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凰途之一品郡主-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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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维和紫絮对望一眼,最后还是紫维打着胆子开口道,“郡主,您别听浔阳郡主的,她这分明是在激您”
褚灵韵的性子,她们都担心这一次的婚事再起波折,但是这段时间褚灵韵却着实本分,倒真是看不出什么迹象来。
“用不着你来告诉我!”褚灵韵一道凌厉的眼波横过去,满面怒色。
她当然知道这一次的婚事再不能出任何的岔子,否则她若是彻底失宠于罗皇后面前,那就什么都完了。
“我总觉得那丫头是话里有话!”思忖片刻,褚灵韵还是觉得心中怪异,道,“紫絮你想办法去打听一下,这一次万也不能叫那死丫头给脱身了!”
“是!”紫絮应了,心中叫苦不迭的快步行去。
这边褚浔阳到偏殿等了不多一会儿青藤就捧了干净的衣物回来伺候她换了,整理妥当了出来,正好赶上命妇们进宫觐见的时辰,褚浔阳才要过去,从那偏殿出来,迎面却见李瑞祥走了过来。
“给浔阳郡主请安!”李瑞祥躬身行礼。
“大总管安好!”褚浔阳回他一个笑容,“您是过来拜见皇祖母的吗?”
“不是!”李瑞祥道,抬手往后一指远处寿康宫外停着的一辆辇车,“奴才奉陛下之命请郡主过去御书房见驾!”
御书房重地,一般来说都是女子止步的。
皇帝既然派了李瑞祥亲自来请,褚浔阳也不多问,顺从的跟着他上了辇车。
辇车一路徐行,李瑞祥也没通传,直接就引了她进去。
里面的情形和褚浔阳料想中无异,无非就是皇帝、褚易安外加拓跋淮安这个当事人。
褚浔阳进殿,按部就班的给皇帝行了礼,然后就退到褚易安的身后站了,乖巧的唤了声:“父亲!”
褚易安面无表情,脸色却是不大好的,闻言略一颔首。
对面的拓跋淮安则是毫不掩饰的挂了一脸的寒霜,右边脸颊上可见一道伤口,身上虽然没有明显的迹象,但是从他微微泛白的脸色上看也该是受了不轻的伤的。
彼时皇帝正和拓跋淮安和颜悦色的说这话,无非是就昨夜的“意外”大加安抚了一番,正说着话呢,外面乐水就进来通禀道:“皇上,延陵大人到了,说是到时候替皇上扎针,将体内余毒引出来了!”
明知道皇帝在处理要务,他偏就选这个时间过来?
褚浔阳的眉心不易察觉的微微一蹙,随即就若无其事的垂下眼睛。
皇帝对自己的身体自是万分看重,想了想也没避讳当前的事,直接让把人给宣了进来。
延陵君穿了那身暗红色官服进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那身衣服的色泽压的,他的面上也似是跟着带了几分暗色,先是给皇帝行了礼,然后又转身对褚易安一揖:“太子殿下!”
躬身的瞬间他的眸光上挑,微不可察的向褚浔阳飞去。
褚浔阳有所察觉,却是出乎意料大大方方的冲他展露一个笑容。
延陵君一愣,倒是有些始料未及,这一分神,那一个“作揖”的动作就拖的有些过了。
皇帝的眼中闪过一丝狐疑,哑着嗓子轻咳一声。
延陵君连忙收摄心神,提了药箱过去。
皇帝的精神不济,半靠在身后宽大的椅背上,一边对拓跋淮安继续实施他的怀柔安抚政策,一边挽了袖子让延陵君替他扎针引毒。
该说的场面话都说的差不多了,他的态度摆在那里,拓跋淮安虽然心知肚明,别说他拿不出证据,就算拿得出来
眼下他人都还困在别人的地盘上,能怎么办?最终也只是做的一通场面上的功夫罢了!
最后觉得差不多了皇帝才清了清嗓子道:“难得你大度,能体谅朕的难处,刺客那边,朕已经勒令京兆府和大理石通力合作尽快捉拿归案,也好给你一个交代。如今你有伤在身,怕是少不得在在此多留些时日好好养了养了。”
拓跋淮安拧眉
老头子居然还打着这样的主意,竟是还想将他继续困在这里?
这个时候,漠北方面正乱,是夺位的最佳时机,他自是不肯的,刚要开口推辞,皇帝已经话锋一转,含笑看向站在褚易安身后的褚浔阳道:“浔阳啊,这个小子文武全才,有些能耐。朕也替你观察了有些日子了,觉得甚是不错,就将她赐给你做郡马怎么样?”
