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小异的同居生活-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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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孩子引产了,只身去了日本。我知道我伤她很深。所以半年后当我遇见你的时候,我对自己说,如果我们可能在一起,我一定多迁就你,多爱你一点,我要你做我最后一个女人,我不能再伤害更多的人。”
“宝贝,你很可人,你善解人意,甚至肯受委屈,你几乎没有什么缺点。但正是因为你的过于爱我使我很累,我总是担心自己不能真正令你幸福。我怕有一天会重蹈覆辙。还记得我曾说过自己不是个好男人吗?我已经尽力了,但我知道我正做得越来越差劲,我的思想与灵魂是这样的不安稳,我觉得自己也许真的很难安定下来。我怕终有一天会辜负你,虽然我不想。”
我靠在沙发上,好半天才哽咽出一句话,“那你说我该怎么做?”“放轻松一点,不要太在意任何事。有些事属于你的,就只属于你,不属于你的,也并不是别的什么原因。明白吗?”我机械地点头,“明白。”“还有,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什么?”“无论结果如何,你都要好好的。”
这句曾让我觉得最打动我的话在现在听来就象是诀别,回想以往的点点滴滴,我不知道我错在哪儿,我的眼泪整串整串地掉下来,我变得语无伦次,“你是说,分手?”大同上来抱住我,“你别这样宝贝,我不是要跟你分手,我只是告诉你我的想法,你一直说我们需要交流不是吗?这就是我的感受,我要让你知道,我是怕受约束的人。你别这样,看你这样我会很心疼的。”“那我现在就想哭,你让我大哭一场好吗?”大同揽着我柔声道,“好。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答应我,无论什么时候,无论遇到什么事,你都要好好的。”
这是我们近半年来最深入的一次谈话。哭完后我平静了下来,我觉得并不难过,甚至感觉轻松了。大同刮我的鼻子,“你哭的样子真难看,你知不知道,你太爱哭了,这是你最大的缺点。”“我想我以后会很少哭的。你放心,我一定会爱护自己的。你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不要因为我而约束你自己。”
二十八
(二十八)
也许我真的想通了。
何蕾还是常常来找我吃饭,时不时地向我报告一些她与大同的进展,我象一个冷眼旁观的看客,看着她微笑。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试过,听另一个女子说她与你心爱的人的情事?我原以为我会心痛的,可结果并没有。我只是觉得何蕾也许很可悲,我和大同都知道她的目的,却都在看她独自卖力地表演。
自从我去世海上班以后,我们几乎再也没有一起上过街。那晚的谈话以后大同似乎有些欠疚,主动提出陪我出去散步。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在公共场合亲密地出双入对了,我觉得我们的偷偷摸摸也许真的没有必要。可是,就在我打算挽住大同的时候,我看到了正抱着儿子和老婆一起散步的小林。小林显然看到了我们,他很聪明地装作哄儿子的样子,转向了大街的另一面。我伸出一半的手僵了一下,终于还是没有挽住大同。
我们又去了外滩的那间咖啡巴。雕花栏杆一如既往地冰凉,正值梅雨季节,空气里有一种潮湿的味道,暧昧不清地飘浮着。大同也许是故意想要活跃气氛,刻意说了一些话,这使他看起来有点滑稽,也使我有些受宠若惊。
这种小心翼翼的情形维持了二天,两人都觉得不自然,于是又重回以前的平淡和沉默。这种没有波澜的日子是很不踏实的,让我觉得哪一天都可能是我们的终点,但是它就是这样水一样的滑了过去,渐渐将生活的河底磨平再磨平。
