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我清白-第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胡妍似乎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坐了一会儿,我正不知该不该离开,屋外忽然间电闪雷鸣,风狂雨骤,凌厉的声音如同万千恶鬼在一齐撕咬着大地。胡妍打了个寒战,她那会说话的眼神告诉我她希望我不要抛下她。我的心莫明的抽动,这眼神好熟悉啊!此时此地,我当然不会抛下你的——何况,我为什么要跑到如此恐怖的夜幕里?
胡妍为我的留下兴奋异常,蝴蝶一般的翩翩起舞。
“好了,休息一会吧。”我说,“恢复些体力,万一再发生什么事,也好应付。”
她望了望我,又望了望床——只有一张床。我笑了,任你怎么看,我像是乘人之危贪色忘义之徒吗?她看出了我的坦荡,信任地点点头。
也许是精神和体力都疲倦到了极点,和衣卧下,我便迷迷糊糊的睡去。真要命,都睡着了,一个不解的疑团竟还窝在心头萦绕不去:碰上这样的事,我一个大老爷们都直犯憷,她一个弱女子,嘴里虽说着怕,但咋就没见真怕成什么样子呢?猛然间,我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这一切,怎么就如胡妍导演的一般?唰的睁开眼——
黑漆漆的一片,哪里还有胡妍的住家?!我凝神分辨了一下,这儿原是一方墓室,我正睡在一具硕大的棺材里!旁边,还有胡妍和耿三丈。哇!确是耿三丈!他的眼睛泛着荧荧绿光,铁青的脸,乌紫的唇……
说个梦的故事(下)
“又诈尸了!”我在心里尖叫了一声,心率早已超过180,而且肯定还有早搏。勉强屏住呼吸,强迫着自己平静,平静。理智告诉我,事已至此,身在囚中,怕又有什么用?
“我看不清他的脸!”耿三丈的声音。
我瞄见他抬起手想过来摸我,我哪敢让他摸啊?当下一横心,一咬牙,老子豁出去了!“看不清是吧?我这儿有打火机!”说着,便从兜里掏了出来。
让人没想到的是,还没打火,那火机已光芒四射!并且脱手飞升,悬在半空。我犹在诧异,却见胡妍和耿三丈双双跪拜在地,口诵:“南无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
菩萨?啊,原来是佛光!我这才想起打火机上刻着一尊观音菩萨的佛像。
拜完了,胡妍问道:“你既非和尚居士,也不烧香拜佛,菩萨怎么竟会保佑你?”
“这,”我的灵魂向佛像参拜了一下,有菩萨做主,再说活也底气十足了,“观世音菩萨么,观的是人心,我素无恶念,而心中有佛,自然得到菩萨的眷顾!相反,有人若恶念未除,即便成天烧香拜佛,又岂能骗得了菩萨?知道吗,菩萨真正所想要的香火,是善男信女的心,而不是坏人的贿赂!”
胡妍听后,呜咽道:“我们不是恶人坏人!我更没想过害你!”
“哦?”
“你记得吗?我告诉过你前世我们是有缘的人。”她说着,见我满脸诧异,又摸了摸耿三丈的脸颊道:“我是只狐狸,嫁给了你的前世,三丈便是我们的孩子!”
“狐狸?”我瞠目结舌,该不是演现代版聊斋吧?再看看耿三丈,一百多岁吓坏人的老老头,会是我的儿子?晕倒!
“是的!我是狐狸!只因人妖结合,上天不容,便要拆散我们!而你又怨恨我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欺骗了你,最后抛下我们母子而去。”
我的心又抽动了一下,她祈求和哀怨的眼神突然浮现在脑中。
“我没有怪你。”胡妍叹了口气。
“为什么不怪我?”我红着脸问,心想我怎么连许仙都不如呢?
胡妍涩涩一笑,“本来我骗你在先,又何必怪你?再说后来我也想明白了,你或许是怕我受天规惩处,才逼不得已离开的。因为离开我们不到半年,你就抑郁而亡了。”
这还差不多!我重又对自己满意了些。
“我已经失去你了,不能再失去三丈,我要留住他,让他一直陪着我。”胡妍抚摸着耿三丈的脑袋,完全一副慈母的神色。而一百多岁的老耿依偎着看上去只有二十岁的胡妍,也完全一副好孩子的神态。
我不信邪都不行了,不由得也叹气道:“人固有一死,哪能长生不老?”
