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骨牌-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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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有些颤抖。
“你干嘛!教训我啊!哼!他福伯就是个下人,他照顾我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老头子也从来没有亏待过他,他还想怎么样啊!啊?老头子把整个商氏交给我打理,我忙都忙死了,哪里有时间去管他的事情啊!哼!再者说了,这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你早就嫁给简家了,根本就不是我们商家的人了!我们商家的事情,用不着你管!哪里还轮得到你来教训我啊!”商逸象是被人踩着了尾巴的猫似的,噌地窜了起来,指着商墨丝大吼大叫,全没了半点风度。
“你、你、你……”商墨丝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转身跑了出去。简世平干脆闭上眼睛,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司寇菊在一旁看众人都没有劝解的意思,咬咬牙,跟着追了出去。
“嗳……,小舅子,我说你刚才——是不是有点儿……”简世平摇晃着脑袋,看着司寇菊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这才斜了商逸一眼。商逸鼻子里一声冷哼,倒也没还嘴,气呼呼地坐了下来。
此时,王一满面倦容的走了进来,可是布满血丝的眼睛却仍然炯炯有神。
“哟嗬,不愧是商家啊,来了这么多人啊。唉!怎么你们也在这里啊?”王一看见了蔚朗和姚经义夫妇,感到有些意外。
“啊,是王探长啊。我们和商老关系都不错,听说他家里出了事,特意过来看看。怎么,你也过来了?”蔚朗起身跟王一寒暄了两句,姚经义夫妇也冲他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嗬!探长都来啦。他这个老酒鬼的面子还真大呀!”商逸看也不看王一,用嘲弄的口吻说道。
“啊,这位就是温总管吧。昨天晚上……,啊,不,确切地说是今天凌晨,我们已经见过面了。”王一根本不理会商逸,径直朝温姨走去。这时候,大家才惊讶地发现,一身黑衣的温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象影子一样的站在那里了。
“那,我想请问几个问题。昨天晚上……不,今天凌晨,是谁最先看见福伯着火的?”王一从口袋里掏出本子和笔,准备作记录。
“这个我不知道。我到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在了。包括你的朋友、姚医生的护士——司寇菊。”温姨仍旧是毫无表情,语气冰冷而平缓。可是其他的人却都微微一怔,司寇菊竟然是王探长的朋友!
“哦,是这样。那你知道他为什么会着火吗?”王一似乎没有发现众人的神情有些异样,继续问温姨。
“不知道。”
“有什么好问的?不就是喝多了酒,自己把自己给点着了吗?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真不知道你们这些警察是干什么吃的,真是白养着你们了!”商逸见王一并不理会他这位大少爷,气不打一处来。
“那他平时有抽烟的习惯,或者,他负责厨房的工作吗?”王一仍旧不理他。
“不。福伯除了喝酒,没有任何嗜好。厨房的工作也不归他管。”
“那也就是说,意外的可能性比较小了?”王一思索着,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既然这话不一定是问温姨的,她当然不会开口回答。
“我看他是活腻味了,不想活了!”商逸对王一的态度已经忍无可忍了,他站起来说道:“反正也没我什么事,老头子要是醒了就跟他说一声,说我回来看过他了。我有事,要先走了!”也不等众人答话,商逸拔腿就走。
“等一等。呵呵,商少爷,我正好想起来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正好我们一起走吧。”蔚朗也跟着起身告辞。商逸觉得蔚朗是在给自己抱不平,赞许地拍拍他的肩膀:“行啊!没问题,你说到哪儿,我送你!”两个人就在众人地注视下,双双离开了商家。
