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绝恋之醉清风-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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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新毛豆角,四碗清茶,是为祭祖之用。
老夫人端坐太师椅上,闭目小憩。纪府下人忙碌但不慌乱,做事井井有条。四婶拖着我走至老夫人身旁。笑吟吟的轻唤道:“老夫人,雅儿来了。”
老夫人微微睁眼,见我走进。直起身子,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老太太身材娇小玲珑。腰杆直挺。面部轮廓刚劲柔韧,花白眉毛下嵌着一对光炯炯地细长眼睛。依稀可见年轻时候的芳华绝代。
我向老夫人行了礼,她留我坐在她身边,仔细端详了我一番,缓缓道:“莫不是崔尔庄的溪水养人,我怎么觉着雅儿更水灵了呢。”
女儿家听到对自己容颜地赞扬总是喜不自禁的,我也不能免俗,当下眉开眼笑,嘴上还道:“老夫人您真会开玩笑。”
她唇角上扬,表情祥和,爱怜地目光久久停留在我身上。
说了好一会子的话,纪家的人陆续到来,好些个从前未曾见过的,今日齐聚于此。
我心中略有忐忑,不是没见过大世面,但在这许多人前亮相尚属首次。
纪昀是搀扶着他的母亲张氏一同进来地,从踏进门的那一瞬间起,他的视线就再没离开过我。老夫人朝着他招手,他正是求之不得,安顿她母亲坐下后,立刻飞奔而来。“小猴子,人在你娘亲身旁,心已经飞到这了吧?”老夫人笑着调侃纪昀。
纪昀躬身回道:“孙子记挂祖母,自然心急。”
“嘴巴抹了蜜了?”老夫人在纪昀脑门上戳了一记,笑意更甚。
我惊讶的问道:“老夫人为何唤他小猴子?可有什么典故?”
老夫人失笑,道:“是你自己说与你媳妇听,还是要我这老婆子来说?”
纪昀先背转了身去,想来也没啥不好意思,回头看我,只是挠着头皮,半晌不答话。
老夫人从身旁的盘中拈了颗葡萄径自吃了,随后说道:“我不说,一会席上自有人会说。”
我虽是好奇心作祟,但老夫人既然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再多问。
老夫人眼光在前厅扫了一圈,“咦,”她讶异道:“人都齐了吧,我看着就缺秀山他们了。”
“回娘的话,”说话的是纪昀的四叔,一个体面稳健的中年人,“秀山那几个孩子还在学堂未归。”
此时夜幕无声低垂,如镜满月悠然升起,竟已是掌灯时分。
“莫不是被先生留了堂?”张氏问道。
四婶插嘴道:“我看八成是地,我派去请沈老爷的下人也还没回呢。”
我同纪昀对望一眼,了然于心,多半是爹的老毛病又犯了,秀山他们地文章定是没能合他的心意,这会儿不是在挨板子就是被罚站。
老夫人握了我地手,“雅儿,沈先生地脾气你也知道,看来还是得你亲自出马才行。”
我抿嘴一笑,应道:“雅儿从命就是。”
“我和你一起去。”纪昀跟在我身后出了门,爹一向偏爱纪昀,由他陪同前往那是再好不过。
第八十七章 中秋(二)
漫步在田间小径,天穹布满繁星,耀眼的映照在深邃无底的湖中。我同纪昀携手共进,心底平静又清明。
从纪府到学堂并不远,不过一顿饭的功夫我们已到达目的地。学堂内仅剩三两人,秀山、竹汀便在其中,两人正趴在书桌上苦思冥想。
“五叔,雅姐姐。”一见我们走近,竹汀就扑了过来,声音中带着哭腔。
“先生呢?”我四处瞅瞅,爹并不在屋内。
秀山小声的说道:“许是走开了。”
纪昀漫不经心的问道:“怎么还不回去?就等你们俩了。”
秀山耷拉着脑袋,“先生说对子没对上之前不能回去。”
我吃吃笑了,果真如此。
我摸摸秀山的脑袋,笑着说道:“哪个对子,还不快拿出来。难倒了你,难道还能难住我们的纪大才子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竹汀从桌上抽出了一张纸,苍劲有力的字体一看就知道是出自爹之手。上书:中秋八月中。
这句话看似简单,要对上也不是那么容易,难怪一向脑筋活络的秀山和竹汀也吃了憋。
纪昀取过纸笔,迅速写上一行字,“还不快拿去给先生。”
两个孩子如获至宝,笑逐颜开,忽闻身后一阵轻咳,秀山和竹汀立即恭敬的唤道:“先生。。wap;16K.Cn更新最快。”
我转身看去,爹一身白衣,神清气爽,轻捋胡须,仙风道骨。秀山献上下联。爹只微瞥一眼便道:“是你俩对出的吗?”面色平静,语气淡淡,看不出任何的波澜。秀山和竹汀你看看我。我瞧瞧你,低头不语。
我探头看去。纪昀对的下联是:半夜两更半,朴素平实,并没有玩甚文字游戏,也不知爹是从哪里看出破绽。
一声冷哼从爹的鼻尖轻溢出,我赶忙打圆场:“今个是中秋夜。您就饶过他们吧。”我又附耳道:“爹,老夫人可等您多时了。”他点点头,“那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听到爹爹松口,秀山和竹汀如释重负,真不明白平日里慈眉善目地爹,怎么就能让孩子们怕成这样呢。
我搀住爹的胳膊踏上归途,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抓住我的手,急切地问道:“雅儿。如风呢?”
