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探案传奇-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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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我推测,前夜你将性觉叫到这间屋里,恳求他不要将舍利带走,因为它大大增加了寺里的香客和香火钱。可是性觉不同意,于是你乘其不备杀死了他!谁知这一幕恰好被给你送斋面的慧可看到,他不敢进屋,忙往回走。慌乱中汤匙摔在地上打碎了,他匆忙间没能收拾干净,于是在廊上留下了这么一块瓷片。”说着从袖中拿出白日捡到的瓷片。
他接着说道:“门外的动静让你发觉,你开门正好看见慧可进屋的背影。你知道此事被他撞见了,心里很慌。幸好慧可十分听话,你将他叫到房中,欺骗一番,命他将性觉的头颅砍下,沉尸到山泉中。这便有了慧智所见一幕。你本以为此事绝不会被人所知,因为性觉说过要离去,也不会有人找他,而舍利子又能继续在寺中供奉。唯一的破绽就是慧可!”
第十二章 佛宝下落
苏拙叹口气道:“圆信害怕慧可将此事泄漏出去,只得将他囚禁在这间屋里。可是此事却被吕公子撞破了!”
吕康一怔,道:“怎么又跟我扯上关系了?”旁人也是惊诧不已,只觉今夜只是真是匪夷所思,瞬息万变。
苏拙道:“怎么跟你没关系?东南山道上那道车辙印迹较普通马车印迹较宽,那是因为马车豪华笨重,采用较宽的车轮来承受重量。你敢说这抛尸的马车不是你的吗?昨夜在醉仙楼门口,我见过吕公子的马车,现在也停在客房院中,要不要比对一下?”
吕康怒道:“一派胡言!胡说八道!秦雷,这个疯子如此诋毁我,你还不把他抓起来?”
秦雷却纹丝不动,只当没有听见。苏拙继续说道:“全寺僧众无人能随意进出这院子,只有吕康可以。我想他定是昨日进来发现慧可被囚禁在此,由此逼问圆信,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于是吕康以此要挟圆信,两人达成了协议!”
秦雷疑惑道:“他们两人能达成什么协议?”
苏拙笑笑,道:“你忘了佛骨舍利被盗之事吗?原本圆信只是希望舍利留在寺中,光大仁济寺,多添些香火。而吕康却想将它据为己有。于是昨夜圆信拿到慧可保管的钥匙,将舍利偷了出来,拿给了吕康!”
“他们本意就是将佛宝丢失嫁祸给慧可,当然慧可是绝不会被找到的。如此一来此案成了悬案,也就不了了之了,而后再想办法安顿慧可。可惜,慧可沉尸时太过紧张,没有将绳子系紧,导致尸体被发现,引来了官差。而我又指证慧可就是凶手,这样一来,普通失窃案成了人命案,就没那么容易了结了。于是你们顺水推舟,在我们走后,杀害了慧可,再到我推断的方向抛尸,让我们找到。这样死无对证,再次将嫌疑推到所谓的土匪的身上。可惜啊,只因吕康你不愿手上沾上人命案,圆信只能自己解决慧可,这样反倒漏出了破绽!”
秦雷似乎如梦方醒,“哦”了一声。吕康气急,怒道:“哦什么哦,苏拙,你这根本是栽赃陷害!秦雷,你们是串通好的,对不对?”
圆信也冷冷道:“苏施主,你编的故事确实不错,可惜无凭无据,怎能说我就是真凶?”
苏拙冷笑一声,突然一扬手,手中那枚碎瓷片向圆信面盘激射而去。圆信猝不及防,忙抬臂遮住脸面。谁知那瓷片未沾到圆信身体便落在地上,而旁人却都“哦”了一声。原来圆信情急之下,果然伸出的是左手!
苏拙道:“你平日里有意纠正,已将右手使得与左手一样流利。可是情急之下,仍然会不经意伸出左手来,这便是第一个证据!”
圆信额上冒出点点汗珠,张口不语。苏拙信步走到桌案前,拿起桌上一柄小刀,原来是专为出家人剃度的剃刀。他又道:“这就是第二个证据!我一直找不到凶器,为此还跑到寺庙后厨,而那里只有切菜的菜刀,显然不是凶器。可惜我忽略了这柄小刀,它就在人眼皮底下,却也是最易让人视而不见的。”
苏拙转头对秦雷道:“秦捕头,这柄刀背厚刃薄,与性觉伤口情况相符,拿回去与两名死者的伤口比对一下,便可知道了。而且这柄刀沾过血,虽然洗净了,但仍能检验出来。对了,这间房的地上肯定也留下过血迹,也可以检验出来。”
秦雷接过剃刀,大声道:“好!”