花园里的商墨丝看见蔚朗和自己的弟弟一起离开,感到有些奇怪。司寇菊见她出神的模样,便伸手拍了拍她,哪知商墨丝却发出了痛楚的闷哼声。司寇菊惊诧不已,自己不过是轻轻地拍了她一下呀。她连忙向商墨丝道歉,并关切地询问她怎么了。可商墨丝只是支吾说没事,借口说要看父亲,扔下司寇菊竟自顾自的跑回了房间。
第十节 看不见的线
拥挤的街道上,一辆白色的敞篷车缓缓前行,车上坐着两位仪表不凡的男士。开车的年轻人,一派风流倜傥的模样,坐在一旁气宇轩昂的中年人,则显得儒雅稳重。
“哎呀,商少爷就是商少爷,你看这满街的眼光都落在商少爷的身上了呀。光是这穿着、这打扮就与众不同啊。你这么个翩翩公子,也难怪那些女孩子们追着你不放啊。那些人,居然说你是不务正业的花花大少,我看喃,他们是妒嫉你啊。哈哈……”蔚朗坐在商逸的旁边,笑容可掬地看着他。商逸开着新近买来的敞篷车,看着两旁艳羡的目光,也自得意洋洋。商逸知道,蔚朗是很少这样夸赞别人的,能被他这么恭维一番,真是比被一群美女围着亲吻还要过瘾。
“这么些人里面,还就只有蔚老板你有眼光啊。那些人,简直是没有品味。你知道吗,我这身衣服,是专门在巴黎定做的。这可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呀,只此一件,绝不重样啊。象那些土包子,以为弄两段云锦作身衣裳就有多了不得。哼哼!这皇宫大内不是多了去了吗?有什么好金贵的?”商逸这会儿愈发得意起来。
“是呀,商少爷的见识果然无人能比呀。这俗话说得好啊,物以希为贵嘛。哈哈……”蔚朗笑得很诚恳、很灿烂,让人觉得象是在午后的太阳下,昏昏欲睡。其实以蔚朗怎么可能不知道,就算是五个熟练的织娘同时织上一天,也不过才能织出五厘米的云锦,和一件在大工业时代,用机器成批加工出来的面料制作的时装,到底哪一样更金贵。
不过此时已经飘飘然的商逸,哪里知道这许多,就算是平时,他这个不学无术的少爷也不可能知道。商逸已经完全被蔚朗的话语给陶醉了,他奇怪自己怎么现在才发觉蔚朗是这么可爱的一个人呢。为了弥补这个损失,他决定要请蔚朗和他一同去赴宴。
“啊,可是我店里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呀。”蔚朗听到商逸的邀请,显出为难的神情。
“哎呀,你那点儿小生意,何必那么辛苦地惦记着,放手让下面的人去做就是了嘛!咱们是什么人啊?咱们是老板,请他们回来干什么的呢?就是让他们来做事的。所以说你生意做不大呢,老是照顾着他们做什么呀。要经常出来走动嘛,多认识些朋友也多条门路呀。”商逸得意得忘乎所以:“我告诉你啊,今天中午在中华楼,我摆下了六桌酒席。来的,都是些娱乐圈里的知名人士,还有不少明星要来呢。你知道演那个什么、什么的……嗨!总之是要多漂亮有多漂亮。我看你也年纪一大把了,今儿就跟我去,看上那个就带回去,一切啊,都包在我身上!”
蔚朗推托了一番,商逸却执意邀请。蔚朗无奈:“那你总得让我回家换身衣服吧?不然,跟在你旁边,那不是给你丢面子吗?就更别说有什么美女能看上我一眼啦。”商逸送蔚朗回家换衣服,不一会儿,蔚朗换了套银灰色的西装,神采奕奕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商逸看了不禁赞叹不已,要是他再年轻十岁,我也不是他的对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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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真的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吗?”王一看着佣人摇得象拨浪鼓似的脑袋,叹了口气。这是最后一个人了,问遍了商家上上下下的佣人,没有一个说有异样的,看来这个福伯真的是自杀的。可是他为什么要自杀呢?而且,为什么要用那么痛苦的方式自杀呢?王一百思不得其解,回身就看见温姨站在他的身后。
“啊,温管家,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要请教一下。”
温姨默然地看着他,王一挠着脑袋,这个冷漠的管家让他头疼不已。
“我听说商家是昨天才搬过来的,为什么要搬家呢?”王一这一问,在场的几个人都脸色微变。
“老爷身体不好,需要调养,这里比较安静。”温姨的脸上没有一丝变化,周围的几个人暗暗松了口气。
“那我还想请问一下,这个福伯在商家有多少年了?”
