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没事-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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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文只拿眼看杨宗保。杨宗保点头道:“无妨,不管如何,我都不惧!”
苏文点头,早有军士取了马匹披挂,两人穿戴,各自上马,各自提了一根长棍。那杨宗保将棍使了一个吐势,苏文将棍一横,也试了个门户。
杨宗保耐不住,大喝一声,策马奔来,只见得:怒挟疾奔之势,棍上生风,赫赫风雷之声,棍出时,犹如霹雳闪电。
苏文点头,喝了一声道:“来得好!”也将马一夹,朝那杨宗保奔来,使了个后发制人。杨宗保求胜心切,见苏文策马而来,将那棍使得惊险,好似重叠了影儿,三头六臂显神通。又像钻心的蛇信,平地窜起见险境。
好个苏文,只将那棍儿一拨是个了太极卸力,将那凶猛势头卸了。那杨宗保之觉雷霆之势扑了空,泰山之力入了海,有些收势不住,两马交错,那苏文便趁他收势不住,一个反身,提住杨宗保白玉腰带,将他掳了过来。“啪嗒”一声,仍在地上。
那杨宗保被苏文拿住要带,便知不好,来不及挣扎,便被一把提过了马匹,又被一跤跌倒在地上,摔了个七荤八素,做声不得。一张脸儿涨得通红!
那吴大牛早已哈哈大笑起来。众军士俱是目瞪口呆,只道这将门虎子与苏巡检这等英雄比试,好歹也得一场龙争虎斗,谁知,竟然只有一合,那衙内便被苏巡检走马活擒,半晌方才醒悟过来,俱欢声雷动。对那苏巡检俱是佩服五体投地,自是待他又有不同,俱是敬服!
杨宗保面红耳赤,爬将起来,对那苏文气愤愤道:“此次不算,方才说了,以白点多者输,我身无白点,算不得输了!再来过!”
众人一听,不由愕然。俱想:这衙内却是个输不起的人物,输了便犯浑!吴大牛大笑道:“却不是无赖行为?”
杨宗保也不顾他人之言,只讲眼儿盯住苏文道:“巡检可愿与我再战?若是输了,我才服气!如是这般,死也不服!”
苏文暗道:倒是个胡搅蛮缠的主儿,今日若是不让你心服口服,只怕你日后还要惹事。一念及此,便大笑道:“有何不可?再战便是!”
两人又拨马重战。杨宗保平下心来,暗道:此人倒真有本事,不可小瞧了。前番有些大意,被他趁了时机,此番小心在意,定然要赢了他才能换回些面子!
杨宗保念此,便使了一个守势,只管等那苏文前来。苏文见那杨宗保架势,知他意图,不由哑然失笑,暗道:你使个守势,却是输了先手,且看我怎么擒你!念此,将那马一拨,便挟了风雷之势,挺棍朝杨宗保奔来。
那杨宗保见苏文一棍景朝胸前戳来,便大喝一声道:“好棍!”摆了一个横势,要架起那戳来的棍子,哪知两棍相交,那棍便似得了灵智一般,快速旋转起来,将那杨宗保的棍势化解,便如入无人之境,一棍点中他护心镜上,又使了一个吐力,将那杨宗保一棍径戳下马来。
这两个架势却又分教,便是那太极上的卸势与借力。那杨宗保如何识得?只觉这力道古怪,竟然有浑身使不上力的感觉,空有一身力气,却憋在体内。
又是只一合,那杨宗保便落了马。但有觉得冤屈,但又不好意思再来交战,一脸涨红,爬起来,不说话,只拿眼儿瞪着苏文。
众军士俱都悚然,对苏巡检武艺,俱都五体投地,一时间偌大的演武场,竟无声响。苏文便策马走到杨宗保面前,居高临下笑道:“看你这般,想来还是不服气?”
杨宗保觉得输得冤屈,只是闷声道:“不服有待如何?”
苏文大笑道:“也罢,今日我便如此,只得你服气便是,若是不服,只管再战!”
杨宗保也不答话,只管重新牵了马匹,又上马拿棍道:“既然巡检这般说了,我若是矫情,倒是有些做作,也罢,若此次拟仍胜得了我,我便服你,做个你的亲兵随从,服侍你罢了!”
苏文点头笑道:“我也不要你做我亲随,若再输了,你便回京城罢!”
