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宰相-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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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景辰看着天边的圆月,照得外面亮如白昼,这么好的天气,这么好的光线,在屋里多浪费这大好年华?
“我们出去走走吧,我还没有过晚上偷偷出去呢。”
陈四维倒没有出去走的想法,他静静的望着白景辰:“贤弟,你平常晚上都做什么呢?”
“唉。”白景辰重重的叹了一声:“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我除了被逼着读书,就是被逼着作画,再不然就是练剑、弹琴、对弈。”
陈四维的前身也差不多是这样,都以为贵族子弟很清闲。白天带上几个狗奴才上街去欺男霸女,晚上就眠花宿柳极尽快活。
那都是扯蛋,越是豪富之家越注重教育,连陈四维这种终生不得参加科举的世子,都是没日没夜的攻读。
而且陈四维比白景辰要学的科目还多,除了别人都学的东西以外,他还要练箭术、马术,还要精读兵书通晓战策,十八般兵器样样都得能拿得起来。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勤用苦功才是有志男儿。”陈四维说着话风一转:“不过我们难得出来一趟,就出去转转吧。”
他们两个人一先一后走出客栈,这城里有一条河,河面波光鳞鳞又兼水声悦人,他们便沿着河边走了起来。
“这里比你家的后花园如何?”白景辰当然知道陈四维住在怀安候府,那是有名的豪宅,他家的花园相当的精美。
“这里天高地阔,区区园中景致如何比得天公造物?”陈四维总不能说这么个荒凉之地不值一提吧?
他们正说着笑着,忽听‘噗通’一声有人从桥上跃下,径直投身入水。落水之人并不呼救,看样子是纯心求死的。
眼见着那人沉入水中,白景辰高呼:“救人!”
陈四维已然朝那人游了过去,陈四维勉强算是会游泳,技术不太好。白景辰不会水,一点也不敢沾水。
四个侍卫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纷纷朝水里跑去,大家七手八脚的把落水的人给拖到了岸上,那人已经昏迷不醒了。
众围着那人不知如何是好,陈四维过来指挥他们用正确的姿式按压那人的胸部,那人吐了许多的水出来,口鼻齐出的往外蹿。
“醒了,醒了,醒过来了。”
第23章 假画骗人
第23章假画骗人
小桥离他们住的客栈不远,陈四维浑身都湿透了,在夜风里很冷,他见那人醒了,怕他再冻坏了,便吩咐侍卫:“把他背到客栈。”
“是。”侍卫们的衣服也湿透了,他们也着急快点回到客栈换衣服,背起那人就朝客栈跑了过去。
陈四维不喜欢被人背着扛着,也弄不到轿子,他坐在河边的石头上脱下靴子,倒净里面的水。脱下衣服冻得他直打哆嗦,他把湿衣服拧了拧,好歹的不滴水了再走。
白景辰怕夜风太凉,他出门的时候系了件披风。现在看陈四维赤着上身,他解下披风给他披上。
“多谢贤弟。”陈四维紧了紧披风暖了很多,夏夜没有多冷,只是他湿身才冻的受不了。
有了披风,陈四维也不打算再把湿衣服穿上了,他一只手拎着衣服,一只手抓着披风,两个人并肩朝客栈方向走。
“这叫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白景辰笑吟吟的,今天晚上的心情很好,夜色不错,出来走走心舒气畅,又救了一个人,赠人玫瑰手有余香,救人的心情也是挺不错的。
“哈哈哈”陈四维浑身凉嗖嗖的还笑了起来:“咱们俩也算一起出了趟差,也算是袍泽之情了。”
两个既无官衔又非军汉的半大小子居然论起了袍泽之情,或许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就是今夜的袍泽之情结下了他们一生的大缘份。
多少次陈四维想远离他的时候,一想到今夜的袍泽之情就又选择留下了,毕竟此时的白景辰对陈四维是真心相待的。
一时的感动有的就随风而散了,有的却会相伴终生。
“你冷吗?”白景辰只是脱了披风都觉得有点凉,陈四维裤子还在滴水,上身**只裹件披风,肯定很冷的吧?
