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主嫁到-第1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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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谦飞快跑到九皇子身边,一把扛起他,一边跑,一边低声解释:“我先带殿下到安全的地方。”
九皇子感动流泪,果然韩世子是来救自己的,他早认出自己了,他就是来救自己的。
却不知道,他以为死了的兵丁在两人远去后,一骨碌爬起来,猛的拔下身前的剑,撒上药粉捂着伤口,迅速而又灵巧的消失在重重后宫中。
“这是哪里?”九皇子好奇的问,他都不知道宫里还有这处地方,藏在丛丛树林假山后,并不高大,只几间房子。
韩谦拉着他从后窗户翻进去,里头只几样家具都蒙着厚厚的尘土,他在中间隔墙上细细摸着什么。
一边解释:“这里啊,是我父亲告诉我的。”
“燕平侯?”
“是啊。殿下许是知道我父亲与皇上幼时便相识,父亲是皇上的伴读。昨天,父亲发现皇宫守卫异常,他无法正常求见,就大胆带着我伏在宫门附近,趁乱进了来。”
“三位王爷带来的人很多,手段残忍,我们小心潜伏许久才慢慢移到内宫中来。”
“啊,”九皇子轻轻叫了声:“那燕平侯呢?”
“父亲自然要去看陛下如何了,吩咐我来殿下这里。”
九皇子狐疑:“我?”
“是啊。”韩谦转身看他,笑得很柔和真诚:“陛下与父亲私下赞扬过殿下纯孝,要父亲多留意您呢。”
韩谦深深觉得讥讽,直到最后一刻,老皇帝也没想起嘱托任何一个老臣来,他倒还为他做人情呢。
九皇子顿时感动不已:“父皇——”
韩谦转过身,心里吐糟,你父皇早忘你是哪个了。
“这里以前是宫人放置杂物的地方,皇上幼时,嗯,不怎么显眼,与父亲经常溜到这里来玩,无意中发现——啊,找到了——”
咯吱咯吱声音响起,韩谦按着墙角一块青砖,一个两尺见方的洞口在墙角出现。
“这里头有个密室,后来皇上下令这里不准进人,就闲置下来。也是来这路上,父亲告诉我的,以防万一。没想到,真用的上。殿下,来,随我下去。”
九皇子望着黑漆漆的洞口,问向韩谦:“我们,能出去了吗?”
韩谦沉重摇头:“现在,不可能。三位王爷的人把守了各道宫门,殿下先躲躲,等宫乱平息再出来吧。”
说完,自己先走下去,九皇子咬牙跟了下去。
第二百七十六章 都该死
只余一人通过的台阶往下,复又拐了几次,约走出几十米,果然是间小小密室,里头有一张石床,一石桌一石椅。墙壁地上头上都是石头砌的,难得的是,竟有许多小孔在头上,明亮的天光能投射进来。
地上,石制家具上,一层厚厚的灰,显见许些年没人进来过。
九皇子不由自主松了口气,看着韩谦的目光多了分信任。
他找了许久的机关,屋里密室里又是破败无人进过的模样,那他说的话应当是真的吧。
韩谦心里一嘲,果真皇家都是多疑的性子,从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这样一想,以前的自己真是愚蠢啊。
“殿下,您先在此休息,我还要去找父亲。”
“我——”九皇子涨红了脸:“你走了,我怎么办?”
岂不是要饿死渴死?
韩谦听出他未说之意,心里更觉讽刺。
“我去与殿下找些吃喝来,再去找找贵妃娘娘。”
九皇子点头,不知他是为了吃喝还是为着贵妃。
“那你要快些回来。”
“好。一个时辰内一定回来。”
韩谦说完就原路返回,他可没那个心思给这位九皇子擦床擦凳。
九皇子站在布满灰尘的石室里无所适从,半天,才嫌恶挪动着脚,挑了块看着没那么多灰的地方靠墙坐了,上头小孔穿过的天光正落在他的脚上腿上,让他觉得前方仍有希望。
韩谦,应当靠得住…吧。
韩谦出来后,有自己人等在那里,很快寻到燕平侯。前头不远处花丛里传出诡异的声音,韩谦恍若未闻。
“安置好了。”
燕平侯点头,往花丛里望了眼,满是不屑与嘲讽,还以为她是什么贞洁烈妇呢。
“这里也差不多了。”
“那父亲,皇上那里——”
燕平侯叹了声:“看机会吧。”
乾清宫被围得那么严,他也没法子去救旧主。
贵妃被人寻到带到乾清宫时,身上衣裳是破碎的,带着浓重的生腥味,经过人事的人都知道那是什么味道。
裕王不加遮掩的嫌恶摆手,让人给露着胳膊腿,后背胸前都春光乍泄的贵妃裹上一层桌布。碍眼啊碍眼。
淳王不动声色。
宁王忍不住往贵妃身下打量,这是遇到多少男人啊,腿都合不上了。
“玉玺在哪?”
