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败家子-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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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有些疼,却是满心急切的关怀,情真意切,可惜是对旁人的……不由自主,郑丽琬不禁有些羡慕杜惜君,羡慕那种被人关心的感觉。
见郑丽琬沉默不语,阿碧疑惑道:“对了,吴王殿下今日出手,甚是英武……娘子不会是看中了吴……”
“阿碧!”郑丽琬这次的语气明显严厉了许多,她可以看中任何一个男子,但绝对不能,也不会是当朝皇子。
“娘子恕罪,奴婢失言了。”阿碧低下头,轻声道:“对了,娘子需要当心,谢家那位杜夫人虽说是谢学士的……但看今日情形,恐怕……”
“别乱嚼舌根,他发迹不到一载,听闻以前生计艰难……他们相守相扶,患难与共走过来不容易,互生情愫有什么奇怪的?”
郑丽琬轻声叹道:“可惜世俗之人……人言可畏,难免有为难之处。在这一点上,她和我一样可怜,却又比我幸福太多!”
*
第一一〇章吴王李恪最英武
延康坊,魏王府。
刘轩垂首而立,王座上李泰的表情阴沉,甚是不悦。
“失败了?”
“殿下恕罪,本来一切进展顺利,成功激怒了李崇晦和韦悦,并将其灌醉,他也去寻衅,调/戏谢杜氏。”
刘轩道:“两家也起了冲突,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是韦家获胜,韦悦便可肆意欺凌谢杜氏,羞辱谢逸……”
“可是出了意外?”李泰表情阴冷,反问一声,颇为失望。
刘轩擦了一把额上的汗珠,低声道:“殿下恕罪,实在不曾料到,先是郑娘子出声阻止,后有吴王殿下直接出手。”
“郑丽琬和老三李恪?”
“没错,不曾想郑娘子恰好也在东市,如果单单是她,事情虽然可能闹得更大些,但也能成功。”
刘轩遗憾道:“偏生吴王突然回了长安,瞧见便出手了,吴王身份尊贵,且素来英武,所以……”
李泰愤愤道:“本王的三哥真是……许久不见,一回长安便坏我好事,难道他蓄意针对本王?”
“应该不是!”刘轩低声道:“从当时的情形看,吴王只当是寻常纨绔子醉酒惹事,只是呵斥了几句,并未深究。
属下也查过了,吴王是奉陛下恩旨,回长安团聚新年的,刚到长安,去东市据说是为杨妃和诸公主采买礼物。我们的人瞧见,他从安逸轩购置了一批香水。”
“表面如此,内里还不知是怎样?”李泰沉声道:“以往主要盯着东宫,倒是有些忽略了这位三哥。”
刘轩不以为意道:“殿下多虑了,您是嫡出,吴王是庶出。”
李泰轻轻摇头道:“他虽是庶出,却占着长呢,二哥(楚王李宽)早薨。东宫若是不在了,他行三我行四,他居长,本王虽是嫡出,却非嫡长子,要真争论起来……”
刘轩道:“虽说如此,但只凭杨妃的出身这一点,储位于吴王便没有希望,殿下不必担心。”
“不见得,不可太想当然了。”李泰谨慎道:“他虽是前朝隋帝的外孙。却也是李唐的皇子,只要是父皇的儿子,凭什么没有继位的可能?
何况他还居长,且颇有英姿武略,本王承认,在这一点上远不如三哥。我们兄弟几个虽然都有大都督的头衔,可真正赴任的只有吴王一人,这未尝不是父皇有意历练之举。”
刘轩摇头道:“以陛下的性格,疼爱的皇子都留在长安。吴王赴任安州未必是好事;何况先前吴王行猎踩踏农田,刚刚受了斥责,还削了封户,朝臣亦无好评。”
“那你应该还记得。父皇先责备的是吴王府长史权万纪,若非御史坚持直谏,父皇未必会降罪,这番维护之情……
今次父皇又特意召他回长安团聚。如此恩宠,不得不防啊,往后还得多加小心。”李泰话锋一转道:“不过乱世需英武。盛世需文治,皇祖定江山,父皇开边功,大唐日趋呈平,往后需要的是文治璀璨,这方面,三哥他远不如本王。”
“殿下所言甚是,论文才哪个皇子能比肩殿下呢?”刘轩躬身赞同,悄然拍上一记马屁。
李泰忽又问道:“对了,你说郑丽琬也曾出言阻止?”
“是的!”
“很凑巧啊!”李泰悠悠道:“平日里没听说郑娘子好打抱不平,怎地谢家人一出事,她就恰巧出现……”
“殿下这么一说,倒确实有些太过巧合。”
李泰冷笑道:“而今再想想孙伏伽发现的血迹,想想你说的那番话,郑丽琬就真没有说谎的可能?”
