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路撒冷的四季-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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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了一上午,午饭做好了等她一起吃,可是一直都不醒,有点担心了。要去抱她,咿咿呀呀的梦话,像是要哭,赶紧放好,怕吵到。
真是累到了,只好让她睡。也不饿,甘心等着,看两眼文件只想回来陪她。和平或战争,有她在,都是一样的。
盘算着将来,想给父母打个电话,或者,是大哥。又觉得太急躁了,让自己沉稳下来。可怎么冷静呢,并不是一时被热情冲昏头脑,已经想清楚了。
她睡得不舒服,浴袍里团成一球的身子不安的颤抖。抱起来,帮她躺平,手找到腰侧的淤伤,轻轻按揉。
回想早晨醒来的事,很自责。那么累了,还缠着爱了一下,这不该是他行事的风格。可碰见她,实在没办法。只是检查她是否都好,看着淡淡的痕迹消退了几分,又盖着新的印记,批判自己疯得不像样。
她睡的半梦半醒,突然叫他的名字,娇弱甜腻的声音,听得人难以自持。爱到极致也没叫过,这时却听见了。埋在胸口,欲望深沉,一切自然而然发生。
只是沙哑的唤了几声,却带来了无尚的快乐,牢牢锁住他的心口,三十三年,没这么爱过什么。很小心了,辗转恣意的爱怜,还是留下了伤痕。
她不怨,只是乖乖软软的睡,被累的打着小呼呼。
很确信,甚至是笃定,这辈子就是她了,没有别的,只有她。如果上帝取过自己的肋骨,那么化的就是怀里的小女人。
一直都紧紧搂着他,晕了也要晕在他怀里,像是过去的一整夜,从没被人这样依赖,现在知道,被托付,也会如此幸福,还怎么放手!
应该要节制,她还是初次。低头亲吻纤长的手指,那只小猫摇摆的铃声又要响,赶紧盖住。舍不得吵她,指尖轻点着唇瓣,都肿了,呼着热气,眉头也皱着。
轻轻用阿拉伯语读了一首诗,古兰经里的句子,拍着她的背,哄着。慢慢平静下去,拉着衣角捂住眼睛,像是害羞,其实是又睡沉了。
一直在旁边守着,像是守护自己最重要的珍宝,安静的等待,磨炼出来的耐心,又多了急切,毕竟从此以后,生活不一样了。
夕阳西下的时候,正在她掌心里写字,终于盼到睫毛煽动,睁开了眼睛。
……惺忪的睡眼,好半天才算真的睁开。卷发在耳边耷拉着,像主人一样有气无力,露出白皙的额,却皱着眉头。
看见他,没太多开心,反而很生气的样子,努力转到另一边。
很心急的跟上去低头查看,听见细碎的呻吟,还在试图翻身,动不了,想滚一下,又疼的岔气,挫败的倒在睡袍里。
呜被欺负了,委屈。再也不理他了,每个骨节都疼,连弯弯嘴角都困难,他反而一脸慵懒的笑,比之前更精神了。昨晚的新仇旧恨都记起来,想瞪人,他竟然不在视线里。
身子失去平衡,拉住被单,还是被高高的抄手抱起来。
根本挣扎不了,抓着身上的袍子,瞪着他的胸口。
躺到阳台的吊床上,面对大海,鼓着嘴,还是生气,他都不让人休息!
太阳快要落山了,海滩上热闹的人潮,人家都能动能跳,只有自己浑身疼成这样。捂着脸,坐起来抓他,哭了。
最最喜欢的咖啡色,被眼泪沾湿。
怎么会那么委屈呢,吻着她,一定是弄得很疼了。
“好了好了,以后不会这么难受了。”细心的诱哄,听着呜咽心里酸软。
一听,更来气了,推开硬硬的胸膛,指着他的脸,“没有以后了,不要以后!我打电话告诉爸爸妈妈!”
看她哭红了眼睛,却笑了起来,把她的手收在掌心里,反复亲了亲。“现在打吗?我给你拨电话。”
没办法了,把老庄孟子搬出来他都不怕,气结,躺下又是从头到脚的疼。
他摇着吊床,深沉的笑,好像整个世界都是他的。理所应当,她也不例外。
眼泪干了,嘴还撅得很高,让人心疼的可爱。
“吃点东西吧,听话。”根本也不问,就替她做了决定。
确实饿了,可吃的来了又不张嘴。他把整个脸颊都贴过来,哄着。
“吃吧,吃了让你把胡子刮了,吃一口,可以拔一下胡子。”很狡诈的交换,摸着胡子,权衡着怎么惩治他,乖乖把一大碗粥都吃了。
拔得很痛快过瘾,确实疼,可眉都没皱一下。损失十几根胡子,比不过她笑起来的快乐。也是心狠手辣了,一点也没留情,专挑最疼的地方拔。捧着长长的胡须放在手心,狠狠的指着,说了很久讨厌,真讨厌!
