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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章

锦绣凰途之一品郡主-第3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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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瑞祥始料未及,本来正压着绞痛不已的伤口,埋头看着脚下只想要快点从身后那两人的视线之内走出去。

骤然看到眼前一角雪白的裙裾飘入视线,他便是下意识的愣住。

褚浔阳还没等他反应就走了一步上前,一把握了他的手腕道:“我们一起走!”

李瑞祥抬头,皱了眉头对上她视线。

那少女的容颜明艳,轮廓精致,五官美好,明明应该是千娇百媚的一张脸,此时看着他的神情却透出十二分的刚毅来。

她的话很简短,但是每一字都掷地有声,传递出来,就是一种无法撼动的信念。

李瑞祥愕然的看着面前的褚浔阳,还是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这个时候,延陵君也已经跟着快步走了过来。

他深吸一口气,看了李瑞祥一眼,然后才有正色看向了褚浔阳,重复说道:“芯宝,他是你舅舅,也是你母妃唯一的嫡亲弟弟。”

李瑞祥是到了这个时候才彻底回过神来,神情不愉的皱眉看向了延陵君。

延陵君的唇角无奈的勾起一个弧度,道:“抱歉了,这件事我的确是不能替你隐瞒的,虽然你有权利支配自己的人生,但是芯宝她也有权知道这一切的真相,她的所有的决定,都应该由她自己来做,你和我——我们都没有权力自以为是的替她决定。”

他是可以帮着李瑞祥隐瞒褚浔阳一辈子,而一旦李瑞祥死去,这个所谓的秘密就会随着他的死,长埋地下,永远的消失掉。

作为一个不相干的人,李瑞祥走后,或许再过一段时间,褚浔阳也许也会慢慢淡忘。

可是——

延陵君却太过了解她了。

她便就是那么率性又真挚的一个人,与其让她在谎言享受所谓的平静,其实他更清楚——

让她自己去选择的话,她是宁愿会去选择真相,然后亲自负担起这一重真相的。

哪怕明知道这样戳破了一切之后,她所要经历的可能会更痛,可是——

正是因为他懂她,亦是知道她不需要这样自以为是的所谓保护,所以延陵君犹豫再三,也还是决定对褚浔阳道出真相的。

这个女子,真正需要的从来就不是怜悯和保护,更不可能心安理得的躲在任何人的羽翼之下去生活,爱她的最恰当的方式,就只是矢志不渝的站在她身边,陪着她在她选定的人生和道路上走下去而已。

“我陪你一起走!”褚浔阳道,目光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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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3章 芯宝,他是你舅舅!

火光蔓延,铺天盖地而来。

一大队御林军转瞬已经闯了进来,从三面围困,剑拔弩张的将前面的去路封死了。

李瑞祥缓缓放下压在胸口处的手,面色平静而冷淡的看着以褚琪炎为首的一行人疾步进了院子。

彼时正往偏殿跑的青萝听到动静匆忙折返,从内殿远远的看到了这一幕,心中暗道一声不好,却是当机立断的闪身又躲进了内殿——

这么声势浩大,褚琪炎分明就是有备而来,她虽然担心李瑞祥,但是这个时候却万也不能叫人看到李瑞祥是她在一起的,否而李瑞祥之前所做的一切就有了切实的证据,可以硬扣到东宫东宫的头上来了。

“这个时候了,世子怎么还来这里?”院子里,李瑞祥并无丝毫的不自在,直接开口道。

和褚琪炎一起过来的还有十几位朝廷重臣。

本来大家是听说了李瑞祥可能和白天宫里发生的命案有牵连,骤然见他在交泰殿出现,每个人都如临大敌。

他这样漫不经心的一问,反而叫不少人的心悬一松,心生疑惑——

这样的泰然处之,可别是有什么误会的吧?

褚琪炎也不曾想到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李瑞祥竟会半点的也不在意。

他的心下一阵警觉,眉头就不由的皱起。

“这话该是本世子问你才对吧!”不动神色的稳定住情绪,褚琪炎冷声说道,他的目光从李瑞祥娘明显透着苍白的面孔上飞快的扫过,不动声色的打量。

“我?”李瑞祥道,回头看了眼身后漆黑一片的宫殿,“咱家会出现在这里,真有这么奇怪吗?众所周知,先帝在时,她的饮食起居都是由咱家照管的,我就是过来看看,这里可还有陛下的遗物需要拾掇安置的,就这——也值得世子你这样兴师动众,带了这么大对人马前来围堵质问的吗?”

