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羽幻境-第2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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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蛋这才注意到自己正将尹雪瑶给的金创药膏,涂抹在她胸脯上一处圆溜溜的小肉丸上,触指一片滚烫颤抖。
他却不知那是什么,听到尹雪瑶斥责才隐隐感觉不妥,急忙收手道:「对不起,我不晓得这里不能碰。」
如果尹雪瑶此刻有一丝机会能动,定然会从榻上弹起,甩手赏给这笨小子两个大耳光,可现在却只能躺在床上,任由对方稀里胡涂地在自己的胸脯上来回揉搓拿捏,羞得只想找地缝钻进去。
总算小蛋还没笨到家,接骨前将榻上的帘帐放落下来。不然,要是让外头监视屋里一举一动的越秀派弟子看见,「忘情淫贼」的高帽又少不得要戴上。
幸好小蛋的动作还算熟练利落,三两下便将伤处处理完毕,又替她系上衣襟,如释重负地大出一口气,身上早已被热汗湿透,恭敬道:「曾婆婆,好了。」
等了许久,他听不到尹雪瑶的响应,心生疑惑道:「难不成我手笨,反令曾婆婆伤势加重,又昏过去了?」忙睁开眼凝神观瞧,不禁呆住了。
只见尹雪瑶平素冷艳无双的玉容之上娇艳欲滴,一双星眸紧紧闭起,樱唇咬低,娇躯轻颤,宛若一只受惊的雏鸟。
帐外灯烛昏黄,帐内佳人横陈。这般香艳之极的景象莫说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纵是修禅百年的老僧见到,也会怦然心动。
小蛋不由血脉贲张,指尖兀自残存着适才触摸在尹雪瑶胴体上带来的缕缕滑腻感,双唇一阵发干,急忙挪开视线,挥手一个巴掌抽在自己的右脸颊上,觉得还不够疼,又用劲在左脸颊上补了一记。
尹雪瑶听到耳光声,禁不住悄悄睁眼打量,就见小蛋的两边脸颊黝黑如常,连一根手指印都没留下,自是乌犀怒甲又立新功。
她瞧着小蛋愁眉不展的样子,怨愤消了不少,忍笑道:「装模作样!」
小蛋垂头丧气道:「你感觉好点了么?」
尹雪瑶不答,望着头顶的藕荷色素淡帘帐:「这是屈翠枫的床?」
小蛋将她昏迷后的遭遇说了,刚讲到无涯方丈主动担当「护法」,大腿上已狠狠被尹雪瑶掐了一记。
虽不甚疼,但猝不及防的小蛋仍是「哎哟」一声,茫然瞧着尹雪瑶不明白曾婆婆为何花容惨淡。
尹雪瑶恼怒不已道:「你还敢装无辜,为何不早说?那老和尚在外头一定全都知道啦!」
小蛋怕她羞怒之下加剧伤势,忙安慰道:「无涯方丈是得道高僧,不会偷窥的。」
尹雪瑶气道:「什么得道高僧,修为越高耳朵便越尖,不用眼睛看也能知道──」
只听外屋的无涯方丈微笑道:「罪过罪过,老衲一向迟钝得很。」
尹雪瑶大羞,却又暗松口气道:「老和尚既这么说,想来当真没听见什么。」转念又道:「不对,我差点被这老和尚骗了!他要是耳鼻观心,又岂会在外面接口?果然这些秃驴也是会骗人的!」
小蛋的心思远没尹雪瑶细密灵活,见她沉吟不语,便道:「看来我们要在这儿待上三天了,希望到时候你的伤势能有好转。」
尹雪瑶闻言,心道:「这小子只想着救我,却乖乖待在这里等候听审,倒也不是全没良心。」随口问道:「小龙呢?」
霸下笑嘻嘻地在外应道:「我在上面乘凉呢,多谢婆婆惦记。」
敢情它对屈翠枫殊不放心,一直守在屋顶的破洞口上,居高临下地监视四方。
尹雪瑶听到霸下没事,放下心,不一刻又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小蛋在旁观察良久,发现她呼吸渐转均匀,玉颊也有了些许血色,方始轻手轻脚地下了软榻,这才觉得肩头疼痛欲裂,身上几乎一点力气都没了。
他不敢远离尹雪瑶,便在榻前的红木椅上坐下,透过破损歪斜的窗户看到庭院里空空荡荡,不见越秀剑派弟子的身影。
