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手札-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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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天,我们发现了神迹,并且接受到了神谕——那位黑暗女士,黑暗之后塔克西丝决定接受我们成为她所庇护的子民……”
“她当然会这样做。因为从前她所创造出来的种族就只有那些巨魔和地精们而已,没有一个高等智慧种。”我皱着眉头说道,“但这和昨晚发生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听我说下去——我们接受了神谕,并且感受到了黑暗女士的气息……你们人类——无论是克莱尔人还是尼安得特人都没有自己所信仰的守护神,因此很难体会当时的那种感觉。黑暗女士的气息浓郁得像是弥漫在每一丝空气里,随着我们的呼吸流进身体,然后深深地刻印进灵魂,所以几乎每一个暗精灵都对塔卡西丝的气息及其敏感……但魔法傀儡除外。因为在某种意义上说,他们已经是不生灵了。”
我瞥了一眼珍妮,而她装作没有听到我们的对话,在为她的那位“母亲”换上干净的新衣服。
“然后呢?”
“但是就在昨晚,我感受到了塔克西斯的气息。”瑟琳娜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很淡,然而非常明显,或者说是‘纯正’的塔克西斯的灵魂之力……”
我站在那里愣了一会儿,然后继续沉默着摆弄我的炼金药剂。
瑟琳娜尖声尖气地抱怨:“早就知道你只会把它当成一个笑话……我说过了也有可能是错觉——”
“不,远非错觉这么简单。”我低声打断了她的话。然后将茴香粉末同食人魔的骨粉搅拌在一起,“你知道昨晚的那个女妖,是什么东西么?”
“……女妖还能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只魅。”我说道,“听说过魅么?”
瑟琳电脑*访问o~。NEt~娜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老老实实地说:“从没听说过。”
“魅,是一种非常、非常罕见的东西。她介于生灵与亡灵之间,在没有凝聚成尸体之前,是纯粹的精神存在。它不同于以灵魂为载体的亡灵、怨灵,或者幽灵,它是具有意识的精神体。形成魅的条件也非常、非常苛刻。一方面要求要有一个巨大的魔力源泉为它提供生长的养分,另一方面则需要一个从未被‘任何人’拥有过的灵魂。”
“怎么可能存在那样的灵魂?”瑟琳娜说道,“没有生灵的身体承载,正常的灵魂怎么可能出现?”
“从前我也一直对这个问题感到不解,直到听了你刚才的话,让我想起了一个可能。”我放下手里的坩埚,望向窗外,“神祗的灵魂。”
“你是说……”瑟琳娜惊叹道,“塔克西丝的灵魂?”
“没错儿,塔克西斯的灵魂。”我缓缓说道,“只有神祗的灵魂,才能算得上是从未被任何“人”拥有过的灵魂。这个“人”所指的并非人类,而应当是这主物质界的所有生物。”
“但这不可能,黑暗女士的灵魂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是说她陨落了?”瑟琳娜的声音无比惶恐——她听得出我的语气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你忘记了雷斯林?马哲里了么?”我沉声说道,“黑暗女士曾有一个分身降临在这个位面,却和那位**师起了冲突。雷斯林杀死她之后逃进了深渊地狱……而我怀疑构成了那只魅的,就是黑暗女士那个分身的灵魂残片。普通人类的灵魂残片当然可以微弱到不计。然而神祗的灵魂残片可就强大无比了……我原本还没有弄清楚那只魅为什么会凝聚得如此迅速,为什么会如此强大……现在看起来,似乎我找到答案了。”
而另一些问题——我在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所产生的问题,也迎刃而解。那时候,在那个幻境之中被制造出来的幻象都是天界生物。这令我一度感到疑惑……就连一位对天界卓有研究的**师也不可能将它们了解得如此透彻——而如果那只魅是由黑暗女士的残魂凝聚而成,这个问题就得到完美的解释了。
它那残缺而模糊的记忆当中留有那些印象,它当然会发自本能地将它们召唤出来。
看起来我的那位敌人的来历不同凡响——拥有神祗的残魂,又被那位名叫西蒙的男人所保护……我倒真有点儿忌惮她了。
然而至今为止我还是没有搞清楚,她昨夜对我做出那些事来又是为了什么?女妖,或者说魅,想要吸收一个人的精神力量完全用不着身体力行——只要令人们在脑海中产生幻象就可以达成自己的目的。
而魔法师的**——不仅仅包括血液,还包括其他的一切东西,对于自己来说都相当危险——如果被别人得到的话。
她毫无疑问地带走了我身体之中的某些液体,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只要有一天没有弄清楚这件事,我心就一天无法平静下来。
第八十二章你是不是年轻的神
第八十二章你是不是年轻的神
我说出的这个推断令屋子里的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当然不包括罗格奥。
瑟琳娜将小小的脑袋从牢笼的缝隙间弹出来:“你是说——那个女妖……不,是魅,在某种意义上,是塔克西斯的分身?”
