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有女初修仙-第2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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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阿娜尔阿佳真的不会来了吗?
泽依同很失落,要是阿佳赶不上赛马会,她留在这里干嘛。她毕竟才十二岁,小孩脾气说来就来,失落之下,就要马上回去说服顿珠回家。
裁判高声叫着“预备”,骑手们伏在马背上,已经准备好了。
人群突然发生了骚动,裁判的小旗子还没有挥下去,不由得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向引起骚动的反响。
青青的草原上,一个风姿绰约的女骑士,伏在马背上,像一道闪电往赛场袭来。
青草蓝天,那浑身雪白的骏马,仿佛带着皑皑雪山的皎洁,让人不忍侧目!
“阿佳,阿娜尔阿佳……”
——泽依同脱下了自己的小帽子,扔到了天上。
第三百三十三章白云惹眼,买家至
阿娜尔骑着天马,在黄昏下而来,像一骑白色闪电划过天际,原本因为是初赛最后一组观众已经有了审美疲劳,都被这神骏的白马和英姿飒爽的女骑手配合无间的气势,复又引起了注意力。
毫无悬念,阿娜尔骑着天马,在草原汉子们不服气中,赢的轻而易举。
一片赞扬声中,阿娜尔跃马下来,牵着白马走向泽依同。小姑娘小脸红的吓人,兴奋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现在才明白,阿娜尔不是去抓野马,一开始打得就是天马的主意!
“阿佳,你怎么敢……唔唔。”
阿娜尔捂住她嘴巴,不要她将话说完,示意她此处人多口杂。
泽依同点头,“我们将它迁回帐子,万一被偷了怎么办?”她说着要去牵白马,白马站在原地,连蹄子都没动一下。
泽依同撅嘴,“阿佳,它已经只认你啦。”
阿娜尔一笑,摸摸白马的鬃毛,它当然只认她一个主人,人前只看到她马上风光,谁能细想,她为了驯服这批所谓的天马,在雪山吃了多少苦楚。一想到这些,阿娜尔这次战胜的,并不是驯服了白马,而是战胜了自己。
两人牵着白马进了蒙古包,顿珠和莫啦看见她回来都喜出望外。
“你太大胆了,居然敢去捉野马,让我们看看,没事儿吧?”
莫啦不住抹泪,顿珠汉话不好,急的想站起来检查下阿娜尔身上都不行。阿娜尔避重就轻,将事情讲述了一遍,当然,没提这是天马。
白色的马儿也不少见,天马就是神骏了些,若不是名言,常人也无法将它联系到天马身上去——再说谁肯信她一介女子,能驯服天马?
这一晚蒙古包内热闹无比,阿娜尔跟着泽依同出去转转,篝火处有牧民围着又唱又跳,他们都认出阿娜尔是白马的主人,邀她和泽依同一起跳舞。
篝火下大家都喜笑颜开,笑得欢畅,阿娜尔感觉自己真正融入了这个气氛。
笑闹一番,阿娜尔和泽依同都分了不少烤全羊肉回去,四人分食了。晚上泽依同睡在旁边,悄悄问阿娜尔,白马可取了名字。
阿娜尔想起那皑皑雪山,纯洁无垢的冰雪,而白马就像云朵,腾飞奔跑时飘然圣洁。
“叫白云好不好?”
泽依同小声嘟囔,似乎觉得这名字太普通,然而她一时又想不到更贴切的名字,只有同意了。
白云似乎在帐外听懂了两人的交谈,甩了甩尾巴,阿娜尔也摸不准它到底喜不喜欢这个名字。管它呢,她才是主人不是么?