这语气,虽是欠了些庄重,听起来不过一句玩笑话,但是从皇帝嘴里吐出来的
所谓君无戏言,谁也不敢小觑。
拓跋淮安震了震,始料未及,那些本来准备委婉推拒的说辞也一时忘了,只就骤然抬头朝对面的褚浔阳看去。
那少女姿容清丽,眉目活泼,谈笑间风度气韵都不矫揉造作,娇俏之中又透着明朗自然的气息。
这样的女子,莫说是在西越,就是在漠北也是少见,他虽不至于沉迷其中,但是无可否认
从当初第一眼见到她起他心中便存了那么几分旖旎心思,只是后来形势所迫,不得已的放下了。
如今皇帝突然提及,骤然就又将他已经压到角落里的心思给勾了起来。
那一瞬间百感交集,虽然理智上知道这不过皇帝虚以委蛇安培给他的一个红粉陷阱,可是一时之间,拒绝的话却是迟迟未能出口。
皇帝瞧见他的神色,正兀自心中满意。
惊闻此言,延陵君手下扎针的力道却是骤然一偏。
皇帝忍不住咝咝的抽了口气,额上就跟着就泌出一层细汗。
延陵君眼睑低垂,看似专心替皇帝扎针,目光却早就飘远,带了几分冰冷几分怒气睨着斜对面的褚浔阳。
皇帝见她不语就又问道:“这里没有外人,皇祖父问你的话,你如实回了就是,又没人会笑话你!”
褚浔阳垂眸牵着自己的衣角。
褚易安只是默然垂眸饮茶,并无插手干涉的意思。
褚浔阳似是斟酌了片刻,继而走上前来,对御案后面的皇帝跪下去,语气干脆道:“一切但凭皇祖父做主!”
几个字,掷地有声,声声清脆!
皇帝心中满意,还不及开口却先是皱眉闷哼一声
一低头,手背上被针扎过的地方一串血珠迅速凝聚,滚落下来。
医术卓绝的延陵大人手又抖了!
皇帝陛下自作孽,这是要被扎成筛子的节奏o(□)o
第090章 天降灾星,祸世之水
第090章 天降灾星,祸世之水
皇帝的思绪再次被打断,不悦的拧眉看过去。
延陵君一直没有抬头,手下动作若无事的继续施针,同时另一只手的手指却是无声按在皇帝下臂的经脉上,暗中内力推动,然后以针尖刺破皇帝的中指,滴溜溜又一串血珠滚落,却是沉淀了毒物的暗红色。
皇帝的脸色这才慢慢缓和下来。
下面几人都没有吭声,各自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
皇帝的目光再度延伸下来,明显是因为方才的谈话顺利而心情大好,脸上难得也带了几分笑意道:“既然如此,这事情便就这样定”
“陛下,微臣先行告退,回头叫人把药方给您送来。”延陵君淡淡开口。
皇帝对他还是比较满意的,也没多想,直接一挥手。
毒血放出来,延陵君倒也不是再找不到别的理由继续滞留此处,或是寻个名义再给皇帝扎几针,也或者托词写药方,但是这样一来就做的太明显了,难保皇帝事后不会起疑。
他今日原也不过是想要寻个机会和褚浔阳见上一面好把头天晚上的事情解释清楚了,不想一大早东宫方面传来的消息却是褚浔阳天不亮就被罗皇后单独传召进宫了,综合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对于罗皇后的用意他怎么都能揣测个七八分,当即也就没了耐性在宫外等着她出来,直接就找借口来了御书房。
其实以他现在的身份,在这件事上完全没有话语权,进来也只能从旁看着,可就是鬼使神差的,想着她在这里就不管不顾的来了。
褚浔阳端端正正的跪在下面,面色平静,眼睑低垂将神色遮掩了大半。
延陵君很清楚,无论是出自她个人的意愿还是出于对整个东宫利益的整体考虑,这件事最终也都只能以一场闹剧收场,可即便如此,方才听她毫不犹豫应下那句话的时候他的心里也是一堵,细沙般擦过钝钝地疼,莫名的一点怒意几乎就要忍不住的爆发出来。
哪怕只是逢场作戏,这样的话他也着实半分也不想听到。
延陵君提了药箱往外走,眼底神色复杂,余光却是片刻不离的胶着在褚浔阳的侧脸上。
那丫头的神色十分坦然,若无其事的面对御案之后的皇帝跪着,从她的神情之间完全看不到刻意使坏或者还为了昨夜之事介怀的迹象。
延陵君心里急躁的厉害,却是什么话也不能说,只在和拓跋淮安错肩而过的时候忽而偏头过去微微一笑道:“听闻五皇子殿下受了伤,如有需要,一定不要客气。”
拓跋淮安的眉心拧起,看着他脸上一如往常般洒脱不羁的笑容,但这却是唯一一次他没有将这笑意从眼底流露,那目光之中几分凛然几分讥讽,却是
显而易见一个警告的意思。
拓跋淮安的视线往他身后褚浔阳的身上一扫,心里顿时也如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
他的目光冷了冷,漠然移开视线:“一点小伤,就不劳延陵大人了!”