大夏天的白景辰穿的衣服也不多,一件外褂里面就是中衣了,白景辰解开衣扣把外褂脱了下来。
他把自己的衣服递给陈四维,把陈四维手里的湿衣服接了过去。陈四维看着他只穿着中衣,虽然不至于裸露也不太雅观。
在现代光膀子也是常事,在古代露出中衣那是极其不礼貌的。古人非常重视礼教,讲究的是湿衣不乱步的风雅,随便脱衣服那是为人所不耻的。
“你不冷吗?”陈四维把衣服往前一递:“反正我也是湿了,多穿这一件也不顶什么事,你别跟我一起挨冻了,没必要的。”
“我不冷。”白景辰嘿嘿的傻笑起来,冷倒无所谓,关键是有点丢人,他自我安慰道:“反正晚上也没人能看到,看到也不认识我。”
陈四维不再跟他客气,他把白景辰的衣服穿上,把披风给白景辰披上,这样他们俩看起来都正常一点,只是披风下面被他的裤子沾湿了,披到白景辰身上把他的裤子也沾湿了。
陈四维心中暗道:披人家的衣服,当知人家寒暖。白景辰,你这个朋友我交了。日后你若有难处,我必为你挡邪风、御夜寒。。
他们回到客栈,早有人准备好了热水,他们各自回房泡了个澡,夜已深沉直接就寝,一觉睡到天亮。
第二天吃过早饭才把昨夜救下的人叫来询问,那人名叫宋金斗,三十九岁,在这山泉县中颇有些名气。
他家道殷实,开了一间当铺。虽然屡试不中,却在字画上很有些研究。他的当铺只收古董字画,不收别的东西。
半月前有一个叫乔文轩的人拿了一副步辇图到他的店中典当,步辇图是唐朝画家阎立本的名作,这可是传世的好东西。
乔文轩言说他一时急用钱,半月后便来赎回。
他要价一万两银子,最后宋金斗给了他八千两银子,开了当票,约定好十五日后,连本带利一万五千两银子,凭当票赎回步辇图。
结果日期已过并不见乔文轩前来赎画,宋金斗仔细的查看了好几遍步辇图,终于在画轴处发现了破绽,原来竟是一幅假画,假画之逼真连他都骗过了。
一时走眼,亏了八千两银子,越想越窝火,一个想不开便从桥上跳了下去。
“为何不去县衙告他?”白景辰有点可怜他,又觉得因为区区八千两银子寻短见实在有点不值。
“唉,连人都找不着,告赢了又有什么用?”宋金斗也不认识乔文轩,谁知道他拿了钱之后是不是离开了山泉县?
“把那幅画拿来我看。”陈四维命人陪着宋金斗回去取画,他拿到画乍一看也分不出真假。
白景辰看了一遍也没看出来是假的,宋金斗指出画轴处的破绽,他们才恍然大悟,这画也仿的太像了。
陈四维想能把画临到这种程度,那个乔文轩看来画技超群,一定是在字画界有点名气的人,他应该不会轻易离开家乡。
“我倒有一计,你不妨试试。”陈四维在他的耳边悄悄说出自己的计策,他听得连连点头。
“小相公此计甚妙,只是”宋金斗拿着假画面露难色。
陈四维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笑道:“你只管照计行事。”陈四维抓过那幅假画:“这个先放在我这里,你明日一早来取便是。”
步辇图若是真迹那值千金万银,但是假作就分文不值了。更何况陈四维救了他的性命,他也不怕陈四维赖他一幅假画,救命恩人若是喜欢,便送与他也是应当的。
宋金斗回去之后对媳妇说他半月前收了一幅假画,亏了八千两银子,现在要卖房卖地还债了。
他的字画店很赚钱,但也经常周转不开,动不动就要去钱庄借贷。那幅步辇图宋金斗就去钱庄借贷了六千两银子,现在一下子八千两全都亏了。
他的媳妇一时气急便跟他争吵起来,坐在店面里大哭不止,高呼:“这日子没法过了。”
适时许多路人围观,宋金斗收了假画的事情不胫而走,很快传遍了整个县城。不到一个时辰,人们茶余饭后都开始讨论这件事了。
。。。
第24章 本息齐收
第24章本息齐收
宋金斗被骗去八千两银子的事迅速的传遍了山泉县,所有开当铺的、卖字画的、有些文人名气的无人不知晓此事。
平素里宋金斗也有不少的朋友,此时却无一人上门来宽慰于他。人们都只是在背后议论着,悄悄的向陌生人表达着自己的同情,而这同情之中也未免掺杂了些幸灾乐祸的成份。