刘轩眉头皱起,点头道:“确实!”
“所以啊,此事耐人寻味,还是值得深挖的,说不定……”李泰冷冷一笑,颇有期许。
刘轩欣然道:“是,属下会多用心的。”
“还有,韦家那条线也不要放,且先观望几日,看看各方反应,然后寻个合适的机会,这样……”
刘轩附耳听完李泰一番吩咐后,当即赞道:“殿下高明啊!”
……
次日,吴王李恪入宫觐见。
承庆殿里,李世民好生端详一番英武最类己的三儿子,又询问诸多安州情形。虽然这些他都知道,各个渠道都有上报,但他还是想听儿子自己说说。
李恪早有腹稿,自然是对答如流,李世民听闻,连连赞叹,好一番夸耀。
“恪儿,不错,在安州历练一年有余,总算没有辜负朕的期望。”
“父皇谬赞了。”李恪低声道:“儿臣在安州自不敢忘皇命职责,亦恐有负父皇期望,权长史也时常教导劝勉儿臣。
不过有时候……儿臣年轻,难免有些得意忘形,犯糊涂,做出些许错事,惹父皇恼怒。”
显然,李恪所指乃行猎纵马踩踏农田之事。
李世民了然于心,轻声道:“你还年轻,偶尔犯错乃寻常事,何况只是些许小事而已,不值一提,恪儿莫要在意。
若非柳范不依不饶,朕焉能忍心苛责吾儿?那些削掉的封户,寻个机会再给你加回去。”
“谢父皇厚爱,但儿臣犯错,理当受罚。”李恪当即躬身推辞。
“嗯,恪儿懂事了,很好!”李世民点头赞许,悠悠道:“让你去安州,千里之遥,朕和你母妃都舍不得,但朝廷需要,只能辛苦你了。朕也是想要你多加历练,将来成为朕或太子的臂助。”
李恪意动,欠身道:“是,儿臣明白,定不辜负父皇一片苦心。”
“那就好!”李世民轻抚爱子额头,微笑道:“去见你母妃吧,她很想你,新年后你多留些日子,待三月里你母妃的生辰之后再走。”
李恪喜形于色,躬身道:“谢父皇。”
李世民补充道:“另外,回头去东宫一趟,你皇长兄受伤卧病,你该去探望……近来长安不太平,你出行也当加强护卫,注意安全。”
“是,多谢父皇,儿臣知道了。”李恪心中一动,欣然领命。
李世民瞧着英武挺拔,步伐稳健有力的爱子李恪远去,脸色平静,眼中却神色几动,情绪似乎有些复杂。
然帝心难测,谁又能看得懂呢?
第一一一章杨妃教子
李恪出了承庆殿,过朱明门,入两仪门,直接往杨妃的寝宫而去。
“儿臣参见母妃!”
瞧见许久不见的爱子,雍容端庄的杨妃立即放下手中的书卷,匆匆迎上来,红红的眼眶里几欲落泪。
“恪儿,你可算回来了!”
“母妃一向可安好?”
杨妃破涕为笑道:“好,好着呢!宫中饮食起居优渥,你和小黯也都孝顺,每月都来信问安,母妃怎能不好?倒是恪儿你,在安州辛苦吗?”
“母妃放心,一切都好。”
杨妃点头道:“嗯,见过你父皇了吗?”
“已经去过承庆殿了,父皇对儿臣多有关怀教导,还准许儿臣留到三月母妃生辰后再走。”
“是吗?真好!”杨妃眼眸微动,颇为激动。
母子落座,侍女当即送上糕点餐食,杨妃轻声道:“知道你要回来,一早便准备这些你喜欢的吃食,快用些。”
“谢母妃。”李恪狼吞虎咽,再张嘴一笑,英武之气尽失,快乐的像个孩子。
李恪塞了两块糕点入口,从侍从手中接过几个盒子,递上前道:“这是儿臣从安州带回来的一些特产,以及采买的礼物,献与母妃。
里面还有一些给各位皇子公主的年节礼物,各宫苑儿臣不便前往,还请母妃帮儿臣转赠。”
“好,恪儿有心了。”杨妃打开盒子,瞧了瞧安州特产,目光落在些许瓷瓶上,讶然道:“还有香水?”
李恪笑道:“儿臣在安州听闻此物行销长安,宫中妃嫔和公主甚是喜爱,便采买了一些。”
杨妃悠悠道:“这倒是,你父皇赐过一些,确实比香粉更佳……只是秋冬之后。百花尽落,香水停产,连宫里都没多少了,你从何处购得?”