看着她,满足的只会笑。太阳落山了,她躺在吊床上望着海滩,摇来摇去。
站在她背后,搂着坐起来,一会儿捶捶这儿,一会儿揉揉那儿,舒服了,放松的闭上眼睛,指挥着他的手。
“轻轻的,疼。”
“好。”服务很周到,大手很有力。放轻缓些,毕竟是拿过枪的,她的小身子骨受不起,以后都要记得更小心。
“我不告诉爸爸妈妈了,我告诉大使去,让他处罚你。”
“随你,我等着。”
“我告诉你哥哥,还……还告诉……”还有谁能管住他呢,想想也没了。
“去吧,他在比利时呢,我一会儿把使馆电话给你,正好想告诉他呢。”臂上疼,她气的直掐人。
“想什么呢?”
拉过毯子盖上,大势已去,她半天不说话,摇摇头,玩着睡袍的带子。
“真气啦?”
当然!他都不知道有多疼!
“哪疼了,我看看。”
手竟然伸到睡袍里来找,又弄得她要死要活得喘气,小小的吊床,都没处躲。被放倒,仔细检查了一遍。
“昨天,喜欢吗?”停在颈窝深处,感受着跳动的脉搏,别有深意的问,看她绯红的脸颊,在月光下很美,醉了一样。
掌下柔软美好,要不够,她拢眉吸气,抓着他不许继续,却不回答。微弱的抵抗,心跳是骗不了人的。
咬她的耳朵,“爱死了,是我的!”
无地自容,没有反驳的立场,被吻住,反复揉转,很轻很轻,到最后他也叹气了。
夜色朦胧,回到房间,所有的伤口都被细心照顾,一一抚慰过。滚在他怀里,听着猫咪的铃铛响。重重的咬他,又抱着胳膊不放。他不怕疼,却会为她的叹气焦虑。爱她,又有折磨她的强大力量。
“你也是我的,以后,只是我的!”不撒娇,不玩闹,摸着满脸的胡子,认真宣告。黑透的眸子里只有怜爱,拉过她躺在身上,眼睛湿润,都流泪了,幸福让胸口涨痛。
两只手,始终交握在一起。
后两天,恶性循环,醉生梦死,没有离开过房间。
唉,圣经里的旨意,男人和女人,亘古以来,天经地义……生活就像向日葵一样,总是寻找着阳光。
现在的习惯也是,睁眼一定要找他。
枕头软软的,睁开眼,什么也没看见,再翻身,还是一样。
不像前几天总在身边,躺着,坐着,做事情,不做事情,都会离得很近,触手可及。已经那么亲密了,突然看不见会不自在。
空空的床单,枕头也是凉的。
赶紧坐起来,忍着身上的疲倦,连衣服都没穿,揪着胸前的被单下地找。不在阳台,客厅也没有,厨房呢?
