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圣-第1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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醇的伸出，却让我感受了一丝辣意，这茶什么人去煮，也许就会有什么样的味道。”枯觉缓缓放下茶杯，望着宁尘，意味深长道。
宁尘悟性极高，只是目光微微动了动，顿时就明白了枯觉这话中含义，没有错，几年前，宁尘还是一个羸弱的书生，确如这草茶一般，廉价、平淡，但却也多了几分优雅。
如今的宁尘，已经贵为紫霞观第一天骄，身份高贵，如同这绿珀灵茶一般，但宁尘的心中，却少了几分优雅，多了几分暴戾，想一想，当年手无缚鸡之力的宁尘，在吟北遗迹之中究竟杀了多少人？
这辣，也是情理之中。
“枯觉大师的意思晚辈已经了然，晚辈知道，我的身上已经有了些许的戾气，不再是昔日那个小少年，大师也请放心，晚辈对名利没有那么多的执着，待晚辈将心中的羁绊化解，将家事解决，晚辈将彻底离开临安城，返回妖灵宗，潜心修道，终生隐居。”宁尘望着枯觉大师，语气无比真诚道。
“宁施主能够明白老衲的话，这甚为难得，老衲也送给施主一句话，人可变，初心不可变，否则你不再是你，你的道不再是道。”枯觉大师再一次拿起茶杯，将其一饮而尽。
“晚辈铭记大师教诲。”宁尘无比恭敬道，犹如当年那个虚心的小书生。
就这样。足足一夜的时间过去，宁尘与枯觉大师也足足谈论了一夜，同样宁尘也感觉自己略有些暴躁的内心，再一次获得平和。这种感觉极其之好。
翌日一早，天空已经飘起了绵绵细雨，整片云岚山雾蒙蒙的，雨滴划过天空，仿佛是在洗刷着整个世界。
拜别枯觉大师。宁尘便缓步离开了清心寺，沿着数年前来时的小路，径直朝着临安城的方向而去。
沿途，宁尘对枯觉大师的话，不断揣摩，只感觉自己的心境豁然开朗，心情更是一片大好。
如此心境的平和，并非何种修为、多少灵石能够换取来的。
以前需要数天的路程，在如今宁尘的脚下，不足一个时辰。
来到临安城的北门。雨势略微大了一些，虽然宁尘可灵气护体，雨滴不沾身，但宁尘还是撑起了一把普普通通的油纸伞，收敛气息，迈步进入到了城中，整个人看起来极为低调，丝毫没有宁桂返回时，千名弟子迎接的壮观场面。
缓步行进在细雨绵绵的临安街道之上，宁尘心中可谓感慨万千。当年的宁尘，就是从这条路上离开临安城的，现在重新走一遍，往日的一幕幕不禁在脑海中回荡。
那是的无助、孤寂与迷茫。如今回想起来，确实别有一番感触。
街道还是以前的街道，商铺还是那些商铺，只是那些店铺的伙计，脸上却多了几丝褶皱，也许这就是岁月吧。
一切未变。一切却又在悄无声息的改变着。
一切既熟悉，又让人有一种陌生之感，仿佛整个人与四周的环境剥离了开来。
不知不觉，一路漫无目的前行的宁尘，竟然来到了山青道院的正门前，望着一街之隔的青山道院，一名名求道的小弟子进进出出、忙忙碌碌，宁尘神色微微一滞，这里不正是宁尘在临安城挣扎修行的道院吗？
曾几何时，宁尘也是那小小弟子中的一员。
在看看身旁，之前自己经常坐着的长椅还在，不急着去紫霞观的宁尘，索性直接坐在了湿漉漉的长椅上，油纸伞也直接扔在了一旁，单手扶住下巴，呆呆的望着山青道院，任凭雨滴拍打在自己的脸上。
这一刻的宁尘，仿佛回到了从前，只是内心已经没有了无助与孤寂，雨滴拍打在宁尘的脸上不再冰冷，反倒让宁尘觉得无比清凉，很舒服，也很惬意。
就在宁尘沉浸在这份惬意中的时候，忽然一声烈马的场面由远及近传来，顺着声音看去，一亮金漆马车由远及近，呼啸而来，两匹高头大马，纯白如雪，车夫身披铠甲，腰挎钢刀。
看到这金漆马车，宁尘神色一动，这马车正是九公主的！
不过，让宁尘没有想到的是，数年过去，九公主依旧会在这个时间，路过这里。
与此同时，坐在马车之中的九公主，此时此刻，正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绝美的相貌脸上，比起之前，则多了几分成熟之气。
嗯？
就在马车刚刚路过山青道院之时，九公主的美目骤变，只见路边的长椅上，正坐着一个身着白袍的青年，下雨天，大家赶路还来不及呢，又有谁会闲着没事坐在这里淋雨？