苏拙又道:“第三件证据也在这房里,那就是大殿门锁的钥匙!那把钥匙我在慧可尸身上并未找到,在寺周围也没能找到。我想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不敢乱扔,一定还在这房间里!”
秦雷大喝一声:“搜!”
圆信手中念珠应声而落,额头已是冷汗直冒,面上神情懊丧万分,许久才低声道:“性觉他任凭我怎么恳求,就是不愿留在寺里,我也是……没办法……”
他这么说便是承认了杀人,此时那把钥匙果然也被找了出来。门外众僧无不悄声议论,指指点点。圆信再也支撑不下去,一跤坐在地上。凌霜忽然问道:“那佛骨舍利又被他们藏到哪里去了?”
苏拙道:“这就要着落在吕公子身上了!”
吕康一挥袖,道:“你休要信口雌黄,圆信杀人与我何干?”
苏拙笑道:“当然与你有关,你们知道舍利丢失后,官差和众僧必然将寺院翻个底朝天,所以你自然不会把舍利放在寺里。于是昨夜你拿到舍利便赶去了醉仙楼!”
一直站在凌霜身后的苏琴突然惊叫一声,苏拙转头看向她,说道:“没错!吕公子就是想到了苏琴姑娘,便带着舍利去了。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何吕公子这些时日一直在寺庙礼佛,为何昨夜突然跑下山去。而且吕公子的两名丫鬟连凌公子也不认识,怎么会认识一个青楼歌伎?这说明吕公子与苏姑娘早就相熟,并不像两人表现出来那样。”
“想通了这点,一切便迎刃而解。昨夜吕公子在醉仙楼门口见到我与凌霜,明显一愣,知道我们是来找苏琴的。于是你便故意装作气急败坏的样子,但你这样难道不奇怪么?苏琴卖艺不卖身是全金陵都知道的,就算你是吕公子,也不会例外。当我进到苏姑娘屋里,疑点就更多了。”
“桌上的酒菜根本没动过,筷子干净,酒壶也是满的。这说明吕公子根本不是去寻花问柳的。除非他一进门便急色用强,否则就是在说什么重要事情。至于丫鬟绿鄂看到的争执……”
他说到绿鄂,果然有一名官差带着绿鄂走到人前。苏琴一愣,道:“绿鄂,你怎么来了?”
绿鄂手捧着一个小盒子,也诧异道:“不是小姐让我来的么?”
苏拙道:“是我让秦捕头将绿鄂带来的。绿鄂,昨夜你在屋外看见你家小姐与吕公子争执,拉拉扯扯。你以为小姐是受了欺负,对不对?”
绿鄂没好气地答道:“对!”
苏拙道:“其实吕公子并不是欺侮苏姑娘,而是想把舍利藏在苏姑娘处,而苏姑娘不同意,两人才起了争执。当然吕公子最后自然是如愿以偿。”
凌霜突然道:“苏拙,你别乱说!苏姑娘怎么会与这件事有关?”秦雷却问道:“那么舍利究竟藏在了什么地方?”
苏拙一指绿鄂,道:“就在苏姑娘的首饰盒里!”
第十三章 波澜未已
苏拙说道:“昨天晚上,我看见这首饰盒并不在梳妆台上,而是摆在茶案上,旁边还散放着几枝珠钗,我便有些奇怪。而这两日间,苏姑娘居然都是同一套装束,首饰一件也没换过,这对一个花魁来说是不可能的。于是我更怀疑这盒子里有蹊跷。后来,无意间我听绿鄂说有苍蝇,正是在这首饰盒附近。我想那是因为性觉身死时,血沾到了怀中舍利上面,这才会招来苍蝇吧。如果我猜得不错,那颗佛骨舍利现在就在这盒子里吧?”
凌霜拉住苏拙道:“苏拙,你别乱说!这……这怎么可能?”
苏拙没有答他的话,对苏琴道:“苏姑娘,开这盒子的钥匙一定在你身上,你可否把这盒子打开,让大家看一看?”
苏琴脸色吓得惨白,踟蹰不敢上前。凌霜道:“苏琴姑娘,你就把盒子打开让他瞧瞧,也好堵住他这张臭嘴!”
秦雷也道:“是啊,为免嫌疑,你就打开盒子吧!”
吕康却说道:“笑话!我与苏姑娘平白受了你这个疯子的冤枉,现在还要我们来为自己洗刷清白!秦雷,我现在就回去禀明家父,让他也知道,你就是这么办案子的!还有这个苏拙,来历不明不白,明明身上也背着案子,却在这儿对我指手画脚!”说着气冲冲就往外走。
秦雷身躯往门口一挡,道:“案子没查清之前,谁也不能离开这里!”