可他知道,只要稍稍离开这间屋子半步,隐匿在四周的越秀高手便会蜂拥而出,断不容自己活着走出玉华苑。
他揉了揉肩膀,还好骨头没断,不禁暗自感激伍端手下留情。
当下他就坐在椅中默运生生不息心诀疗伤养息,放心将守卫之职交给房顶的霸下。兼之外屋有无涯方丈亲自坐镇,屈翠枫若想在这两位的眼皮下玩出花样来,实在很难。
不知过了多久,屋外一线晨曦照入,小蛋从入定中醒转,肩膀的痛感已然消失许多。
他转了转胳膊,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走动了两圈,以稍稍舒活枯坐一夜的筋骨。
忽听无涯方丈站在门口问道:「小施主,老衲可方便察看一下尹仙子的伤势?」
小蛋心头感动,说道:「晚辈昨晚多有冒犯,请大师恕罪。」
无涯方丈步入屋中,和蔼道:「小施主不必自责,我相信你是迫不得已。」
这话传入小蛋耳中,远胜于十句百句的安慰之语。他恭恭敬敬躬身一礼:「多谢大师理解。」
无涯方丈含笑扶起小蛋,行到榻前也不掀起帘帐,只用功聚双目穿透布幕,探手轻搭尹雪瑶的皓腕,合目静诊片刻后,说道:「她的伤还需静养,十日之内不宜下床走动,更需戒怒戒惧,以免情绪波动影响伤势。」
小蛋点点头,沉默一会儿后,沉声道:「大师,我求您一件事。万一三日后我被定有罪,请您将曾婆婆转交玉姨照料,绝不可告诉她我的事情。」
无涯方丈凝视小蛋,徐徐颔首道:「老衲定当尽力而为。常小施主,你昨日为何宁可拼了性命也不愿受缚,屈掌门难道真会向尹仙子下杀手不成?」
小蛋犹豫了一下,缓缓道:「曾婆婆是为了我才身负重伤,我不能丢下她不管。」
这话答了等于没答,无涯方丈却点点头道:「老衲懂了。这几日小施主仍需多加保重,我相信你不是凶手。」
小蛋摇摇头,道:「大师,你不担心我骗你么?」
无涯方丈油然而笑,说道:「一个人可以骗得了世人一时,却绝不可能骗过一世。尤其是生死关头,更会显现本色。知道昨夜伍长老为何突然态度大变么?因为他和老衲一样醒悟到,一个宁愿丢了性命也不肯伤及手中人质的少年,又怎么会无缘无故杀害杨掌门?」
他的手在小蛋未受伤的肩膀轻轻按了按,继续说道:「所以老衲才自告奋勇地留在这里,这绝不是因为你曾于我有救命之恩。小施主,要相信公道自在人心。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天理昭彰佛法无边。」
小蛋连日来压抑的心胸豁然开朗,慎重点头道:「多谢大师指点迷津。」
无涯方丈欣然笑道:「善哉善哉,小施主心地纯良、胸襟广阔,其实又何须老衲啰嗦?」双手合十一礼,飘然退回外屋。
小蛋全身暖意融融,目送无涯方丈出了屋,才回到桌前坐下。
他凝定思绪,暗忖:「无涯大师的话语固然是在开导于我,可何尝又不是在安慰我?也许谁都不能确定,三日后,为我翻案的希望到底有多大。我可不能再指望屈大哥与欧阳姑娘良心发现,为我洗脱罪名了。毕竟事关他们的声名和前途,甚而是性命,换作任何人都难以回头。」
他不由想起丁寂,心下喟叹道:「小寂现在不知道怎样了,他曾说过,我和他是一对『寂寞双雄』,可如今,真的成了一对『寂寞双熊』困在笼中,不得解脱。」
然而,丢失的四相幻镜、伤重的尹雪瑶,还有被万劫天君所掳至今音讯全无的罗羽杉──这一桩桩,一件件,却又不能不令他牵肠挂肚。
念及于此,他心中忧道:「万一我真的下不了越秀山,四相幻镜的事无论如何都必须告知丁叔。它多半是我那日被灭盘圣祖打昏后,被他夺去。我本想此间事了便再去一次南荒,现在看来,这愿望十有八九要落空了。」
这一想,他立时如坐针毡,望着桌案上的笔墨纸笺,蓦地一省,旋即又苦涩笑道:「没想到,这么快我就到了写遗书的一天。」
趁着尹雪瑶尚未苏醒,他研墨执笔,取过桌上的那迭纸笺。可上面几页都教墨迹浸染,已不能用。小蛋想了想,将这几页收起,换过一张提笔写道:「丁叔垂阅:晚辈数月前不慎将──」
只写了十余个字,他忽然停下笔又瞧了眼旁边的那迭纸笺,如泥塑般默坐半晌,终于继续埋头书写,费了好一番工夫才将这封遗书写完,装入信封并藏进怀中。