杨宗保并不答话,只将马一带,使了个杨家枪吐势,径朝苏文杀去。
苏文见杨宗保来势,大笑道:“使得好枪,且看我来!”一策马缰,将那手中长棍,化作碧空苍鹰,直朝杨宗保劈去。
两马交错,就听得一声霹雳,那苏文那当头一棍,却化作出水蛟龙,直朝杨宗保胸前点来。那杨宗保收势不住,被苏文一棍亦点中护心镜,亮点白痕重叠,那杨宗保被一棍点中,身子倒飞,又一跤跌倒在地,这一跤却跌的有些狠了,半晌怕不起来!
“可服了?”苏文策马行到杨宗保身边,冷笑一声道。
那杨宗保又不出声。这是吴大牛便在一旁大笑道:“衙内,这番你若还是不服,俺大牛第一个便瞧不上你了!好汉子该是敢作敢当!”
顿时众军士都轰然叫好,看那衙内这三番都不是一合之敌,又见他如此疲懒,也心中不忿起来,只是不敢入吴大牛一般说出来!听得吴大牛之言,却俱感乃是肺腑之声也!顿时叫起好来。
苏文下马,走到杨宗保身前,见他如此倔强,又怕真落了太尉面皮,俱不好看,不由笑道:“若是不服,便再来过就是!”
那杨宗保这才翻身爬起来,龇牙道:“只管叫我再比,若是再跌几跤,我还如何起得身来?”
苏文奇道:“那方才你又如何不出声?倒是惹起误会来了?”
杨宗保气道:“方才一跤跌的狠了,疼痛难忍,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你叫我如何回答你之言?却不想你下手这般狠!”
苏文不由哑然失笑。
那杨宗保翻身起来后,又躬身拜了下去道:“方才已然输了,从今之后,我便是巡检大人身边的一亲兵小卒,任凭差遣就是!”
苏文笑着将他扶起道:“这如何使得,衙内乃是将门虎子,千金之体,我又如何敢让衙门做了亲随?”
杨宗保却双膝跪倒只顾拜倒:“适才,我是心服口服。我也不是那不识时务之人,不知晓厉害,只是方才说话,却是要算数的,做了大人亲随,那武艺方面,还望大人日后多指点一二!”
第五十一章心性如春
且说那杨宗保要拜苏文,苏文只拿眼儿斜睨,不动声色道:“衙内还是回转京城罢!”言罢,也不再说话,只与吴大牛一同往营帐而去!杨宗保见苏文不顾而去,却也不动,只顾跪在此地,转头对苏文身后大声道:“我杨宗保乃杨家之后,绝不会做那食言之事,若是大人不肯收留,我便跪在此地,直到大人回心转意,以彰我决心!”
苏文理都不理,只与那吴大牛一同进了营帐。那吴大牛面色有些犹豫道:“兄弟,那衙内禀性,俺也稍稍知晓一些,这一路上与之同行,却也是一个倔驴子的主,难不成便让他跪在那里?只怕那太尉面前不好看!”
苏文笑道:“无妨,我自有主张。”因又问道:“你这才回来,想你那先前的屋子也不堪住了,我替你在城内置办一处住所罢,住在军营也终不是个事,今天你便住在我那内衙,还有一些空着的厢房,待明日再说!”
吴大牛也不推辞,便笑道:“只听你的便是,俺也没个主张!”苏文又与吴大牛叙了一会话,说了一些往事,又为那张小年叹息了一回,又不知他出处。
说了一回,苏文又唤张诚进来,与那吴大牛做了介绍,那吴大牛也是个爽利人,三人私下便以兄弟呼之,苏文见说的兴起,便一边吩咐了军汉,张罗了一桌酒席,三人吃的熏熏的。这一顿酒食,直吃到日落时分。
苏文先在营中安顿了吴大牛,又横披了一件绯色的长袍,便要出辕门,径往杭州城巡检内衙而去。见那斜阳之下,校场之中,似有人影跪地,影投地上,竟然是巍然不动!于是便一路过去,笑道:“衙内还是起来罢,若你这般,传到太尉耳中,须落了他的面皮!”
杨宗保抬头凸胸,昂然道:“若是让父亲知道我言而无信,只怕更无面目见人!若是大人不肯收留,我便跪死无怨!”
苏文点头道:“你这般倔性子,却做不得我的亲兵,也当不得我传艺。也罢,明日早起,我自会来军营巡查,我刚于厅事中与吴直长张都监等饮酒,残羹冷炙还在,先收拾了罢!”说完,也不理会他,径直出了辕门。
那杨宗保见他出的远了,方才回味此话,不由大喜,忙忙的爬起身来,径往大营厅事中去了,这便是:诚心自有福至,将门俱有倔后!