我想起了连凯,那个几乎成为我丈夫的人。我在想,如果早知道大同终究也会给我这种平淡的感觉,我还会不会不顾一切地追随他而来?也许我真的错了,错在我用义无反顾促使他对这段感情采取了越来越逃避的态度,错在我选择了一个过于自主的人当成自己爱情的港湾,从此注定要在不安和患得患失中竭力保持从容不迫。这很难,就象玩游戏的时候,系统会提醒你,选择困难模式会使游戏更具趣味性,结果我却总是在困难模式中半途而废。
齐晖和连凯甚至乔治也许都很爱我,可是我不要,我一定要选一个自己不可能十足把握的人来考验自己的控制力。也许在我的潜意识里,我的爱情观和何蕾也并没有什么本质的不同,也许我也只是想用征服他来证明我自己罢了,也许。
在游戏中我总是输,因为总是欠了一点耐心,不肯再继续玩下去。这一次,我会输吗?看着大同在电脑屏幕前沉静的脸,我这样问自己。屋子里没有开灯,只有屏幕发出的光照在他的脸上,使他的脸部轮廓看起来很柔和。
我趴在床上看着他,看他专注地码字。无论多忙,他总是能在坐下来的那半个小时或一个小时里写出整段的东西,我相信他的聪明在我之上,因为我没有这样快速整理思维的能力,而他可以。所以在我们这场游戏中,他一直用一种后发先至的手段控制了我,迫使我不断地迁就,在爱情中我是笨的女子,我真的找不到更好的方式去爱他。就象他说的那样,我没有明显的缺点,但过分的迁就使我失去了个性,平庸难免使人厌倦。
周末小麦他们来打牌的时候我没有当他的傀儡,我一个人在电脑前,搜索了他最近所写的一些帖子来看。我看到他写了很多,有很多细节,都是不属于我的,那也许不是爱,却让他牵肠挂肚着,成为他的喜怒哀乐,甚至他的目标,他的参照物。我知道那些东西是真的,也许他的思维早就已经游离在我的控制之外,我却还在将何蕾当作最大的隐患。我想起那晚他说过的那句话,“有些事属于你的,就只属于你,不属于你的,也并不是别的什么原因。”我感觉到了,我们也许终有一天要分开的,他已经非常聪明地打下了伏笔。
我真的已经想通了,所以结局是什么反而不重要了。我在日记中写道,其实结局只有一种:分离。无非早晚不同而已。
二十九
(二十九)
也许你猜到了,我和王瑞之间肯定还有故事。
何蕾也猜到了,如果王瑞真的遇见了合他胃口的女子,他也并非真的百毒不侵。
而我,就是他中意的那个女子了。
从他送我手链起的那一天我就有了心理准备,我在想,万一他真的对挑明了,我会马上离开世海。可王瑞一直没有对我有任何非份之举,我觉得他对我的感情就象长辈对晚辈的那种溺爱,这种溺爱使我很贪婪地想多和他在一起呆一会,感觉就象呆在家里一样自在和轻松。
王瑞喜欢蓝山咖啡,在他办公室一角的吧台上,特意备置了一整套煮咖啡的工具,为他煮咖啡是我每天的工作任务之一。从香港回来以后,我就摘掉了大同送我那个水晶镯子,一直戴着那条白金链子。它会在我工作的时候,煮咖啡的时候,沐浴的时候,狡黠地在腕上滑来滑去,它的光泽和水晶不同,水晶是通透的亮,它的光泽却是精灵般地稍纵即逝。每次我看到它,总会不自觉地想到王瑞,我戴它成了习惯,就象跟着王瑞工作成了习惯一样。尤其是与大同出现感情问题以后,我开始下意识地延长工作时间,虽然我的本意是想减少和大同相处的时间,以求能增加彼此间的距离感和神秘感,但我想我还是得承认,这多少和王瑞有点关系。
这天上午我照例为王瑞煮好了咖啡,王瑞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纸袋,笑着说:“来,小秦,看看我爱人和女儿的照片,我刚让小林洗回来的,是她们去九寨沟时照的。”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王瑞的太太,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一身考究的装扮使她气质出众,而王瑞十八岁的女儿佳佳则出落得亭亭玉立,显然继承了父母的优点,这个可爱的女孩子刚刚考完高考,听王瑞说,前几天刚收到复旦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其实丫头更想考北大,但她妈妈舍不得女儿走那么远。好在专业她自己倒是很满意。”“她选了什么专业?”“新闻,呵呵,丫头也喜欢写作。”“很好啊,以后让她实现你未完成的愿望吧。”