“没错儿。”我点点头,“但属于没有觉醒的那种。”
“而你想要去找到她,并且试图打败她?”她小小的“大眼睛”里满满的都是难以置信,脸上明摆着三个大字:“你疯了”。
“那么你指望我被人欺负,然后丢下那些半人马默默走开么?”
“欺负?因为做了一个噩梦?”
“远远不止一个噩梦”我低声说道,“她带走了一些对我而言相当重要的东西,我必须给……追回来。”
相对于昨天来说,今天的天气相当不错。除了夏季之外,南欧瑞的天空常年笼罩着厚厚的乌云,然而今天倒的确算得上是天朗气清,甚至颇有几分夏季的感觉。我先去半人马的村落与克尔苏勒汇合,然后在他的执意要求下带他上了山。
想要制伏一个女妖,带上太多的战士没有太大的作用——他们甚至可能在女妖的法术之下变成朝自己的同伴挥刀的偷袭者。
我们沿着铺满落叶的山坡一路前行,很快来到了被半人马们称作“僻静山谷”的地方。山谷之中流淌着蜿蜒的小溪,水面夹杂着落叶,甚至还有鱼儿在欢快地游动,无论如何都不像是一个邪恶的女妖的居所。
我们并无确切目标,只沿着河道前行,向山上走去。攀过两道矮岭,溪流忽然弯转,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条小小的瀑布。它挂在一道悬崖间,像一条白色的丝绸在岩石之中轻盈跳跃,而后落入水潭,铺洒出蒙蒙的水雾来。
半人马停住了脚步,弯腰在水边拾起了一个什么东西看了看,然后面色凝重地对我们说:“就在上面。”
他手中的是一块碎布片,上面并无太多污渍,看起来被水流带到这里的时间并不久。高无疑问这瀑布之上有“人”居住,很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女妖。
悬崖有些陡峭,库尔苏勒的体形又不适合攀爬,于是我们选择绕道。只是没想到这一绕足足花费了半个小时的时间,等我们从侧面爬上悬崖顶端的时候,赫然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这片山脉的某个主峰上……视线以下都是白蒙蒙的雾气,来时的小路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就像一条细绳。
而悬崖上是一块不小的平地,被周围的山峰包裹着,好像诸神特意为自己开辟的后花园——如果真是如此,倒也配得上那只魅的身份了。
平地上铺满厚厚的落叶——只是都是些在山谷中难得见到的高山植物。我们谨慎地踏着落叶开始穿越眼前的丛林,防备着那只女妖会忽然出现、或是早早就布置了一个幻境。
能够对魔法气息产生感应的炼金药剂粉末被我泼洒了出来——其中的一些材料是我二十多年来的全部积蓄,再想制造出这样的药剂来,大约还得在我花上三五年的时间得到它们之后。
那些灰色的粉末漂浮在空气中,然后沾染在我们的衣服上,形成一层薄薄的保护膜。只要周围有魔力波动或者黑暗生物,这些粉末就会泛起轻微的白光,令我们提前警惕起来。
这片丛林极其安静,听不到鸟鸣或者小型野生动物的奔跑声。这使我愈加肯定自己找对了地方。
穿越丛林大约花费了二十多分钟。在我拨开一束横在眼前、挂满枯叶的树枝之后,终于看到了那个女妖的居所。
只是我却吃了一惊。
在我的心里,女妖居住的地方应当遍布白骨,铺满野兽的尸骸——是一处洞穴或者坑道,门前挂着白森森的蛛网,周围有乌鸦哀嚎,甚至燃烧着绿色的火焰……
然而出现在我眼前的竟然是一栋小木塔——大约有十几米高,外壁干净清爽,没有野草或者苔藓生长的迹象——显然是新建不久。
木塔坐落在丛林之间空出来的一片平地里,被树木包围。而那条自悬崖上落下的溪流从木塔底下的门前经过,水面上还搭起了一个简易的木桥。
这木塔令我想起了我在谷鲁丁海边的悬崖上的那座法师塔来……只是我的那一座可没有这一座高。
木塔地下的门紧紧地关着,从外面上了锁,似乎主人已经离去了。我正打算迅速地跑到门前的时候,塔顶的那个小小的窗户里面忽然出现了一个晃动的人影。我及时地收住了脚步,将自己再次隐藏到枯树枝后面,屏住呼吸仔细地向上瞧——
窗户被打开了,然后一个苗条的身影出现在了塔顶。我的瞳孔略微收缩,在“真实之眼”的帮助下很快就看清了那人影的面目——一头乌黑的长发,精致魅惑的面容,雪白细腻的脖颈……这正是那个魅化身而成的女妖
只是今天的她穿了一条黑色的长裙,细细的肩带系在洁白而线条柔和的肩膀上,看起来和一个柔弱的少女没两样儿。
库尔苏勒显然注意到了这一点,疑惑地低下头来问我:“撒尔坦,你……确定是这里?”