“放心吧爹,有听莲在家中照顾他呢。”听到我的解释,爹释然一笑。
“雅儿。你走慢些,爹有话问你。”快入纪家大门时。爹骤然停下步子。朝我频频招手。我略有诧异,爹最重礼数。又怎会在此关头改了主意。
我不明所以,仍是听话地走到他身边。
爹说话丝毫不含糊,开门见山的就问道:“雅儿,席间纪家的人若是提及你的婚事,爹要如何作答?”他顿了顿,又道:“爹答应过你不勉强你做任何事,所以你现在给我个话,我不至于一会全无防备。”
纪昀站在我身侧一丈远处,我不知道他是否能听清楚爹的这番话,但聪明如他,想来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此刻他岿然而立,气度潇洒,白衣胜雪,黑目若星,然,眼中带着款款深情和深深眷恋。眼前仿佛有个挺拔俊逸地影子一闪而逝,我闭眼挥去,低低的声音自唇齿间逸出,“全凭爹爹做主。”
“好孩子,”爹的手按在我的肩头,赞许之情写在眼中。
我舒展眉头,抹去那丝若有若无的愁绪。
纪府早已灯火通明,一片欢声笑语,节日气氛浓重。
爹婉言谢绝了老夫人盛情相邀他居上座的美意,客气的坐到了她的下首边。四婶亲热的拽着我坐下,又把纪昀安排在我身旁。
一开始大家还略有拘谨,酒过三巡后,场面开始活络。
四叔含笑看着我,手却指向纪昀打趣道:“丫头,你想不想知道这小子儿时调皮捣蛋地丑事?”
我抿嘴笑道:“想,雅儿求之不得。”纪昀讨饶道:“四叔,每年你都会说上几次,今年不说了成不?”
“不成,”纪四叔促狭的笑笑,他同纪昀一个样,逢人便爱开玩笑,比起纪昀父亲的严肃,倒是显得平易近人。
纪昀举起酒盅,未敬老夫人却先敬了四叔,想来还是怕他说漏了嘴,惹我笑话。纪四叔用手挡了回去,斜了纪昀一眼,缓缓道:“别忙,等我讲完再敬不迟。”
我用胳膊撞了下纪昀,仰起头说:“让我知道又无妨。”
纪昀只得讪讪坐下,我不觉一阵好笑。
纪四叔才要说话,纪昀夹了一筷子地菜硬是塞进他的嘴里,殷勤地不像话。纪四叔好不容易解决掉油腻腻地鸡腿,纪昀的筷子又伸了过去,“四叔,少说话,多吃菜。”我哑然失笑,其余几位女眷也用帕子捂着嘴吃吃笑着。唯老太太仍是正襟危坐,妆容一丝不苟,果真有一家之主地风范。
老太太终于笑了,她道:“老四媳妇你来说也一样。”
李氏笑眯眯的抬头,她望向我,“雅儿,你不是想知道我们唤他小猴子的来历吗?”
