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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锦绣凰途之一品郡主-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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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又有更多的人前赴后继的涌上来,她再出手,用他们的尸骸白骨铺就脚下更远的一步路。

小楼上褚琪炎闭上眼,面无表情的聆听下面的厮杀声,心中默默的在计数。

一二三……一直数下去,数到三百六十七的时候,他眉心一跳,突然毫无征兆的骤然睁眼。

而这一刻被褚浔阳长枪挑中的禁卫却破天荒的只伤了手臂。

“住手!”男子目光微凉,突然冷声一喝,“都住手!”

黄金卫们战战兢兢,虽然停了手,还是不敢放松警惕,紧张戒备着。

褚浔阳也跟着撤了枪,冷冷的抬头看向他:“让我和父亲说几句话,说完之后,我随你处置。”

褚琪炎紧绷着唇角,一语不发。

褚浔阳仰头看着他那张再熟悉不过脸孔,终究不过惨然一笑,竟是突然举臂,将手中长枪亮出。

周围的黄金卫杯弓蛇影,一阵紧张。

下一刻,却见她手指一寸一寸缓缓松开。

铿锵一声,长枪落地。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

随之而来的,是小楼上褚琪炎的一声叹息。

“皇上的命令,东宫一干人等,格杀勿论,我可以允你最后的请求,可是”他说,话到一半突然话锋急转,抬手一指,厉声道:“给我穿了她的琵琶骨!”

浔阳郡主,身手了得,只凭一人之力就能在千军万马之中破茧而出,今日更是在这京城重地的刑场上斩杀数百皇家禁卫的尸首于脚下,不先去了她的反击能力,谁能放心?

褚浔阳的目光清冷,而无一丝一毫的表情。

少女的身影笔直,就那么无所畏惧的站在满地纵横的尸骸鲜血之上。

看到惨死脚下的同伴,黄金卫们的眼中有熊熊的火光燃起。

银钩锋利,刺穿少女单薄却倔强的肩膀时,血肉撕裂,声音却是那般清厉的刺的人头皮发麻。

银钩从血肉间抽离出去的时候,有鲜血溅出,扑了褚浔阳一脸。

而同时落地,是小楼之上当朝储君眼角的一颗泪滴。

那是他的女儿,他曾发誓要终其一生保护、宠爱的女儿,这一刻,他非但保不了她,却还要让她为了自己孤身犯险,以这样屈辱而惨烈的方式来赴这一场生死大劫。

铁钩刺透胸背,虽然极力的咬牙隐忍,褚浔阳还是忍不住闷哼一声,额上瞬时滚下大滴大滴的冷汗。

单薄的身影一晃,砰的一声单膝跪在了地上。

她垂着头,双手撑地,一动不动,两肩的伤口处鲜血汩汩涌出,将身上轻甲渲染的一片狼藉,温热的血水顺着手臂滚下,印在掌心里,再烙印于烈阳焚烧过后的地面上,不可磨灭。

她纵横沙场整整六年,流过的血都没有这么多。

虽然明知道是一个请君入瓮的生死局,她终究是不能看着父亲和哥哥孤身赶赴那条黄泉路的。

小楼上褚琪炎看着,眼底颜色不觉深了深,这才侧目对身边禁卫道:“带他下去吧!”

两名禁卫领命,押解着被五花大绑的废太子褚易安从后面的楼梯走下去。

“浔阳,皇上知道你会来,所以命我布下这个局,斩草除根!”褚琪炎开口,语气静无波澜,“我能做的,也仅是如此,我能给你的时间有限,你有什么话就抓紧时间吧!”

说完,就转身进了身后的小楼,隐没踪影。

不多时,褚易安被两名禁卫推攮着从小楼里出来。

褚浔阳的意识已经有些混沌,听闻熟悉的脚步声才缓缓抬头。

两名禁卫并没有让她接触到褚易安,而是她面前两步之外停下。

褚浔阳跪在地上,因为失血和剧痛,即使再怎么刚强坚韧,也难以起身走过去。

她强撑着力气抬头,看到褚易安眉心已经凝聚了很深的乌青色,心中便是了然

为保万无一失,他们已经强迫父亲服下了会定时发作的毒药。

所以即便今天她不是来送死,而是真的来劫囚,最终带走的也不过是一具尸体罢了。

“父亲,我来晚了!”褚浔阳涩涩的笑。

有生以来头一次,她的笑容不再意气风发,而是那么的无奈。

褚易安隔着眼前的水光望她,看着她脸上陌生而疼痛的笑容,心里恍若刀绞,好半晌才语气沉痛的吐出几个字:“傻孩子!”