我皱了皱眉头,低声道:“再看看。”
这时塔顶的女孩撩起了她的长发,用手臂将它们缠绕成一圈儿——这过程持续了很久,直到我的双脚有些发麻,她才转身面向窗户将手臂向空中一摆——
我几乎以为她是发现了我们这几个窥探者,一个法术在脑海中翻腾起来,蓄势待发。然而从塔上落下来的却不是魔法的光亮,而是一整条像黑色的丝绸一样的长发
那长发在高空中飞扬,而后铺成一片幕布,直落向地面——在距离地上两米远的时候安稳地停了下来。
我简直要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
接着这个女孩从身边拿起一把木梳、侧过脸去,开始梳理自己的长发。她的深情温柔恬淡,如果再配上周围怒放的鲜花与飞鸟的鸣叫,简直就是只有在童话里才会出现的画面。
扑洒下来的头发被她一点一点地拉起,梳理完成的部分则再次堆积在窗户里。而此时她开始轻轻歌唱——那声音与她的外表相当,即便是最高明的歌唱家也没法儿拥有这样悠扬婉转的歌喉:
这一个心跳的日子终于来临。
你夜的叹息似的渐近的足音
我听得清不是林叶和夜风的私语,
麋鹿驰过苔径的细碎的蹄声。
告诉我,用你银铃的歌声告诉我
你是不是预言中的年轻的神?
你一定来自温郁的南方,
告诉我那儿的月色,那儿的日光,
告诉我春风是怎样吹开百花,
燕子是怎样痴恋着绿杨。
我将合眼睡在你如梦的歌声里,
那温馨我似乎记得,又似乎遗忘。
请停下来,停下你长途的奔波,
进来,这儿有虎皮的褥你坐,
让我烧起每一个秋天拾来的落叶,
听我低低唱起我自己的歌。
那歌声将火光一样沉郁又高扬,
火光将落叶的一生诉说。
不要前行,前面是无边的森林,
古老的树现着野兽身上的斑文,
半生半死的藤蟒蛇样交缠着,
密叶里漏不下一颗星。
你将怯怯地不敢放下第二步,
当你听见了第一步空寥的回声。
一定要走吗,等我和你同行,
我的足知道每条平安的路径,
我可以不停地唱着忘倦的歌,
再给你,再给你手的温存。
当夜的浓黑遮断了我们,
你可以转眼地望着我的眼睛。
我激动的歌声你竟不听,
你的足竟不为我的颤抖暂停,
像静穆的微风飘过这黄昏里,
消失了,消失了你骄傲之足音……
呵,你终于如预言所说的无语而来
无语而去了吗,年轻的神?
我想我一辈子也未曾听过这样美妙的歌曲——那令人倾心的声音仿佛直接作用在我们的脑海里,将诗歌当中的每一个情境都完美地展现了出来。只是这歌曲里似乎还有其他的含义,尤其是那一句“你是不是传说中年轻的神”……
难道说她已经发现了我,在暗指我么?
或者又是她已经知道了自己是塔克西斯的残魂化身,在哀悼自己?
但无论如何我都没法儿将塔上的女孩同昨夜的女妖联系在一起……如果说这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