而那白袍……
当九公主仔细望向宁尘之时，脸上的神色又是一变，虽然这些年过去，宁尘足足长高了一个脑袋，但是那眉眼，那习惯性扶着下巴的动作，却丝毫未变！
“宁尘……快停车！”九公主忽然大叫一声。
随着金漆马车缓缓停下，九公主打着雨伞连忙从马上上走了下来，脸上写满了关切与感触。
“宁尘，真的是你，你回来了？”来到宁尘身旁，仔细打量一番，终于开口道，脸上有惊喜，也有那么一丝酸楚。
虽然宁尘穿着蛟袍，但从外观看上去，就是一件普普通通的素袍，看不出丝毫的华贵，加之雨水的拍打，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乍一看真的无比狼狈。
“嗯。”宁尘看到九公主款款走来，心中不禁生出亲切之感，淡淡笑了笑，点了点头。
“这么多年，你到底去了哪里？”九公主依旧如同一个大姐姐的模样，关切的问道。
第两百六十章 金銮酒楼
被九公主这么一问，宁尘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毕竟几年时间，宁尘经历太多，一句两句话根本说不清楚。
略微停顿一下，宁尘只能讪讪一笑道：“就是去北面转了转，刚刚才回来。”
见宁尘如此模样，九公主也不便多问，看宁尘的样子，应该是混得不太好，衣衫朴素，身边没有半个随从。
而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二姨威名虽然也已经传入到了临安城中，并引起不小的轰动，尤其是成就紫霞观第一天骄，拜大名鼎鼎东方鹤为师，更是让人震撼无比，但出名的也只是二姨，除了三观的长老们，几乎没有人知道，二姨的真名叫宁尘。
临安城更是没有几个人真正见过二姨。
“你离开侯府之后，这么多年过去，侯府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大总管曾立川已经彻底接管侯府，宁桂强行获得宁家惊邪戟，成就灵丘国第一天骄。”九公主向宁尘说道。
“这些我都听说了。”宁尘轻声回应了一句，目光看起来非常平静，只是在这平静的背后，却充满了一抹难以察觉到的杀意。
“算了，不说这些了，吃饭了吗？”九公主依旧摆出一副大姐姐的模样，用油纸伞遮住宁尘的头顶，关心的问道。
“呃……”宁尘停顿了一下，微微摇了摇头：“还没有。”
“刚好我也没有吃，无论怎样，没有什么比平安归来更加重要的了，姐姐给你接风，请你吃饭，如何？”九公主柔声对宁尘道。
宁尘略微停顿一下，索性点了点头，至于去紫霞观报到，就先等等吧，反正也不急于一时。什么时候去，对宁尘来说都一样。
“走，上车，姐姐请你吃顿好的。”九公主说着。就拉着宁尘上了金漆马车。
坐在前方，腰挎钢刀的车夫，随意的望了一眼宁尘，然后对九公主道：“公主殿下，晨风道院不去了吗？”
“迟些时候再说。现在去金銮酒楼。”九公主吩咐一声。
金晶酒楼，乃临安城最为豪华、有名的酒楼，许多王公子第，经常混迹于此，正面的琉璃金匾甚至乃当今国主亲自题字，足可见其在临安城中的地位。
进入正堂，鎏金石铺成的地面，光滑如镜，甚至能映照出人的倒影，天花板上更是镶嵌着一颗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大厅之中。几十张圆桌，更是美玉雕琢而成，奢华而又不是高雅，简直富丽堂皇。
虽然身为紫霞观第一天骄，大名鼎鼎，在北海国、上清观、丰泽观已然臭名昭著，但想金銮酒楼这种奢华之地，宁尘还来得真不多。
见身着素袍、不断东张西望，好似土老帽一样的宁尘，跟在九公主的身后走了进来。酒楼中衣着华贵的伙计，都纷纷流露出鄙夷的模样。
能够踏入到金銮酒楼之中的，近乎清一色都是王公贵族、三观弟子，向宁尘这种看起来土里土气的。还是头一次见，因此，显得极为显眼。
不过，虽然心中腹诽，但伙计们还不敢明着表现出来，毕竟这宁尘可是跟着九公主进来的。
对于四周人异样的神色。宁尘自然注意到了，不过，也没有太过在意，索性就摆出乖宝宝的模样，老老实实跟在九公主的身后，坐在了靠窗的位置上，宁尘笑道：“九公主，这里面，应该很贵吧？”
也不知怎地，在九公主面前，宁尘那股穷劲儿又上来的，尤其是看了看菜谱，里面所有的食物，都是用黄金结算的。
