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人杰-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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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运达获此情报,急忙带队返回皇台镇。得知周显亮已安排了这项工作,才找地方休息。
何云良一听贺家梅说话口气既埋怨又批评,心里就窝火。恨自己粗心大意,酿成大祸!所以他抹抹眼泪,扛上苗子枪,骑上贺家义那匹枣红马,独身一人去抓那几个推车卖瓦罐的人。
他骑马沿官道一路小跑,追到一村,一打听,说卖瓦盆的人走了。他泄了气。他骑马想返回皇台镇。谁知在半路一山坳处,正好见到卖瓦盆的二人。他冲过去,用苗子枪一指说:“好你们不要脸,你们装作卖瓦盆的,原来你们是奸细!今天快跟老子去镇公所受审!”
卖瓦盆的二人说:“你不是村口八路小哨兵吗?为何想叫我们跟你去?你以为你是谁?一个屎尿没净的臭小子,今天就想来教训老子?”
何云良头脑很聪明,哈哈大笑,说:“二位大叔,我们家是想买你们的瓷盆瓦罐哩!推车跟我走吧!”
卖瓦罐的怎能让一个小孩子给涮了,二人一对眼说:“这么说可是好事,小朋友,你下马帮咱推推车。”
何云良跳下马,这二人一把按住他,说:“玩尿泥的孙子,还敢在大爷面前装蒜?快说,谁叫你来的?”
何云良心里一凉,啥都清楚了,这二人就是皇协军的奸细。自己成了人家的手中物,便说:“本大爷自己来的,怎么样?”
“那你快说,你们这里谁官最大?住在哪里?叫什么名字?”
何云良自小就长着一身硬骨,说:“本大爷官最大,家住何家峪,大爷本名叫何云良!”
这二人一听,说:“那就别怪老子手狠,要掐死你这个小八路崽子!”
何云良一走,周珍珍马上去找小周玉和小永新,说:“咱们墩子团长自己骑了匹马走了。一边恨自己粗心,一边嘟嘟囔囔说,非抓他们狗日的回来不可!”
小周玉说:“咱骑骡子去找他,看这墩子团长能抓几个卖瓦盆的!”
小永新怕马尥蹶子,就说:“还是跟我姑姑说一声好。”
小周玉说:“要跟姑姑说一声,姑姑肯定不让咱们去,那咱们就看不见墩子的‘西洋景了’。”
这二人没跟贺家梅打招呼,骑两匹骡子,就顺路追过去了。小哥俩走了两个村,没见卖瓦盆的,又顺路追。走到半路,却见卖瓦盆的独轮车,但不见人影。小周玉说:“有车,就有人。你顺路追,追几里就返回,我在山坳里找,一会儿咱二人碰面怎么样?”
小永新胆子小,说:“还是咱哥俩在一起好,万一碰见狼…。。。”
小周玉说:“你胆怵什么,他们还能吃了你不成?”
小永新说:“我说万一,万一人家有枪,那咱这苗子枪又扎不着人家,那,那不就成了人家的枪下鬼了吗?”
小周玉说:“好好好,那咱二人一块去找!”
二人沿路慢行,听声音,定方向。忽然听见喊叫声,细听,正是何云良的声嗓。二人急忙赶骡子追过去。
这里是一个山坳,山坳里有小山洞。这些山洞,大多是农家临时存放农具的地方。二人循声走近,下了骡子,端起苗子枪,冲到洞口,却见有两人正在捆何云良。小周玉也不答话,一个箭步冲上去就是一苗子枪!这一枪正扎在一个人的脖子上。血汩汩地流出来。一下子把这两个大人吓懵了。仔细一看,是两个孩子,立刻挥拳动脚,和小周玉二人打起来。两个大人虽然个大,力大,但手中没有家伙,面对这两杆苗子枪,只有左挡右躲。因为这两个小人耍的苗子枪,可是有名的杨家枪。扎、挑、抡、扫,一招不漏。两把苗子枪耍得嗖嗖飞响,这两个大人只好从洞里往外逃。
何云良已被这二人打得鼻青脸肿,双眼肿成一条线,看苗子枪飞蛇乱舞,高兴地喊叫:“好,朋友们,耍得好!扎死他们!”两只手被捆着,还跳着高高喊。
这两个人只好夺路而逃。小周玉见二人吓跑,抄起一个石子一甩,正打在一个人的头上,“哎呦”一声,顾不上回头,拼命跑。
小周玉把何云良手上的绳子解开,何云良说:“慢着。”说罢钻进山洞里,从里边取出一个沉甸甸的黑皮包,三人又一起骑上马和骡子,去追逃跑的那两个奸细。
贺家梅听周珍珍说何云良走后不久,周玉和永新也骑骡子去找何云良,这一下可把贺家梅吓得头发根子都竖起来。急忙去找孙运达和周显成。孙运达二人一听,马上顺山路步行去追寻。
孙运达和周显成走山路如走平地,一般人以为是跑步,其实就是走行。二人走出皇台镇有八里远近,就见两个汉子捂着身上的伤口走过来。
孙运达问:“老乡,怎么伤得这么厉害?”
