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人杰-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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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下去回房,继续睡担担床!”
二人“啊”了一声,给善仁大师行了礼,转身出了禅房。俗通住持正在禅房外等候。胡堆儿问:“师叔,善仁大师只摩挲了我们的头,一句话没说。”
俗通住持说:“善仁大师已近百岁。自幼酷爱武功,又学玄、易、奇门。不但武功至尊,掐算也可比刘伯温。凡摸摸头,就知你前生后世。”
吕方心中更疑,说:“师叔,善仁大师为何不说真情?”
俗通住持说:“方丈心中自明,只是时机不到,天机不可泄露。”
胡堆儿说:“只为我二人相面,算卦?”
俗通住持说:“善仁大师轻易不见外人。不论官职大小、还是九州富豪。多少达官显贵都希望能一睹大师之尊容,求得一测卜,都不能如愿。今日你二人得以见善仁大师,而且又受大师之摩顶,算是三生有幸!这说明你二人和大师有缘,你们是善仁大师的关门弟子了!”
二人惊喜得跳起来,说:“真的?”
俗通住持也绽开笑脸说:“出家人岂能打狂语?从明日起你们要进行更加严格的武功基础训练。寺规也更加严厉。现在可按寺规执行。早课、晚课晚到一分,罚跪一炷香,晚起身一次,罚跪两柱香。进膳要排队,不许说笑。进膳时不许出声响,细嚼慢咽不出声。夹菜不可乱柱。走路不斜视,身形端正。在大庭广众前不许‘走漏’!”
俗通住持背完寺规问二人:“听清了么?记住了么?”
二人说:“记住了。就有一事不明。”
俗通住持问:“何事不明?”
吕方说:“师叔,何谓‘走漏’?”
俗通住持看看四周无人,悄悄说:“就是放屁!”
二人弯腰大笑。吕方说:“师叔,常言说,管天管地,管不着拉屎放屁!难道这也算一条戒规?”
俗通住持说:“虽说天地不管此事,但在大庭广众面前‘走漏’,那不令人难堪么?大不雅吗!人多地方只好用力憋一会儿,没人时再慢慢释放!”二人笑得直不起腰来。
正文 第八章 俗家弟子
更新时间:2008…9…28 19:02:38 本章字数:13523
二人每天担炭不止。每晚膳后去善仁大师禅房学武。善仁大师虽年近百岁,头脑清醒口齿清楚。口传心授“金刚拳”、“金刚掌”密笈。大师演练拳脚,长击短打,飒飒生风。出拳钢劲,出手似箭,刚柔相济,迅猛万变。起落翻转,进退有度。起势如巨鼎,落地如分山。善仁大师用一个半时辰传授“金刚拳”,气定神舒,毫无倦怠之意。
转眼又过半年有余,俗通师叔把吕方和胡堆儿用于贴墙上的横木又拆去一根。便只有两根了。二人每日头枕一根横木,双腿搭一根横木,腰身悬在半空,二人仍能安睡,可知二人的腰腿功已练得如直木一根。已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担炭重量已加到二百斤。二人担炭练功,营养和饭量也大增。在膳房用餐,每人每顿杂合面窝头吃六七个,中午在“兴隆客店”吃饭,吃锅贴,一人要吃两大盘。柳士林一个月三十天,天天午饭不重样。吃得饱,吃得好,又练功,二人身体练得非常强壮。
和大师学半年,二人对“金刚拳”套路、功法均已熟练。善仁大师要二人每天用一个时辰演习套路、琢磨功法之真谛。每天晚上来大师禅房打坐,苦练“金刚掌”修心养性之功法。
善仁大师说:“金刚掌是少林功夫的重要功法,视为‘镇山之宝’。历代单传门内视若拱璧,故而流传甚少。练金刚掌先练静心功,再练鼎功、沙包功、硬石功、墩功、桩功。这些功法二人早已演练,所以今后要补静心功、立桩功。”
打坐两个时辰,大师方准二人回房休息。
一天,吕方不解地问道:“师尊,孙儿有些不解,何以说我二人早已演练?”
