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绯糜-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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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还挺直爽。”那人走上前来,透过暗淡的月光,横亘在他脸上的那道长疤甚是明显,我心里一紧。
“那么多人,欺负我一个,这位大哥,你们道上的规矩就是这样的吗?”我深吸一口气,冷言道。
那男人盯了我几秒,继而呵呵笑起来,脸上的疤痕随着他脸部的动作纠结着更狰狞了。
“这位老师说得对,这样的确不符我们道上的规矩,传出去了也不好听。”
“大哥,难不成就这样算了?”我身后的阿天问道。
“算了,哼,我儿子现在还躺在医院里,你叫我算了,可能吗?”男人说道,环顾了下四周,从兜里掏了根烟出来,点上,开始吞云吐雾,半晌后道,“这样吧,咱不以多欺少了,看你这副身边,也禁不起折腾,我不想为难你,你就跪下,给我道个歉,并且保证不再干预我跟那八婆和小子的事,我就放了你,怎样?”
我不语,却早在心里笑了百八十遍。
跪他,笑话。
“你就是把我头拧下来,我也不待跪的。”我冷冷道。
“MD,不识抬举。”阿天猛得一把扯过我的头发,右脚狠狠踢向我的膝弯,“给我跪下。”
“恩!”自头发传来的刺痛使我闷哼一声,但随即膝盖与粗糙的水泥地重重摩擦的钝痛感又使我阵阵抽气,我猛得一闭眼,吐出一口浊气,忍住欲脱口而出的呻吟。
“挺行啊,阿地。”黑社会一声令下,刚刚扇我巴掌的男人再一次上前。
“啪。”又是一巴掌。
一个男人拼了命打的力道岂是我能承受得了得,身子马上下意识地往地上倒去,在即将接触地面的那一刻,阿地一把拽过我的头发,又是一巴掌。
接着是一阵剧痛从腹部传来,我捂着被踹疼的肚子,无力地趴在地上,腥甜的味道自喉间一波又一波地涌上。
“噗”地一声,一口鲜血自我口里喷出。
我浑身发热地贴在冰凉粗糙的水泥地面上,忍受着背上,腿上,手上传来的一脚又一脚的痛感。
我紧紧咬着嘴唇,防止那破碎的呻吟声音溢出。其实我也没有力气喊叫了,过分的疼痛使我的喉咙里溢满血水,一张口就是一堆血。
明明是起了风的深秋,我却感到背上的汗水一阵一阵地渗出,浸湿了里面薄薄的单衣。
一时间,思绪纷飞,许多画面,许多人自脑海中飘过。
由最先的邹亦到现在的嬴锦廷,又最初的甜蜜到如今的痛苦。
我抿唇,不想哭,却想笑。
今晚,注定要永远要躺在这里了吗?
我爱过,但不够彻底,恨过,却不够深刻。
我以为我的心已经停滞不跳,干涸如枯木,岂料,我仍旧渴望爱。
渴望那种飞蛾扑火,欲将双方燃尽的视死如归感,渴望那种缠绵悱恻,非你不可的偏执感,渴望那种刻骨铭心,拿生命去拥抱的炙热感。
泪水悄悄地滑落,没入我的锁骨。
有什么亮光在眼前闪过,有什么声音自前方传来。
来自身上的重量突然消失了,我半眯着眼,听着那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双手紧紧把住地面,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地朝前爬去。
卷一 失控的血,满地的红
耳边都是吵杂的声音,人的嘶喊声,棍棒刀子的起落声,呼呼的风声,混乱地在这个不起眼的公寓门口咆哮,嘶吼。
我的意识模糊了又清醒,清醒了又模糊,明明几米的路,我却爬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朦胧中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大声吼着让我待着别动,我却如中了蛊似的,不顾磨破的双手,不顾嘴角不断淌下的鲜血,拼着仅有的一丝力气,朝他爬去。
无奈,意识终究抵不过满身的痛楚。
昏迷前,我看到了男子神祗一样棱角分明的脸和那双染上嗜血般猩红的眸子。
血,失了控般溅洒着。
红,满地的红色,触目惊心。
再次醒来时,混沌的脑子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动了动身子,却牵动了全身的伤口。
“嘶。”
听到我呼痛的声音,趴在床边的女子猛地抬起头来,红肿的眼睛对上我暗淡的桃花眼时,忍不住又溢出了泪水。
“软绵绵,软绵绵,你醒了,你终于醒了。”闻菲菲抽噎着,说得磕磕巴巴,“觉得怎么样,身上还痛吗?”