顿珠三人都睡熟了,阿娜尔摸着自己大腿外侧一按,痛得嘴角一抽,白云脾气真倔,两人相持了三天,它还能将她甩的撞到了山石上。浑身上下一定有许多淤青处吧,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
纵马而来,加上驯服白云所耗费的几天心力,终于让阿娜尔沉沉陷入了梦乡。
…………
某一个不起眼的蒙古包内,映着外头的篝火,不用点灯倒还通明。
一个牧民打扮的人钻了进去,将今天阿娜尔最后一刻骑着白马来参赛的消息告之。
“老板,那匹白马,一看就是脚力非凡,稍加训练,不会逊色于那些名贵血统的赛马,一定能满足您的要求。”
黑影鬼祟,中年老板的一笑,上侧一颗工艺考究的大金牙露了出来。
“何止是马不错,骑马的骑手,也是少见的绝色……你们草原也有这样江南味道的女子,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那汉子眼珠一转,附在金牙老板耳边低语数句,两人都露出了然于心的笑容来。
……………
第二天是四强赛,白云一副不太瞧得起别的对手模样,轻轻松松就跑过了终点,泽依同手都拍红了,连顿珠都和莫啦相扶着来看比赛。
朝夕相处,这个人口结构简单的家庭,已经把阿娜尔看做家里人,为她的胜利,三个人心中都高兴无比。
“白云真厉害!”泽依同的眼睛都快变成了星星眼,家中只有她和阿娜尔才知道真相,这是“天马”,她小心翼翼去摸了一下白云的尾巴,白云没有臆想当中踢她——根本就是完全蔑视了泽依同小姑娘。
阿娜尔给它理顺鬃毛:“白云一定能夺冠,到时候拿了十万奖金,我们先不要急着回去,安排莫啦去住院,趁冬天来临之前,将手术做了,也好恢复。”
莫啦浑浊的老眼流出泪水来,用粗糙的大手抓住阿娜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阿娜尔将话题岔过,她是心甘情愿想为这家子善良的人做些什么,顿珠肯收留她一个失忆的外人,莫啦和泽依同都对她很好,耐心教导她如何在草原上生存——阿娜尔想,如果她失忆前有家人,也希望有人能像自己对顿珠一家一样,代替自己照顾他们。
莫啦常说,做好事会有福报的,阿娜尔坚信这点。
四人正要回蒙古包,一个牧民汉子突然从旁边的草堆里蹿出来。
“二十万,买你家的马。”
那汉子颇为傲气,突然说要买马,让四人都愣住了。
看到阿娜尔四人,没有想象中该有的激动,这个财大气粗的牧民汉子一愣,阿娜尔礼貌一笑:“我们不卖马。”
汉子脸色一变,阿娜尔四人相携而回,白云神骏,有牧民看重也是正常,只怕明日得了赛马大会的冠军,财大气粗的牧民,开出更高的价钱也是可能的。
但是顿珠三人又非爱财之人,阿娜尔更是将白云从雪山中带来,亲自驯服的马儿,爱若珍宝,怎么会卖?——只要赢了赛马大会,就有十万奖金给莫啦做手术,何至于卖马了。
阿娜尔将脸贴在白云身上,笑靥如花。
那牧民汉子眼有不甘,又转眼消失在了繁多的蒙古包中。
大金牙的中年老板听了回复,想了想:“她们是想明天赛马大会后借势抬价。”
汉子低头,“老板慧眼如炬。”
大金牙一笑,“那你知道怎么办吧?”
汉子头低得更下了,“……那当然,让她得不了冠军。”大金牙拍了拍他肩膀:“小心一点,我不想要一匹瘸了腿的马。”
第三百三十四章大雪
要想影响一匹赛马的成绩,最容易动手脚的就是赛道和赛马本身,这毕竟是属于草原牧民的狂欢,在赛道上动手脚事后被人查出来,简直是在打忠厚草原牧民的脸,而且赛道上发生危险,容易伤了赛马本身,所以替大金牙老板办事的汉子,选择了后者——只要不能如期参赛,自然就得不了冠军。
他鬼鬼祟祟往白云的草料中洒了一些粉末,悄悄溜回了帐子。
等他走的远了,阿娜尔从蒙古包中出来,盯着草料中的褐色粉末若有所思。她因为浑身酸痛,睡眠极浅,耳力又比普通人好些,白云不安甩动尾巴的声音,引起了阿娜尔警觉。
夜色下,从毛毡子的缝隙往外看,只看到一个牧民大汉的背影离开,顿珠她们已经睡下了,阿娜尔并没有声张。
“他们把你当成寻常的傻马儿了……要知道你最挑嘴不过,不好的牧草都看不上眼,怎么会吃这掺了东西的劣等货。”
白云眼睛湿漉漉的,天上的月影倒映其中,它没有搭理嘲笑它的恶劣主人,悠闲地打着盹儿。
阿娜尔沾了些粉末闻闻,莞尔一笑:“居然是巴豆粉,真是老土。”
她说出后才一愣,真是奇怪,她对这些凡是沾染上“药”的东西,竟是像刻在骨髓里的,难道没失忆前,自己是医生吗?
没有更多的线索,她将草料都换过,摸了摸白云的脖子,回去睡大觉了。
一夜好眠,泽依同穿上了新衣,带上了红珊瑚珠串,顿珠和莫啦都换了好看的衣服,要去赛马场给阿娜尔加油。
阿娜尔目光在泽依同的珊瑚项链上略一停留,泽依同忙问她,“怎么了,可是不好看?”
阿娜尔摇头,“我只是隐约记得在哪里看过很大的红珊瑚,以后想起来了,给你做一串红珊瑚项链好不好?”