如果用灵兽的血肉制作出来的，那就按灵石来算了，宁尘在吟北遗迹杀了那么多，若是运到这里，得卖多少灵石啊？可宁尘全扔了，想一想，宁尘都觉得有些心疼了。
九公主依旧是那一身白色长裙，俏丽不是公主端庄：“没事，想吃什么尽管点，虽然姐姐我不如以前了，但还吃不穷我的。”
听九公主如此的话语，宁尘轻松的神色微微一动，然后试探性的问道：“公主姐姐遇到什么难处了吗？”
“难处也算不上，只是你离开了这么就有所不知，如今灵丘国的格局跟以往又有了极大的不同，灵丘宗与三观的势力已经是越来越大，甚至可以说是根深蒂固，前朝的王公贵族们仅剩的一点权力，都已经被削弱得干干净净，只能剩下了一个贵族的头衔和一些俸银罢了，如果王公贵族们不能进入三观，迟早死路一条的。”
九公主说到这里，脸上明显多了几分惆怅，她所在的晨风道院，虽然在林林道院之中堪称顶级，但与三观根本没有办法比的。
“那姐姐现在修为几何？何时能够加入三观？”宁尘接着问了一句。
“如今我的修为已经到了凝气六层，若是以往加入三观已经没有问题，但自从你离开之后，加入三观的门槛也是年年提高，加之道法在灵丘国日益盛行，新一代崛起的修士逐渐增加，竞争也是越来越激烈，加入三观，已经是遥遥无期了。”九公主说到这里，不禁叹了一口气，对宁尘也没有任何隐瞒。
听到这话的宁尘，脸上的神色轻轻的变了变，他有些没有想到，当初在吟北遗迹被自己吊起来打的三观修士，到了临安城竟然变得这么尊贵。
就连九公主都望尘莫及，同样宁尘也深深的感受到，九公主的日子也是越来越难过了。
“姐姐不必担心，我会努力帮你的。”宁尘望着九公主，非常认真道。
就在宁尘说话之时，一名衣着华贵的伙计已经来到了宁尘的身旁，听到宁尘如此的话语，只觉得好笑。
一个看起来穷酸的小书生，去帮九公主？开什么玩笑？没有错，就算是九公主以及其父乾王没落了，但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帮我，还是算了吧，你还是想一想你自己该怎么办吧？你还是考虑一下，一个月后，一年一度的科举，该怎么过吧？最起码先混一个举人当当，最起码也能吃些俸禄，有个栖身之所。”九公主瞟了一眼宁尘云淡风轻的模样道，只感觉眼前的小宁尘变了，但是又说不好那里变了。
第两百六十一章 陈风院主
“科举？我……”
还没等宁尘将后面的话说完，宁尘忽然注意到，九公主的神情忽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变化，眉头更是紧皱起来。
转过头，顺着九公主的目光望去，宁尘就看到楼梯之上下来了两个人，最前面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身上穿着一件灰色道袍，走起路来昂首挺胸，显然在临安城应该是有些身份，跟随在他身后的，便是一个瘦小枯干、皮肤黝黑的青年，看起来就好似一个瘦皮猴子。
而这两个人，当发现了九公主，则随之迈步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待这二人来到九公主的身旁，九公主则怯生生的招呼道：“陈风院主，您也来吃饭啊？”
在这老者的面前，九公主已然丝毫没有了公主的姿态，看起来就如同一个小小的学生一般。
“今日是晨风道观论道之日，你不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被九公主唤作陈风的院主，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道。
给人的感觉，比欧阳棋大长老还要牛气。
“今天我的一个朋友刚刚回到临安城，我给他接风洗尘。”九公主接着小心翼翼的说道，神色略显紧张。
“朋友？”陈风微微转过头，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打量了一下老老实实坐在一旁的宁尘，头发被雨浇得乱蓬蓬的，一身白色素袍，没有丝毫华丽可言，身上更是感受不到半点气息，看起来就如同一个干瘦的青年书生，仅此而已。
“小生见过陈风院主，您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