团队，你们是团队！”
“是！”
陈是好帮辛晴她们画好了迷彩装，“加油哦！我和指导员在目的地等你们！”
朱蓝玉抽到的是第一组，军是地图上标明出发点集合点，以及行进路线，上面有ABCD四个点事先放好纸条或是其他标志性东西，必须在规定时间内到达集合地点，先到的有奖，最
后完成任务的就由最先到达的组惩罚。
“大家准备好了吗？我们要出发了。”朱蓝玉斗志昂扬，一定得让徐畅倒立。
“准备好了。排副，你们宿舍的迷彩装都好奇葩啊，哈哈！”
胡佳卉和辛晴都跟着朱蓝玉，陈是好给她们花了一个奇奇怪怪的脸谱，说是与中华传统文化与军事形象结合的新艺术。
朱蓝玉为了调节气氛自我牺牲，“今天要是我们第一个完成任务我就给你们笔在我脸上随便画！”
“吼吼，要算话啊。”组员们都很激动。一下子都忘记了紧张，朱蓝玉吹了一声口哨，“出发！”
这次比赛的主要目的是锻炼野外的识图标图以及生存能力，其实识别密码并不是最困难的环节，年轻人接受新知识的速度都是很快的。
辛晴是她们八个人中最有野外生存经验的，“小玉，你有没有觉得这条路线有问题啊？按照地图所示，从这条路过去，前面是半山的林带，穿过后，你看这标志应该是个村子，可是有居民的地方怎么能没有河流呢？”
朱蓝玉并没有很强的方向感，目前走的这些路程全靠辛晴带头，她们已经在荆棘遍布的丛林里走了一个小时还没找到A点。“地图不会错的。是不是我们走错了？”
“不会的，你过来再看看，这个细线形状的是代表什么呀？我觉得这是个关键。”辛晴盯了那条线很久了，猜不出是什么。
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