二人吱吱唔唔地说:“从山上下来时摔伤的。”
孙运达一眼就看出是苗子枪伤,周显成听二人口音不像本地人,就问:“二位,是那个峪的?”
二人吞吞吐吐地说:“俺们是走亲戚的。”
周显成又问:“那个峪?谁家?”
周显成可是此地的活档案,皇台镇三里五乡谁家几口人,哪儿有亲戚,他都知道个八九不离十。马上转口说:“你们是皇协军的奸细,是不是?”
这二人一听揭了老底,也不回避,说:“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你们如果识时务,就放我二人下山,将来在司令面前说句话,也绕你们不死!”
孙运达嘿嘿一乐,说:“二位,我先报个大名,本人姓张名平,我请求二位下山,和鬼子宪兵司令藤野打个招呼,我们盼他们快点出兵,八路大叔正等他们哩!”说罢,一伸手就扭住一个人,问道:“说实话,你们进山干什么?”
此人被孙运达一扭,浑身筋骨都酥了,忙说:“八路,八路大爷饶命,我们只是进山当奸细,不知司令具体部署。”
孙运达一动劲,一只胳膊被拧断,疼得唔呀大叫。另一个自不量力,出手照孙运达面部来一个锁喉动作。孙运达一抬脚,把他踢倒在地。再看此人,只有出气,而无进气,瞪眼死了。孙运达拉起伤者说:“走吧,和我去镇公所!”
此人一看同伴就像被人碾死只苍蝇,吓得浑身筛糠。周显成说:“只要你说实话,就可以饶你不死!”
这人一看,跑也跑不了,死又死不了,只好战战兢兢地说:“我告诉八路爷,刚刚我二人捉到一个小胖子,后来又来了两个耍苗子枪的小家伙,别看他们年岁小,但枪法太厉害了,我二人就是被他们扎伤的。”
孙运达一听,肯定这三个孩子在一起,就放心了。问道:“在什么地方?”
“我,我,可以带你们二位去找他们!”
周显成说:“快走!”
在路上,这个奸细还交代,这次司令派他们打前站,他们的枪都藏在山洞里。……
刚转过山头,就听见三个孩子的嬉笑声。一见孙运达、周显成二人押着被他们打伤的奸细,何云良笑完又哭了,说:“我违反了儿童团的纪律,我不当儿童团长了!”
孙运达和周显成拉着三个孩子说:“虽然你们都违反了儿童团的纪律,但你们都表现得很英勇、机智。回去我们要向贺主任汇报你们这次行动,应该给预表扬!”
何云良说:“叔叔,我们在山洞里搜出他们的手枪和子弹。”说罢,从马背上提下一个黑皮包,包里放着十把王八匣子。孙运达高兴得嘴茬子咧到耳根。周显成看了又看,对那个奸细说:“是不是这十把枪?”
奸细说:“报告八路,就因为这个胖小弟见到我们藏手枪,我们才打他、捆他,想把他扔下山沟喂野狼!”
孙运达说:“不对,你们一共来了十四人,为何只有十把手枪?”
奸细说:“八路爷爷息怒,事情是这样,进山十四人,其中有三个日本人、一个翻译。他们的任务据说是进山探宝。听人说这山里尽是宝贝。有金沙、锰矿、铜矿、镁矿。唉呀,日本人就盼着修条公路打通进山障碍,清除八路,扫平抗日根据地。将来可以进山出山畅通无阻。这四人是随我们化装而来,但和我们不是一码事。他们四人有两把枪,其它事我就不知道了。”
孙运达想想奸细交代的和自己掌握的,相差不多,凭空又添了十把手枪。还有那两把手枪也要夺过来。于是,为了照顾奸细走山路,让何云良下地走,那匹枣红马让奸细骑。小周玉和小永新牵着骡子驮着那十把匣子枪赶回皇台镇。
过了一天,各村来汇报搜扑情况。一听说搜扑奸细,各村各峪基干民兵都行动起来,连小孩老人也拿着木叉,镐棒、鸟枪上山搜扑。抓住了八人,有三个抗拒者已被民兵当场打死。押到县政府五人、连孙运达抓住的一人一共六人。周显亮和贺家梅连夜审问,但没有多少新情况。最后教训一顿,就放他们下山回家。被孙运达扭伤胳膊的奸细,认为反正自己残了,就回山西老家。但那三个日本人和一个翻译手中还有两把手枪,至今没有“归案”。孙运达决定带三名战士,去大山野洼里搜索。一定要除恶务尽!