泽依同点头,十分欢喜。顿珠望向阿娜尔的眼神中带有怜惜,她失忆了这么久,不知道何时才能想起自己身份,听她许诺泽依同红珊瑚项链,只以为她在哄小姑娘,没有当真。
四人说说笑笑,泽依同扶着顿珠,阿娜尔牵着白云,虚扶着莫啦往赛场而去。
圈出来的赛场四周已经围了许多牧民,白云的样子神骏,神采飞扬,一点也没有拉肚子的迹象,下药的牧民扭头便走,阿娜尔一直在盯着四周动向,看见有几人悄悄退出人群,她心中便有数了。
白云被人盯上了,拿了奖金,她得另做打算了。
阿娜尔翻身上马,利落的动作惹来众人一阵赞声。
白云的鬃毛飘得高高,和阿娜尔的发丝缠到了一起,她俯下身,在白云耳边低声吩咐:“……跑慢点,你全力一跑,太欺负别的马儿了。”
不是太欺负马儿,是太惹眼了。
白云鼻孔里喷气,对这个主人很不满,四蹄在草地上刨着土。
小旗落下,阿娜尔一拉缰绳,白云瞬间冲了出去,四肢细长有力,尽管一再压制,还是跑在了众马之前。
大金牙遥遥站在人群之外,对白云的表现很满意——对女骑手的英姿也很“欣赏”。
“查的怎么样?”
汉子满脸谄媚,“那顿珠家就是个穷鬼,家里没有男人当家,至于那个女骑手,是她家捡回去的,叫阿娜尔……听说失了忆,不足为患。”
“失忆啊……”大金牙中年老板不置可否,那边的决赛已经进入了尾声。
阿娜尔一提缰绳,白云跃上一个草坡,只比第二名快一个马身的距离率先越过终点。
“白云,白云!”
“阿娜尔!”
“那白马赢了!”
牧民们围上了来,合力将阿娜尔抛上了半空,欢呼不已。
在众人的欢呼中,赛马大会的组织者,向阿娜尔派发了十万的奖金,晚上还有一个庆功会,阿娜尔婉言谢绝了。
“我们这就去医院?”顿珠迟疑,阿娜尔一回来,就劝她们将牛羊和蒙古包托付熟人先带回去,四人先去医院。
阿娜尔点头:“现在钱也够了,当然要尽快治疗。”
莫啦的眼疾一直是顿珠的心病,阿娜尔从这里切入,她的疑惑只坚持了一会儿,就欣然同意。
于是四人开始整点行囊,还没天明,就托付给了熟人,阿娜尔让白云先回雪山去,天亮了,她们就在镇上叫了车,去了区里的医院。
医院检查了一番,说设备不行,又推荐她们去拉萨。
阿娜尔又带着顿珠三人转车,去了医院,交了钱,安排在下周二手术。又给顿珠的脚重新拍了片子,确认了骨逢正在愈合,阿娜尔才放下心来。
家中两个病号,熟人也来探过病,莫啦的人缘还不错,知道她们家现在没有人手,孤儿寡母老弱病残都占了,拍着胸口保证会帮忙照顾好牛羊。
放一只羊也是放,赶一群羊也是放,顿珠家的牛羊本来就不多,又卖了一部分,代为看管一段时间,也并不是什么麻烦事儿。
于是阿娜尔就带着顿珠一家安心在拉萨住了下来。
莫啦的手术还算成功,毕竟年纪大了,恢复起来很慢,那曲的医疗设施不完善,阿娜尔提议在拉萨多住一段时间,等莫啦渡过了恢复期再回去。
这个提议得到了泽依同的强烈赞同。
阿娜尔带着她几乎将整个拉萨逛了一遍,草原上长大的小姑娘,对现代文明的一切都很好奇,她还问阿娜尔,拉萨是不是世界上最大的城市。
拉萨当然不是世界最大的城市,阿娜尔有些晃神,最近时常会有一些闪影,她似乎来过拉萨一般。
这一日她又带了泽依同去有名的大昭寺,菩萨低眉善眼,阿娜尔觉得心中安宁。
大昭寺飘着一股酥油香,是僧侣在做酥油茶吧?不知为何,与一个小沙弥错身而过时,阿娜尔感觉到对方目光一滞,她回头一笑:“大师,您认识我吗?”
小沙弥摇头。
阿娜尔觉得酥油茶的味道之下,隐隐有一股花香,那边泽依同已经蹦蹦跳跳跑远了,阿娜尔歉意一笑,追了上去。
一个老僧上前一步,奇道:“您可识得这位女檀越?”
小沙弥摇头,“我识的过去之她,能预见未来之她,唯不识的此时之她。”
普通的僧衣无法掩盖住小沙弥的清雅,老僧思付良久也不解其意,小沙弥已经踱步远去了。
………………
等莫啦做了手术,渡过观察期,确认恢复良好之后,顿珠的脚也愈合的差不多了。
四人再次回到那曲草原,已经是十一月下旬,草原的冬天正要开始,她们几乎赶不上堆积冬天的牧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