“我。”张了张嘴,出口是难听的嘶哑,我忍不住咳起来,又一次牵动了伤口,冷汗自背后冒出。
“你别动,别说话。”闻菲菲一边安慰我,一边按下一旁的按钮。
不一会儿,就有医生进来,仔细检查了一遍后,说没什么大问题,就是不要剧烈运动,修养一阵就好。
闻菲菲激动地拉着医生的手一个劲儿地说谢谢,后又想起什么,跑了出去,再次进来时多了两个人。
“小絮,感觉怎么样。”金霖一脸倦容,关切地问我。
身子不能动,嘴也干涩得紧,只好点点头。
目光转了一圈,落在同样疲惫的齐濬身上,记忆渐渐复苏,血腥的一幕幕猛地钻入脑子。
我忍着痛,侧着起身,用难听嘶哑的声音问道:“他呢,他怎么样了?”
闻菲菲立刻过来,一手扶着我,让我倚在她身上,一手端过杯子。
温热的清水滑入的刹那,嗓子立刻舒服了许多,看着一直不语的男人,颤抖着嗓子继续道:“不好吗?”
“没事了,就是发了高烧,还没醒。”他的目光很复杂,复杂到我始终无法相信他的话。
“软绵绵,你做什么。”闻菲菲拉着急欲下床的我。
“我要下去,他在哪?”
“你这个身子怎么下去,赶紧躺好。”
“让她去吧。”金霖看了我一眼,淡淡道。
嬴锦廷的病房就在隔壁,我在闻菲菲的搀扶下,才能勉强站稳脚。
站在他的床前,我的眼前又浮现过那晚的猩红,吼叫与厮杀。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拼过来的,对方那么多人,而他只有一个,还要护着趴在地上的我。
他的伤不多,就两处,手臂和腹部。
手臂那处只是简单的擦伤,腹部那刀却很深,不过还好,没有伤到要害。
听说那晚他一人撂倒那么多人后,下了很大的雨,医生赶到时他正将昏迷的我搂在怀里,身上就着一件单薄的衬衫。
因为他温暖的怀抱,风寒没有找上我。
脱了外套的他却发起了高烧,昏睡了两天两夜。
“扶我上去。”我站在VIP病房的陪睡小床上,对闻菲菲道。
“软绵绵?”
“我要留在这里。”
卷一 资本家在医院奴役无产阶级的日子(一)
嬴锦廷是在第二天下午醒来的,当时我正躺在一边的小床上午睡。迷迷糊糊中梦见自己迷失在了一片热带雨林里,到处都是潮湿的水气,茂密的植物,还有厌恶的虫子飞来飞去,最后停在我的脸上像扎了根似的怎么也不肯走。
我不耐烦地挥手,想要赶走脸上酥麻的异物,却意外地拍到一个带点温度的东西,我猛地从梦中惊醒,对上一对蔚蓝的眸子。
“你醒了?”我看着男人略微尴尬地收回自己的手,若无其事地放回被里。
“你怎么在这?”他出口道,声音跟我原先的一样沙哑,我下意识地翻身下床,想去倒水,不料起得太急,身上一疼,惨叫一声,又重新跌回了床上。
“乱动什么。”男人低喝着,看我疼得快滴出眼泪的可怜样,又柔声道:“很疼吗?”
我用力地点点头,躺下的瞬间,伤口和床板重重地摩擦了下,刚有点起色的伤口似乎又裂开了。
他迅速按下了床头的呼叫器。
“我说这位小姐,你先生醒了你也不用那么兴奋吧,有什么需要就按下铃,自然会有医生护士来看的,自己身上有伤,还瞎折腾,不好好在隔壁的病房待着,跑来这里。我知道你们都是年轻人,正值血气方刚的时候,难免难分难舍,我也年轻过,了解你们的感受,但也要注意身体,下次别早胡闹了啊。”这次进来的是位年纪有点大的老医生,重新处理了下我背上的伤口后,苦口婆心地说了我几句。
我顿时有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感觉,看着男人似笑非笑的死表情,真的很想就这么晕过去就算了。
医生走后,闻菲菲和齐濬又齐齐出现了。
我看着最近实在有点黏得紧的两人,难得八卦道:“你们两个,是不是有点太好了?”