四人带上干粮。三个战士怀揣三把手枪、三把匕首。孙运达只在衣兜里装了几粒石子就出发了。根据情报分析,这几个日本人可能已进西部深山,那里有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那里山高林密,常有野兽出没。山里肯定埋藏各种宝藏,这些宝藏是中国人民的财富,绝不能让侵略者染指。四人沿官道西行,走了有二十里就进了大山。这里山清水秀,鸟语花香,阳春三月天长日暖。四人分前后两组,分头搜山,相隔只有二里之遥,一旦发现情况可相互照应。
正行走之时,却见高空中一只雄鹰像箭一样直扑向下,孙运达一眼看出这只鹰名叫金雕,体大雄壮。那钢勾利爪一下子抓起一只肥兔又腾空飞起。大家看了这惊险刺激的一幕,非常高兴。天地造物主,经常给人以惊喜。忽然听见一声枪响,那只金雕侧棱着翅膀一头扎到山下。孙运达四人一时惊诧,在这深山老林中何人打猎?听枪声不是猎枪,而是快枪。更像是手枪。是谁弹无虚发?一枪将金雕打下天空?
四人循声直奔金雕坠落的地方。这一枪打在金雕的左翅,随落在地上却还死死抓住那只野兔,还想振翅高飞。拽着肥兔沿溪边奔跑,因为它发现了人。同时奔向金雕坠地之处的还有四人。这四人就是三个日本勘探人员和一个翻译。自打混过皇台镇岗哨后,他们先在皇台镇周围山区勘测,结果在这里发现金矿。这四个人非常高兴。又一步一步向西勘探,一直勘探到大山深处。他们住山洞,喝溪水,打野味,摘野果,过着自由的山野生活。因为这里有小河溪水,鸟鸣虫飞。常听见狗熊的嗥叫、野猪的怒吼。到夜晚还可听见群狼的召唤。除此之外,天地一片无声,有时如死一般的寂静。
近中午,这四人爬山勘测,又饥又渴,又困又累,一只金雕却送来美味。勘探课课长小野陶枪开火,一枪将金雕打下天空。抓住金雕还带一只野兔,今日午餐晚饭就不成问题了。一见这胜利果实,大家忘记了劳累,高呼着一齐奔向金雕坠落的地方。
八个人同向一处跑,八个人相互看见了,先是惊喜,而后便是猜疑,接着便是敌视的眼光交织在一起。
勘探课三个日本人和翻译全穿的是中国人当地的服装,长得又和中国人一样。四天的山野生活,显得苍老和邋遢。
孙运达四人穿戴就是农民服装,天气热了,走路更热,四人都敞怀露胸。日本人看不出这四人是干什么的,还以为是过路的山民。孙运达四人心里却清楚,这四人就是他们要找的三个日本勘探人员和翻译。
孙运达对三个日本勘探人员说:“这金雕是你们打下来的?”
翻译便答话道:“是,是我们打的,有什么问题吗?”
孙运达说:“我现在命令你们,立刻缴枪投降!”
翻译说:“我们不是军人,你们也不是军人,何谈投降之说?”
孙运达说:“据我们得到情报,你们是顺城府日本宪兵司令部派遣的地质人员。你们的行为违反中国的法律,我们奉抗日民主政府的命令,命令你们无条件交出武器,接受抗日政府的处理!”
翻译一听问到:“请问,你们是什么部队?”
孙运达说:“我们是顺城县抗日游击大队!”
翻译一拍手,说:“好,我终于看见八路军了!我同意向你们交枪,但这三个日本人、特别是那位小野课长同意不同意?他一直在问我跟谁在交谈,我没翻译给他。现在我要把对话翻译给他,你们几位要注意,这个小野课长可是个有名的合气道手,此人脾气暴躁,手段残忍,他虽然是学地质勘探的学生出身,但这几年受日本军国主义奴化教育,他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