里里外外找了遍,看不见人,心里别扭了,还有点难过,本来明天就要回特拉维夫,有点小小的离情别绪,一早起来再看不到,心里空落落的。
抓过他的西装外套披上,趴在客厅的沙发上等。
屋里只有一个人真安静,如果他走了,整个海法,也只有自己了。
不想待在这儿,想跟他走。
时间又开始折磨她,走的那么慢。
终于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激动得爬起来,被单缠在脚上,迈步下去被绊倒,直接栽在地上。
咚的一下,他在门外都听到了。
推门就看见她趴在地上,被单缠成一团,一动不动。好在有地毯,可还是心疼得厉害。一定磕得很重,自己爬起来,支着身子,被单都垂下去了,也不知道掩。
摔上门,扔下手里的东西跑过去,扶着她坐好,裹上衣服。
“摔哪儿了?”上下摸索,担心的检查额头,刚刚那么重的声音,额头都撞红了,出门不多久,以为她还不会醒,谁想到就出状况了。
“这儿。”指着额头,趴在他身上。肩膀被胡子擦到,竟然舍不得那样的疼,明早就要刮掉了,回到干练果决的外交官角色里,不要她了。
“我看看。”托高了脸颊,她眼睛都红了,眨眨忍了回去,很坚强。可又拉起他的手指到胸前,“你走了,这儿更疼。”
别开脸,很伤感,搂着他的脖子半天不说话。情人间的语言,其实是不需要明说的。假期越靠后,她的笑容就越少。总是很依赖,有些惴惴不安。一个人躺在吊床上,盖着西装不让他出门。
痴迷在情感里,当然也不舍得走,可使馆的工作毕竟摆在那儿,不可能永远休息下去。
拉过被单给她盖好,抱起来一起回到卧室。暴露在外的肩膀单薄瘦弱,还是没胖起来,颈项上留了斑斑点点的痕迹,刚刚看到胸口也有,几天里放纵的纠缠,好像总也爱不够,已经把她累坏了。
心坎像是陷入了流沙,被她的爱层层包裹,举步维艰,想停下。已经分不开了,舍不得她伤心,所以一直没敢提及,走,还是不得不走的。他还是会食言,不能带着她在身边。快乐到极点,离别的伤感会很深,尤其,她又是一个人留在这里。
“今天去哪儿?”她抱着枕头拉他躺下,“我累了,不想去太远的地方。”
嘴角微微翘着,又不是笑,自己揉着额头,躲在被子里。她的开心,堆多少个沙堆城堡也不一定能看到。而她的伤心,从来是很明了的。
“你想去哪儿,就去,累了就在家里休息。”
“明天你走了,怎么办?”
“给你打电话,发邮件,黎巴嫩忙完了就回来。”
“贝鲁特很远吗?”
“开车要几个钟头,但是安息日之前一定赶回来。”
掀开被单,整个人藏进去,翻过身不看他。肩头隆起的地方,微微颤抖,瑟瑟索索。不去扰她,心里为了还没到来的分离拧痛。
本应该早就习惯,这次,却走不动了。
把她和被子一起收在怀里,贴在濡湿的一小块旁边,感觉到哽咽抽泣的声音,一点外在的伤痛,都会引出心里的脆弱,尤其是她,安乐平顺惯了,又没经历过这样的感情。
“非非……非非……”
爱的最疼最乐的时候,她都喜欢听他那么叫。混乱到癫狂的一刻,他也一直叫她,带着她在最深的欲望里,不离不弃。
还是留她在这儿,耶路撒冷太危险了。
猛地蹿出来,爬到他身上,满是一副要驾驭的表情,泪珠还没干,已经假装凶悍起来。
“你……要是……要是到时候没……没回来呢?”吸吸鼻子,揉乱他领口的衬衫。
臂上揽紧,翻身把她压在身下,亲掉睫毛上的眼泪,像是占有时一样专注沉迷。爱上了,多了牵绊,是幸福的负担,要战胜的只是距离。不管是她,还是自己。
清清嗓子,拿出谈判的口气。
“我亲自打电话,告诉你爸爸妈妈,告诉你两个弟弟,告诉英明的驻以特命全权大使,公使和参赞,告诉我大哥,我父母,当然,还有驻中东所有使馆的工作人员,向大家承认错误,向大家坦白,我和庄非已经……”
后面的话被她及时捂住,瞪圆了眼睛,一顿好打,又掐又咬,可逃不出他的手腕。告状,他已经告过了,禀告了父母和兄长,之后的决定,无论什么也不算草率,只是现在不让她知道。
哈她痒,终于咯咯的笑起来,被单都掉了,又开始折磨他的自制,两个人在床上纠缠打闹,玩儿了好一会儿,累得气喘吁吁,趴在他怀里,拍着后背,还会喘粗气。
“以后都不许你吃梨!”
“为什么?”看她晶亮的眼睛里有文章。
“你说呢?”
“是因为梨代表离别吗?我们不分着吃就行了。”
胡子被揪,明显答案不对。
“再猜!”
“真不知道了,你说。”
“你叫孔让,肯定是孔融让梨的意思。你已经把梨给我了,就不能给别人了!”
又拿名字做文章,笑着画她的唇线,听着她的理论。
“孔融肯定是滥情的代表,见一个爱一个,见一个让一个。没有原则,花心的大萝卜,所以以后你不能吃梨,也不能买,嗯,也不能看,不能闻,不能想!”听了皱眉,这是什么歪理邪说!
“好,那你说,我都把梨给谁了?”
明知故问,坐起来,指着自己胸口肩上的大罪证,“都是你给的,都给我了,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