“不!”胡妍眼睛里射出激动的光芒,“我已为他炼成火丹,只要他能度过两个甲子,一百二十个春秋,便可用火丹返老还童,跳出轮回!正为这个,我才让他上阵立功,救国救民;让他吃斋念佛,行善积德;让他修习法术,以补阳年!冥王因此给他连加了三次阳寿,才到了117岁。但毕竟凡夫俗子,要想再加三年,已势比登天了!”
我终于明白了一点什么,“所以你来找我?”
胡妍点了点头,“是贾婶劝我来找你的。”
“贾婶?对了,就是她把我拉下水的!她到底是谁?”
“她是城隍娘娘啊!哦,也是我的干娘。”
城隍娘娘?嘿!我还以为城隍都是男的呢!“可你们神仙都没辙了,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借!你毕竟曾是他爹爹,请你借三年阳寿给他!”
“哈哈哈哈!”我大笑,“既然如此,你直接和我说不就行了?何必费这么大周折?”
胡妍也露出了笑意:“我直接和你说,你会信吗?”
我想我信了,也应该答应。但眼前毕竟是一只狐狸,一具僵尸,我无法毫无疑虑,遂向观音佛光跪下拜道:“菩萨明鉴,若胡妍所说皆实,请菩萨收去宝光!”话音刚落,佛光已隐,打火机重又落到我手里。我再无不踏实的理由,恭恭敬敬的将火机捧回衣袋,起身向胡妍道:“如此,你便拿去三年阳寿吧!”
胡妍大喜,旋身一转,眼前刹时光明起来:依山傍水间,三间草庐立在眼前,花儿在开,鸟儿在唱,白云在飘……胡妍向耿三丈道:“丈儿,他便是你的父亲,如今又借你三年阳寿,还不快快跪下!”
耿三丈真的躬身下跪,吓得我赶忙去扶,他还要磕头,胡妍止住道:“痴儿!你也一百多岁了,而他现在才二十几,受了你这一跪,便已折了三年阳寿给你,再磕头还不知要折他多少呢!”
啊?!我道你怎么拿呢,原来就这办法!好一个狡猾的小狐狸!
胡妍默默念起真言,向耿三丈吹了口仙气,耿三丈就地一滚,浑身罩满了金光!一阵香风拂过,耿三丈托地跳起,已变成一个六七岁大的小娃娃,虎头虎脑的,扑灵扑灵的黑眼睛透出乌湛湛的光来,一下扑到胡妍怀里,喊了声“娘!”二人已哭成一团。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我竟十分憎恨起前世来!胡妍拭了拭泪,柔声道:“耿郎,这便是我们曾今的家啊!你愿意留下来吗?”
看着温柔美丽的她和活泼可爱的孩子,我真的感觉到这本该是多么幸福的事!但,“你们都已得道,我一个凡人,怎能留在这儿?何况,上天还要干涉的!”
“不!你没看过央视版《宝莲灯》吗?上天的天规已经改了!而且,你的慧根颇深,我可以让你也长生不老的!”
《宝莲灯》?我的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不过说实话,我真的很想很想留下,享受这世外桃源的天伦之乐,弥补前世的过失。只可惜,今生我已有了妻子,追了许久的可爱的并且深爱我的妻子,她的腹中还有了孩子……我愧疚的向胡妍还有小三丈道歉:“前世我已错了!今生我不想再犯同样的错误。”
胡妍笑了,很伤心又很宽容的笑。我能深切地体会到她的心酸,她的无奈,她等了一百多年的苦和怨,可我无能为力……
临分别时,我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我的前世叫什么名子?他有什么好,让你看中他?最后还……”
胡妍轻轻捂住了我的嘴,将孩子送进我的怀里,抱着我们。这种告别的方式让我心如刀绞,她的声音最后一次在我耳边轻轻响起:“千年之后,劫数已完,你就会明白啦!”随着话音的消失,她和三丈也缓缓消失了去。
“胡妍!”我大叫。
“深更半夜的,你胡言什么?”妻被我惊醒,打开床灯,摸了摸我额头的汗,“做梦啦?”
