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在西晋末-第2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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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这么说,日后不用尔等南下掳掠,只需多养一些牛羊牲畜,足以保证各部落过上美好生活。”
这下所有胡虏首领纷纷思量起来,而今形势逼人,辽东吸取了以往教训,显然不会再将牧场随意交给胡虏处置。任何胆敢不遵守辽东规矩者,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盘算来盘算去,所有部落首领虽心有不甘,但最终还是不得不装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欣然接受。
近年来,随着纺纱技术不断改进,让辽东纺织业得到迅猛发展。而海上贸易又是个巨大漩涡,无论作坊中生产多少纱布都会被吞噬的一干二净。这就导致了羊毛紧缺,原本辽东已有了圈地养羊的苗头,只是被卫朔生生被阻止。
但羊荒问题一日不解决,未来早晚一天辽东会为此而付出巨大代价。好在今日收复了漠南草原,让卫朔找到了新的羊毛供给地。如此一来,辽东不但解决了羊荒问题,又能以经济羁绊漠南诸胡,可谓一举两得。
“还有最后一件事需要拜托诸位首领,阐教在辽东流传极为广泛,日后会有道长北上传教,希望诸位到时能给予帮助。”
听了这个要求,在场众多首领总算松了一口气,之前他们已被卫朔搞得有点儿过敏,生怕其再提出什么难办的消息。没想到只是为了帮助阐教传教,大多数人纷纷点头表示一定协助道长完成传教任务。
卫朔看着眼前无所察觉的众人暗自冷笑不已,传教应该是最不引起胡虏怀疑,而且生效最缓慢,但却又是必不可少的政策。
总结起来卫朔在漠南草原总共实施了四项政策,其一通过筑城实施军事威慑;其二通过通商实施经济拉拢;其三通过盟旗制度实施政治羁绊;其四通过推广阐教实施思想同化。
只要坚持实施四项政策,卫朔相信百十年后,整个草原将不再有胡虏存在。
在与漠南诸胡首领商议完各项制度后,最后大家一致决定将在三日后于长城脚下举行首次会盟,将达成的各项条约公之于众。另外在会盟时,卫朔还将对各位首领进行册封。
三日后早上,会盟台四周彩旗招展,站满了等候卫朔出现的诸胡首领,所有人都望着中军大帐方向翘首以盼。
伴随着朝阳升起,卫朔的中军大帐终于有了动静,先是各色旌旗,紧接着一队队盔甲鲜明、威风凛凛的骑兵出现在众人面前。众胡人见侍卫渐渐临近,自然不敢怠慢,纷纷跪倒在地恭迎卫朔。
“臣等恭迎大司马。”
随着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卫朔一脸肃穆,在陈安的护卫下缓缓走来。身后则是两队护卫,纷纷身穿铠甲,配环首刀,紧紧护卫周围。
来到会盟台前,卫朔在鲁昌的陪同下,径直走到高台上,将写好的册封文书放在已经摆好香案的桌子上。
卫朔先接过燃香祭拜过大天尊之后,才打开文书朗声宣读起来。根据现场部落统计,卫朔将阴山以北诸胡部落划分为十八盟八十六旗。本来每一个念到名字的首领都要上台接过辽东颁发的印信,但因相关印信仍在制作当中,只能在日后补发了。
会盟后,卫朔又举行了盛大的阅兵仪式,参与者有数千骑兵和部分步兵,主要是为了向诸胡宣示兵威。
第471章 徐州之变
就在卫朔指挥辽东军在北方草原上大展雄风时,徐州祖逖却陷入死境之地。
五月初,石勒突然出兵攻打寿春,有好几次差点儿攻破寿辰,逼得坐镇合肥的郗鉴连连调兵遣将,支援寿春。
当众人皆以为石勒目标是寿春、合肥时,石勒却忽然虚晃一枪,直接出兵包围了彭城。
彭城被围,整个徐州、淮南一线震动,无论是取代蔡豹镇守盱眙的王舒,还是祖逖北上后移镇淮阴的戴渊,亦或是一直待在睢陵的苏峻,纷纷向建邺告急。