菲菲的脸色有点不自然,张牙舞爪地吼我是不是好了点皮又痒了。
齐濬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目光一直追寻着和我嬉笑斗嘴的女子身上。
我心下一亮,顿时了然。
这两个人,或许也不错。
“怎么样,嬴老大,英雄救美的滋味不错吧。”看着嬴锦廷恢复了精神,他一改昨日的阴郁,又开始耍嘴皮子。
男人不动声色地扫了他一眼,道:“想知道,你可以亲自试试?”说完,眼神向一边的闻菲菲瞥去。
闻菲菲不为所动,继续和我贫嘴,齐濬笑得有点无奈。
原来,还没搞定。
晚上,我倚着舒服的靠垫坐在小床上,一口一口地喝着保温杯里的稀粥。
嬴锦廷也倚在床上看下午助理送来的文件,完好的右手握着笔在上面刷刷写着。
哎,资本家不好当啊,连住院了也要牺牲劳动力。
“我饿了。”冷不丁,他冒出一句。
“嗯?”我看了他一眼,见他盯着我手里的保温杯,以为他要跟我抢饭,立刻回绝道,“你那不也有吗?”
“我不方便,你懂的。”我一脸黑线,从下午开始他就不断暗示我自己是因谁受伤的,大姐我心怀内疚和感激,介于身上有伤大的事情无法做,像端茶送水按呼叫器这种芝麻蒜皮的小事统统都伺候了。
我见他死皮赖脸地一直盯着我,无奈,咬咬牙,轻身轻脚地起身,绕到另一边,把粥倒在碗里端给他。
“喂我。”男人放下手里的文件,用一贯的口气命令道。
我看了一眼他强劲有力的右手,嘴角抽搐着提醒他:“貌似你这只手刚刚还拿过笔。”
男人挑眉,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所以嘛,现在累了,拿不动勺子。”
嘴角继续抽搐,同时眼睛微眯,放出寒光。
男人无视我纠结的表情,提了提那只被包得严严实实的手,咧嘴道:“你不会要我用这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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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资本家在医院奴役无产阶级的日子(二)
我还能说什么,那只受伤的胳膊已经对我进行了赤|裸裸的暗示。
一咬牙,尽量轻柔地舀了一勺粥,递至他嘴边。
他含了一口在嘴里,皱着眉头,半天才咽下去。
我狐疑着,有那么难咽吗?
“这是什么?”他问道。
“粥啊。”
“我知道是粥,怎么那么咸。”
咸吗?我怀疑地看着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口送进嘴里,回味了下,不啊,刚刚正好,接着便想起了男人近乎变态的口味,对于这种淡口味中的极品来讲,这粥确实有点咸了。
再抬首时,发现男人正目光灼灼地看着我,蓝色的眸子里有火焰在翻滚。
我猛地一惊,脸开始烧起来。
竟然毫无意识地拿着他的勺子喝。〖Zei8。Com电子书下载:。 〗
就算以前有过无数次的亲密,但这样共用一样餐具的腻歪事件还从没发生过。
“额,那个,我去洗一下。”起身,刚想将手里的粥放下,男人却一把抓住我的手,说道:“不用。”
他握着我的手舀了一勺粥,送到自己唇边,同时眼睛紧紧盯着我,完了还满足的甜甜削薄的嘴唇,那种情景就像他拿了我的手舔舐一样。
我不禁脸一红,急欲缩回手,却又被他紧紧拽住,轻轻一拉,人已经跌入了他怀里。
不待我有反应,一片柔软的唇亲密地贴合在我微张的唇上。
嬴锦廷一改往日的急切,温润的舌头缓缓勾勒着我的唇形,无比温柔地含住,大手放开我的手,顺势放在我的腰间。我被他高超的吻技弄得思绪混乱,情不自禁地迎合他。
情到浓时,手一抖,盛粥的碗掉在了床上,我瞬间清醒了过来,手忙脚乱地推搡着身上的男人。
谁知他只是稍稍离开我的唇,喘着粗气道:“别管它。”继而,将我的不满全数吞入腹中。
我意乱情迷地连什么时候被他放倒在宽大的病床上的都不知道。
今晚的嬴锦廷格外的温柔,薄唇一点一点地吻过我的眉,我的眼,轻咬我的鼻子,最后又跟我唇舌交缠。
瞬间,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忘了那晚的混乱。
忘了记忆中那张让人爱恨交加的脸。
忘了金霖痛苦无助地低喃。
忘了他是我的恩客,而我只是他包养五年的情妇。
病房渐渐升温,滚烫的唇一一膜拜过我的脸,向下划去,我环着他的脖子,无力地感受着那片留恋在胸口的湿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