“不知道。简老板也许知道。”温姨话一出口,简世平脸上已经有了怒气。
“那……,简老板……”
“啊……呵呵,好像很久了吧。不过这个福伯爱喝酒,每天都这样,真是烦人。他喝醉了酒,把自个儿给烧死了,也只能说他是自作自受吧。我看,王探长也就不必再这么费心了。”
“噢,是这样啊。不过,我律师行的朋友告诉我,商老板将自家宅院的房契,跟简老板家的房契作了调换。有这么回事吧?我想知道,到底是为什么呢?”
“……是有这么回事。至于为什么……刚才不是说了吗?这个商老大的身体不好,所以需要到这里来调养啊。”简世平没想到王一会突然说起这件事情,心下着慌,胡乱支吾了几句。
王一不置可否地看了看简世平,要求要见商维贤。
“我想你不能去见他。商老目前的身体状况很不好,我们大家也都没有告诉他福伯的事情。所以,还请王探长体谅,不要打扰商老休息。福伯是自杀的,这点应该没有什么疑问了吧。也就请你把这事结了,商家也好把福伯的尸身领回来,让他早日入土为安。”旁边一言不发的姚经义,听说王一要见商维贤,立刻起身阻拦。而且一番话,也在情在理,倒让王一一时没了主意。
这时,司寇菊从楼上下来,向大家汇报了商维贤目前的情况。简世平起身,说要去到楼上去看商维贤;姚经义夫妇也跟着他,一起到楼上去了。
“王探长,请尽快交还福伯的尸身。”温姨下了逐客令,王一也觉得没有留下的必要。
“那,好就这样吧。我先告辞了。”王一点点头,转身问司寇菊有没有时间,想请她共进午餐。
“我看姚医生也在这里,我去跟他说一声,应该没有问题的。你等着。”司寇菊满脸欢喜,快步跑上了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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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楼里热闹非凡,二楼的包厢更是被挤了个水泄不通。记者、客人乱哄哄地挤在一起,都争先恐后地想要一睹各明星的风采,更想见识见识传说中商家大少的气派。
商逸左拥右抱的,好不开心,倒是蔚朗只管给他敬酒,把两个大美女晾在一旁。
“哎呀,蔚老板,你不要老是和我喝呀。还是要照顾一下你身边的美女呀,你瞧人家那小脸儿都不高兴了。”
“唉,怎么会呢。要不是你今天带我来,我也不可能认识她们呀。两位美丽的小姐,你们每人是不是也应该敬商少爷一杯酒啊?”蔚朗一面笑着,一面怂恿身旁的两位小姐给商逸敬酒。
不多一时,商逸已经有了七八分醉意。蔚朗走到他身旁,俯身捡起一粒纽扣,问是不是商逸的扣子掉了。
“嗯……,唔……,这件衣服上没有掉扣子呀。唉……,看着眼熟……我想想、我想想……啊!哈哈,原来是它呀。我说怎么找不着,原来在这里呀。嘿嘿,蔚老板眼睛真尖!我告诉你噢,这个呀,你看、看见没有。嘿嘿,也是专门定制的哦。上面啊,上面还有我名字的缩写呢。”商逸语无伦次地说着,不过却足以让蔚朗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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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面上波光粼粼,闪烁不停的光点就象王一脑海中的许多疑问。司寇菊在一旁和他聊天,说着这些年各自的经历,也惊讶于这次意外的重逢。
“说实话,我真想到居然会在商家见到你,而且是在那样的情况下。”王一笑着,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象个小子似的姑娘。
“嗯,我也没有想到呢!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害怕。”
“哈哈,居然有让你害怕的事情?那可真要感谢他了,竟然让你学会了害怕。”王一觉得害怕两个字从司寇菊嘴里说出来,怎么听着都别扭,他实在想不出那个爬墙上树的人会说这样的话。
“讨厌啊,你!我怎么就不能害怕了,你当时要是听见了福伯那个声音,非把你头上的卷毛全都给吓直了不可。”司寇菊明亮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仿佛又听到了福伯的叫喊。
“呵呵,那倒好,省得你老叫我小卷毛,跟唤狗似的。不过,我还真的纳闷,这个福伯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要自杀呢?”
“大概是一个人太孤独了吧。”
“真的是这样吗?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我一夜都没睡。我查了很多资料,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发现什么了呀?”
“我发现,其实福伯和简世平还有商维贤,他们三个人原来是一起来到这里的。据说当时三个人是拜把兄弟,可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