众人非常清楚一旦祖逖守不住彭城,整个徐州淮河以北领土有再次沦陷的可能,胡人兵峰有可能再次直指淮河一线。
建邺接到徐州告急后气氛十分诡异,首先天子司马睿是希望江左能出兵救援祖逖,毕竟祖逖刚刚与他和解,再者祖逖亦是他牵制王敦、卫朔的重要棋子,于情于理司马睿都不希望祖逖出事。
然而江左真正当家作主的是世家,即便司马睿几次催促朝廷赶紧拿出援救方略,但无论是书令刁协、中书监王导、领军将军陆晔三人态度均模糊不定。
这三人是当今朝堂上三大势力保皇派、南渡派、江的代表人物,三派出于各自利益考虑,均不愿出兵救援祖逖。
其中南渡派代表人物王敦一直视祖逖为较大威胁,而今有机会借胡虏之手除去对方,他自然不会派一兵一卒。早在王舒写信向他求教时,王敦已暗中指示对方静观其变。
而陆晔出身江左世家,在他看来即便祖逖与王敦斗得不亦乐乎,但说起来对方依然是南渡世家,与江左世家利益截然对立。再说少了一个北方世家名士掌握军权,更有利于江左发展势力。
按说其他两派与祖逖都有这样、那样的矛盾,不愿出兵救援徐州。可身为天子心腹的刁协应该与司马睿保持一致才是,但很可惜刁协同样想借刀杀人,致祖逖于死地。
刁协不想救祖逖的原因很简单,在他看来祖逖与王敦、卫朔之流毫无区别,未来一旦壮大都会威胁皇权。如果没有之前祖逖跋扈替兄弟祖约谋求豫州刺史之职,刁协考虑到抑制王敦的需要或许会同意派兵救援。
自从发生那件事之后,刁协对祖逖的感观一下子差了许多。即便不久之前,祖逖与天子之间和好如初,但在他看来不过是祖逖迫于外部压力不得已而为之,根本就不是真心投诚,像这样的两面三刀之辈就该死无葬身之地。
江左援兵驻步不前给了石勒从容布局的机会,其已不再仅仅满足拿下淮河以北,他将目光瞄准了整个淮河以南。
看到事情朝着之前张宾预设的方向发展,石勒不禁由衷的钦佩道:“事情果如孟孙所料,江左真的没有派出一丝一毫援兵。”
“哼!江左内部纷争太严重,像祖逖这样于朝堂毫无根基之辈,早晚会被玩死。君不见强如卫直元在实力不济的时候,都要拉拢刘隗为他摇旗呐喊。”
听了张宾嘲讽之言,石勒微微一笑不再关注,随即他沉吟了一会儿问:“孟孙,你说我们此次是否可趁机拿下淮南以南?”
“主公想趁机拿下淮河以南?”张宾心下一惊,倒是小瞧了石勒魄力。
“没错!当前辽东军被牵制在草原上,徐州祖逖又被包围在彭城动弹不得,李矩、邵续不足为虑,曹嶷又是襄国暗中盟友,以某之意,不如趁着当下大好形势,好好扩张一下势力。”
“主公,襄国打彭城因不足以威胁建邺,江左上下才会站在一边看戏,可大军若是敢朝淮南下手,江左一定会跟我们拼命。”
“守江必守淮,可见淮南之地是江左的生命线,从当年蔡豹之死,到后来将祖逖排挤出淮阴,无不显示着江左对淮南的重视。江左沿着淮河一线,以寿春、当涂、睢陵、盱眙、淮阴五座城池为核心,构筑了一道严密封锁线,就是为了保护淮南之地。”
石勒嘴角一哂不屑道:“哼!江左士兵在某眼中不过是土鸡瓦狗罢了,根本不足为虑。”
闻言张宾十分慎重地劝道:“主公,江左士兵虽然羸弱,但其水师实力不可小觑。江淮一带水网密布,不利我骑兵发挥威力,反而会让江左水师如鱼得水。有了水师相助,我们不一定打得过江左。”
“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机会从身边溜走?”石勒满脸不甘心。
“主公莫急,不如先拿下彭城再说,臣先细细思量一下,看看有无破敌良策!”
“好!此事就拜托给孟孙了。”
在石勒密谋攻取淮南之地时,徐州告急的消息也传到了蓟城,大司马出征在外,一切军政要事全权委托给留守后方的裴嶷、高瞻负责。
正在政事堂值班的裴嶷一抬头就看到高瞻急匆匆走进来,不禁出言问道:“不知发生了何事?景前竟走得如此匆忙,是不是主公要班师归来?”
“文冀且看看吧,这是刚刚从徐州传回来的急报,称石勒突然派兵攻打徐州,而今已包围了彭城,祖将军派出使者向江左求援,不料江左只是虚张声势,援军竟不越过淮河一步。”
“如此说来彭城岂不危险了?”裴嶷眉头紧皱,不禁为徐州局势担忧。
“何止是彭城危险,整个淮河以北都将落入石勒手中,另外祖士稚怕也难逃此劫。”
“景前,你觉得此事应该如何处理?需要禀报给主公吗?”