李瑞祥是皇帝的心腹,这个念头深深的植入人心。

说他背叛,图谋不轨?

众人心中本来就都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几位官员交头接耳,明显是犹豫的不轻。

却唯独褚琪炎,在听了他这话之后,更是打起了所有精神,对他更加的戒备防范,冷然的一挥手道:“把他拿下!”

“是!世子!”李林领命,不由分说就带人上来,一左一右的将李瑞祥给按住了。

李瑞祥并不试图挣扎,只就冷了脸看着褚琪炎道:“你要做什么?陛下才刚驾崩,南河王世子你可别就弄不清自己的身份了吧?这就闯进陛下的寝宫来和咱家大动干戈?是不是要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

“你要解释?”褚琪炎不为所动,垂眸弹了下袖子,同样冷然说道:“现在当着众位大人的面,正好本世子也要问一问你,陛下的那些暗卫是怎么遭遇暗算的?”

“就算他们遭人暗算,和咱家又有什么关系?”李瑞祥反问,并不急于替自己辩解。

“陛下控制他们的秘法,这普天之下,除了你,应该再就没有别人知道了,而且那些暗卫又都是何等警觉的人,若不是你李大总管亲自出马,别人想要一举将他们全部灭掉,怕是也不能够吧!”褚琪炎不愠不火,也丝毫不去为了他的狡辩而动怒。

他往前走了一步,稍稍倾身去仔细的打量了李瑞祥的面孔片刻,笑问道:“大总管受伤了?而且你的这身装扮又是怎么回事?”

为了引诱方氏上钩,李瑞祥特意换了一身锦袍,再有他之前被方氏打成了内伤,虽然身上的血迹都是假的,但也着实是受了重创的。

“咱家要如何穿戴,几时需要向世子你去时时报备的了?”李瑞祥道,依旧泰然处之,不见半点局促和紧张。

褚琪炎见他死活不肯松口,也就不再浪费力气,只又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就一撩袍角,越过他大步走了进去。

李林会意,一挥手也带人押解着李瑞祥跟了进去。

后面跟着官员也都快步跟上。

一行人穿堂过室,直接就去了后面之前事发的那间偏殿。

彼时那里的家具摆设虽然几乎不见损坏,但是地面上残留的血迹却还不及清理。

李林快速的过去打量了一遍,就正色对褚琪炎道:“应该是有人在这里打斗过,血迹还没干,也就是在这半个时辰之内吧!”

褚琪炎的目色一沉,立刻就意识到之前的事情是有人故意将他引开的,进而错过了这里的一场好戏。

“你怎么解释?”他这样的对李瑞祥问道。

“就算是有人打斗,又和我有什么关系?”李瑞祥道,说着声音沙哑的笑了一下道:“如世子所见——”

他抖开两个押解他的侍卫的手,从后面款步走上来,“咱家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偶然听到这边有响动,过来瞧了眼,于是就被人误伤了,仅此而已。”

他的话,褚琪炎自是一个字也不信的。

“事到如今,你还狡辩?”褚琪炎渐渐的就失了耐性,再不愿意和他纠缠——

这个人,根本就是冥顽不灵的。

“先是陛下的暗卫被人暗算,又是苏逸的夫人在御花园里被杀,你既然口口声声的说这些都和你无关,那么你倒是给当着大家的面给本世子解释一下,从事发开始的这一整天,你人都去了哪里?”褚琪炎道,语气不觉的犀利起来。

他逼视李瑞祥的眼睛,不住的施压,“如果万事都和你无关,怎么那么巧,事发之后你就不见踪影?真的确定不是做贼心虚或是畏罪潜逃吗?”

这么多的巧凑在一起,不说是褚琪炎,就是其他人也都很难相信李瑞祥和此事无关的。

李瑞祥抿着唇角沉默了一会儿,下一次再抬头看向褚琪炎的时候,竟是出人意料的改了口风,散漫道:“世子你既然是一定要这么说,而我之前也忘了提前向您报备的自己的行踪,你既然是都已经认定了的,咱家再说什么也都是枉然。横竖陛下驾崩,咱家的日子也跟着到了头了,你要怎么样,都随便吧!”