“安逸轩,听掌柜说,这是压箱底的存货。”
“拿你吴王的名头出去吓人了?这可不好。”杨妃微微不悦,似有嗔怒。
“母妃多虑了,没有!”李恪笑道:“昨日凑巧,安逸轩的东家和掌柜本来要白送的,但儿臣还是坚持付了钱。”
“怎么回事。说来听听。”杨妃闻言,颇为好奇。
李恪这才将昨日之事徐徐道来,杨妃听罢,轻声问道:“你是说,韦悦欺辱淮阳县伯家的内眷?”
“儿臣当时先瞧见韦悦对郑娘子无礼,所以才出手,事后才知郑娘子也是路见不平,韦悦真正侵扰是谢家夫人。”
“恪儿,你以为这是韦悦醉酒闹事的寻常事?”
李恪心里咯噔一下。疑惑道:“难道不是?儿臣虽去了安州,却也知长安一些世家纨绔的德行。”
“恪儿,此事恐怕不那么简单。”杨妃悠悠道:“前几日河间王妃入宫见韦贵妃,提及淮阳县伯谢逸对她母子不恭。称谢逸因先为其嫂,也就是你见到得那位杜氏疗伤,耽误了给李崇晦医治,以至有些残疾。”
李恪皱眉道:“先医治至亲之人。应该无甚不妥?何故……”
“有些人强词夺理,仗着地位出身,行事跋扈。很奇怪吗?”杨妃叹道:“结果呢,对有的人而言便有了无妄之灾……”
“母妃的意思是……”李恪亦是心思敏捷之辈,稍微推敲,便察觉到其中联系。
“韦悦是韦家子侄,与河间王府是亲戚,醉酒后恰好对谢府女眷无礼,很难说是凑巧。”杨妃轻声道:“何况此事,郑丽琬也参与进去,恐怕……”
“郑娘子有何不妥?”
杨妃道:“想必你也听说了,太子前些天去曲池赴宴长乐公主和长孙冲的宴会,回来时遇刺。
当时谢学士与郑丽琬同车在其后,曾同去求援,但其中似乎……前几日大理寺的孙伏伽频频入宫……母妃身在内庭,不知详情,但这些人近来都颇为敏感。
恪儿啊,你若无端被牵连进去,并非好事,所以母妃难免有些敏感多疑。”
“原来如此!”李恪点头道:“没想到其中还有这诸多牵涉,那儿臣昨日……”
“无妨!”杨妃摇头道:“韦悦虽有些出身,但你是皇子,身份尊贵,且他犯错在前,你路见不平而已。
况且你出手是为了救郑丽琬,如此一来,韦家和韦贵妃那边都怪罪不到你头上,毕竟我亦居淑妃之位,韦贵妃多少得卖我几分面子,不过往后……”
唐宫皇后之下设“贵淑贤德”四妃,杨妃居次位的淑妃,但她素来低调,有意忽略自己淑妃的称号,故而平素人多称杨妃。
“往后怎样?”
杨妃叮嘱道:“往后你不要再与此事有牵涉。”
“是!”李恪点头的同时,也好奇道:“这位新晋的淮阳县伯谢逸,似乎很不简单啊!”
杨妃道:“是不简单,听你父皇提及,此人心思极巧,这香水,还有那琼花酿,新粮食,给你父皇和雉奴治病,还有他的诗文,想必你都有所耳闻。”
李恪点头道:“是,安州虽然偏远,但这些都是名动天下的大事,儿臣自然有所耳闻,谢逸此人非同一般,乃难得的少年英才。”
“还有些你不知道。”杨妃悠悠道:“听说在洛阳时,魏王与他曾有冲突;长安曲池初雪宴上,长孙冲送出一副王献之的真迹,东宫则送出了其先祖谢灵运的手稿。
就在昨日,大概你在东市那会,谢逸曾入宫,但你父皇没见他。有内侍瞧见,晋王与晋阳公主与之见,相谈甚欢。”
李恪讶然道:“雉奴和兕子?”
“没错!”杨妃悠悠道:“听说在洛阳时,陛下忙碌,疏于照顾雉奴和兕子,是谢逸与那位杜氏多有照顾。
雉奴和兕子对谢家上下颇有感情,与谢家幼妹更是亲密玩伴。童言无忌,从兕子的言谈中,母妃隐约觉得,他们对谢家人或者杜氏的依恋,甚至超过了后庭这些时常照顾他们的嫔妃。”
“竟有此事?”
“是啊,自文德皇后崩逝,雉奴和兕子一直闷闷不乐,连陛下亲自抚育都无奈,但去了一趟洛阳后,便大为改观,开朗了许多。”
杨妃道:“连你父皇都啧啧称奇,赞许谢逸有办法,前日雉奴和兕子略有不悦,但昨日见过谢逸之后,今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