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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一两江湖之绝顶-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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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朵兰怔怔地看着他和展元进入药阁,双手仍保持着扶他时的姿势,一时忘记了动弹。
    药阁里,央落雪替自己扎了几针,展元把下午的药端来,看着他喝下去之后,道:“您不可以太激动的。”
    “没什么。”他放下药碗,身子靠在榻上,目光望着虚空中的某处,出了一会儿神,忽然一笑,“……为什么要去管闲事?”声音很轻,是说给自己听的。
    闲事在三天后被摆到桌面。
    “这是茶水,这是药汤,这是过药的蜜饯,这是中午的饭菜。”
    四只青花小瓷瓶摆在央落雪面前,他拿起来放在鼻子底子嗅了嗅。朵兰的手紧紧地在袖子里握了起来。在第三只瓶子的时候,央落雪的手顿住。 
第一百八十七章
    “海兰香。”他将蜜饯送到嘴里,轻轻咬下一块来,“果然是特制的。”
    朵兰脸上发白:“被下了药?”
    “说起来,只是一种香料,但是和药性相冲,到了你姐姐身上,就变成了毒药——”
    朵兰猛地抬起头来,脸色苍白得可怕。
    事情太可怕。
    姐姐的饮食与药物一向由姐夫亲自打点,她一直以为那是爱的表现,她没有想到,那样的浓情蜜意底下,藏的是杀机。
    “央神医。”一人走来,还没有到药阁就这样招呼,很轻松的亲切。映入朵兰眼帘的是一道浅灰色人影,眉目秀逸。这是九王爷身边最得力的心腹清和。一怔之后朵兰立刻意识到自己应该把这四只瓶子藏住——央落雪的衣袖先她一步盖住了桌上的小瓶,回过头,“清大人。”
    清和的目光扫过朵兰和掩在桌上的衣袖,微微一笑,“郡主也在?下臣给郡主请安。”
    朵兰轻轻颔了颔首,面上仍保持着身为一名郡主应有的高贵和端庄,指尖却在袖子里轻轻颤抖。
    “郡主脉象平和,身体无碍。展元,送郡主回宫。”央落雪的声音淡淡地响起,替她找到最佳的借口,她貌似从容地离去,行到宫门的时候,掌心蓦地传来一阵抽痛,原来指尖已经掐进了肉里。
    “凤延良。”她念着这个名字,眼眶发红,眼底却是刀一样的冷光,我不会放过你。
    二王爷半下午的辰光,正是王妃午睡醒来、喝第二碗药的时候。朵兰冲进来的时候丫环真往王妃嘴里送蜜饯,朵兰一声尖叫,推开她。
    “怎么了?”一向聪敏的妹妹这样失常,令王妃大吃一惊。
    “出什么事了?”
    声音于门口,二王爷托着一只锦盒出现,讶然。朵兰眼中掠过一道寒芒,夺过他手里的盒子,没有出乎她的意料,里面是蜜饯。
    无数次,她看到他连送药蜜饯这样的小事也亲自操办,心里都不由替姐姐感动,因而愈加心甘情愿地为他效劳。
    因为帮他就是帮姐姐。
    “喀啦”一声,盒子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蜜饯洒了一地,在他皱眉开口之前,她一把拖住他的手臂,到了离屋子足够远的位置,她站住,二王爷一时没刹住脚,险些撞上她。
    “谁惹到你了……”
    “凤延良。”她缓慢地转身,缓慢地开口,“为什么害我姐?”
    他一怔,旋即笑,“说什么傻话?”
    掩饰得,非常好。他们这种人是天生的戏子。但那一怔时眼底掠过的惊异并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这件事情是真的。
    蓦然地,一丝凉气从脚底心直抽上心尖上。她太大意太慌张太没有分寸了,这样来问他算什么?不管他承不承认,她能得到什么?想要个说法?想替姐姐讨还公道?朵兰,你想要什么? 
第一百八十八章
    电光火石间转了无数个念头,眼睛一瞪,“听说你在外面安了新宅?”
    二王爷大笑起来,“原来是为这个,你听谁说的?”