苏拙也说道:“吕公子何必着急走,清者自清,苏姑娘,你还是快打开盒子吧!”
苏琴扛扭不住,双手哆哆嗦嗦拿着钥匙打开盒子。盒盖打开一刹那,她不禁吓得闭上了眼睛。吕康也是面色惨白,怔怔闭上了双眼。其余人不自禁往前靠了靠,只见盒中只有几根金钗、几条项链,哪有什么佛骨舍利?
苏拙一愣,盯着木盒发呆。秦雷拿起木盒反复查看,也不见有什么机关暗格,不禁问道:“苏兄弟,没有啊!你不会弄错了吧?”
苏琴长出了一口气,吕康则笑道:“怎么样?苏拙,怎么样?哪里有什么舍利?你……你纯粹是诬陷!”
苏拙喃喃自语道:“一定是什么地方出错了……什么地方错了呢?”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喊道:“知府大人到!”
人群自动分出一条道来,一个高瘦中年人大步走进屋内,身后浩浩荡荡跟着一队卫兵,里里外外都守了起来。吕康向中年人喊了一声:“父亲!”
吕知府喉头中发出了一声“嗯”,头也没回,径直走到屋中央站定。秦雷忙上前躬身行礼,道:“知府大人,我们正在查案……”
吕知府手一抬,道:“我都已经知道了!”他向瘫坐地上的圆信打量两眼,道:“他就是罪魁圆信和尚?”
秦雷答道:“是,可是还有些案情不明……”
吕知府点点头,又问:“那佛宝找到没有?”
秦雷犹豫道:“这个……”他不住向苏拙使眼色,希望他赶紧把事情想明白,找出舍利。谁知苏拙就如老僧入定一般,以眼观鼻,一言不发。
就在这时,秦雷手下一名官差从人后闪身而出,道:“禀大人、捕头,这是方才在圆信卧榻上找到的!”说着呈上一个小布包。吕知府伸手接过,打开布包一看,只见里面正包着那颗失落的佛骨舍利。
众人“啊”了一声,低声议论道:“原来真是老和尚偷的啊……”
苏拙却怔怔望着那舍利,想不明白为何这又会出现在这房间里。秦雷和凌霜则如释重负,一个想着终于找到了,另一个则想着终于与苏琴没关系了。
吕知府道:“人赃俱获,看来这案子已经真相大白了!”
秦雷道:“是是,下官这就把人犯带回去!”
吕知府点点头,向一旁的苏拙望了望,笑道:“这位就是苏公子吧?我听说他为破这个案子出了不少力,是不是怎么回事啊?”
苏拙并不答话,秦雷道:“没错!若不是有他,这案子也不会这么快就破!”
吕知府“哈哈”一笑,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这样吧,明日中午由我设宴,犒赏大家。尤其是秦捕头、苏公子,都有封赏!这位是凌家二公子吧?失敬失敬,明日也要赏脸前来啊!”说着冲众人笑笑,便迈步出门。
他走到门外,正见着一个老和尚,便问道:“大师法号?”
老僧回道:“贫僧圆知,是圆信的师弟。”
吕知府“哦”了一声,交待道:“如今这仁济寺就交由你住持了,那颗舍利先要作证物,等事一了便即归还宝寺。”
圆知合十谢过,恭送吕知府一行离去。吕康自然一言不发也跟着走了。秦雷因没有证据指证吕康,心里虽不服气,却也无法可想。凌霜向秦雷打声招呼,便送苏琴回去。只有苏拙一人仍旧站在屋里,愣愣出神。
转眼众人走得干干净净,秦雷一拍苏拙肩膀,道:“苏兄弟,我们也走吧!”
苏拙突然道:“等等,刚刚找到舍利的那名官差叫什么名字?带绿鄂来的又是谁?”
秦雷一愣,目视王凡。王凡也向身后几人一望,问道:“刚刚是谁来着?”众人面面相觑,竟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原来刚才大家注意力都在案情上,全没注意那名官差是谁。
苏拙叹口气,暗道:“想不到棋差一着!”想着便往外走去,头也不回独自离去了。
第二日午时,秦雷和凌霜站在吕府门前等苏拙,谁知怎也不见人影。凌霜道:“他答应来的啊,不会以为是在你府上吧?”
秦雷疑惑道:“不会吧?”虽这么说,还是拍马赶回了家。一进府门便问妻子:“刚才有人来过没?”
秦妻道:“方才有一个小厮来说你要宴客,取了两壶好酒就走了。”
秦雷忙问:“往哪里去了?”
秦妻答道:“骑驴向西去了。”
秦雷出门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