苏文自回内衙,那陈氏与苏小小正值偏厅用饭。见苏文回来,苏小小便要丫头张罗碗筷。苏文笑道:“且莫忙,我已经用过饭了,适才在军营中遇着旧日兄弟,用了酒饭!”因又道:“我且去张府问个讯。“
苏小小点头道:“这倒是应该,想那翠儿姑娘与薇娘也是个有情有义之人,郎君切莫负了她们,只是这出走良久还未有音信,倒是让人揪心。若今日还不得消息,郎君若是得空,不妨向那安抚使大人告个假,亲自去寻,也强似那些没用的人如无头的苍蝇!”
那陈氏惊道:“那翠儿姑娘不是说去探亲,缘何便失踪了?再说那薇娘又是何事?”
苏文无奈,便将那翠儿与薇娘出走的缘由说了一遍。陈氏叹道:“真真难为这两个可人了,若是在外生出甚事,便是你这孽障的罪过了!”
苏小小便劝道:“往日里听郎君说那小姐与翠儿姐姐之事,想来自有才智,纵然是出门,也定然无恙,大姑还是放心罢,若是在寻不到,郎君再去,定然没有寻不着之礼。”又劝慰一番,那陈氏方才放下。
带回到厢房中,苏文便对苏小小道:“这番谢谢小小了!”
苏小小轻笑道:“没来由,谢我作甚?”
苏文只伸手,将苏小小一双柔夷执于手中笑道:“别人不知,我还不知你的心意?难得你这般通情达理,我先前也有这般想法,想要亲自去寻,又怕你心里有些疙瘩,便一直藏着。”
苏小小摇头笑道:“也别谢我,我只是风尘中人罢了,幸得郎君怜悯,才得以超脱那苦海,郎君没有嫌弃小小,小小又岂能不为郎君计?”
苏文点头,再无话语,只与小小执手共坐一会,便是无声胜有声。坐了一刻,苏文自去张府闻讯。那小小见苏文出了门,轻叹一声,一径儿往那花谢亭台而去,调弄琴弦,却终不成调,只得作罢,复又叹气。想这落霞满天,复有孤影徘徊!
苏文与厅事见了张阁老,复又问起薇娘之事,却毫无消息,只是叹气。苏文便道:“如此,倒是我负了两人良多,如今我也有一个主意,那两浙安抚使素与我交好,我去告个假,亲自去寻便是!只怕要强上许多!也有个方向!”
张阁老摇头道:“这为官任上,最是难得告假,不然惹得上司不快,圣颜不喜,对你那仕途,却是大有妨碍,且先放着罢,若是我那孩儿福多,自有她的一番造化,若是福薄,即便在家,也有厄运。”
苏文无奈,只得安慰几句,便草草告辞回来。一边自思道:我且先去告假,若是不准,我便是弃了这个官儿也无不可,想那薇娘、翠儿,这番情深意重,怎么可能辜负?苏文回家,又将心中所想与小小陈氏说了。两人俱都赞同。也令苏文心中有些宽慰。
次日,苏文便径往安抚使衙门,向林观告假。林观甚是看重苏文,准了假期,又嘱咐道:“这番出门,定要小心在意,不管寻着寻不着,且不可长期逗留,坏了衙门的规矩,虽有老夫周旋,也不宜长时间逗留!”
苏文点头答应。自回内衙,收拾了行李,挂了腰刀,又提了一把朴刀,那小小又自在包裹里放了些金银,道:“此番出门,别苦了自己!”苏文点头答应,又去军营,将事情交与张诚打理,又吩咐吴大牛从旁协助,只道自己最多两三月便回,不必挂怀!
吴大牛点头道:“俺知你这番,也是为了那两个女孩儿,且莫辜负,这里事情,但且放心!”那张诚亦道放心。苏文这才告辞出了军营。苏文出了军营,径投北向而去。
且不说苏文投向北面,迤逦寻去。单表那张薇娘与翠儿趁了月色,卸了裙钗,换了男装,出了后花园,径往北上而去。一夜辛苦,至天微明之时,已然离那杭州城远了。又一路伊利而行,过庄歇店,沿途打听。
那张薇娘初次出远门,一路上尽是新鲜事物,一时间将那寻郎大计都抛诸脑后,自是一番欢呼雀跃之态。翠儿也是少年心性,若脱笼之鹄,两人一边打探,一边沿途赏景,竟然毫无思归之意。只道是:莫向天涯怨别离,人生难道会难期?赏尽霜雪恋颜色,萍散有聚在何时?
眼见得过了两月,已近深冬。这日,两人迤逦来到一城,远远望去,却是一个好雄伟所在:宛如虎踞龙盘,隐有帝王之气。走得近了,抬头看那城门之上,却是到了应天府了。这应天府自古便是帝王陪都,又是太祖皇帝发迹之地。
这应天府果然是六朝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