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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盛世文豪-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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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羊奶中放入杏仁糖霜后,一边看昨日写好的三道五经题的大纲,一边等待羊奶变温。

待他把三道五经题大纲微修之后,羊奶在这种天气下已经变得能入口。余柏林喝完一碗羊奶之后,馒头已经蒸好,鸡蛋也已经煮熟。他又吃掉馒头和鸡蛋,给自己用煮鸡蛋的水泡上姜茶,略微休息一会儿,待饱暖之后的困顿消失之后,才开始写五经题。

三道五经题也是一上午便写好了。接下来的半天,就是修改错字错句,微调辞藻结构的水磨工夫了。

余柏林到第三日,开始仔细誊抄文章,这时候最需要仔细,一笔没落对,整篇文章就毁了,只能重新誊抄。

会试是糊名制,答题文字不一定要多么出众,但一定要工整。当然,你若能在工整之余,让考官赞一手好字,也是提高考官印象分的手段之一。

第一场之后,余柏林精神比乡试好很多。

在这个时代,有钱的情况下,冷可比热好受多了。

至少考号中能带入炭保暖,但不可能把冰块带进来降暑。

封蔚这次居然早早等候在马车里,马车上还载着一御医。余柏林一进马车,御医就给他把脉,说只是略微疲惫,并无大碍之后,封蔚神色轻松不少。

余柏林和这御医也结识挺久,一看那御医神情,就知道御医其实想说,身体很棒,完全无碍。但看着封蔚这么紧张,说没事他肯定不信,所以便随意说了一句疲惫而已。

反正考号中吃不好睡不香,都会疲惫。

余柏林表示自己虽说不算吃好睡香,吃饱睡足是肯定的。

回家之后,余柏林照旧是洗澡之后被灌了一肚子补品,然后才去睡觉。

他本以为自己睡的挺好,不会这么容易睡着,却没想到沾枕头就睡着了。

看来他身体不觉得,精神上还是略有些疲惫的。

养足精神之后,第二场考试比第一场考试还容易。

至于第三场,有封蔚给他时时灌输朝中大事,再加上自己敢说比所有学子对实政更了解,策论自不在话下。

三场之后,余柏林终觉疲惫。虽说不至于病一场,也在家休息了好几日没碰书本。

会试几乎算是后世高考,所谓殿试只要不出意外,余柏林已不用担心。这决定命运的一刻,余柏林心中紧张可想而知。

会试之后,张岳等人再不说让余柏林别期望太高,做好长期抗战准备这话。这说出来就不叫好意,而是诅咒了。

余柏林本在会试之前,心想自己年龄在那,就算落第也无所谓。三年之后再战,也不过弱冠而已,照旧是年少得意。

但在会试之后,特别是他现在自我感觉非常良好,比乡试之时感觉更好,若不得中,肯定会受到打击吧,说不定还会怨愤一段时间。

当然,人都有负面情绪的时候,这种心情,余柏林肯定能调整过来。

……

考生们在焦虑的时候,阅卷官们也没好到哪去。

会试和乡试一样,也重首场。首场七篇,基本上决定是否录取。

会试录取比乡试更加苛刻,避讳地方也更加多。

除了避讳庙号帝王称谓等,以及不能有离经叛道的诡刺邪说等最严重的之外,文字犯忌中还有一个方面,就是不能自叙。

所谓自叙,就是在文章中自吹自擂、或者自怨自艾,说狭义一点,就是别自我介绍想要泄露自己身份或者单纯博得考官同情,说狭义一点,文章最好足够客观,别发散到自己头上。

后一种若是考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尚且能过,若考官非说文字犯忌那也百口莫辩。

除此之外,最傻的犯忌就是字数写超了或者字数没写够。虽然这种犯忌方式极其匪夷所思——连最简单的字数都没数对,真的有认真考试吗?可每次会试还真有因此落第之人,实在令人费解。

春秋经房之内,房官邱炳与几位阅卷官,通宵达旦,战战兢兢,熬得双眼通红,仍旧一字一句阅读,丝毫不敢懈怠。

会试之时,所有房官都从翰林院点出。每房选出录卷、备选卷,主考官和副考官都是先从录卷中选择,待录取人数不够再从备选卷选择。

可想在备选卷中的人,要被录取基本上不太可能了。当然,也比在房官手中直接罢录的强。

所以会试是否录取,房官作用很大。不过平定高低,房官就只有建议权了。

邱炳在阅卷时,一直有意识的在找一个人的卷子。

这人就是余柏林。

倒不是说邱炳参与了什么科举舞弊之类的时,单纯只是好奇罢了。

这一届科举皇帝十分信任,所点考官选了又选,并且敲打了又敲打。之前何家还敢一手遮天,洪家也敢说上几句话。结果皇帝陛下一句,殿试录取他要亲自过目之后,这些人也消停了。