高瞻并未直接回答裴嶷,而是突然提到了祖约,“文冀还记得祖约吗?当初石勒突袭豫州,莫世容建议主公借胡虏之手铲除各地豪杰,既有前例可循,你我不如效仿之!”
“嘶!这可是名满天下的祖士稚啊?且不说其与主公之间的渊源,我们怎么也得考虑一下刘越石的感受吧?”
裴嶷此事会刺激刘琨,不管怎么说当初刘琨拱手让出并州,主动退居幕后,立下大功。辽东上下多少也得考虑一下影响,不能让人指着脊梁骨唾骂忘恩负义。
“刘公那边无需多虑,他眼下一心扑在了给学子上课上,哪里顾得上祖逖?再说就算辽东要算计徐州,也不会像江左那样做得如此明显,肯定会仔细谋划。眼下主公领大军出征在外,辽东反应迟顿些,援军出动慢些,外界也说不出一点儿不是来。”
听了高瞻的话,裴嶷微微颔首表示赞同,按照当初定下的策略,他与高瞻联合给驻守徐州、青州两地的曹宏、朱文二人写了封密信,详细介绍了全盘谋划,希望他们全力配合。
搞定了徐州之后,裴嶷又想到了曹嶷、李矩,忍不住道:“这下中原群豪中就只剩下李矩、曹嶷两人,若能再趁机摆平青州、司州,整个北方除了凉州张寔外,就只剩下襄国与辽东两方。”
闻言高瞻身形一顿道:“如此说来距离大决战应该不远了,石勒急着拿下徐州未尝没有在决战前扩张自身实力的意图。”
“嗯,不排除有此可能,看来我们也得加快脚步了,也不知有没有机会逼降曹嶷、李矩?”
“李矩还好说,一旦胡虏压过力,走投无路之下他一定会选择投诚辽东。青州可就不一定了,青州上下有不少人与襄国牵扯不清,就算曹嶷想投诚,石勒知道了说不得咱们还得跟咱们大战一场。”未完待续。
。。。
第472章 祖逖之死
石勒出身奴隶,从军以来历经战阵少有败绩,几乎参与了汉赵灭亡西晋的所有战役,既参与过聚歼东海王集团的战役,也参加过攻破洛阳的战役。
凭借其卓越的军事天赋,使他很快就成为汉赵最炙手可热的大将。
当汉赵灭亡之后,他又摇身一晃,成为威震天下的中原霸主。
谁也不能否认,襄国的发展壮大少不了石勒的精明强干,可即便如此为了对付祖逖,他仍然调集了十万大军,将彭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石勒骑在马上远远望着城墙上那个挺拔的身影,忽然问道:“江东援兵依旧龟缩不前?”
“戴渊、王舒纷纷止步于淮河一线,再不敢前行一步,石虎将军已攻入下邳、彭城两郡。”
石勒嘴角露出一丝不屑道:“孟孙,看到没有?这就是晋人的德行,当年八个诸侯王为了一己之欲,罔顾朝廷利益,大肆作乱北方,要不然某怎会有机会入主中原?而今江左朝廷仍然为了一己之私,竟然要抛弃对大晋忠心耿耿的祖士稚。”
“我真替祖逖感到不值,他这一生至公至忠,为了晋室一直冲杀在第一线,没想到最终却落了个这等下场。”
张宾亦唏嘘道:“祖士稚乃万人敌,又善用兵,此次被我大军团团包围在彭城,实非战之罪,乃实力不济也!”
“哈哈哈,这一切都有赖孟孙先生筹谋划策,我有先生相助,何愁大事不成?不过眼下还不能大意,某将亲自督阵,务必在最短时间内拿下彭城。时间长了怕有变故,一旦有援军赶到,胜负就难以预料了。”
张宾微微摇头道:“祖士稚文武兼备,若拥大军而来,我等自当退避三舍与之周旋。如今他坐困孤城,正可一战成擒。再者,辽东远征草原,江左欲行借刀杀人之计,哪里会有什么援军?”
彭城内,刚刚视察完城墙防务的祖逖身心疲惫,面色严峻地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当前形势危急,但援军却迟迟不见踪影。
“兄长,为何朝廷迟迟不发援兵?按说淮阴戴渊、盱眙王舒距彭城吧并不远?他们就是爬也该爬来了,为何至今杳无踪迹?”
看着焦躁不安的祖该,祖逖苦笑了一下道:“你还没看明白吗?哪里有什么援军?”
“什么?!为什么啊?去年兄长不是已跟天子和解了吗?天子还册封兄长为县侯,怎么一眨眼朝廷又翻脸不认人?”祖该满脸震惊,他完全不能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或许天子想救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