听到父亲的声音,褚浔阳眼底的笑意才慢慢溢出来,在一瞬间开到最绚烂:“女儿无能,愧对父亲!今日我既然不能救您脱困,也总要赶回来见您最后一面的。”

褚易安愣了一瞬,再看她脸上笑容,心里便是一疼

终究,她还是猜透了这场血案里头的玄机,但也终究,她还是不顾一切的来了。

胸中郁结,像是有什么东西寸寸碎裂,褚易安蓦的喷出一口黑血。

两名禁卫防备不及,要去拉扯的时候,他的身子已如千斤巨鼎轰然一声砸在了尘土里,褚浔阳的身边。

褚浔阳触手去摸他的脸,眼底笑意泛滥,却有更泛滥的眼泪夺眶而出,语气轻缓而笃定的字字与他商量:“父亲!若有来世,我还做您的女儿,可好?”

褚易安的口鼻之中又有大量的黑血涌出,眼神黯淡而疼痛,默然看了她良久。

意识彻底消散之前,褚浔阳最终听到他唇齿间用最后的生命留给她的四个字,他说

“芯宝!活着!”

前奏有点长,宝贝们莫急,这是大环境,一定要交代。

然后ps:最后一句话大家表多想,据说“浔阳”这两个字气场太强,“芯宝”只是我家闺女的小名……

第003章 葬身火海

第003章 葬身火海

幽暗的地下密室里已经被整理一新,雕床锦被,红烛高照,每一件摆设都奢侈而精致。

褚浔阳贴靠着墙壁一角,单膝曲起,以一个随意而洒脱的姿势安静的坐着,旁边桌上的烛光在她苍白的脸孔上平添几缕不自然的红晕。

她的目光清亮却空洞,微微仰头,盯着房梁上没有清理干净的一缕蜘丝。

不知道过了多久,伴着沉稳而有节奏的脚步声,一个男子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入口的台阶上。

他拾阶而下,挥退门口的婢女款步走来。

褚浔阳以眼角的余光斜睨他一眼,仍是靠在墙角一动不动。

一改那日在小楼上冷酷果决的作风,褚琪炎的神色凝重而深沉,径自走到她面前,蹲下来,拉过她的一只手握在掌心里。

“浔阳,别怪我,为了保全你,我也只能如此!”褚琪炎道,“皇上下了命令,要对你们东宫斩草除根,即使我不去,也还会有别人。”

“我二哥呢?”褚浔阳未动,甚至于脸上表情都没有发生一丝一毫的变化,只就开门见山的问道,“昨天在刑场上,我没见到他。”

“浔阳”褚琪炎叹一口气,表情里满满的都是无奈和疼惜,起身坐到她的身边用力握了握她的手,才是苦涩的开口道:“前天半夜,在钟粹宫的密室里,早在你们一家被押赴刑场之前,他已经被皇上毒酒赐死了!”

“呵”褚浔阳闻言,却是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闭上眼嘲讽的笑了出来。

“浔阳!”褚琪炎用力握住她的手,语气更为无奈道,“皇上的脾气你也很清楚,就算他一向看重琪枫,但爱之深恨之切,他既然知道琪枫是前朝遗孤,你想也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

“事到如今,你又何必骗我?”褚浔阳重新睁开眼,波光潋滟的眸子里光影闪烁,带了种莫名悲怆的情绪,她定定的看着眼前男子清俊的脸庞,一个字一个字说的十分清楚而缓慢:“我和二哥自幼一起长大,几乎形影不离,他是不是父亲的儿子,没有谁比我更清楚。”

褚琪炎眼中神色滞了一瞬,脸上表情虽然毫无破绽,心里却有一根弦缓缓的绷紧。

“你都知道?”褚琪炎问,浓眉深锁,神色复杂。

“他们都是我的亲人。”褚浔阳直视他的目光缓缓一笑,那笑容里却有太多太多的苍凉,“如果说父亲的子女之中一定有一个人是前朝余孽的话,那么答案也只有一个那个人,只可能是我!”