倒不是说不打点,只是说不敢太过分。特别是对上达圣听之人,根本不敢插手。

比如那几家朝中有人的,还比如余柏林。

其中余柏林作为寒门士子,算是最特殊之人。

余柏林生平,说起来都可以直接写成话本。

他本人原本也算地方豪族,父亲还是青年举人,结果一朝父母双亡,还被家族除名,流落寒门投靠舅家。余柏林人生陷入低谷之后,突然峰回路转,以小三元之身进学,被内阁学士张岳收做弟子,和德王交好,与赵家卫家两位后起之秀成为莫逆。

最近新的消息,余柏林蒙师居然是新任太子太师陈曦家的后辈,余柏林也颇得陈曦的看重,多次被陈曦指点。

余柏林身边关系到了这种地步,房官把试卷呈上去开启姓名之后发现没有此人,连主考官和副考官都会忍不住去搜卷。

所谓“搜卷”,就是主考官和副考官心血来潮,跑各房不因犯忌而罢取的卷子中抽查,算是避免作弊漏取的一种方式。虽说主考官和副考官一般不会这么麻烦自己,偶尔也会抽取一二,表达自己尽职尽责。

邱炳既然是春秋房官,自然春秋就是他的本经。作为治春秋之人,余柏林两本著作当然读过。

当时邱炳只是闲极无聊,略略翻看。看了几页,邱炳的心态就变成“拜读”了。

邱炳心胸不算开阔,但也不狭窄。他虽然嫉妒余柏林才华,但并不嫉恨。如今他当上春秋房的房官,阅卷之时,脑海里总忍不住想,余柏林答卷到底如何,是否高明到能让他一眼看出来。

不只是邱炳,其余阅卷官也是同样心思。

余柏林之前实在是太过出名,出名到别说京城文人,连京城之外,都对这名字如雷贯耳。

浅谈和集注已经作为官学备选教材,且在京外官学开始推行,可想连朝廷对余柏林的才华都是认可的。

据说皇帝陛下都已经读过这两本书,并和身边讲读多次讨论,最后才定下将其推行。

以皇帝表现,若余柏林进入殿试,肯定会重点关注。

几百试卷只剩下一二十卷,邱炳和诸阅卷官都没有发现心目中应该属于余柏林的试卷,着实遗憾不已。

当然,并不是说录取的试卷写的不好。其中有几篇文章,他们也赞为有文有笔。

但他们对余柏林期望很高,只是有文有笔,达不到他们心中余柏林文章该有的高度。

不过,或许是自己期盼太过。余柏林著书经历时间磨砺,呕心沥血。科举文章却是临时写作,且必须围绕出题,自然不可能比所著书更加精彩。

只是如今春秋房的文章实在是达不到他们心中所想高度,颇有些遗憾罢了。

要知道,每一房的阅卷官们彼此之间也是有攀比心理的。经魁每一房都有,但会元只有一人。若会元是从他们房中所出,阅卷官们也觉扬眉吐气。

房官对被录取贡生而言,是为房师,也是老师,被录取贡生遇到房师,也会行师徒之礼。房师和被录取贡生之前,也是文臣间重要的关系网。

会元如殿试,基本上发挥正常都能排名前列。就算不是一甲,那也是二甲前十。若会元在朝中有关系,被皇帝事先认识,一甲可能性十分大。

一甲就能直接入翰林。

所以阅卷官若是在本房没看到让自己眼前一亮,能竞争会元的试卷,心情是十分沮丧的。

这时,突然一位阅卷官拍案而起,大声赞好,立刻吸引了其余几位阅卷官的主意。

那阅卷官本来想说,此卷文章很可能是余柏林所做,但突然思及前朝一解元,就是阅卷官看到精彩文章猜测是他所做,结果被人打成科举舞弊。虽然最后证明并无此事,但为平息舆论,平衡朝中关系,那解元仍旧遭受无妄之灾,被革了功名,永不录取,贬官为吏。