大师说:“鼎功,童子功练就。沙包功十岁开练。硬石功你二人早已纯熟。墩功、桩功么,你二人上山担炭,担、挑、举,这不是墩功么?你二人每日贴墙睡,那不是横木桩功么?今后要补练立桩功。”
大师一说,二人如梦初醒、恍然大悟。
转眼学了一年有余。二人深得善仁大师的真传。“金刚掌”、“金刚拳法”已练得精熟。大师经常手捻银髯喜看二人演练,从不说一句溢美之辞。但从眼神已看得出大师从内心喜欢这二位徒孙。善仁大师认为二人拳脚功夫已可,还要教二人器械和暗器。又传授了“练子枪”、“虎尾鞭”、“六合刀”、“神龙剑”。同时传授“飞镖”、“飞抓”、“飞片”、“飞针”、“彈石”等暗器的防备和使用要领。这二人天资聪颖,凡大师一说一点二人顿时领悟。大师只要看见这两位徒孙,也顿时眉开眼笑。
一天,二人又去善仁大师禅房练功。善仁大师见二人演练完毕,说:“常言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老衲传功已二年有余,望二人要常练不缀。练功不是光练行,而要用心去练。这叫意在念,念在心。凡用心,既能生气,气生精,精在丹田。老衲传授拳种,只属进攻或防招所用,对一般百姓,不可用此拳去迎击。世上难免有敌我,对敌切莫仁厚。为防敌攻下三路,老衲还要二人学铁布衫,此法为大力神功,用无形一气,布防一堵不可见之墙,阻挡敌人对要害的进攻!因你二人二年中已铺打基础,现在学此功法已水到渠成矣!用心去学,必见成效。”
二人现在方知大师用心良苦,担炭、贴墙睡,乃练此功之基础。两年半时间,吕方和胡堆儿经过艰辛苦练,终苦练功成。
民国十八年(一九二九年)初冬,五台山上北风呼啸,大雪纷飞。这时节上山下山很少有香客游人。吕方和胡堆儿担炭上山,顶风冒雪用了两个时辰。刚到山上,俗通住持把二人叫到善仁大师禅房,大师让二人坐下后,说:“你二人来五台山已二年半,老衲之功夫业已授完,二人要继续演练,老衲便也安心。老衲有一要求,无论何时,你二人所学,都不许说是老衲所授。要切记。还有一缺憾,恐今后着法运用,战中使用之跤法,老衲便拜托俗通传授。这种功人称‘摔跤二十法’,实战运用颇佳。一招一式都有独到之功夫。此跤法是以‘西洋古典摔跤’、‘日本柔道’、‘蒙古那达慕’、‘中国自由式摔跤’,摘其精华组编而成、揉和在一起的综合招法。你二人可向俗通主持学习。如何?”
二人马上跪在地上给俗通师叔磕头。俗通咧着大嘴呵呵一笑说:“罢了罢了,今后跟我学,让善仁大师休养一段时间,其实这种跤法,是善仁大师当年在北洋水师任总教头时总结编创的,后来传授给我。我肯定学得不好,教得也不强,你们就凑合学得了。你们记住,只有半年时间,必须学会!”
从这一天起,吕方二人便向俗通师叔学“摔跤二十法”。
俗通住持说:“咱们常说,练武不练功,回头一场空。练武又练跤,近战身不飘。今天,先说二十招法是,“二郎担山”、“银兔扛枪”、“张飞骗马”、“黑狗钻裆”、“燕青揹胯”,…… 还有二十小招法,如“连环勾”、“手别子”、“担山腿”、“拐子腿脚”、“小背胯”,…… 大对小,整整二十招。从今开始,每三天学一招,学六十天。对练、实战应用百二十天。每天晚膳半个时辰后开始学跤法。……”
俗通住持每天精心传授,二人勤学苦练,摔跤技艺渐长。拳技和摔跤虽然都是功夫,但两者功法不同。学会了摔跤的各式招法,对今后在应用近战实战中大有禆益。经过半年的刻苦训练,二人的摔跤技法获得长足进展。在对练中不拘泥套路,能够灵活运用,达到动作干练、利落,摔法技艺高超,博得俗通住持的欢心。
民国十九年五月端午节快到了,吕方和胡堆儿下山担炭,中午在“兴隆客店”吃饭,饭后二人议论,离六月二十五还有一个月另二十天,最迟不过六月二十下山,去阜平给父母姐弟迁葬。
二人正在商量,柳士林进来问道:“刚刚我听后生说,六月给父母迁葬?还有五十天呐?”
吕方说:“父母去世三年迁葬,我们和王师叔说定了的。我们得提前给师叔去信!”
柳士林说:“具体甚时间?”
吕方说:“就定在六月二十五日。”
柳士林说:“还早哪!为何这么早做准备?是人手少还是钱不够?”
吕方说:“当时王师叔说,人手他给安排。至于费用么,我们有,不用大叔操心!”