宋金斗的媳妇又是哭又是闹,六千两银子,这是要人命的天价。只怕真的是到了卖房子卖地的地步了,钱庄往外放钱那是有利息的。
宋金斗若不是看乔文轩押的是活当,他真的不会收《步辇图》的。虽然《步辇图》是传世之宝,但是他并不具备那个经济实力。
活当的话,他可以把房契、地契都押给钱庄,然后赚个利息差。现在《步辇图》变成了赝(音yan)品,他真的是赔个毛干爪净了。
宋金斗收拾收拾现有的银钱,到酒楼订了十桌宴席,然后遍撒请帖,他邀请全县城的士子名流以及同行和字画行家们聚宴,时间就定在第二天上午。
无论有过交情的,还是素未谋面的,凡是在这县城有点名气的全都请遍了。很多人甚至怀疑宋金斗这是要公开向大家借钱,想让大家帮着他凑钱堵上这个窟窿。
宋金斗放话出去,他宴请大家只为了共同探讨如何辨识真假字画,绝不会开口向任何人求帮。
第二天他早早的赶到酒楼,陈四维请他到房间坐了一会儿,把他的那幅假画还给了他。
他顺势邀请陈四维和白景辰也入席,白景辰喜欢凑热闹,他拿出一个细长的锦盒送给宋金斗,以感激他的邀请。
这一次来的人很多也很全面,大多数人是抱着好奇心理过来的。与其说是想学学如何辨别字画真伪,不如说是想打听一下他是怎么上当的。
八卦基因看来是众人与生俱来的一部分,只要有八卦的料可扒,人们的积极性那就是势不可挡的。
也有人是对宋金斗有着关切之情的,也有人是抱着汲取教训的态度来赴宴的,更多的是来凑热闹的。风凉话留着背后说,笑话可以当面看。
宋金斗在酒楼前立了块牌子,写得明白无论何人只要是懂字画的均可入席。很快宋金斗邀请的人基本都到齐了,不出意料的果然没有那个乔文轩的影子。
宋金斗也没指望那个乔文轩这么容易就出现,乔文轩若不是脑子进了脏水就绝不可能来吃这个宴席。
人都到了,宋金斗毫不含糊的吩咐开宴。酒饮一半,宋金斗取出那幅画,挂在酒楼大堂的正中。
“今天宴请诸位,一方面向大家表示我宋金斗立志字画行业,决不因此罢休的决心。另一层意思是,让我们同行共看假画,让大家知道骗子是如何用巧妙的手段以假乱真的。”
宋金斗说罢提起画轴一角,认真的向大家讲解了这画轴的破绽之处。这幅画现场人人都知道是赝品,但是真正能看得出来的人并不多。
这一来大家都觉得受益匪浅,同行们都纷纷的感慨宋金斗为人仗义。他若是不指出来,凭这幅画完全可以再找个字画店蒙混过关,骗个万十来两银子是做得到的。
同行们看完假画后,都说:“宋先生使我们开了眼界,也让我们以后避免犯同样的错误,减少受骗上当的机率,真是功德无量!”
大家都看过之后,宋金斗把画卷起来扔进了火炉,边烧边说道:“不能留此假画害人!”
宋金斗烧画,一时之间又轰动了整个县城。街头巷尾人们谈论起这件事,都竖起大拇指夸赞宋金斗真是个君子。
推杯换盏中宋金斗很快就醉了,小二把他扶回了家。他一觉睡醒已是日上三竿,他刚爬起来正在洗脸,他店中的伙计就跑了过来。
“先生,那个人来了。”伙计神色慌张的对宋金斗说道:“那个骗子来了,怎么办啊?”
“哦?”宋金斗脸都忘了擦,想不到那个小相公如此的神奇,乔文轩果然来了。
“先生,他说要兑银赎画,咱们拿什么给他兑画啊?”
“休得多言。”宋金斗抬腿就朝前店走去,小伙计在他身后紧紧跟着。
宋金斗来到店里,见乔文轩手中摇着折扇,坐在大厅等着他呢。乔文轩说是有事情而误了银子的还期。
宋金斗若无其事的说道:“才误三天而已,无妨,只需加三成利息就好。”一算,本息共计一万五千二百四十两银子。
宋金斗当着全城名流烧了那幅画,乔文轩早已知晓了,所以并不害怕,没有丝毫犯难的神色,很镇静的说道:“好,兑银,请宋先生兑画!”
乔文轩也是算好了本息才来的,他直接掏出一大摞的银票放到桌子上。宋金斗清点了银票,乔文轩拿出当票说道:“赎金已付,画当还我了吧?”
“这是自然。”宋金斗转身走进内室,不多一会儿他拿着一卷画走了出来。乔文轩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