自那件事之后,阅卷官们都会谨慎几分,不给别人、也不给自己添麻烦。

见那阅卷官突然沉默,其余同僚沉思一会儿就明白阅卷官所想,嘴里本想说“是否余解元之卷”的人也立刻把话咽了回去。

被人污蔑科举徇私舞弊可就不好了。

不过当房官和阅卷官们依次传阅之后,他们彼此之间交换了一个心领神会的微笑。

一群眼神青黑胡子拉碴的大老爷们,彼此相视微笑的样子,实在是有些雷人。

邱炳道:“虽不及本官心中所想,但纵观其余文章,此文词彩清丽,气度宏大,旨明理深。煌煌之文,超出其余远矣。当为高荐。”

阅卷官纷纷称是,一直以来疲惫都似乎一扫而空。

一想到会元很可能出自春秋房,出自他们之手,那简直神清气爽啊,恨不得立刻到众房官面前炫耀一番。

都说风水轮流转,可会元轮了好几次都没轮到春秋一房,甚至前几次连一甲都没春秋的份。这些治春秋的文人们可被友人笑嘲春秋无人好些会。虽然知道是玩笑,心里也一直不痛快。

这次总该让他们眼眉吐气了吧?

不只是春秋房阅卷官们想着余柏林之事,主考官副考官也一直惦记着余柏林。

张岳避嫌未曾参加此次科举取士,但文人圈子说广也广,说窄也窄,主考官恰好是张岳当年房师,如今次辅之一,副考官虽说和张岳不算太熟,但曾经接过余柏林拜帖,为余柏林书稿提过建议。

应该说,张岳借余柏林著书一事,只要和他关系不差的大儒,统统让余柏林骚扰了一遍。

算是正大光明为自己弟子发展关系。

在各房呈上来考卷之前,主考官和副考官都不算忙。他们都是人精,彼此试探几分,就知道心中所想为同一件事。

其余学子牵涉背景再广,在他们这种文人心中,都比不过余柏林的两本经义著作。

于是主考官副考官心有灵犀,一同携手去各房“慰问监督”去了。

为了避嫌,他们把春秋房定到行程中间,不早不晚,显得并不刻意。

只是事有凑巧,当他们来到春秋房的时候,邱炳等人正在得意洋洋畅想会元为春秋房所出,指日可待。

其他房的阅卷官们都是忙得心急火燎,两眼无神,一副身体被掏空了的可怜模样。春秋房的阅卷官们虽然身体同样疲惫,精神头却这么好,还有力气说笑。主考官和副考官对视一眼,有些惊讶。

不过等他们偷听一二之后,两人脸上不由浮现出相似笑容。

治春秋一经的文人们不知道遭了什么“诅咒”,这些年硬是没出会元不说,殿试连一甲都没有,他们也曾调笑过。

没想到这群治春秋本经的同僚们,一直记在心里,正憋着气呢。此次见到了一妙文,正畅想拳打尚书礼记,脚踢诗经易经呢。

两人装作没听见的样子,进入春秋房“走过场”,略微翻了翻罢落的卷子,又勉励了各位同僚几句,然后施施然的走了。

走时看着春秋房阅卷官们喜气洋洋的样子,主考官和副考官不由更加好奇,那文究竟好到如何地步,又是否真出自余柏林试卷。

抓心挠肺的,实在是难受。

终于,他们等到了最后一天。

房官和主考官们做成一团,在刑部监督官员的见证下,开始讨论经魁和会元所属。

第53章

评定那日,主考官副考官,与诸位房官、阅卷官、对读官等众多官员齐聚一堂,为定名次进行最后的讨论。

会试定名次,是先定出足够录取人数,然后再由差到好,从最末位开始定名次。

名次越前,争论的声音就越大。小吏们为这群争得脸红脖子粗的翰林们添了好几次茶水。

终于,最后只剩下经魁和会员的名次了。

到定下经魁的时候,比之前容易了些。只有在定下《诗经》经魁的时候,稍稍争吵了一下,最后由主考官拍案定下。

最后定会元的时候,大家突然就安静了。

这一安静,让围观众官吏心里咯噔一下。

这不吵了,难道是要打起来了。

邱炳略带得意的扫了一遍众位翰林同僚后道:“此文若不是会元,下官愿挂印回乡。”

围观官员们脑子“嗡”的一下,这下是真的要打起来了吧?

另一年轻翰林冷笑:“不过运气而已。”

酸,真是酸。

应试考生那么多,春秋当然不会只有一房。那一年轻翰林也是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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