柳士林听后,“啊,啊”了两声便走了。
胡堆儿感到奇怪,说:“柳大叔怎么了,会不会有什么心事?”
吕方说:“咱们给父母迁葬,柳大叔能有嘛心事?”
胡堆儿最善于察言观色,分析人情。说:“肯定有什么想法!”
二人说了几句,便和衣靠在炕上被垛睡午觉。下午担炭回山后,刚用完膳,俗通住持把二人叫到善仁大师禅房。善仁大师正端坐在蒲团上,听见三人进禅房,只微微一笑。俗通住持站在一旁,吕方和胡堆儿跪在莆团上。
过了会儿,善仁大师睁开双眼。双眼一睁,炯炯有神。问:“俗通,两徒孙上山几年了?”
俗通合掌说:“差个月不足三年。”
善仁大师念了声“阿弥陀坲”,说:“眼看后生学习届满,武功如何?老衲观察要看真功!”
俗通住持说:“大师要看单演,还是双练?”善仁大师说:“单演一场!”胡堆儿单独演练一遍“大力金刚掌”、“金刚拳”、“六合刀”……练完后站在一旁,再看吕方演练这几趟拳脚。
善仁大师说:“演戏讲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你们要继续刻苦演练,不可懈怠。今后你们要不分门派,取之长,补己短。融百拳于一身,功夫才可见长!。”善仁大师见二人基础功力好,所以学套路快,而且能达到拳路精通,结构严谨,从心里高兴。接着要二人表演硬气功。二人表演了“单掌劈石”,又演“脚踏石板”。…
善仁大师还要看二人对练和对打功。
吕方和胡堆儿在对打中,运用了金刚拳,八卦掌,摔跤等招法。还用了铁布衫防护着法。轻功、气功全用上,二人足足打了一百个回合,把所学拳术、招法,全揉合用了。二人打斗了约半个时辰,收势后,身无虚汗,气无大喘。虽然打了个平手,却令人百看不厌。
善仁大师这才有了笑摸样,说:“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永不懈怠,才出真功。”
俗通住持说:“大师要你们继续加强练功。今日演练结束。”
五月初五这天,吕方、胡堆儿下山担炭,中午去“兴隆客店”用饭。一进门,柳士林早在门里等他们。把二人迎进客房,八仙桌上摆着一大盘用芦苇叶、马莲草包的江米粽子、两只薰蒸的童子鸡、几碟下酒凉菜,还有两瓷瓶杏花汾酒。吕方皱了一下眉头;胡堆儿马上想起来:今日端午节了。
吕方说:“大叔,我二人虽不是僧人,但我们一直遵守寺规。今日为何不是粗茶淡饭?
柳士林一咧嘴,哈哈一笑:“二位后生,今日就是端午节。你们可知道?在我这小店吃过多少顿饭么?”胡堆儿低头心算:“大叔,因为每天吃一顿,也就是一千零五十五顿,另外再加十天,一共吃了一千零六十五天!应该是一千零八十五顿饭!”
柳士林眨眨眼、点点小脑袋:“后生算得对。可今天就是端午节。所以,今天表示庆贺端午节,也是祝贺咱们的三年来的友谊。当然,这只是算到今天。另外呢,我,我还有事要说,……”说到这里,柳士林转着小脑袋,眨着小眼睛看着吕方和胡堆儿,喘了口气。
胡堆儿拉着吕方跪在地上,给柳士林磕头:“大叔待我们亲如父母!恩重如山!”
柳士林扶起二人:“二位后生先不必施礼!我心里话还没说完呢!小老儿本是山西太谷人氏。只因家境贫寒,父母将我卖到五台县柳家。那时我只有两岁,甚事不知。十八岁那年,养父母相继过世。二十二岁那年,我只身来到五台山下开了一家小饭铺。招徕南来北往的商客,以诚信为本,童叟无欺,买卖公平,深得商客之喜爱。二十五岁那年,太谷有一家商富招我入赘。怎奈商富人家又看不起小老儿,我便和媳妇逃出那家。自此媳妇和父母断绝来往。我二人重回五台山下,开一客店。就是咱“兴隆客店”。小老儿三十岁时,媳妇为我生下一双女儿,在小女十五岁时,媳妇去世,为感谢媳妇待我的恩德,我立志不再续弦。我们父女三人相依为命,苦度年华。这一双女儿虽没有念过私塾,但因家教,却能识文断字。别看小老儿功夫不高,这一双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