延陵君淡淡一笑,举步走了出去。
这边皇帝兴致勃勃,再度旧事重提,对褚易安道:“老大啊,既然这两个孩子都彼此有心”
褚浔阳闻言,嘴角不觉一抽
有心?她的确是和拓跋淮安彼此有心,虽然还不算正面交锋,但背地里已经彼此算计了多少回了,可不是有心么?
只是么
或者更确切的说是彼此有心为难罢了!
这边她泰然处之,一副听之任之的神情,旁边的拓跋淮安看在眼里却是满心苦涩。
“小王多谢陛下和太子殿下的厚爱,但是”皇帝的话音未落,拓跋淮安突然起身,走过去跪在了褚浔阳的身边。
他出口的话没有半分犹豫,眼角的余光却忍不住朝褚浔阳瞥去,一面又义正词严道:“还请陛下收回成命,小王不能娶浔阳郡主。”
皇帝取了茶盏正要往嘴边送,闻言手下动作猛地一滞。
旁边褚易安的脸色却是瞬间就已经变了,将手里茶盏重重搁在桌上,寒声道:“拓跋淮安,本宫是看在漠北老王的份上才勉为其难想与你漠北王庭修好,你却这样不识好歹,当众羞辱本宫爱女,是诚心要给本宫难堪吗?”
拓跋淮安心里叫苦不迭,此时也唯有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吞。
座上皇帝也反应过来,脸上笑容敛去,也瞬间就罩了一层寒霜,冷冷道:“怎的?浔阳丫头是朕亲封的二品郡主,人品样貌更是样样拔尖儿,难道还会辱没了你不成?”
他心里的想法与旁人都不相同,只当是拓跋淮安明知他的意图,故而推脱不应。
褚浔阳无论是从出身人品还是样貌上看讲都是完全没的挑的,这一点拓跋淮安如何不知,可就算是皇帝赐婚,他也能勉为其难的接受,他却十分清楚
这个丫头本身就必定另有打算!
若在以往也还罢了,可是如今他的处境也不妙,可谓步履维艰,如若强行娶了褚浔阳回来,到时候皇帝反正是没安好心,褚易安爱女心切必定也要记上他一笔,再有褚浔阳
这个丫头会逆来顺受?怕是更要公然的扯他后腿的吧?
他又何苦去做这个恶人?
“陛下恕罪,太子殿下息怒,小王并无轻视浔阳郡主之意,相反,郡主兰心蕙质又品貌双全,小王的确心仪已久,只是生不逢时”拓跋淮安道,心里万般思绪翻卷,面上表情却是极其诚恳,“若在今日之前陛下降旨赐婚,小王必定立刻领旨谢恩,可是如今,我若应了此事,便是对郡主不敬了。到时候贵国朝廷同我漠北,结的就不是亲,反而是仇了!”
皇帝的脸色沉的越发难看,刚要发难,旁边褚浔阳已经率先开口。
“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你无非就是一句话不想同我东宫结这门亲!”她扭头看向拓跋淮安,面色不显羞愤,却带了凛然怒意道,“本来本宫应下此事也是看在皇祖父的颜面上,现在正好,你不想娶,本宫也一开始就无心想嫁。可是咱们话却是要说清楚的,这件事虽说是个你情我愿的买卖,皇祖父就是贵为天子也不至于为了自家孙女儿的婚事就强人所难。现在本宫损失一点颜面是小,我堂堂西越朝廷的天威却是不容人儿戏亵渎的。今天你势必要给出一个合理的说法来,否则这一个藐视皇恩的罪状压下来,毁了我西越朝廷和漠北老王的交情,那你我岂不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这一番话,大义凛然,倒是叫皇帝都哑口无言。
拓跋淮安的唇边隐约勾勒一丝自嘲的讽笑,微微比了下眼睛道,“小王知道此事是我冒犯郡主在先,可此事的确是有不妥,因为”
他话音未落,外面忽而便是人声起伏,传来隐约的吵嚷声。
这里的御书房重地,闲杂人等连靠近都不能。
皇帝的注意力被吸引,本就阴云密布的脸上那颜色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