梦?!我忙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我在做梦吗?这如此清晰、犹历历在目的一切,会只是一个梦吗?抬头一看挂钟,上面的日历确实刚刚翻到二十九号!再一细想,我们单位也确实从未有过胡妍和贾婶这两个人。我呆呆怔了许久,便把梦里的一切说给妻听,本以为她要吃点飞醋,却没料她竟出奇的平静,拍了拍我的肩膀,“胡妍,狐之言而已嘛!”看着我迷惑不解的表情,妻又像高僧般打了个机锋:“‘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这回我真的好像明白了点什么,但同时愈发不知所措。妻点了一下我的鼻子:“还自诩慧根颇深呢!梦嘛,只是思维的抽象延伸和心灵深处记忆的变相虚演而已。”顿了一下,从床头拿起本《六祖法宝坛经》,翻到机缘品,读道:
“无念念即正,有念念成邪。
有无俱不计,长御白牛车。”
这是禅宗六祖慧能大师的偈子,我恍然大悟。
【说明:这个小系列已经写了几集,多是托借梦中之异事,隐述无声之心语、肺腑之情感。为适应每一集的主题需要,语言上的风格也会不同。此《胡妍》者,有诙谐,亦有无奈矣。】
第十一章 他乡遇故知
一边走,苏羽一边在心里琢磨,眼前一会儿跳出薛咏的面庞,一会儿跳出齐玉的黑脸,如果说薛咏使他觉得有文章的话,齐玉的来历则更像个迷,因为薛咏是他主动找上的,而齐玉则却是“纯属巧合”的找上了他!
“不用想了,早迟他还会纯属巧合地碰上我的!唉,他再神秘,也绝超不过花沾衣和薛千里!”苏羽自言自语嘟囔道。
“咦!怪了,我第一次见到花沾衣和薛千里,怎么说他们神秘呢?”苏羽伸出左手问。
“直觉?”他又伸出右手,摆了摆,“不对,是他们和我想象中的太不一样!”
“有道理!”苏羽的左手用力一握,表示认可,“一个人在表面上都会超出人的想象,背地里不该更超出人的想象吗?”
“得!得!得!”一阵奔腾的马蹄声扰乱了苏羽别具一格的思维,他扭头一看,但见一行八人,打着武当派的大旗,疾驰而过。苏羽虽没见过,然凭他们那派头,也猜得出是武当掌门乌虚子和他座下木逢春等七大弟子。
“我怎么就没马骑呢?”苏羽羡慕地道。于是摘了根柳枝当马鞭,随后追赶,“嘿嘿,好在这向导不要钱!”
午正时分,武当八骑在一条河边停了下来,跟他们屁后跑得气喘嘘嘘的苏羽也终于可以歇歇了。掬捧河水洗把脸,一抬眼,他看见河对岸立了一块石碑,上刻“万劫不复山”五个隶书大字。
“嗬,到了!”苏羽喜道。一转身,发现河这边也立着一块石碑。
“止水镇。”苏羽念道,“噢,原来这河是个分界啊!”
没错,这河是个分界。一水之隔,左边是一座嶙峋险峻的青山,除了山腰上一栋朱墙黄顶的楼台依稀可辨,略略显出点人气外,到处是参差杂树,萋萋芳草,仿佛与世隔绝的原始地带。而河右则地势平坦,满眼一望无垠的农田。和风吹来,麦浪滚滚。一些散在的村落人家环拱着中间一个小集镇,鸡犬之声相闻,完全和天下所有的村镇一样,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
“乖乖,天壤之别!这河八成叫阴阳河吧?”苏羽挠挠头道。见武当派的人马进入了镇子,他也来到镇上。看得出这里的居民的确是寻常的百姓,惟一有点特殊的是,街上时不时地走过一个个或一批批武林人士,而那些本地百姓们见着他们,如同见着一般的过客一样,并没有多少惊讶。就连那些酒馆旅店等做生意的,也仅仅比往常忙碌了些,行为举止亦皆如常的淡然从容。也许他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儿,早熟悉了这儿的环境和规矩,见多不怪了吧?——有人说一切神秘、神圣都与距离、未知有关,因为距离和未知会让人产生想象,而光环大多是在想象中产生的,倘看清了,光环也就消失了。
“老爷子,请问这儿是止水镇吗?”苏羽蹲下身,没话找话地和一位摆地摊卖泥人的老大爷搭上了腔。
那老大爷今天的生意不太好,大约是被酒馆等人多的地方给比的,越发显得冷清,故而对苏羽的冒昧造访给予了一定程度的欢迎,“是啊,小伙子,你要买泥人么?便宜,三文钱一个,随便挑。”
“这泥人捏得很漂亮,至少值五文钱一个!”苏羽笑了笑,“可惜,我没有钱。”
老人瞧了瞧他,只觉这个年轻人衣着虽不伦不类,相貌却颇俊逸,是那种让人一见便很舒服很喜欢的俊逸。似乎从他那双清澈的眼睛里,一下子就能很清楚地看到他的内心:真挚、善良、洒脱、阳光。而他的笑容更带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奇特感染力,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