    “你别问我听说,你只说是不是?我不管是哪里来的女人,也不管你到底要弄多少个,你要是对我姐姐少半点真心,我、我、我……”到底撑不下去,瞪着的眼睛里迸出急泪,“我不放过你。 ”
    我不放过你。
    她仍记得眼前这个男人来迎娶姐姐的时候,穿着凤衣,华彩非凡,神采飞扬。小小的女孩子当时想,今后嫁人也嫁这样的人呢……转瞬物是人非,梦想是被风吹走的风筝,失去了牵连的线。
    我不放过你,只是,现在还没想好怎么对付你。
    第二天,宫里赐出精致蜜饯给二王妃。在二王爷赏赐太监的同一时刻,朵兰来到了云安殿。
    “神医不在。”展元道。
    “我知道他在九王府。”朵兰自己在殿内坐下,“放心,我不会妨碍你。”
    九王爷一直把央落雪奉为座上宾,无论进出都由清和全程接送,今天也不例外,清和一直将央落雪送到云安殿。与往常不同的是,他没有像往常一样送到随即离开,径直跟了进来,望见朵兰,微微一笑,“下臣来迟,郡主恕罪。”
    那一笑不知为什么让朵兰忽然想起经常听宫人们提起的那个话题:清大人是狐妖。
    你永远都不知道他知道你多少事。
    在她还在怔忡的当儿,清和向央落雪道:“向神医借个地方。”
    他要的地方是药阁,这里最清静,“有什么话,郡主请随便吩咐。”
    “你替我带话给九王爷,只要他答应我一件事,我愿为他效劳。”她说得很凛然。以她在宫中的地位,值得任何一方争取。
    “只要王爷能办到,一定为郡主尽心尽力。”
    “请他事成之后,保我姐姐周全。”
    清和一直俯首聆听,此时方抬起头来,眼底有一丝笑,“郡主果然姐妹情深。”
    果然……什么叫果然?朵兰神情落在清在眼底,他微笑道:“昨天我看郡主神色不似平日,就稍稍留意了一下。”他一翻手,掌心躺着只小小鲤鱼,白玉雕成,“这个东西,郡主眼熟吧?”
    朵兰当然眼熟,这是凤延良生日时,她送的贺礼。
    “这是二王爷挂在帐前的心爱之物。”清和的瞳孔有一点点幽深光华,“这也是二王妃的蜜饯里会被加入海兰香的原因。”
    朵兰整个人一震。
    “郡主与王妃从小情感甚笃,控制了王妃也就控制了郡主。但是,二王爷想要的不仅仅是让郡主帮忙这么简单。”他的声音明明又轻又低,但在朵兰耳中不异于巨雷,“……二王爷真正想的,是在登基之后,结束二王妃的性命,然后,迎娶郡主。郡主,您有可能成为皇后。”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不可能。”这是此时的朵兰唯一说得出的话,“不可能……”
    “这只玉鱼儿是我的人昨夜取来的,今夜就得送回去,不然二王爷可能会不高兴。”清和不急不徐,“为二王爷制蜜饯的是住在东条里的一位制香师,这个人手艺高妙,只要出得起价钱,无论怎样的香料都备得出来,我与他有几分交情。”也就不难打听二王府的事……“当然信与不信,全在郡主。只是在郡主决定站在哪边之前,下臣觉得有必要让郡主明白整件事情。若是郡主想改变主意,现在还来得及。不然,三天之后的此时,请在这里等下臣。”说着,他俯首行礼,翩然去了。
    朵兰后退一步,背脊撞上药橱的抽屉,一格格朱漆的把手硌得背脊生疼,心里却丝毫不觉得。
    只觉得冷。
    这个冬天,特别,特别冷。
    她在那里站了好久,直到有人轻轻搭住她的脉门。她抬起眼睛,看到了央落雪。
    其实,每一次看到他的脸,都有片刻的怔忡,会觉得,这是他吗?明明才看过他的眉眼五官,却无法在脑海中留影。他对于她而言,一直是繁华满树繁星满天,那光华一眼就让人屏息。
    于是每一次记得的,就是那种光华。
    “央落雪……”第一次,她叫他的名字,而不是叫“央神医”,指尖比大脑更先一步有意识,反手握住了他搭在脉门上的指尖,他的指尖修长冰凉,他的身上有淡淡的香气,像是药香,又像是笼着积雪的梅花香,“……央落雪,你可以娶我吗?”