这一发话他说的随意,看似认了褚琪炎的指证,但却又句句都透着无奈和委屈,当真是将演技发挥到了极致。

褚琪炎虽然是已经认定了他,可是只要还有一刻他不亲口承认,也总还是欠缺些火候的。

“李瑞祥,你跟在陛下身边多年,见识自是不必说的,现在你自己难以自圆其说,本世子要治罪于你,你也根本就无话可说。”褚琪炎道,冷冷的看着他,“难道是真要本世子将你送去天牢动刑之后你才肯好好说话吗?”

“不必了!”李瑞祥道,语气干脆利落,“犯不着那么麻烦,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我全都认了。的确,那些暗卫的确都是死于我手,可他们本身就是陛下的仆从,如今陛下驾崩,咱家送了他们去地下继续服侍陛下,这又有什么不对?那些人的生死去留,好像也轮不到你南河王世子来过问的吧?”

褚琪炎闻言一愣,反而是被他给问住了。

皇帝的那些密卫,他的确是没有资格过问的。

李瑞祥看着他面上铁青的表情,嘲讽的勾了勾唇角。

褚琪炎盯着他,方才真正意识到了这个人的难缠。

心中思虑再三,他便是飞快的下了决定,冷冷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本世子本来还顾念着陛下的体面,不想将此事公开来提,你既然是一定要死鸭子嘴硬的话,那么索性本世子就叫你死个明白吧!”

他的语气冷厉,说着就侧目对李林使了个眼色,“李林,你去把人带来!”

“是,世子!”李林答应着,赶紧去办。

李瑞祥还是一副没事人的模样,只就静观其变,但那一众官员却是按耐不住的开始窃窃私语。

李林去的时间不算太长,带回来的自然就是杨承刚和袁太医那一行人。

李瑞祥只淡淡的看过去一眼,还是面无波澜,一副完全事不关己的表情,干脆就在旁边的榻上做下来歇着。

袁太医那些人战战兢兢的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在场的官员已经是露出被人劈了一样的表情,一个个的呆若木鸡,半天反应不过来。

过了好半天,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臣才红着眼睛揪着袁太医的领口,确认道:“你此言属实?陛下真的是早前就被人下了慢性毒药,这次啊致死的吗?”

“是!”袁太医冷汗直流,头都不敢抬。

“这——这怎么会!”那老臣一脸惨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褚琪炎一直负手而立,站在旁边听着,这时候才骤然转身,对李瑞祥道:“陛下被人下毒,这事情你分明是早就知情的,却一再的遮掩,私传陛下的口谕,来挟制太医和杨承刚等人遮掩下了,此事——你又要如何解释?”

“咱家传的都是陛下口谕。”李瑞祥道,撑着睡榻缓慢的站起身来,“横竖现在陛下驾崩,死无对证,既然南河王世子你一定要用这样的用心来揣测咱家,那么咱家也是多说无益了。你要认定了咱家是图谋不轨,便直接将我推出去斩了就是,何必还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皇帝是被人以慢性毒药毒杀的,这个消息简直就是晴天霹雳,所带来的冲击力,远不是他死于行刺事件可比的。

在场的勿论是官员还是侍卫,每个人都是脸色变了又变。

整个大殿当中唯一保持镇定也就只剩下李瑞祥和褚琪炎了。

两个人,各自静默的对视,殿中的空气都在这对视之间逐渐的凝结,冷冰冰的仿佛要将人冻僵了一样。

“呵——”最后还是褚琪炎先冷笑了一声,打破沉默。

他往前走了一步,直视李瑞祥面孔,一字一顿道:“本世子本来也是想不通你何故要对陛下不利,可是现在,看你这份临死不惧的气度,倒正好是印证了我的猜测了。说,是什么人指使你的?如果不是有人暗中操纵,你做不来这样的事,也犯不着去做这样的事。”

即使李瑞祥不认,也即使根本就没有明确的证明证实就是他毒杀了皇帝,可是今天就只看他这样的处世态度——

毋庸置疑,褚琪炎是已经认定了他的!

这个人,有这样的气魄和能力来做这件事!

“那么世子想要我说我是受了谁人指使?”李瑞祥道,他暗暗咬牙,扶着旁边门框一点一点的挺直了脊背,面容依旧沉静,眼底神色波澜不惊的看着褚琪炎,“世子现在是在期待我怎样来回答你?”

李瑞祥这一晚上,所有的话都持一种模棱两可的态度。

他从不曾明言承认什么,做出来的,都是被褚琪炎逼迫,心灰意冷才认罪认输的模样。

褚琪炎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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