贵妃没了魂魄的破布人偶一般,完了,她被玷污了,还被那么多人看见了,全完了。
任由宁王如何喝问,她都没一丝反应。
淳王上前道:“贵妃穿戴的是宫女服侍,想来九皇子也是扮成太监宫女之流吧,九皇子在哪?”
贵妃木然的眼珠子动了动,她儿子,她儿子没被抓住?太好了!等她儿子当上皇帝,她就是太后,她要把对她不敬之人,看到她丑态的人,都杀死。统统杀死!任何人都要跪在她脚下不敢抬头看她。都跪她!
贵妃不说话,只要儿子没被抓住,她就还有希望。
出去搜寻的各路人马都回来,皆是回报没有找到玉玺。
三人戾气翻腾,恨不得将老皇帝剥皮抽筋。又怀疑是没抓着的九皇子带着玉玺藏了,再派人满宫搜查,找十多岁的男孩子。很容易认出,只要胯下一摸就好。
这一找又是大半天。
躲在密室的九皇子死死捂着自己嘴巴,他从通气小孔里听过好些次大兵奔跑经过,韩谦回来过两次,给他带了吃喝,告诉他,如今宫里都在找他,他更是不敢出声。
钟大将军到底什么时候才到?!
九皇子又是期盼又是痛恨。
钟大将军此时已经兵临京城,守卫城门的兵士见机不对,慌忙派人去宫里禀报。
从昨夜起,京城城门紧闭不开,百姓们趋吉避凶也都窝在家里,没人敢上街。
宁王淳王和裕王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捉摸不定,心中一凛,钟大将军到底是帮谁?
缩成一团的贵妃,在人看不到的角度勾起嘴角,终于来了,可又怨恨,若是钟大将军昨夜里就攻进来,她又何至于受此侮辱。
把嫡女一藏十年就能看出钟大将军是个心思深沉的,他拥护新君不过是进行投资,自然怎么有利于自己怎么来。若是一开始便要攻城,那他岂不是成了乱臣贼子?而宫变之后他再来,那就是忠君救驾,性质完全不一样。
因此,过了一夜又过了半天,他才兵临城下。他估摸着,这么长的时间,足够造反的王爷将老皇帝逼死了。可他想不到,因为玉玺,一个皇室成员都没死呢。
至于说,贵妃与九皇子会不会遇难,哼,若是连自保的本事都没有,他也不是非得与贵妃一派合作。只要是最后的得胜者,他的女儿一样的嫁,正室,皇后。
三方都派了人来和谈,而钟家,也有人趁机溜出来,钟大将军得了最新消息,有些懵:老皇帝没死,皇子也没死,他们在开家宴呢?一晚上加半个白天,都在干嘛呢?
呕的不行,钟大将军一时不知道是该进去的好还是直接回北疆得了。
下属也呕那家子做事太拖沓,道:“大将军,咱们可不能围城围个三五月的,时间一长,卫国公那边得了消息班师回朝,咱——人少。”
他可不敢说,他们打不过卫家军。
钟大将军一拍桌子:“攻城,让他们投降不杀。喊口号,救驾护主。”
气死他了,没用的东西。
宫里得了消息,仨王爷知道自己没多少时间了,钟大将军突然出现,可见他是想得个从龙之功的。可那两个都不肯定的态度,也说明钟大将军并没和谁结成牢固的同盟。再想想自家和钟家的关系,三人心里明了,钟大将军这是不需要站在哪个一方,他只要最后站着的那一个。
可恶的老狐狸,竟是被他玩弄在手掌中,皇位更迭竟最后由他来决定。
一个眼神,三人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更明白自己最后的机会就在眼前。要么活着当皇帝,要么,死。
同时下令,乾清宫里鬼哭狼嚎,被带来的皇子前后不差的倒在血水里。
“还有一个小九!”
总觉得九皇子是个大问题。
“来人!加紧搜查,凡是与九皇子身量相仿年纪相仿的宫女太监,不管何人,一律处死!”