    他的手指在她掌心里僵了僵。
    “只要我嫁人了,他就不会指望我,也不会再拖累姐姐……只要我嫁人了……”整个胸腹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沸腾,火烧火燎,非常疼,她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就像是溺水的人握着最后一根浮木,“娶我吧……带我走,带我去你的世界,我不要待在这个地方……带我走……”
    “你太累了。”这是他的回答,“应该休息一下。”跟着一枚银针刺在穴上,黑暗不可阻挡地涌上来,她闭上眼睛,失去了意识。
    她没有想过自己会对着一个男人说出那样的话。
    那些话到底是失态还是真心,她不愿去想。
    一个月后,她如愿地嫁人了。如果愿望只是嫁人的话。
    郡马是汤州都尉的长子,今年朝贺大典的时候彼此见过面。皇后和姐姐一直替她物色着合适的丈夫,这位也是人选之一,只是因为汤州离京都太远而被姐姐从名单里剔除。
    “怎么突然说嫁?”姐姐抱怨,“而且还嫁那么远。”
    她伏在姐姐膝头撒娇,低着头仿佛是含羞的模样,看起来像在说“命运如此嘛,谁让我遇上了他”,垂下的眼底却一片幽凉,选这个人,正是因为汤州离这里足够远。 
第一百九十章
    她已经厌倦这里了……虽然这里有她眷恋着的人。
    可这些埋在流丽辉煌之下的人们充满了腐朽的味道,再待下去她自己也会一起腐烂吧?如果她按原来的想法,帮助九王爷扳倒二王爷,站在朝权的一端向另一端倾札,然后再让别人来札自己……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姑娘家,还是找个人嫁了吧。”那天她在云安殿浮荡着药香的空气里醒来,央落雪的声音很轻很清,“遇上什么事,总需要有一个人在你身边。总要有人陪着你去经历许多……衰老,悲伤,或者死亡。而我不行。”他坐在床畔,眼睛凝望着她,“我是个将死的人,没有能力陪谁走完一生。”
    他的眼睛看不清东西,她明明知道在这一点。但在那一刻,她觉得他的眼睛像是看透了尘世里浮云般缭绕的一切,在她面前推开一扇门。
    ——她第一次被当成一个普通的姑娘家。
    第一次看清楚嫁人是为了一生有人陪伴,而不是为了对方的勋爵和家世声威。
    “你一直都不是这里的人……”她靠着软软的被褥,心底有一种懒洋洋的感觉。思绪很散乱,是放松还是疲倦?反正什么都不愿再想,浮荡里夹着一丝淡淡的悲凉,“不愿娶我,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她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气,不是不知道他的冷淡,可是,他这样帮她……让她以为,她在他心里,是不同的。
    “因为……”他停顿了好久好久,久到他自己都快忘了回答,心底里有什么东西缓慢撕扯,“因为你衣服的颜色,像我的一个朋友。”
    “那我的脸呢?”她毫无阻碍地明白了这个答案背后的某段故事,瞬时有些悲伤又有些自怜,脸上却已经笑了起来,“像你的朋友吗?”
    我已经看不清人的脸了。
    但在我心中,已经悄悄把她的模样放在你的脸上。
    抱歉,这样对你不公平……但那些过往啊,在记忆深出蒸发了水分,变成一朵朵干花,被供奉在心脏的最深处。可是,这像火一样的颜色啊,像火一样地把一切都燃烧了起来。凤凰在里面重生,一切的过往以最鲜明的姿态在他脑海中日日重现。
    他像一个吸吸食罂粟的人,明知道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痛苦,却因为无法忍受眼下的痛苦而沉迷它。
    无法自拔。
    朵兰又看见了那天晚上,在灯下瞧见的他的神情。
    有光华刹那绽放又刹那凋零。像是曾经的央落雪在体内刹那重生又刹那死去。心上一下一下地钝痛,她勉强微笑了一下,“不知道以前的人央神医……是什么模样……”
    也不知道以后的央神医,是什么模样。
    人和人之间的缘分就是如此吧,她所拥有的缘分只够望见他人生中的某一小段,而那个人,则拥有了他全部的爱与思念。 
第一百九十一章
    拥有了他的一生。
    成婚前的半个月,朵兰搬出了皇宫,回到王府。第一个在府中等候的是二王爷凤延良。
    “为什么?”
    这是他的问题。这个问题他忍了半个月却一直没有找到机会问。朵兰在躲着他,而且,这种躲避将一直延伸到未来的几十年。
    她要嫁到那么遥远的地方去。
    “为什么?”他的眼眶里绽出红丝。
    朵兰看着他,忽然问:“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凤延良怔住,像被人当头敲了一棒。
    “如果喜欢我,请善待我姐姐。如果不喜欢我,请放我自由。”
    朵兰的语调非常平静,眸子深沉如同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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