正当这时,就听帘帐内尹雪瑶的声音轻轻唤道:「小蛋,你在么?」
小蛋忙回过神来,又把桌上的纸笺和笔墨匆匆收拾好,应声道:「我在这里。」
他举步来到榻前,问道:「曾婆婆,您有什么事?」
尹雪瑶道:「我昨晚假扮卫慧的冤魂,骗得屈翠枫写下与欧阳霓合力杀害杨挚的经过,可惜被他瞧出破绽,又将那封忏悔书毁了。不然,三天后他定难逃法网。」
小蛋胸口一酸,强笑道:「没关系,我不会有事的。」
尹雪瑶悠悠道:「但愿你能平安无事,否则等我伤好了,一定要毒死越秀剑派上下近千口弟子为你报仇。欧阳霓那小贱人,更要让她受尽毒刑、生不如死!」
小蛋听得又是感动又是心惊,深知自己的这位曾婆婆当真说得出做得到,连忙道:「可伍长老他们都是好人。」
尹雪瑶哼道:「他好他坏我才不管,谁跟你过不去,我就跟他过不去,天王老子也是一样。」
小蛋呆了呆,蓦地发觉重伤后的尹雪瑶不知为何少了一份冷傲,却多了一些女儿家的娇态,和自己说话的口气也比以前柔和许多。
他挠挠头,心道:「曾婆婆性情倔强,拿定的主意谁劝都没用。好在我已托无涯方丈将她转交玉姨照料。如果她想寻越秀剑派的晦气,玉姨定然能够拦阻下来。」
尹雪瑶又在帘帐内,问道:「小蛋,你怎不说话?是怕我要杀人?」
小蛋心不在焉道:「不是──啊,是……」再一想,这么说也不妥当,愣了下张着嘴巴,什么话也说不上来了。
尹雪瑶虽看不见但也能猜到小蛋的样子,无奈道:「笨蛋,到底是,还是不是?」
小蛋笑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啊,这一宿过得真快,该换药了。」
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他替尹雪瑶的伤口干净利落地换过药膏后,擦擦额头的热汗道:「曾婆婆,你的金创药恁的有效,才半晚,瘀肿就消了不少。」
尹雪瑶霍然作色:「臭小子,你敢睁眼偷看我──」
小蛋摇头道:「不是,我没睁眼,是手上感觉到的。」
尹雪瑶一怔,半晌哑口无言,隐隐又觉得,其实自己有必要在意小蛋是不是睁眼看到么?
她呆看小蛋摸索着替自己合上衣襟,脑海里一团乱地想道:「我这是怎么了?重伤之下竟连苦修了两百多年的冰蚕九变神功也大幅消减,以至仙心失守,与那些个未经人事的黄毛丫头何异?」
小蛋下了床榻,只见两名越秀剑派的年轻弟子一个提着食盒,一个端着盆热水走到门外,朗声道:「无涯大师,弟子奉屈掌门之命来送早点。」
一名小沙弥打开门,将二人请进外屋。那端着热水的弟子又道:「这盆水是伍长老特意吩咐的,倘若屋里的那位尹仙子方便,可用它稍作洗漱。」
小蛋听了,走到里屋门口,谢道:「麻烦两位了。」
两名弟子显然都对小蛋怀有敌意,冷冷地不理,朝无涯方丈一躬身:「大师慢用。」
小蛋讪讪地将银盆端入里屋,说道:「曾婆婆,伍长老送的热水,你可要洗一洗?」
尹雪瑶冷哼一声,道:「我不洗,谁晓得他们会不会在水里动手脚?」
小蛋道:「他们是用银盆装的热水,应该不会有问题。再说,您是使毒的大行家,就算身负重伤眼力犹存,他们也绝不会自讨没趣。」
尹雪瑶听小蛋夸自己毒技高明,心里甚是受用。她折腾了半宿,别处也就罢了,可脸上的易容药物却黏乎乎地着实难受,虽然早已被汗水冲洗去大半,可那毛孔堵塞的滋味仍不好受,于是应道:「好吧,把水端过来。」
小蛋将银盆送入帐内,尹雪瑶瞪眼道:「笨蛋,我连指头都动不了,怎么洗?」
小蛋心里奇怪,昨晚尹雪瑶在自己大腿上掐的那一记难道是神来之指,论力道,绝不像浑身乏力之人所为,难道休养了几个时辰后,反而伤势恶化了?
他无可奈何,老老实实地重新上榻。尹雪瑶本想再验一验热水和毛巾,猛想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当即硬是忍着不动。
小蛋将毛巾打湿再拧干,替她轻轻擦拭着脸上的易容药物和血污。
尹雪瑶安静地躺在榻上,望着小蛋的脸庞,嘴角泛起微微笑意,目光越发地柔和起来,再也难寻昔日的肃杀冷傲。
小蛋替她擦完脸,尹雪瑶低低道:「我身上又是血又是汗,难