我坐在吧台前高脚转椅上一张一张地看那些照片,王瑞坐在我身边为我介绍那些景点,“我前年去玩过一次,现在变化应该不大,如果不是工作太忙,我应该陪她俩去的,佳佳老是怪我没时间跟她说话。呵呵,我这个爸爸很不称职啊。”我由衷地说,“不,我觉得您是个非常亲切的长辈。”王瑞很深地看了我一眼,拍拍我的手背。
办公室的门在这时被敲响,响声过后,大同急急地推门进来,我和王瑞并肩坐在吧台前,他盖着我手背的手都还没来得及移开。大同的视线落在我们的手上,有一时的不知所措。王瑞很自然地起身走向办公桌,“小包,这么着急有什么事吗?”大同的神色旋即恢复了正常,“是这样的,王总。浦东新区的那块地价我们已经有了初步竞价方案,因为候天就要谈判,所以要请您看看我的详细计划,以作定夺。”我很知趣地出了办公室。
到家后大同一直没有跟我说话,而我因为问心无愧的缘故也一直不屑解释,大同一吃完饭就接到了一个电话,他在接电话的时候转身去了厨房,我没听到他说什么,也不清楚是谁打来的电话。挂掉电话后他开始一声不响地换衣服,他穿了一身很帅衣的白色休闲装,径直向门口走去。
我忍不住了,我叫起来,“你去哪儿?”大同没有转身,“你管啊?”这是大同心情不佳时最常说的一句话,我们刚在一起时,每次听到他这样说,我都会很难过,后来习惯了,知道只要让他安静一阵子,他的情绪自然会恢复过来。于是每次他发脾气的时候我都采取了沉默的态度,一个巴掌拍不响,等他气过了也就会顺的。
可是今天不同,我知道他一定误会我了。在他关上房门前我喊了一声:“你要相信我,我从来都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大同没有理会,回答的我的只有那声沉闷的关门声。
三十
(三十)
大同直到凌晨才回来,满身的酒气,脸没洗鞋没脱的就重重地趴在了床上。
我还没来得开腔已经听到了他的呼噜声。而我在前半夜反复演练了无数遍的柔情计划也因此而落空。我在黑暗中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坐起来,费力地把他趴着的身体翻转过来,并动手为他解衣扣。这时我闻到了一阵似有若无的幽香。我闻到了,这不是大同常用的古龙水的香味,我知道,它一定是属于另一个人的味道,而且,那绝对是个女人。我只觉得心中一阵刺痛,为他解衣扣的手不自觉地软了下来。
我并不是对此毫无准备的。
我一直记得大同跟我在那段热恋的日子里的一段对话。他说,“宝贝,你在意我的过去吗?”我说:“不。我只要你的现在和将来,只要你从现在起只属于我。”我仍记得那日深情的拥吻,也记得那日在心中所做的假设,如果哪天他真的背叛了我,我一定永远不会原谅他!
我迟疑了一会,然后开始用力地推他。我必须让他知道白天的事实,也必须知道他晚上的事实,我不能容忍这段感情用如此不明智的方式犯错。
“大同,你醒醒!大同,我有话问你。”大同迷糊中用手一挡,重重地将我推到了床的另一边。我爬回去,再推他,“你告诉我,你晚上去到底哪儿?你跟谁在一起?”大同终于睁开眼,“三更半夜的,你发什么疯啊?”我的长发披散,几乎要哭出来,“我要你说,你晚上到底跟谁在一起?你不能对不起我啊大同!”大同的瞌睡也醒了,他烦躁地坐起来,“就知道哭!除了哭你还会别的不会啊?”我瞪大眼睛看着他,说不出话来。他冷冷地说,“看我干吗?你能干什么,我自然也就干什么去了。”
我呆了二秒,忽然平静了:“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什么也没干。可惜的是,你连听我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我。”他还是冷笑,“是吗?我讨厌假装纯情的女人!”
我无声地从卧室走向浴室,关上门,将淋浴头开到最大。冰凉的水花洒在我身上,也洒了满地。睡衣吃水后很快粘在了我的身上,我终于沉重地坐倒在地。
哗哗的水声就这样一直伴我到天明,我没有听到门外的任何异动,也没有了任何思维,我只是整个地被淹没了,没有力气再感觉,再思考。
我梳洗干净后早早地出了门,我发现,清晨的街头有两样特别有生气的东西。其一是热气腾腾的早点摊,其二是那些神清气爽的晨跑一族。可惜,我的很多感觉因为一夜的淹没而没来得及恢复。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