皇宫没免去大屠杀,这次去寻找的九皇子的人,只要瞧着一眼有可能是,不辨真伪不管男女直接一刀砍上去,不留后患。
贵妃瑟瑟发抖,老天保佑皇儿逃过一劫。
老皇帝许是极度震惊,也或许是被眼前的腥风血雨唤醒,他的骨肉,没造反的骨肉都变成死尸躺在他的面前。一双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好似无声的质问,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
错就错在投在帝王家。
原来,不止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大臣也早就有了反心啊。北部边军竟然一夜之间就到了京城,这是早有图谋早有图谋啊。
都该死,都该死!
老皇帝眼底又疯狂起来,疯狂又薄凉。
第二百七十七章 郭氏要逃
郭妈妈在所有她能混去的门前走过好几遭,很可惜,都有人守着。且不是只金家下人守着,还有突然冒出来的男人也在,收买都没得收买。
那是淦州的男人,是渁竞天的手下。
郭妈妈出了一遭冷汗,难道真的跑不了了?强自镇定,回头找出一把小锄头来,悄无声息钻进一丛灌木里。
天光将亮,满身泥土的郭妈妈带着郭氏来到她好不容易才扩大的狗洞处。
“奶奶,咱从这里走吧。”
郭妈妈声音很沙哑,郭氏看看那“新鲜”的能容一个成年人爬出去的狗洞,抓住郭妈妈藏在袖里的手,满手血泡已经破了,染得手心湿黏黏的。
“奶娘——”
郭妈妈手指竖在唇前:“趁着还看不清人影,快走。我先钻出去看看动静。”
郭妈妈很容易钻了出去,郭氏更瘦一些,那便更没问题了。
过了片刻,隔着墙传来郭妈妈压低的声音:“四周很安全,奶奶快过来。”
郭氏先把两个包袱塞过去,见被拖到那头,将裙子提起来系在腰间,才要低头——
“你真的要走?”
郭氏身子一僵,不敢回头。
金诚叹息:“外边很乱,到处都是乱兵在砍杀,你——”
“你不正是要看着我死!”郭氏突然崩溃,站起来扭转身:“你早知道渁竞天是金汐儿,是不是?是不是?为什么不与我说?为什么不与我说!”
金诚不想解释自己也是才知道,只是问她:“然后呢?”
然后呢?
郭氏一怔。
“你不知道她是她,不是仍然要把她推下悬崖摔死吗?知道了你又会怎么做?”
如果早知道了,她会怎么做?
她会想出更周全的法子让她消失,不会让人怀疑到自己头上。
渁竞天:呵呵,能耐了你。
“你真要走?”
“你金家不就是想关着我等渁竞天回来吗?”
金诚面对她的冷嘲不知该说什么,问出自己的疑问:“汐儿并未得罪过你,你为何要害她?”
为什么?为什么?
郭氏疯狂道:“汐儿!汐儿!汐儿!她只是你妹妹,我才是你妻子,我才是与你共度一生的女人。凭什么我的夫君时时刻刻挂记着她?凭什么好东西我有的她也有,我没有的她还有?凭什么我的夫君被她差遣的跑来跑去?凭什么她什么都得到了,而我,我的心里只有你,你却还要想着她?”
金诚面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这话能说吗?能听吗?若是不了解内情的外人听到,还以为郭氏说的是什么小妾外室女呢?
“她是我妹妹!我最疼爱的妹妹!在你嫁过来之前,甚至知道有你这个人之前,我就是这样对待她的。她有什么错?你真是——疯魔了!”
“是,我是疯魔了!我嫁给你,眼里心里便只有你,为什么你就不能也一样只有我?我对你还不够好吗?对你还不够好吗?我为你生儿育女,我为你服侍父母,我为你操家理事,我为你忍气吞声,我为你强颜欢笑,我为你牺牲了那么多——”
“原来,”金诚打断她的话,不可思议又失望愤怒:“原来,你嫁给我竟一点都不快乐吗?”
忍气吞声?强颜欢笑?牺牲?
金诚生气了,他知道女儿家嫁进婆家没在娘家自在,可——他能摸着心窝子讲,金家对儿媳妇是数得着的好。他爹从不给女人脸色,他娘更是对谁都和颜悦色出自真心的和善,郭氏进门一个月就接触中馈,私下里,娘也是让他一个大男人多体贴媳妇。
婆婆磋磨儿媳妇的手段他在酒桌上也听过,除了早晚两次请安,他娘要求过郭氏什么?连端茶倒水举箸布菜都没做过几次,更不用提什么罚跪罚抄经还有赏小妾。
到底她怎样才满意?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