我点点头,纪昀明显松了口气,我见他如此神情,乐了,便起了捉弄之意,“四婶,说完这个再说其他的。”
四婶顺着我的意思点头,纪昀在底下掐了我一把,我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老夫人、纪昀父母还有四叔四婶他们会心一笑,似乎是将我们之间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我拨拉着头发,脸微醺,头几乎埋在了桌下,直到听见四婶说故事开场,想来他们的注意力不会再放在我身上,这才敢稍稍抬眼。
第八十八章 中秋(三)
只听李氏款款而谈:“当初大嫂怀着昀儿的时候,老爷子做了个梦。”她瞅了纪昀一眼,又继续说道:“他梦见了齐天大圣孙悟空大战白骨精的情景,孙悟空的金箍棒和白骨精的宝剑翻飞在一起,打的难舍难分。说来奇怪,最后竟然是孙悟空难敌白骨精,在她的追杀下,孙悟空只得运起七十二变的法术,一会变猫一会又变狮子,接着变成一座庙宇和佛塔,可无论他怎生变化,还是被妖精轻易的认了出来,紧追不舍。孙大圣无处藏身,无奈之下,上天入地的逃窜,老爷子见状,大喝一声:大圣莫慌,老夫来助你一臂之力。只见孙悟空噌的一声钻进了大门,老爷子急忙锁住门,那白骨精见没法入内,吆喝两声也就去了。老爷子听门外已无动静,正想招呼孙大圣,却见他在院中上蹿下跳,一会到厨房,一会又到厅堂,忙的不可开交。大嫂在房中听见外面吵闹,便好奇的走到房门口张望。结果那孙悟空移形换位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钻到了大嫂的肚子里,老爷子惊出一身冷汗醒转过来。才起身大哥就来报喜讯,原来大嫂刚产下麟儿,老爷子吃惊的喊道:哎呀,果真是那孙猴子。大哥一时没弄明白,老爷子就讲方才的梦境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他这才恍然。所以啊,昀儿的小名便成了小猴子。”
李氏形象生动的说完,我和座上宾客也笑了,四婶讲的传神,我们听者也深陷其中。
好不容易停了笑声,纪四叔此时终于得空插嘴道:“还不止呢。昀儿满月摆酒之时。。网;电脑站www;.cN更新最快。曾有术士断言昀儿是大富大贵之相。老爷子在兴头上,就将当时的梦境与那术士说了。那术士当即大叫:啊呀呀,真不得了了。恭喜恭喜。此梦大吉大利也。但逢贵人转世投胎,总有征兆。想那朱元璋据传是老牛转世。韩信乃狐狸转世,他们出生之时,也皆有吉兆。如今,依老夫看来,这孩子定是猴精转世。孙悟空是何许人也。那可是大闹天空,素有七十二变和一个筋斗可达十万八千里的齐天大圣啊,将来定可封官拜爵,前途不可限量。”
这两夫妻一唱一和,还不住用眼神瞥我,表面是在说纪昀儿时的趣事,暗则是在为他做说客,这些话可都是在说与我听地。我笑笑,故作不知。若无其事的端起酒盅给四叔四婶斟上酒。
纪昀在桌下握住了我的手,我脸上微微发红,见他眼底恳切清明。我回握住他,他顿时释然。
我料想爹地话没差。纪家上下一定会乘着今日这个机会为我们定下婚期。我既已应允,断不会反悔。可在这样的气氛下。总感觉说不出地别扭。我和纪昀两个人的事,若是掺和太多人,总归让我不自在。我不禁撇了撇嘴,轻笑道:“四婶,你方才可答应了说别的事儿的。”
四婶一愣,很快恢复镇定,她扯出个笑容,“这小子小时候惹出的祸端还真是不少。先说哪个好呢?”
“您随意说个吧,”我昂起头,凝神细听,事实上我也确实很感兴趣。
“昀儿,你还记得石先生地事吗?”四婶提及,我念起纪昀曾同我说过,石先生是他的启蒙老师,也教会他很多东西,但他幼时不懂事,犯下了不可弥补的错误,直到现在每每想到还是追悔莫及。两人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他一直不愿细说,我估摸着不甚光彩。刚想拦下四婶的话头,她温润的嗓音再度响起,“这小子以前贪玩,捉到只小鸟,不愿放生,又不敢拿回家,就每天一并带到私塾。他在墙上抠下一块砖,当作一个鸟洞,外面再用一块砖将洞口堵好,待先生上课的时候就把小鸟放进去,下课了便和其他孩子一同玩耍。几天后,这个秘密被石先生发现,他是怕会孩子们会玩物丧志,就把砖块往里一推,将小鸟弄死,再将砖块恢复原样。”
我忍不住插嘴道:“这可是先生的不是。明人不做暗事,他这样做有违师道,何以服众?”
李氏轻捏我的掌心,“傻孩子你听我说下去,我们昀儿怎肯吃这种亏。”
我想想也是,这石先生定然讨不了好去。偏头却见纪昀的脸上露出少见地羞赧之色。
“等到昀儿发现的时候,小鸟早已惨不忍睹,他们愤愤不平,可又不知道这件事情是谁做下的。偏那先生也爱生事,临下学时,给学生出了个对联,上联是:细羽家禽砖后死。昀儿一听,便断定此事定然是先生所为。他气呼呼地起身,张口就和先生说:我来试试下联。”
我一听就笑了,悄声问纪昀,“你对了什么下联来气先生了?”依我对他的了解,指桑骂槐是他地强项。雅儿,你太沉不住气了,听四婶慢慢道来。”一直未出声地爹开了口,我只得安奈住强烈的好奇心,听着李氏加油添醋地说故事。
“我也是事后听旁人所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