她说的笃定,完全不给人一丝一毫置喙的余地。

褚琪炎眼波连闪,目光一直锁定在她脸上,却是良久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这个女子,有胆色有风骨,更难得的是在军事和政事上超乎寻常敏锐的观察力和判断力。

这一点,只就从她坐镇南华国边境六年,在战事上却从无败绩就可见一斑。

他喜欢她的美丽和聪慧,欣赏她的果敢和勇气,像是着了魔一样的无法自拔,但同时

更是深深的忌惮,无时无刻不在防范和戒备。

因为隐隐的有种感觉,这个女子,桀骜如斯,并不是他能完全掌控在手的。

而现在好了,她失去了背景和依托,甚至于连反手还击的能力也无,他终于可以没有负担的拥有她。

“浔阳,都过去了!”心里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褚琪炎将女子收揽入怀轻轻的拥住,“昨日之后,我已经安排了一个样貌与你相似的女囚去皇上那里交了差。不管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这世上都再不会有人知晓你的真实身世,你就安心的留在我身边,等到时过境迁,我会重新给你一个身份,至于今日之前的那些事,都忘了吧。”

褚浔阳闭上眼,淡漠的摇了摇头:“这么久了,你还是不了解我。你以为在知道了他们是为我而死之后,我还能够继续心安理得的活下去吗?”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也最怕你会这样。”褚琪炎皱眉,扳正她的肩膀,眼神疼痛的看她,“浔阳,皇叔的心思你应该再了解不过,为了保全你他甚至可以连命都不要,现在好不容易为你求得一线生机,你若再轻生,又如何对得起整个东宫上下葬送掉的数百条性命?”

“我还应该活着吗?”浔阳的唇角一直带着绚烂的笑容,即使容颜苍白,这张脸孔仍旧风华难掩,凄美间更显惊心动魄。

褚琪炎的心跳突然滞留了一瞬。

褚浔阳已经推开他径自起身,苍白纤秀的指尖从旁边墙砖的裂痕上一抚而过,然后走到当中的桌前,手持玉壶斟了两杯酒。

褚琪炎起身跟过去,看着她灵秀的指尖映在玉壶上姣好的色泽若有所思。

褚浔阳把斟好的酒递了一杯到他面前:“陪我一起送送父亲吧!”

褚琪炎迟疑了一瞬,终究还是伸手接了。

褚浔阳一笑,仰头饮尽杯中酒,然后提起酒壶,把壶中余酒祭洒于地。

褚琪炎不好再推脱,也只能喝了。

唇角牵起一点淡淡的笑,褚浔阳突然环视一眼这间屋子,道:“这里是我父亲书房后面的密室,你能把我安置在这里,就说明现在二皇叔已经坐享东宫之位,恭喜你了,新的皇长孙殿下!”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里突然就带了愉快的笑意。

而在听到她第一句话的时候褚琪炎已经脸色惨变。

“很惊奇我怎么会知道这间密室是吗?”褚浔阳只是从容微笑,“父亲对我没有秘密,同样,这座东宫对我而言,也没有秘密。”

“浔阳你”胸口突然有一股血液逆涌,褚琪炎脚下一个踉跄,戒备着往后退了两步。

“我知道你的戒心很重,在送我到这里之前,已经把身上的东西整个清理干净了,可是这间密室呢?”褚浔阳笑,眸子一转若有所指的扫了眼之前她手指抚过的墙砖裂痕,“你以为穿了我的琵琶骨,废了我的武功,我就无可奈何了吗?我要杀人,随时可以,不分场合地点。”

“为什么”五脏六腑翻覆,像是被什么撕绞着,褚琪炎的整张脸都变了颜色,“我为你,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甚至于不惜忤逆皇上的圣旨也要救下你的性命,你居然这样对我?”

“褚琪晖有多少胆量多大的能耐我一清二楚,如果不是有高人暗中推动,他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所以你就不要再演戏了!”褚浔阳瞬间凛冽了神色,冷冷说道:“这毒药无解!你处心积虑害我东宫上下三百六十八条人命,我杀你黄金甲卫三百六十七人,一命抵一命,刚刚好,你是最后一个!”

“你”剧毒发作,再加上急怒攻心,褚琪炎的整张脸都变得铁青。

“是啊,酒中有毒,我也喝了。如果不是这样,你也未必就肯上当不是吗?”褚浔阳的眸子弯起,缓缓而笑,唇角慢慢有一丝黑血滑落。

说话间,她横臂将桌上烛台扫落。

洒在地上的酒,一点即燃,火苗蹿起,迅速和旁边垂落的幔帐连成一片。

不惜以身为饵,原来,她步步为营,要的就是自己的命。

胸中一痛,褚琪炎忙以内力震住,厉声喝道:“来人!”

话一出口,却是蓦的一口黑血喷出。

“殿下!”门外事先安排的大批守卫鱼贯而入,见他面色乌青都是神情大骇,“长孙殿下中毒了,快,快去请御医。”

褚琪炎心中不甘,将要被人扶出去同时还是一咬牙抢过去一步强行将褚浔阳抱起,快步往外走去,一个字一个字由牙缝里挤出来:“今天即使是非死不可,你也只能死在我身边。”

褚浔阳身上有伤,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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